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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牆上的小娘子 第1章(2)

楚玥風覺得體內有股熱氣在源源不斷的燃燒,而眼前這位該是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帝王,此刻在她眼中,竟變得異常可口,不理會對方驚訝的眼神,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撕去穿在他身上的明黃色龍袍。

趙天徹先是一驚,繼而接住她飛撲過來的身子,雖然他已看出她是女兒之身,可沒想到這女人的力氣卻比他想像中的大了許多。

整個人被她撲倒,身上的衣袍正一件件被她賣力的月兌掉,一邊月兌,嘴里還不住地嘀嘀咕咕,「快把臣打暈,皇上,求您,求您……」她似乎在極力抑制著體內欲火的燃燒,一雙布滿氤氳之氣的大眼含著令人憐惜的淚水。

手下的動作雖然略顯粗暴,可指尖的顫抖卻出賣了她此刻的畏懼。

……

當楚玥風的意識逐漸從蒙中恢復過來的時候,她清楚的意識到,自己闖禍了,而且還惹來殺身之禍。眼前的情況是凌亂的衣衫落得滿地都是,豪華奢侈的帝王龍榻上,那個被天下蒼生所敬仰的皇上,如今身上全是放縱過後的痕跡。

他修長有力的雙腿chi\luo的呈現在自己面前,明黃的軟緞褻衣已經被褪到胸部以下,並大剌剌的敞露出那健美勻稱的胸膛。

一頭青絲散落在松軟的龍榻上,俊美的五官,此刻正散發著慵懶又狀似滿足的神態。

再反觀自己,渾身上下每一處都是放縱過後的痕跡,身體的某個尷尬地帶,還殘留著淡淡痛楚。

當清醒過來的時候,她便已經知道自己的性命不再屬于她楚玥風的了。

不敢去看對方臉上的戲謔,她用最快的速度將衣衫套在身上,未等身後傳來聲音,她已經直挺挺跪在龍榻前,一副認命的樣子。

「臣罪不可赦,請皇上治罪!」閉上眼,她不敢再多想其他的,這一刻,她深切的能夠體會到生死瞬間的心情。

腦海中那yu\望翻滾的記憶,已經成為生命中永久的過去式,她只知道,自己……將天下至尊的帝王,生生給侮辱了。

想想自己今年一十八歲,從小到大的理想便是報效朝廷,上戰場殺敵,但從此刻開始,那些願望和希冀,在這一瞬間,便已成為遙不可及了。

慵懶的斜倚在龍榻邊緣的趙天徹緩緩坐起身,看著跪在榻前男子……呃不,是女子,大概是由于緊張,衣服雖然穿在她身上,但也只是輕輕遮擋。

赤果白皙的肩膀上,還殘有幾道瘀青的顏色,他不由得邪邪一笑,忍不住回想起一個時辰前,那場激烈的肉搏之戰。

當她向自己撲來時,那修長柔軟的身體,以及那聲聲嬌弱的喘息,真實的在腦海中重播。

他明知道她被下了藥,卻依舊帶點惡作劇的看著她出丑,當她一邊抱著他,一邊哀求他打昏她的時候,他所做的,卻都是反其道而行。

狡猾嗎?邪惡嗎?但那又如何?他只是……做了自己最想做的事而已。

「給朕說說,楚太傅你何罪之有?」懶懶的靠的榻上的軟枕上,趙天徹就像一只吃飽喝足的豹子,逗弄著跪在榻前的那只渾身發顫的小貓。

「臣……」楚玥風死咬著嘴唇,「臣侮辱了聖上尊貴的身子,又、又女扮男裝,犯下欺君之罪,臣萬死不辭。」她根本連頭都不敢抬,自然看不到那邪惡男人一臉狐狸般的笑意。

雖然自幼在山上習武,但自己的爹爹是朝廷官員,對于當今皇上的德行,她是有一定的了解。

順天帝趙天徹從小便聰明伶俐,十三歲登基,掌管朝野,手段亦柔亦狠,讓人琢磨不透的同時,卻讓百朝文武心甘情願的臣服在這年輕帝王的統治之下。

這樣的君主,在她的心底,早已固定在遙不可及的位置上,可如今……

她不敢再想,只求一死,便對得起天下蒼生了。

趙天徹听到她說什麼侮辱了聖上尊貴的身子,不禁在心底偷笑一番,這形容詞倒真把自己給逗樂了。這種事情即是發生了,吃虧的一方總是女孩子家,更何況當時如果自己肯動手將她打暈,這種事也不會發生。

