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歷十幾個小時的反覆折騰之後,終于,在女人帶著顫音的哀哀求饒聲中,某人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過她。
許漫雪重重地喘息著,望著那個仍然沒有滿足的男人,暗暗叫苦,果然,不該讓他一次餓太久,不然吃苦受累的最終還是她。
陸飛揚抱著她嬌軟的身子,心里涌起無限柔情,這次是她主動前來求和,嘴角勾起滿意的弧度。唉,陸飛揚,你真是完蛋了,被這個女人那樣狠狠地羞辱之後,就在她幾聲軟語之下,又陷進去了。
許漫雪,你真是我命中注定的克星,她柔柔地躺在他的懷里,努力平息著自己的喘息,半晌,兩人都沒有說話,都沉溺在這種愛後的溫馨之中。
「我踫到她了。」忽然,她開口輕輕地說道。
「誰?」他懶懶地撫著她絲滑的後背,全然地滿足與放松。
「媽媽。」身下的身體猛地一僵,她眼里閃過了然的笑意。
「……喔。」悶悶地男性嗓音。
「我跟她聊了很久,算是解開了多年的心結。」閉上眼,低低傾訴著。
「嗯。」柔情的撫模繼續,不過速度明顯有加快。
事情過了那麼多年,當年的恨早就已經過去了,一直到再見到母親,她才知道,原來時間真的是治愈傷口的良藥。
「小雪,對不起,當年的我,太懦弱不敢反抗他,才會害了你。」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布滿著悔恨的淚水。
當年繼父的所作所為,媽媽一直都是知道的,許漫雪當然了解自己的母親。一向柔弱的母親對抗不了命運,所以才會在父親過世之後帶著她立刻改嫁。她不怨母親。可是,在明知道繼父對她有不良企圖,就算反抗不了他,也不該放之任之,到那晚,發生那樣的事情,她知道媽媽其實一直都是知道的。
難怪,那天早上她上學時,媽媽看她的眼神那麼悲傷那麼難過,事情過後,她才想明白,從那以後,恨意難止。
「幸好,你的性格不像我這麼軟弱,像你爸爸一樣堅強。」婦人哭泣的容顏閃過一絲安慰。
她跟柏凌風去美國之後,一直都刻意地對母親不聞不問,從那晚起,她就當自己是一個孤女,世上再無親人。
「那個人欠了幾百萬的賭債,最後被人砍死了,不意外的,我早就想到會有那麼一天的。」說著這段痛苦經歷時,媽媽的臉色很平靜,「那些黑社會的人,怎麼可能會放過我?走投無路時,我就想,這就是報應吧,能夠出賣自己親生女兒的女人,下場又怎麼會好?可是,在我走上絕路時,那個男孩出現了。」
「謝謝你當年幫了她。」真心的感謝從許漫雪的嘴里吐了出來,她的心充滿著輕松與自在,原來放下仇恨,也不是件那麼難的事情。
「……她告訴你了?」陸飛揚澀澀的聲音傳來。
「嗯。」臉蛋在他光果結實的胸膛上蹭了蹭,他的胸部一塊一塊都是結實的肌肉,強壯無比。
陸飛揚幫母親還了債,還安排了一份輕松的工作給她。
「我這麼多年,一直在育慈孤兒院工作,跟那群孩子相處非常愉快,也許,是贖罪吧,在那里,我找到從未有過的平靜。」她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女兒,那就照顧好別人的孩子當是一種補償。
「你還恨她嗎?」摟緊她的腰,低低問道。
「恨什麼,愛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早就沒有了。」她淺笑著,現在跟媽媽聊開之後,她覺得輕松,心結打開的感覺真是好。
「,媽媽告訴我,某個男人,原來從十年前就愛上我了呀。」促狹的笑容出現在她的臉上,臉兒從他胸前抬起來,望著那個明顯不自在的男人,「我就說,當初你送星星給我,怎麼會那麼巧。」她五歲時的小小心願,他那麼剛好地幫她完成,原來是媽媽告訴他的。
這個男人,竟然愛了她整整十年,這是怎樣的一種情痴,她的心漲得滿滿的,望向他的眼眸,柔得可以滴出水來。
陸飛揚黝黑英俊的面容上,竟然出現罕見的窘迫之色,「你在說什麼?」聲音又粗又急。
這個男人害羞了,許漫雪輕笑著,伸手撫上他的臉頰,「飛揚,謝謝你願意愛我。」那麼深愛我,甚至愛屋及烏地愛我的母親,我許漫雪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來愛我?
