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樣十分滿意。展覽會主推一系列青瓷,小七小姐可以將名為‘青影’的瓷器制作成海報嗎?」
「當然,你將‘青影’的圖片發給我吧。」
「明天‘青影’會跟隨各個系列的瓷器代表作抵達仁山。小七小姐的蘭花影集,不管是取景采光,還是作品的感覺,我個人十分欣賞。所以希望,你能全程制作瓷器的影集,更希望你能再制作出一個驚喜。」
七夕笑。
不是為了讓她拍照,所以把瓷器搬到仁山吧?
听說,要展覽的瓷器,價格可不低啊,搬來搬去,萬一缺個角就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啊!
她開始猜想,高橋的模樣。
「我以為高先生,會把我這個人搬到瓷器那兒去!」
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但是他應該不會是在笑,因為這人的字里行間透露著些許霸道。
「我是能搬動你,但是搬動不了蘭花谷的蘭花。」
蘭花谷不僅種植各種名貴蘭花,而且山里還長著罕見的品種。他看到小七的影集里,拍攝了一些鮮少看到的種類。
七夕一愣,也許他也不是霸道,而是開玩笑吧。她嘗試用玩笑的語氣回話。
「那你們老板敢讓你冒那麼大的風險啊?」
沒一會兒,就有了回復︰「這個不用你操心。」
七夕翻翻白眼,果然還是第一感覺是對的,高橋是狂妄霸道,而不是開玩笑。
她沒有了跟他繼續聊下去的心情,準備關掉聊天工具。
畫面又閃了一下。
「現在都幾點了,你還不休息?!」
貌似這家伙,才看時間,知道現在是幾點吧?
七夕復制了他的話,貼了上去,︰
「這個不用你操心。」
實話說,她不是在頂嘴,是覺得好玩。
不知道對方是什麼心情,只是一句話塞了回來︰
「誰在操心啊。」
然後,她看到他的頭像成了灰色的!七夕撲哧笑了出來,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氣,但是她就是往他生氣的那方向去猜想。
猜想無罪!
因為這樣想,她很容易就聯想到一個人!
突然,七夕的笑容僵住,不是說永遠不要再想到那個人了嗎?!
她像被驚嚇到,趕緊關掉電腦!
電腦的風扇聲一停,室內安安靜靜的。
七夕卻用手狠狠地堵上耳朵,緊緊地閉上眼楮。
仿佛不去看,不去听,就能不去想一樣!
清晨。
「你要去哪里?」
低沉的男聲從身後響起。七夕回頭。出聲的人站在門口,幾乎把門都堵滿了。
「澗汐,你夜班下得這麼早?」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韓澗汐現在在仁山警隊任職,昨晚值的夜班。
「你感冒了。」是肯定句。
「我才沒……咳咳……」
听到她咳嗽,他擰著眉頭走出來,伸手要踫觸她的額頭。她一把拉住他手,並從口袋里拿出樹昨晚編的最長的那條手鏈,套在他的右手手腕上。
「我在廟里求的平安石。樹編的手鏈。我們家每個人都有一個!」她將他的手鏈綁緊,「不能弄丟了,任何時候都不能知道沒?」
手鏈雖然很精致,但是他一個大男人帶著這東西,怪別扭的。
可是她說是在廟里求的,而且她手上也有一個,他便格外想珍惜。
七夕揚揚手上的鏈子。
「我出門了。」
「等。」他說了一個字,便鑽入屋內。
七夕沒好氣地站在院子里。
這屋子的主人因為搬到京首市去居住,所以將房子低價租給他們。
這院子本來是空的,後來韓澗汐在院子里種了葡萄樹。雖然這個時候葡萄樹的葉子落光了,可是看粗壯繁茂的枝椏不難想象,到夏天的時候,這葡萄樹會多麼的蔥郁茂盛。
韓澗汐從屋里出來,手里多了一件七夕的厚外套,還有一條圍巾。
「今天會下雪。」
「會嗎?」七夕抬頭望天,灰蒙蒙的,是冬天常見的天空。「我已經穿了很多……唉……」
韓澗汐話不多,可是倔強的程度,不亞于牛。她接過他手里的外套,套上。韓澗汐將圍巾繞在她的脖子上,直到她被暖暖包裹好,才又遞給她兩盒感冒藥。
七夕感動得全身暖烘烘的。
「謝謝!」咳咳……她又咳了幾下。韓澗汐眉頭擰得更緊了。
「今天別進山,早些回來。」
「嗯!」她擺擺手,看到巴士出現在路的那一頭,趕緊撒腿就跑,邊跑還邊說,「晚上我想吃青椒炒牛肉!還有佛手瓜苗……」
韓澗汐看著她,冷淡的嘴角出現了些許笑意。
傻丫頭,咳嗽不吃牛肉,不是她常掛在叨念他跟樹的嘴邊嗎?