說來說去,這所謂的侮辱聖上之罪,自己也是有些責任的。

不過看到那楚太傅一本正經、一心求死的模樣,倒勾起了他戲謔的心性。

「楚太傅……」他裝出一臉無辜又委屈的表情,「你今天的行為,的確……是嚇到朕了,而且朕萬萬沒想到,原本是鐵骨男兒的你,如何一轉眼又變成了女孩兒家……」

「這……」楚玥風一臉愧疚,更加用力的握緊雙拳,「若皇上覺得這件事真的讓皇上難堪,臣願自裁……」說著,便一手揮向自己的天靈蓋,打算了結了自己的性命。

趙天徹一把攔住她的出手,原本調侃的眼神,頓時嚴厲了起來。

「你這是在干什麼?朕有說要賜你死罪嗎?更何況你也不看看這里是什麼地方?若你真的無緣無故死在這里,要朕如何向你楚家人交待?你這不是存心陷朕于不仁不義之名。」

一番話,將楚玥風訓得面紅耳赤,她哭喪著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從小到大受三綱五常的教導,如今發生了這些事,她如何能原諒自己。

「好了,你先起來,這樣跪著,朕看著累。」

「臣……」趙天徹厲眼一掃,楚玥風便嚇得不敢再多吭半聲,緩緩起身,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誰能想到,一個時辰前,兩人還在這龍榻上糾纏不清呢。

「給朕說說,好好的女孩兒不做,為什麼要做男人?」

如果不是偶然間發現這楚玥風沒有喉結,就連他都會誤以為她是男人,體態修長飄逸,劍眉星目,豪氣雲天,雖皮膚過份柔弱,倒顯露出幾分貴公子的瀟灑。

「回、回皇上……這件事說來話長,其實臣在很小的時候,上面還有一個雙胞胎哥哥,我們兄妹二人長得一模一樣,雖是龍鳳胎,但穿上一樣的衣裳,梳著一樣的發型之後,幾乎沒有人能辯得出臣與哥哥之間的區別。哥哥自幼能文善武,才華橫溢,但凡師傅教過的東西,幾乎都過目不忘,爹娘更是將哥哥視為眼中珍寶,呵護備至,並期待著有一天待哥哥長大成人後,可以為朝廷效命,為我們楚家光宗耀祖。只不過,在哥哥十歲那年……」

說到這里,楚玥風的臉上閃過一抹痛楚,眼神也黯淡幾分,「我與哥哥去河邊捕撈河蟹,卻沒想到河壩竟在此刻放水,因為我不諳水性,哥哥為了救我,所以……」

楚玥風雖沒再說下去,趙天徹也聰明的猜出其中端倪,見她眼帶愁緒,心中竟是狠狠一抽,甚至想將那微微顫抖的身子擁進懷中,好生安慰一番。

片刻後,楚玥風才明白自己所身處的環境,趕忙收起哀慟的情緒,繼續道︰「因為哥哥不幸遇難,娘親受不住這種打擊,曾一度變得痴傻呆狂,家人無不痛心疾首,就連爹,也是一夜間愁白了發絲。這一切罪過皆由我一人闖下,為了彌補自己親手釀下的大錯,所以才女扮男裝,並潛心模仿哥哥的音容笑貌,欺騙娘親,當時死掉的那個人,是我,而非哥哥!」

