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融冰大作戰 第八章

法國巴黎機場入境大廳

止住步子,荳可回過頭,唇抿淡笑,看著隨後走出的杰森。

淡淡的笑,有著淡淡的愁。

那一跤摔掉她的自信,摔掉她向來自滿的心,但,也摔出杰森對她的真,爸媽對她的愛,還有教練對她的心,法國對她的義。

雖然失去金牌的事,仍教她內心難過,但,這些日子在爸媽還有杰森的幫助下,她覺得自己已看開許多。

一次失敗,教她初次嘗到人情冷暖,但也教她看清楚,自己眼界不夠寬闊的事實,也太過自滿的缺點。她需要再努力,再加油。

只是,她以為自己不會再踏上法國土地。但是——杰森說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站起來。如果法國體協願意再給她機會,那她也願意調整自己心情,重新出發。

或許是失敗過,也或許是那一跤,摔出了她必須的成長。

突然間,她覺得面對失敗,似乎已經不是那麼困難的事了。

將手中推車行李,交給前來接機的羅斯,杰森步上前,來到她身邊。

「還好嗎?」他抬手攬上她的肩。

「嗯。」看著他眼底的溫柔,荳可心底一陣感動。她想起在德國時,他到寢室找她,卻又很快離去的事。「我曾經以為失去金牌,同時也會失去你。」

「怎麼會呢?」勾抬起她的下頜,杰森對她一笑。「當初我們不是說好了,如果沒拿到金牌,就結婚的嗎?」

苞在一旁的羅斯,听到杰森的話,頓時睜大眼。

「先生!你要結婚了?」推著行李車,他硬擠進兩人中間。

「有問題嗎?」對突然介入兩人間的羅斯,杰森擰了眉。

「沒問題,沒問題,當然沒問題!」羅斯興奮直搖頭。「那……那……」

「那什麼?」杰森有些不耐地瞟他一眼。

「那你們結婚的日子,決定好了嗎?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籌辦婚宴?」無畏于主子的不耐煩,羅斯一張臉洋溢著笑意。

「這——」他頓了下。

伸出手,他一把將礙事的羅斯往後推,再次摟住荳可。

「你說呢?」他俯看身邊羞怯容顏。

「我……」紅著臉,洛荳可急垂下頭。

「就十月五號,你說好不好?」笑看她酡紅臉龐,杰森主動提道。

「好好好好……」听到婚期時間,羅斯急忙轉向洛荳可另一邊,直對著她猛點頭。「洛小姐,我們就這樣決定了。」

雖然他覺得時間有點久,但有確定總比沒確定要來得好。

只是,不見洛荳可點頭回答,為避免另生枝節,羅斯一邊推著行李車,一邊側彎下腰,勉強看到荳可越垂越低的羞紅臉龐。

「洛小姐,你沒問題的對不對?反正結婚嘛,我們主子說了算,你可不能有意見喔。你要知道,為了等主子結婚,我從年輕等到現在,很可憐的……」

羅斯還有更多的話要說,但是——

「你夠了沒?是你結婚,還是我結婚?」對他一臉急樣,杰森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生氣。