看著她鑽入巴士內,他抬起手,看了看手上的平安手鏈,嘴角的笑意,透露出溫和的光華來。
他希望,能陪在她身邊,一輩子。
*******
一輛名貴的跑車,穩穩地駛進蘭花管理站的大院。
從車上下來的男人,身材修碩,身量極高,就連模樣也是俊美無儔。
來蘭花站討盆蘭花回家放置的仁山媒婆張鳳儀,抱著盆蕙蘭,把眼前的人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回頭對著辦公室高聲道︰
「司徒安康,看看來,仁山又來了一個可以跟你家兩個兒子媲美的俊小子了!」
在仁山,誰都知道司徒安康有兩個出色的兒子。大兒子司徒奎,現任仁山警隊隊長。小兒子司徒悟,是現下當紅的偶像巨星!
前兩天,金夕媽媽說給金夕做媒的時候,張鳳儀還把司徒奎給叫上去跟金夕相親了呢!
司徒安康從辦公室里走出來,手里還拿著本《和蘭花在一起》。
車旁的人,看到他時,走了過去。
司徒安康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眼。
這孩子,還真不錯,渾身的貴氣。
「司徒站長,你好。」禮貌也尚在。
「你是……高橋?」
「……」那人愣了一下,看著他手里的《和蘭花在一起》不肯定,也沒否認,只道,「瓷器在兩個小時後,抵達仁山。」
那他就是高橋了。
司徒安康笑著引他走進辦公室︰「展廳已經準備好。也會有警力協助看護瓷器,直到展覽結束。」
斑橋輕點頭。他看著辦公室的牆上,掛著一些蘭花的圖片,眼里迸發一絲精銳的光芒。
他一眼便看出,這些作品出自「小七」的手。
在仁山蘭花展的宣傳中,他無意中得到了《和蘭花在一起》的攝影集。那並不是攝影技術特別精湛的影集。但是,影集里的所有作品,所采的點,所拍的角度,所用的手法,都透露著作者極為細膩獨到的眼光。
細膩,沒有絲毫累贅。
就連昨晚,她給她發的瓷展作品圖樣,也利落地讓人一眼就被主體吸引。
不知道小七是什麼樣的丫頭?即使昨天晚上她一句「這個不用你操心」讓他挺憋屈的,但他也無法否定,她的作品他有多麼地欣賞。
「她人呢?」他望著牆上的畫問。
「哦,你說小七啊,一早就進山里去了。說是做瓷展海報,要采一些新的圖片。」
山里?這麼冷的天……
昨天晚上,他跟她說完話,他才發現已經是深夜兩點多。
這丫頭,還挺拼命。
「啊,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雪。那丫頭說很快回來,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張曉,打個電話給小七,讓她快些回來。」
張曉撥了號碼。
「站長,無法接通。要不,我進山區叫她。」
斑橋不由地眯起眼楮,月兌口而出︰
「我去。」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他也微微一怔,隨後轉身往門外走︰
「她是為了我的展覽進的山。」
所以他進山,是理所當然的。他這樣解釋給大伙兒听,也這樣勸慰自己。
不然怎麼解釋?
愛才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