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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小女人 第5章(1)

玩物的定義是什麼?柏晚香本來以為他會說,要她當他的情婦。他卻只是皺眉瞪她,「我不想有這種不三不四的關系!」

是哦,那玩物就不會不三不四了嗎?怯……

「換你了!」他催促道。

柏晚香懶懶地支著頰,移動復活的黑皇後進逼白國王。「你死了。」

柏凜風瞪著棋盤良久。「這局不算,剛剛……」

「唷!柏總裁耍賴呢!大家快來看啊!」

「……」可惡!他把俊臉一繃,「不玩了。」

柏晚香嘴角忍不住向上扯了扯,干脆起身,「那我回去睡覺了。」

柏凜風立刻改口道︰「再下一盤,我一定贏你!」

背對著柏凜風,她一臉好氣又好笑,知道不答應他不行,只好又坐回去。小時候,柏凜風從不和她下棋,因為他討厭她,西洋棋是貴族游戲,她是野孩子,他不屑和她玩。

不僅西洋棋,還有很多很多,像網球、電動游戲、橋牌和黑白棋。不過那時畢竟年紀小,兩個孩子哪來那麼多深仇大恨呢?有時柏凜風仍會軟化,讓柏晚香陪他一起玩。

因為事實上,他幾乎也沒什麼玩伴。

柏凜風大概很後悔教會她玩西洋棋,因為幾乎只要是棋類游戲,柏晚香一玩就上手?而且可以殺他好幾次。可是他卻沒想到記憶里最常陪他下棋的,竟是討厭的柏晚香。

直到沈霏離開人世,直到柏晚香用那樣的方法改變他倆的關系,然後她離開了柏家,五年來簡直像逃避再與他有任何牽扯。

他們已經許多年沒有像這樣坐在一起下盤棋了。

柏晚香了解他的脾氣,如果他們下五盤棋,她心情好,就讓他贏三盤,心情不好就二勝一和……回頭想想那時的她真的很心軟,就連心情不好也舍不得殺得他太難看。世間還找得到比她更深情的女人嗎?當然沒有!呵呵……

柏晚香回到柏家後,白天擔任他的特助,晚上當他的玩物。柏凜風所謂玩物的定義大概是陪他玩各種游戲的尤物!雖然柏晚香自認離尤物還有好大一段距離。也許柏凜風這家伙人緣太差,沒人要陪他玩,要不怎麼會在這五年內被封為工作鐵人?

雖然柏凜風自己也沒發現他竟然可以「不計前嫌」,跟她對坐棋桌前,一起打一場球,甚至一起吃飯。反正是這女人欠他的,他不用白不用!反正他「利用」完她就會趕她走!反正他閑著也是閑著!反正……

柏晚香心軟了,荒謬地原諒了他的惡劣對待,因為一起長大,她比誰都明白,柏凜風其實很寂寞……

柏凜風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過後了,照例,父親對他的加班完全不以為然,而母親心疼兒子,讓廚房熱了堡湯,他喝了幾口就推說要回房休息了。柏晚香今天怎麼這麼早睡?他來到她門邊,發現門下隙縫只露出了幽微的黃色燈光,他遲疑著,本想就這麼回房,模了模口袋的藥包,還是試了試她的門把。

門一打開,柏晚香就醒了,她本來也沒睡熟,只是意識朦朧地假寐。

若在平時,她會馬上就嘲笑他沒規矩,她最愛取笑柏凜風那些不小心顯露于外的缺失與不完美,因為平日他一定小心謹慎地維護那些形象,例如以前一起練鋼琴時,柏凜風總是要求自己絕不能彈錯一個音,一旦彈錯了,柏晚香會毫不客氣地、用夸張的假動作大聲「偷笑」,笑得他俊美的臉泛紅,惡狠狠地怒瞪她。

其實沒什麼好取笑,但就因他太介意,她就越要逗他,人不可能完美無缺,這男人偏偏自以為是完人,她忍不住就想狠狠地戳破他的假面具,看他惱羞成怒的樣子,不可否認這還真讓她上了癮。

不過這回,她困了,決定不理他,繼續裝睡。而且她今天因為他的粗魯與幼稚而受傷,恐怕三天內都不方便滿足他那些變態幻想,他要是敢亂來,她就讓大家都很難看!柏凜風動作很輕,腳步也很輕,他把門輕輕合上,來到她床邊,端詳了她一會兒,雕像般的冷臉上,難得地顯得若有所思。

真的很不舒服嗎?怎麼這麼早睡?