趙天徹不由得皺起眉頭,眼神中全是疼惜,「這麼說來,這些年你寧願放棄女兒身,裝出一副男兒之姿,只為彌補你口中所謂的罪過?」

他臉色驟冷,不由得怒道︰「楚尚書好生糊涂,怎麼可以讓自己的親生女兒承受這樣的對待?」

「皇上,此事與爹無關,因為我們楚家上下都不想看著娘親承受喪子之痛,所以,臣便與爹和家人商量,最後才想出這個辦法來安撫娘親的情緒。況且這些年來,臣也習慣了這樣女扮男裝的生活,更是期待有朝一日,真的可以效命朝廷,為我楚家爭光。」

回想起少年時曾當著爹爹的面立下宏願,此生寧願終身不嫁,為了娘親的積郁,為了爹的心願,為了楚家的名聲,更是為了少年早逝的哥哥,她甘願如此。

所以在哥哥去世不久後,便去九華山與師傅精心習武,學成下山後,想憑著自己一身武學投考武狀元,但卻在考試的前幾天突然病倒,便耽擱了下來。

本想在來年繼續爭奪武狀元,沒想到幾個月前,自己在家中練功,卻被那刁蠻任性的九王爺看到。

早听說只有十四歲的九王爺是皇上最年幼的弟弟,驕橫跋扈,無人敢得罪,所以九王爺一句話,「本王要你,當本王的太傅好了。」之後,她便被迫入宮,糊里糊涂的就成了義王的太傅。

「朕沒想到,原來你楚家竟還有這一段難言之隱,身為人女人臣的楚太傅,其孝心,倒是令人敬佩……」她這一番至情至性的表述,不由得令趙天徹對她的大仁大義刮目相看。

明明只是個十八九歲的柔弱女子,但為了楚家,卻付出了常人所不能理解的艱辛。

他看著楚玥風那激情剛退,仍殘留著霞紅的臉頰。

美則美矣,卻又顯現無限英姿,黑柔長發,雖略散亂,但又有一番風情。

她雖然身為女兒身,可言行舉止,卻又顯露出男兒的英偉之姿。

想必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否則怎麼會如此順其自然,連那講話的聲音,也不比女兒般細膩,倒是有些中性之美。听到對方一番話,原本一心求死的楚玥風心底升起一絲希望,但她實在搞不懂眼前這高高在上的男子,究竟是何感想。

當今皇帝原本也就比自己大上五歲而已,卻心思城府,計謀極深,朝堂之上,眾臣皆懼,她哪敢隨便臆測。只是現在這樣耗著,生也不知死也不知的滋味,實在難受。

索性硬著頭皮再次跪下,「臣對皇上的體恤實在感激不盡,但臣如今也犯了不可饒恕的重罪,臣只希望皇上看在楚家為朝廷效力多年的份上,饒了楚家三百多口性命,臣願一人擔罪,絕無悔意。」趙天徹實在被這楚玥風搞得頭疼,一句話一個求死,真是中規中矩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但要說就這麼放了她,心底有些不甘,要說定罪,也並非罪不可赦。

他沉吟許久,輕咳一聲,「你女扮男裝,在本朝的確是犯了欺君之罪,如今又……又把朕給欺負了……」他拼命忍著笑,「朕該如何定奪,確有些為難……」

見她一張臉又慘白了下來,他故意蹙起眉頭,「這樣吧,朕也不想做個暴君,就念在你為國效力才女扮男裝的份上,酌情處理,你先暫時保持原樣,待朕想到更好的處理方法,再定你的罪如何?」

「臣……臣遵旨。」楚玥風只覺額頭冷汗直冒,什麼叫想到好辦法再定她的罪,還不如一刀砍了她來得痛快。

但對方是皇上,她不過是一個小小臣子,哪敢反駁,只能伏首應是,但臉上的不情願,卻出賣了她的偽裝。

趙天徹偷偷打量著她每一個表情,只覺得這楚玥風好玩到極點。

明明是個女孩家,卻是滿口的大仁大義,又單純得可以,看來他未來的一段日子,應該不會太無聊。此時此刻,帝王眼中全是算計之意,而楚玥風,卻是如臨大敵,即將陷入一場不可預測的深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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