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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婆駕到(下) 第6章(2)

「既然不可能當沒發生過,那可不可以給我彌補的機會?」

「不可以。」她斬釘截鐵,他為什麼還是不放棄?「你用不著愧疚還是良心不安,沒有你,我過得更好。」

「你騙人,戴著面具偽裝堅強,我不相信你覺得快樂!」他邁開長腿站到她面前,「以前你為了我笑、為了我哭,也因為我失去笑容,想哭而不敢哭,現在又因為我,把自己真實的一面,藏在心里的最角落,我愧疚,我也良心不安,但是我更舍不得你這麼傻。」

安韶葒緊抿著失去血色的嘴唇,他毫不留情、赤果果的劫析,像細長尖銳的針,直直刺進她心里;他以為她很喜歡為了他哭、為了他笑或為了他隱忍脆弱?如果可以,誰想這麼傻!

「舍不得?這句話是在逗我笑嗎?」當初他在她心頭千刀萬剮的時候,怎麼不會舍不得?

餅了這麼多年再說舍不得,未免太過矯情!

「我承認,以前是我太愚蠢,錯過你敢愛、敢執著的一面,不管你相不相信,每次看見你受傷的表情,我都很心疼,在你一聲不響離開時,我更後悔因為賭氣,而忽略我心里真正的聲音,我……」

「你夠了沒!我說過了,我願意心平氣和跟你一起工作,但不代表我們有機會盡釋前嫌!」

「可是那天晚上你……」

「不準你提那天晚上!」她到現在還懷疑她「卡到陰」的原因,想找一天去廟里拜拜求個心安。

連話都不肯讓他好好說嗎?路宙翼沒好氣地笑,「你又知道我要提的是哪一天的晚上?我說的是那天在我工作室,我們……」

「我就是說那天晚上!」她耳根子一紅,果然又打斷他。

「我們……」

「我是我、你是你,沒有什麼我們!」漢堡才咬了一半,煩死了!她索性不吃了!

既然他想說的話都會被打斷,路宙翼也干脆閉上嘴,一雙深邃眼眸目不轉楮,證明他沒有不快,只有許多趣味;一只紙做的老虎,真身卻是一只好有個性的天竺鼠!

他到底想怎樣?安韶葒覺得快被他搞瘋!

見識過他陽光燦爛的表情、專注執著的一面,也看過他發怒不留情的模樣,但是從不知道,他也會使死纏爛打這番功夫!

她實在不懂他到底怎麼了,五年多前他明明就不愛她,為什麼現在一副當年其實有多愛的模樣?如果是以前的她,可能還會心動,但那是因為天真不懂事,現在她已經學乖了,「希望」這東西,少踫為妙。

安韶葒拍拍站起來,走向沙發拿起包包,再回到原位,她決定找點事情做,整晚把他當成空氣。

從包包里拿出一張集點紙,將零錢包里的小貼紙,一張一張貼上去,嘻!還差兩點就集滿兩張了,一次能換兩個女圭女圭,芊芊寶貝一定很開心。

路宙翼看見她拿出集點貼紙時,眸光不著痕跡地一閃,「沒想到你也會收集這個。」要是讓她手下的員工看到,她集貼紙的這一幕,以及臉上滿足的笑容,應該又會再一次大傻眼吧!

必你什麼事?沒有抬頭望他,心里卻直覺回應,雖然是冷冷一句,安韶葒還是氣自己無法徹底把他當成空氣。

「兩只隱藏版沒這麼好收集耶!」他好心透露內幕。

「啥?是喔!」安韶葒反射性地抬頭看他,接著又別過頭,恨不得敲破自己的腦袋,隱藏版那麼好收集,干嘛還叫隱藏版?她干嘛要理會他說的一句廢話?

「你知道那兩只隱藏版是什麼樣子嗎?」早猜到這次她不會輕易上鉤,路宙翼自顧自地說︰「一只是背著一顆大紅心,表情憨憨有點浩呆,卻嘟著嘴巴、拿著一把寶劍隨時要拼命的樣子;另一只是睜著圓滾滾的大眼楮,乘坐在雲朵上,讓一副白色羽翼幸福地包圍著;本來預計過年上市,不過應該會延後。」

「為什麼?」想到芊芊寶貝還要望穿秋水,安韶葒便忘了要對路宙翼裝作冷漠。

「‘拼命守護真心’,以及‘被幸福溫柔呵護’,情人節剛好應景羅!」

「原來如此……」安韶葒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白色羽毛……安芊羽的「羽」,芊芊寶貝應該會很愛,可是,還要再等那麼久喔……

看出她有些失望,路宙翼有股想滿足她所有願望的沖動,哪怕要他用身份向廠商施壓都沒問題,「如果是你想要,我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幫你拿到。」

「哪有這麼好的事?」安韶葒一臉狐疑。

「因為那是你想要的。」

安韶葒心口一窒,她討厭他老是話中有話、意有所指,「謝謝不用了,我不想失去收集的樂趣。」

「你非得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嗎?」

「我非得要接受你的雞婆不可嗎?」她反問,要自己堅定意志、不準心動,當年她是怎麼讓心頭那份越滾越大的貪心,害得落了個失婚的下場,她絕對不能重蹈覆轍。

內心一股深深挫敗,路宙翼耙亂了頭發,「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這句話應該是她要說的吧?安韶葒雙眼眯成不悅的線條,「我想要你以後不要再跟我談以前,或我們不可能一起擁有的未來,我想要你現在少羅嗦、乖乖喝你的可樂,別再煩我就好!」

語畢,安韶葒豪邁地拉下幾件路薇凰吊在衣架上的衣服,她才不管那可能是需要參展,還是什麼貴重的布料,拿來給她當靠墊和暖被,就算是那個不講義氣的女人設計她的小小代價吧!