夜色好像包圍了全世界,只有一盞暖金色的燈光在他們倆之間,柏凜風的背影被燈光拉得長長的……

看起來有些落寞。

真的睡了?

他其實大可出聲把她叫醒,憑她是他心目中可惡復可恨的邪惡心機女,他根本不用管她累不累,可那當口柏凜風完全沒想到這回事。

他呆站了一會兒,站到柏晚香都有點不耐煩,想起身問他到底想干嘛時,他才終于移動腳步,拿出口袋里的藥包和紙張,放到她床邊。

他也早點回去睡好了,柏凜風想著,離開她的房間。

柏晚香睜開眼,起身就看見床頭櫃上鼓鼓的白色小包。

那是一包小藥包,下頭壓了一張她的掛號單,約診時間是明天早上,在她平常去的婦科醫院,藥包里則是一些止痛消炎及抗生素之類的藥。「……」他是跟醫生說她血崩嗎?柏晚香真是好氣又好笑。但是想想他一個大男人,跑去婦科掛號,也挺難為他的。

也許他是叫小張幫她掛號吧?不過話說回來,他總不可能跟小張解釋她流血受傷吧?

柏晚香躺回床上,手里抓著那包藥包和掛號單,笑意始終掛在臉上。

她是不是太容易原諒他了?她本來還在想許久以前偷偷買的瀉藥終于派上用場了呢,現在想想,還是再給他判個緩刑吧!

柏凜風回到房間,跟往常一樣,公文包擺在該擺的地方,西裝外套掛在該掛的地方,松開領帶,然後倒一杯水給自己。接著他看見水壺邊的銀盤上,多了一瓶藥水,一組棉花棒,還有……一包OK繃。

柏凜風擰起眉,不屑地冷嗤了一聲,轉身進浴室去洗澡。他才不要用那種東西!OK繃和藥水原封不動地擺在桌上,幾分鐘後,柏凜風洗完澡,頭發只有半干,身上穿著浴袍,他想他該趁時間還早,處理一點公事。

但他的腳步卻在放水壺的桌邊停了下來。

既然是那女人的心意,不用白不用!他拿起棉花棒和藥水,走到鏡子前上藥,最後才遲疑地看向OK繃。

踫到傷口也很麻煩,而且藏在衣領里也看不到吧?更難講要是不用她的東西,那女人又要哩叭唆,說不定還賭氣不去看醫生,這麼一來他忍受路人側目硬著頭皮進婦科醫院掛號不就白搭了?柏凜風想了想,還是撕開OK繃,他還貼成了X字形,接著頗滿意地審視自己的杰作,卻完全沒發現OK繃上的小熊圖樣。

貼完OK繃,突然又不想處理公事了,他決定早早上床睡覺。

明天還要繞路去醫院,不能太晚起床。

他會不會對那女人太友善了?柏凜風入睡前,忍不住瞪著天花板這麼想。

不,他只是不想欠她,何況她如果不快點好,他的權益會嚴重受損!這麼想著,他便安心地入睡了。

柏晚香最近老是夢見她和他小時候的事。柏凜風從小就是個資優生不要看他長大後那些幼稚的行為以及每次下棋都需要她偷放水,他真的是資優生,畢竟資優生不等于不幼稚,也不等于下棋很有天分,更不等于不會經常鬧別扭。

他和別的資優生不同,不是文文弱弱、戴副重度近視眼鏡那一型,從念幼稚園到國中,學校里有很多女生喜歡他,說他像歐洲皇室的王子。

每次听到別人這麼說的時候,柏晚香總會在心里加一句,他不開口時是挺像的。

其實那些喜歡他的小女生里也包括了她,只是柏晚香很明白柏凜風只當她是臭蟲。不過有時她又自我解嘲,柏凜風對她算特別的了,因為他對所有人都是一○一號表情,對她卻有兩種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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