「哈!」羅斯干笑一聲。

「杰森,有人在看了,我們快走,好不好?」發現一旁已經有人注意到他們,荳可紅著臉扯了扯他的西服。

不斷集中過來的視線,教他緊擰眉。他擔心其中會有記者,更擔心他們會將目標對準失去金牌的荳可。

「嗯。」摟緊著她,杰森示意羅斯在前帶路。

低調走過人群,羅斯領著兩人快步走出入境大廳,一邊以手機聯絡等候在停車場的房車。

才走過轉角處,黑色房車已經出現,同時,後方也傳來一聲呼喚。

「荳可!」經國際電話聯絡,知道荳可今日來法的班機時間,法蘭特地趕來機場,想接她一塊回家,但卻差點因路上塞車,而與她錯過。

「教練。」轉過身,她看見法蘭教練。

「格林頓先生。」法蘭走向前。

杰森點頭以示回應。

「教練怎來了?」她輕聲笑問。

「我打電話問你爸媽的。」法蘭笑答道︰「知道你願意再續約,我很高興。目前你就先住在我那里,這樣我們可以一塊……」

「不用了,她住我那里。」杰森打斷他的話。

「住你那里?」法蘭驚訝。看杰森與荳可同時出現在機場,他心中已有多道疑問了,再听他要荳可住他家里的決定,法蘭更覺怪異。

「若要上課,我會送她過去,你不用擔心。」他轉身問一旁羅斯︰「荳可的房間都準備好了,是不是?」

「好了好了,我羅斯辦事,你盡避放心。」他洋洋得意。「從你打電話回來,說洛小姐要住家里,我就全都準備的妥妥當當。」

「這些年荳可都是住我那,和我太太也蠻熟的——」法蘭的話再度被截斷。

「那怎麼可以!洛小姐的房間,我都準備好了,怎可以讓你三兩句話,就把人給搶走。」羅斯一個箭步上前,瞪眼道。「你別想破壞我家主子的婚事!」

「婚事?」法蘭吃驚。

「有問題嗎?」他的反應,教杰森感到有趣。「我不能向荳可求婚?」

「荳可,為什麼你從沒告訴我這件事?」

「那是因為當時她還很難過。」杰森攔下他對荳可詢問。「我們說好,沒拿到金牌就結婚。」他誠實以告。

「沒拿到金牌就結婚?!」他的話,教法蘭頓然一驚,甚感憤怒。他怒轉過身,「荳可!我不相信你會因為想嫁給他,而——」

法蘭的猜疑,教洛荳可臉色驚變。她急跨前一步,離開杰森的護衛。

「不!教練,我沒有!」她急搖頭,臉色蒼白。「我……」

她想為自己解釋,想為自己辯白,但是……再一次地,摔跌落地的難堪,佔住了她腦海。

「對不起,是我讓大家失望,是我對不起法國,是我對不起教練,是我對不起杰森,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晶瑩淚水懸在她眼眶。

深吸口氣,杰森步上前,再次擁進她的身子。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偎著他寬厚胸膛,荳可輕聲哽泣。

「沒事的,別難過。」他輕順著她的背,柔聲安撫。只是,看向法蘭,他語氣一冷︰「你真那樣想荳可?」

「這……荳可喜歡你是事實。」法蘭擰眉。一句話解釋了他的懷疑。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歡我了。」杰森低頭對她一笑。

緊靠著他胸膛,荳可抿緊唇。

「但,我相信她不會因為喜歡我,就放棄選手的身份。」摟住她的肩,杰森微微縮緊臂膀。

發現他眼底對荳可的信任,法蘭覺得自己真的太多疑了。因為,以荳可出場前,仍極為自信的神情,他就不該對她有所懷疑。

「我喜歡荳可,但是我不喜歡她為了要滿足你們所有人的期望,而給自己太大壓力。贏了固然很好,但若輸了,我要她知道,她至少還有我。」輕噸著她的背脊,杰森想給予她一些溫柔。

