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里怎麼有一瓶飲料?」
「不知道,估計是體育股長買來給大家喝的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
猛然被身後的閑聊給驚醒,她連忙轉身,沖到那個正要喝掉她為段皓所準備的飲料的青瓜男面前,一把搶過了飲料,並惡狠狠地瞪著他。
那青瓜男被她瞪得頭皮發麻,隨便找了個借口便開溜了。
而她,狠狠地拽住手中的飲料,瞪著在球場上活躍得叫人痛恨的段皓,負氣地坐在橫凳上。
「Be!」
長哨吹響,上半場就那樣結束了。
6比2,運動最弱的藝術系居然領先運動最強的機電系4分!
看著段皓沉默地被一群青瓜蘿卜擁戴著走回休息區,她連忙讓開身邊的位置,讓他坐下來,又是遞毛巾,又是遞飲料——對的,飲料!
看著他毫無警覺地把她預先為他準備的飲料喝進嘴里,她的心里暗暗叫了一聲YES。
「噗!」
可是,他才喝了一小口就全部吐了出來!
她一臉的緊張,完全不在意那些青瓜蘿卜暴瞪的目光,連忙假意為他拍背,「你沒事吧?」
「這是什麼?」
他狼狽地捂住了嘴巴,眉頭皺得幾乎能夠夾死蚊子。
「無碳酸的運動飲料啊。」
瓶子的確是無碳酸的運動飲料,但里面裝的卻是可樂加味精,絕對保證喝了神志不清,或許,還可能有催情作用——她在心里惡作劇地補充道。
而他,听了她的回答,卻一臉高深莫測地看過來,害她險些露出了心虛的表情來。
這家伙,無論是24歲還是19歲,總是喜歡拿眼神來唬人。
不過,看著他猛然靠在椅背上閉上雙眼,滿臉新汗舊汗混在一起,汗珠如雨般地從下巴滴落,她忍不住有點擔心地想起了那所謂的可樂加味精的配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副作用。
可是,做都做了,也沒有什麼好後悔的,頂多球賽結束以後,她向他道個歉。
才這般想著,長哨又響起。
看著他隨著其他參賽的青瓜蘿卜走出場去,她因為有點良心不安而密切地注視著他的舉動。
下半場如火如荼地開始。
因為上半場失分太多,機電系從一開始就采取了猛攻,自然,最活躍的就是方燁影了。看著他靈活地帶球扭動,揮灑汗水,甚至先拔投籌地進了一球——可是,她卻找不回最開始的興奮感覺,因為看到段皓從守門員手里接到球,閃躲別人夾擊時的動作明顯遲緩了而不禁擔心了起來。
為了對付段皓,機電系花了不少心思。
才帶球進入了機電系的上半場,段皓就被四個人同時向他包圍過來了!
但這還不夠!
方燁影急速回防,猛地從後一鏟。
段皓倒是有所察覺,敏銳地把球勾起,自己也縱身向上一躍,可是,才落地,那四個已經逼在眉睫的人,已經同時鏟過來了。
全場臂眾頓時一陣嘩然。
連坐在橫凳上的她,也忍不住緊張地站了起來,雙手緊緊地拽住了胸前的衣服。
場上,段皓再次把球勾起,縱身一躍並猛地起腳一踢,居然在上半場的位置就起腳射門!
而那被踢出去的球,就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以快得看不見的速度,一下子就擦過守門員的臉,撞進了寬松的網內,那沖沖的氣勢,竟連守門員頭上戴著的帽子都吹飛了。
全場臂眾又是一陣嘩然,歡呼聲源源不絕,可是,在看到摔在地上、捂著右腿無法站起來的段皓後猛然陷入一片可怕又凝重的沉默之中。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一縴細的身影沖了出去。
是阮蔻瞳!
「喂,你有沒有怎樣?我送你去校醫室!」
方燁影驚愕地看著那突然闖進球場,二話不說就把段皓扶著離開的她,久久地反應不過來,就連在場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什麼時候,校內有名的「兼職女王瞳大小姐」和「P大王子段皓」變得如此親密且目中無人了?