到底哪來這麼固執的女人?愛也固執到底,不肯愛也往牛角尖里去!路宙翼的腦中,忽然浮現一只天竺鼠,霸佔牛角尖當巢穴的畫面。

呵!她給他的靈感,都快可以設計成一套漫畫或網路游戲了!真是被她徹徹底底打敗了,到底該拿她怎麼辦才好呢?

安韶葒平常算是夜貓族,原本就靜不下心,現在還不到九點,她怎麼可能睡得著?

勉強裝睡,害她有時間胡思亂想,想起過去也想到現在,腦子混亂的程度,比這五年來每次不小心放空時的多想還嚴重!她想再起來找點事做,可又不想和路宙翼大眼瞪小眼。

還好室內有暖氣,否則今天氣溫偏低,沒有溫暖的被窩恐怕更難入睡;安韶葒悶悶地拉高被她拿來充當暖被的衣服。

路宙翼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天竺鼠窩在角落,動來動去很不安份,「睡不著?」

「誰說的?」白痴啊!吧嘛回嘴?假裝已經睡著不就好了嗎?

「第一次拍廣告會緊張嗎?」看著她的背影,他也能感到幸福,因為他知道那層布料底下的印記如昔。

「都被趕鴨子上架了,緊張又怎樣?」她其實懶得理他,是她睡不著,也不想靜靜的胡思亂想,才勉強陪他搭兩句話的。

她反問,卻不見他回應,听聞腳步聲朝她靠近,她還猶豫著該不該回頭,一件大衣就披在她身上;很暖的溫度,好聞的淡淡香味並不陌生,她愣了半響,才發現心門松落。

她站起身,將外套遞還給他,默默無語是擔心一開口會泄漏太多情緒。

路宙翼沒有接過外套,反而拉住她的手腕,將她往懷里帶,「還是你比較想要我直接給你溫暖?」

怎麼辦?本來還以為有耐心,願意慢慢贖罪、等待時間證明心意,但越靠近安韶葒一分,路宙翼就越清楚,他還是低估她在他心里的份量;他將她的身影牢牢栓在心頭多年,恨不得也能立刻尋回她的心,把他們的心緊緊系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安韶葒正欲掙扎出他的懷抱,室內燈光忽然「啪」一聲熄滅,連帶暖氣也停止運作,周圍頓時一片黑壓壓、靜悄悄的。

「停、停電了嗎?」一手抓著路宙翼的大衣,另一手不自覺緊揪著一方衣角。

「好像是。」一只本來準備不听話的天竺鼠,此刻正乖乖窩在他懷里,這算因禍得福嗎?路宙翼直覺地想。

「那現在怎、怎麼辦?」她以前不怕黑、不怕四周靜止無聲的;然而,在嘗過人生最無助的滋味後,她反而沒辦法忍受,在黑暗中仿佛孤立無援的感覺。

「我們沒有任何照明工具,看來只能在原地等電來了。」不知道為什麼,他認為這電停得有點巧,等待天亮可能比等待電力恢復來得快。

「可是……」

「別怕,還有我在。」他抱著她席地坐下,彼此同享一件大衣,另外模黑拉來最近的布料或成衣,彌補不足之處。

「就是有你在我才怕。」口是心非嗎?有一點吧!她必須承認,黑暗中他的嗓音和他胸膛的溫度,莫名帶給她安定的力量,而那如雷鼓動的心跳,也奇異地安撫了她的恐慌,不過她害怕的就是這些,因為他而感到安心、放心……她怎麼能有這麼要不得的幻覺?

黑暗中,路宙翼苦笑一聲,他還真不愧為她心中黑名單的榜首,「你是以為在失去光明的地方,我會搖身一變成為狼人?」

「那可不一定!」又是違心之論,她其實不相信他是禽獸,可是嘴硬是她這些年來的進化之一。

路宙翼無奈地嘆口氣,在她發上偷偷印下難以察覺的輕吻,「所以你最好乖乖的,別和我頂嘴、別想離開我的懷抱,一個人在黑暗中亂跑,否則我就變成狼人,一口把你吃掉!」

好幼稚的玩笑話,是想嚇唬誰?安韶葒又有股沖動想扯平嘴角的彎弧。

今天氣溫真的很冷,沒有暖被也沒有暖氣,本來真的很難入睡,可是她目前所倚靠的人肉暖爐,舒服的程度令她訝異。

原本還想維持警備狀態,以免男人的原始獸性大發,但眼皮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沉重,明明還不到十點,睡意竟逐漸侵襲有夜貓底子的天竺鼠。

這個人肉暖爐好神奇,除了保溫,好像還擁有暖被和暖氣所沒有的功能。

是什麼呢?安韶葒迷蒙地想,不自覺地偎近暖熱厚實。

好像……是一種叫作「安全感」的功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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