瞬間,在杰森眼底,法蘭見到款款柔情。一直以為他與荳可,沒有未來可言,也擔心荳可會受騙,但現在,他終于知道自己是多想了。

「是我不好,是我太過自信,是我——」荳可想教自己不要再難過,但初次受挫的心,教她依然眼眶泛淚。

「別說了。」擁摟著她,杰森輕抵她的發,柔聲說著。「有舍才有得,不是嗎?」

「贏了可以得到金牌,輸了還有他。」看到荳可的自責,法蘭只得暫放下失去金牌的挫折感想逗她笑。「荳可,不管再怎麼算,你都是贏家。」

與她相處多年,他們夫妻一直都很喜歡她的。現在他只希望,荳可能從這次的失敗,得到經驗,改去太過自滿的缺點。

知道法蘭已經釋疑,杰森轉而低頭拍拍她的肩,「就住我那里?」

抬起頭,荳可看看杰森,又看看法蘭,最後她將視線再移回杰森身上。

對她的失誤,杰森始終沒放在心上。

由法國到德國,由德國到台灣,現在他又親自到台灣,帶她重回法國懷抱,荳可知道——杰森對她,始終有心。

「嗯。」眨去眼中蒙蒙淚水,她笑出一抹輕柔與感激。

坐在房車內,看著前方一片綠林,她降下車窗。微側臉龐,她輕抵靠在交疊于窗沿上的雙手,任由輕輕涼風拂過臉龐。

見她模樣,杰森按下通話鍵,要司機緩下車速。

享受著迎面襲來的涼風,她唇角噙笑,微眯雙眼,凝看前方林蔭大道。輕拂臉龐的微風,就似杰森對她始終不變的溫柔。

「杰森——」抬起頭,她回頭望向身邊的男人。淺淺地,她笑揚眼,向後偎躺進他懷中。

「嗯?」順過她遭風拂亂的發絲,他對上她清亮眼瞳。

他覺得,荳可有些變了。變得較柔,也較靜;少了以往的開懷暢笑,卻也多了幾許沉靜氣質。只是,不管是什麼樣的她,總能輕易抓住他的視線。

「你會一直這樣疼我嗎?」躺于他懷中,她仰顏看向頂上俊顏。

「會。」一聲肯定才出口,杰森即想到有件事,忘了和她說清楚,「不過日後絕不準擅自離開我的視線,听到沒有?」

「嗯。」來自他心中的肯定,讓荳可願意接受他所有提出的條件。晶亮眼瞳,有著絲絲情意。

凝進他深邃藍眸,荳可臉頰染紅,第一次主動抬手撫上他臉龐,輕壓下他迷人俊顏,獻上自己的唇。

杰森微愣,卻也十分樂意接受她突來的親昵。

化被動為主動,他雙手自後擁攬住她身子,將她抱起坐上自己的雙腿。緊擁懷中溫柔,他探舌侵入她微啟唇間,撩撥她口中熱情,索取記憶中的甘美甜味。

背地而坐的荳可,教突然加諸于身上的所影響,一手緊抓住他環在她腰身上的大手,一手緊貼住他後腦。

雖還未同床,但面對多日來杰森時而所需的欲念,荳可早已習慣他突來的熱情。

火熱交纏的兩舌,猛地燎燃起杰森的,他極想有更進一步的接觸。

舌忝吻她柔女敕耳垂,他以唇齒輕咬啃弄,探手侵入她寬松T恤內,踫觸她一身的白皙細女敕。

頓地,荳可呼吸暫止,身子僵直。

「別緊張……」

「但是——」她臉頰徘紅。

「但是?」逗吻著她低聲喃語的雙唇,他眼染火焰。

「我們現在——」

她話沒說完,羅斯的聲音已自突然拉開的門縫間,鑽隙傳入。

「先生,我們到……」

「大膽!」啪的一聲,杰森猛抬腳踹向車門,將正站立于車門邊的羅斯給踹出視線。

「哎喲!好痛!」突然踹過來的車門,撞得羅斯大聲喊痛。

不理會羅斯的鬼叫,杰森疾速自她身上抽回手,快速拉整好她身上的凌亂。

喘了口氣,他緊緊環抱住懷中嬌軀,埋首她頸項處,借著她身上淡淡清香,來穩住自己受到重挫的。

「杰森?」羞紅了的臉龐,如上了胭脂般醉人。

「沒事,下車吧。」他困難的回以一抹微笑。

「嗯。」才下車,荳可即為眼前一切,發出一聲驚呼。「杰森!」

睜大雙眼,洛荳可因不想錯過四周的美麗景致,緩緩地轉看一切。

雖然兩人認識已久,但以往,她總是由海邊處直接翻籬進入,根本就沒走過正門,更別提看清楚地這豪華住宅的環境。

在蔚藍蒼穹、藍色海洋、綠色林木包圍下,矗立她眼前的是一幢擁有廣大庭園,樓高三層,似仿歐洲中古時期城堡所建造的豪華住宅——

白色牆垣,黑色石柱,紅檜窗台,純白圍籬,就如兒時童話里,巍峨宏偉的城堡。

轉過身,荳可仰顏靜凝眼前的他。看著微柔晨曦灑落他身,映出他金色發梢淡淡的光暈,也映亮他湛藍的眼眸,她知道,杰森——是她的王子。

「看呆了?」杰森笑看她一臉痴樣,抬手摟過她,走向早已敞開等候的大門。

他的調侃,教她臉紅了。

「我先帶你到房間去,看有什麼不滿意,我讓羅斯去處理。」

為避開媒體的注意,也不想有人打擾,在交代別墅里所有員工,不準向外透露任何消息外,兩人的交往也一向低調。