???
而阮蔻瞳緊張地攙扶著受傷的段皓離開的一幕,隔天被登在校刊上,標題自然也異常的聳動——「為愛奮不顧身,瞳大小姐勇闖球場!」副標題則是「王子臉露赧然,甜蜜自在不言中」……
欲哭無淚地瞪著手里的校刊,阮蔻瞳猛然發狂,狠狠地把校刊撕了個稀巴爛。
然後,因為感覺到身後的沉默視線,她僵硬著一臉的笑容,轉過頭去,並殷勤地遞上剛剛削好的隻果。
「我要吃有皮的。」
很想把已經削好皮的隻果直接丟到那張張狂的臉上。
「是你說的,為了彌補,要好好地服侍我。如果有人要食言而肥,我也不會阻止。」
躺在病床上,腳上打了石膏的段皓,一臉「隨便你走不走」的表情,氣得她幾乎抄起自己坐的凳就要往他的腳上砸去。
不過,今天之所以會被他趾高氣揚地支使,都怪昨天太內疚,在校醫室里听到校醫說他可能傷到了韌帶,必須送院拍片診斷那麼嚴重,于是便一股腦兒地沖他道歉——可結果呢,只不過是扭傷了筋骨,而石膏,是因為他家——不,是因為族里太有錢了,擔心尊貴的族長所受的傷,所以非要給他加上去的。
就連現在住的醫院,都是族人們經營掌權的。
病房,自然也是所謂的VIP病房了。
不過,讓她比較詫異的是段皓居然拒絕族人們的提議,不肯使用痊愈咒文,而是堅持要像個平常人一樣待在無聊沒趣的醫院里養傷。
要知道,這可是族長才有的特權呢。
其他族人若是受傷,即使自身擁有法力,也是被禁止使用痊愈咒文的,畢竟,這樣會讓族人們擁有異能的秘密被其他人發現。
「如果你在摔倒前詠唱防御咒文,就沒事了。」
把沒有削皮隻果洗得干干淨淨再遞給他,她還是忍不住喃喃著。而剛好听到的他,淡淡地說道︰「如果我使用防御咒文,對其他人不就不公平了?」
她愣了愣,不免因為認同他的想法而對他有了不一樣的觀感——如果,他沒有說下面的一番話……
「而且,難得你在飲料里動了手腳,我不受傷不是太對不起你了嗎?」
她瞬間瞪著他。而他,一邊輕啃著隻果,一邊沒事人似的翻動著手中的雜志。
撤回前言,段皓真的是一個很可惡的人!
但是,最可惡的還是那個負責校刊把她的事情登上去的家伙。
以前已經害得她跟方燁影的關系更加破裂了,如今呢,則亂寫一通,把她和段皓寫得像是在熱戀中似的。
要讓她知道是誰,不煎皮拆骨還真是難以回報對方的盛情。
要怎麼報答那個家伙好呢?
想著想著,她忍不住鱉異地笑了笑,然後,因為注意到段皓因為看到她的笑而笑了起來,不由得愣了愣。
那笑,如微風般輕暖,滋潤心田。
「你笑什麼?」
悄悄捂住突然跳得有點快的心房,她怒瞪著他。
沒事笑什麼笑,蠢死了!
「我沒有笑啊。」
完全的睜眼說瞎話!
看著他唇上浮起弧度,很享受似的慢悠悠地去看手中的雜志,她忍不住又在心里罵道︰怪人!
而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敲了敲。
以為是在這里當護士或醫生的族人們,但是,卻不是——因為如果是他們,他們會在敲門後便自己走進來。
而段皓住在這里是被醫院保密的,即使是族里,也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他在這里,而且還必須得到長老們的一致同意才能夠過來探望。那麼,現在來的人又是誰?
于是,她疑惑地看著段皓,而段皓,輕輕地抬起眼,沉默片刻後,示意她去開門。
心里奇怪著段皓在那一陣沉默時眼中所閃現的那一抹抓不住的飛快情緒,她走到了門前。
門被打開,而她,因為看到站在門外的人徹底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