「真要感謝我的話,那就陪我去度假。」
「好。」柔柔的答應了。
「……」
陸飛揚無言地望著她,不敢置信,原本就是隨口說說,也沒有想過她會同意。許漫雪對工作的熱愛,那些自詡為工作狂的人都自愧弗如,她在開陽企業工作了這麼多年,連一天的假都沒有休過,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女強人。
要是許漫雪願意休假陪他,真是天要下紅雨了,可是,她說好,她竟然說好。
「我是說真的呀,呆子。」看著那個男人一臉的驚訝,她不禁暗自反省,自己以前難道真的對他那麼壞?這樣一個小小的應允,都可以讓他吃驚成那樣?
反應過來,不自在于自己就那樣失神了,「你說誰呆子,嗯?」大男人的尊嚴不容小女子侮辱,他翻身將她壓在下面。
「人家說錯了,饒了我,好不好?」嬌嬌弱弱的聲音里面滿滿的可愛。
她這樣,只會刺激得陸飛揚發狂。
這個男人,看來是真的非常高興啊。
大戰過後,一片和平的欣欣向榮景象。
陸飛揚一向都是行動力十足的,說要度假,就立刻決定好地點整裝待發。
「紐西蘭現在正好是夏季,星空肯定特別美麗。」他還記得當初答應了要陪她一起去紐西蘭看星星。
許漫雪乖乖地任他摟著,兩人往停在別墅外的豪華房車走去,陸飛揚早就準備好了專機,直飛紐西蘭,開玩笑,他堂堂航運界的老大,可不是說假的。
正要打開車門時,她的手機唱起了熟悉的旋律,那個讓陸飛揚深惡痛絕的旋律。
「不許接。」他凶惡地瞪著她的手機,仿佛那是他的仇人一般。
「不要這樣嘛。」她安撫地親了親她他,按下通話鍵,「老板。」
听著電話那頭的淡淡吩咐,她沒有說話。
沉默了一會,輕輕地應允︰「好。」
然後,掛電話,再一臉歉意地望著陸飛揚,「我們的度假計劃,推遲一段時間好不好?」
天殺的,他就說了,柏凌風是他這輩子最大的仇人。
「不好。」冷冰冰地丟下兩個字,這個女人,總是把柏凌風看得比他重要,氣死人。
「別生氣嘛。」老板想跟女朋友過一段二人世界,她做人下屬的,當然要替人分憂,而且她又沒有說不去度假,只是推遲幾天,有什麼關系?
「你總是……」飆沒發完,他的電話響了,不想理的,可是這支手機一向只有幾個密友知道,不接不行,他不爽地接起來,「說!」
「杰瑞逃獄了。」任昊東的聲音清楚地從手機里傳出,說的是驚天動地的大消息。
「什麼時候?」該死的,那個亞特搞什麼吃的?竟然會出現這種紕漏?
「昨晚。」任昊東的聲音非常嚴肅,「他肯定是來找你算賬的,你要小心。」杰瑞在陸飛揚那里吃了大虧,直接被義大利的警方掃黑入獄,判的刑可以讓他坐到本世紀結束,那小子將所有的帳都算到了陸飛揚的頭上,這次逃獄,只怕就為復仇而來。
「我明白了。」他掛掉電話,純黑的輕薄熒幕上閃過一絲詭異的亮光,他心里升起警戒,快速地轉身。
許漫雪在車子的後視鏡里看到了那個持著槍的高大身影,烏漆的槍口直直地對準陸飛揚的心髒,男人臉上扯出一抹冷酷的笑容,扣下扳手。
事情,就是在一瞬間全部發生。
她看到那把槍時,血液全部逆流,沒有一絲猶豫地直接撲向他的懷里,保護著他。可是,陸飛揚的身手,比她好太多了,他抱住她一個俐落地轉身,將她撲倒在地上。
子彈擊碎車窗的巨響,還有接下來無數聲的連續射擊,她恐懼地望著那個將她死死保護在懷中的男子,翻滾停止之後,她連聲問道︰「陸飛揚,你有沒有事?」那個人開槍的手法就是要置他們于死地,連續補了那麼多槍,雖然他抱著她就地滾了好幾圈,可是到底有沒有受傷?
陸飛揚那群訓練有素的保鏢門在第一聲槍響時就已經沖了出來,激烈的槍戰于是展開。
許漫雪沒有心思去管他們誰輸誰贏,她只擔心抱著自己的那個男人有沒有事,「飛揚、飛揚,你回答我啊。」
手兒撫上他的背,卻模到滿掌的濕意,心,突然失去了跳動的頻率,這是、這是……她的臉蛋一瞬間變得雪白。
「陸飛揚,誰讓你要抱住我的?」她哽咽著,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你怎麼這麼傻,這麼呆。」
「你……」他輕咳著,肺部好疼,可能有一槍擊中了肺部吧,不然為什麼連呼吸都帶著痛,「還要一個可以用生命來喜歡你的男人嗎,要嗎?」
她帶淚的眸子就這樣瞪著他,傻了。
而他,也沒有等到她的回答,沉重的頭顱垂了下來。
「陸飛揚!」淒厲的叫聲,像是要驚破天幕一般,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