這樣的日子,他們總是過得輕松而愉快,也有一種甜蜜的感覺。

每天早上,杰森總會到她房里,帶著寵溺笑意,輕聲喚她起床,也看著她一再賴床,一直到上班快遲到,他才會真正動手將她直接扯下床。

而張開睡眼的瞬間,映入眼底的俊酷容顏,是她一天之中,所有活力的來源。因為,她是依靠著他的溫柔,度過難過的每一天。

除了剛住進別墅前幾天,對陌生環境有些不安外,荳可知道自己現在已經適應的很好。

也為了想盡快熟悉有關杰森的一切,在他上班時間,她總是常跟著羅斯,在大宅範圍里四處跑、四處看,听他介紹有關杰森一切的人、事、物。

甚至有時,若非杰森提醒,她總一再的忘了自己的滑冰練習時間。

或許該說,她是故意要錯過練習時間的。因為,她總是失敗。

是心理因素嗎?否則她真的不懂為什麼現在只要一穿起冰刀,就無法站穩?而就算站穩了,卻依然滑得不順,甚至遠不如一個新人。

看著空無一人的更衣室,洛荳可低垂下頭。

她一直不想再來練習場,也一直想找理由推拖,但她又能逃避多久?

抿緊唇,荳可靜坐椅上,環抱冰刀,動也不動地愣看著前面白牆,任由窗外陽光,照上她黯淡容顏。

「荳可?」久等不到她出現的杰森與法蘭,直接進入更衣室找人。

在送荳可到國家練習場地後,他原要立即趕往公司,主持專為柯斯納集團合約,所排定的高層會議。

但法蘭的一句話,卻教他不得不打電話,延後會議時間。因為他說,荳可近來表現異常。一句話可抵百萬美金利益,是杰森未曾預料的。

越過一排排置物櫃,兩人先後看見坐在轉角內側,不易讓人發現的荳可。

「怎躲在這?」杰森笑著朗聲問道。只是,在荳可回眸瞬間,笑意卻自他臉上緩緩退去。

清新容顏,教一層茫然所遮掩。失去平日晶亮的眼瞳,猶如蒙塵明珠般的黯淡,教他……教他想為她輕抹拭去那不該存在的黯然。

「怎麼了?」杰森走上前。

一見兩人,她又低垂下頭。

「我……我不要練,好不好?」不看他,不看法蘭,荳可低聲喃語。

愣于荳可的低聲詢問,一絲驚疑染上杰森的眼。只是,在法蘭想出聲質詢之前,他已平息胸口一絲不適,放柔語調,輕聲道︰

「剛才法蘭有跟我提過,你最近練習的情況不太好,但我相信你一定會有辦法克服的,對不對?」「但是我現在好差勁,根本……」她緊咬下唇,始終垂著頭。她不想看見他們眼底對她的失望。「那是心理因素,你必須要克服它。」勾起她的下頜,杰森對上她幽黯眼瞳,正顏強調。

他絕不允許荳可因一次的失敗,就放棄自己的興趣,更不允許自己成為她永遠失敗的主因。

「我試過了,但是,每穿起它,我就會覺得腳痛,我……」黑色眼腫,霎染蒙蒙水意。「杰森,我不想練了……」

他眼神一暗,收回手。

「不想練,可以。」她的自我選擇,他接受。

「格林頓先生——」法蘭警道。

抬手制止法蘭未完的話,杰森靜凝眼前容顏,眼底有著絕對的堅持。

「不想練,是可以,但你必須要能再站起來。」

「這……」望進他藍色眼眸,荳可貶去淚中水意。

「我們說好的,不是嗎?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站起來。」藍色眼眸,頓然一沉。沒了他的阻撓破壞,荳可沒理由再度失敗。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得到。」對她,他有著極大信心。

「真的嗎?」她幽幽眼瞳,有著不肯定。

「當然,我對你可是很有信心的。」揚起唇角,杰森點頭一笑。他的肯定笑容,提升鼓舞了可的信心。

現在的她,似乎變得比較有精神了。注意到她眼里,已有絲絲信心滲入,杰森已算滿意。

「你只要改掉以往的自滿缺點,也勤加練習,我相信你一定會比現在更出色,更有實力。」

法蘭鄭重點頭,說道。

「還有,你的冰上旋舞,挺教人心動呢。」俯,他唇角噙笑,湊近她耳畔,低語情話。「我很想再看一次,你翩然飛起的俏模樣。」

「你——」漆黑眼瞳,頓地睜大。

看著她已然亮起的眼瞳,杰森笑揚了眼。他知道自己絕對有改變她想法的神秘力量。對他,她似乎已經無法拒絕了。

只是,為什麼一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法順利拐她上床呢?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這樣忍耐多久,但他知道除了荳可外,常與他接觸的人,都已經因為他近來過于暴躁的脾氣,而將他列為危險人物,能閃多遠,就躲多違。

似有些無奈,但也無力。在心底嘆了一口氣,杰森伸出手牽握住她。

「走吧,我幫你拿。」取走她的冰刀,杰森想帶她走出更衣室。但是——

突然閃進眼底的一個極小亮點,教杰森一愣。

放開荳可的手,他走向窗邊。

就著窗外陽光,杰森十分仔細審視著左右兩足冰刀的相異處,最後,他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右足側緣。

觸及陽光,微微閃爍的小扁點,教他詫異地看向法蘭,又看向荳可。

原以為自己是讓荳可摔落地的主要原因,但現在看來,他似乎是替某人承擔下一切罪責了。

可惡!杰森藍眸倏地一冷。

「為什麼會摔倒?」

「我……」他的質問,教荳可神色黯然。

「格林頓先生?」法蘭不明白,他為何要在重建荳可信心時提起這事。

杰森將冰刀遞給他,並示意他看向鞋側邊緣的問題點。

「這次的失誤,是有人蓄意造成。」他言語不容置疑。

走上前,他看見杰森手指邊緣處,有一微微閃爍的亮點。法蘭臉色頓變。

那像是一根遭人強行刺入鞋內,而被截去一大段的細針。

只要溜滑角度成圓弧或直線,那斷針是不至于會影響表現,但倘若來個急速旋轉,那細針的錐刺,就會讓人因突來的刺痛而失常。

那,荳可到最後才出問題,已經該算是她運氣好了。

「荳可?你知道是誰……」法蘭緊皺雙眉,回過頭。

愣愣向前的荳可,在看到法蘭指出亮點處時,臉上血色疾速褪去。

雖然腳會痛,雖然也從不認為自己會有疏失,但失敗就是失敗,摔了就是摔了,她也從沒想過要檢查冰刀,更沒想到那一跤,會是有心人所造成。

「我……我不知道。」她聲音微顫。

法蘭的問題,教杰森冷笑出聲。

尤其當他想起,當天荳可摔倒瞬間,法國代表隊一行人,全因突發狀況,而突站起身,臉上驚訝之情難以形容,而莎麗卻仍穩坐在位子上時,他已不難聯想兩者間的關系。只是——

洛「看來,你真的交錯朋友了。」輕嘆一聲,杰森愛憐地順著她的發。

他的嘆息,教荳可神情愕然。

莎麗?!

「不!不會的,她不會這樣對我的。」她急搖頭,她不相信。

「還听不進我的話?」見她對莎麗過分信任與袒護,杰森頓時十分不悅。

「她不會的——」睜大淚眼,她搖著頭。

「你們說的是莎麗?」法蘭臉色難看。

「教練!」法蘭的反應,教洛荳可瞠大眼眸。

「原來你對莎麗也有這種感覺。」杰森轉向法蘭。

「她……」同是自己的隊上選手,法蘭對這樣猜測也感到為難,但是——「莎麗有些地方,真的教人懷疑。」

「莎麗她……她不會的。」她信心動搖。為什麼他們都要懷疑莎麗?

「不會?是嗎?」他突地冷笑一聲。「你以為對你好的人,全都是出自于真心?你能確定?還是你能保證?」

他的話,教荳可愣然。

「如果你真是這樣確定,也這樣保證,那我建議你,最好從現在開始,就給自己做一個心理準備——」

斂下眼底一絲冷然,背著陽光,他走向荳可。

「如何面對知心好友的背離。」印上她的唇,他凝進她的眼。

她不明白,也不懂,原是知心好友,怎能……

突然,一記推門聲,教三人同時望向門口。

隱蔽的轉角,容易教人忽略,卻教三人清楚看見推門進來的人。

「是莎……」她看到莎麗。

「噓——」杰森抬手捂住她的嘴,要她別出聲。微眯的雙眼,似有打算。

那自藍眸中飛閃掠過的深沉,教荳可神情怔愣。

為什麼這一刻,他教她感覺好陌生?為什麼這一刻,她……她覺得他好陰沉?

是他眼底的冷意,是他剛才話中的暗示,還是那抹剛自他眼底,飛閃而出的算計?

看著杰森直盯住莎麗模樣,荳可突然覺得周遭空氣變得更冷了。

緩緩的,不自覺的,荳可以雙手環抱住自己。一陣冷意,教她打了冷顫。

借著有利角度,杰森靜看著莎麗轉身走向另一邊置物櫃。

轉回視線,他放開捂住她唇的手,俯身輕啜她的唇,笑得有些深沉。「今天,我就讓你知道,她究竟會或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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