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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時我愛你 第9章(1)

最終他問出口的是,「如果龍泉和我有意較量,你怎麼看?」

向曉臉上有些微怔然,然後才說,「你死定了。」

「你——」簡頎怒瞪著他,「他是你姐夫你就這樣偏幫他?」

向曉十分平靜的看著他,「簡頎,我不知道你在國外到底發展到什麼地步,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沒有人能在Z市平白掀起一尺浪,你手上的砝碼再多,也不過是些錢財,可是人脈呢?Z市的上流社會從我爺爺輩子起就在無形中相互關聯,扯遠一點,誰和誰家都能扯出點姻親關系來,你說你能讓美國陷入經濟危機我還信你幾分,可是你想在Z市和小龍拼殺,結果是毫無疑問的,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厲害關系你不會不懂,更何況,」她苦笑一下,「小龍有段時間沒和他的幾個好朋友一起鬧了,江凌,羅盤,林墨陽,衛明珠,這些名字你沒听說過,那麼他們的姓氏你一定也听說過了,你踫上他們,不過是別人閑時調劑的游戲,你能耐越大,他們玩得越盡興,何必?」

何必?

簡頎眼中兩團怒火狂跳,「我不過是別人爪下的老鼠,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簡頎!」她忽然低而用力的喊他的名字。

簡頎有些怔然,她從不曾這樣子「吼」過他。

向曉眉眼間有些淡淡的疲憊,聲音也柔軟了下來,像緞子一樣,「簡頎,我是怎樣看你的,你難道不知道?何必說這樣的話來和我慪氣?」

一顆心因她這句貼心的話漸漸變得柔軟,她是怎樣看他的?

他真的不知道嗎?

忍不住懷疑,忍不住想要確定,忍不住和她慪氣,忍不住和自己慪氣。

那樣的世家小姐,有錢有勢,人長得漂亮,脾氣又好,怎麼會看上他這個山里出來的傻小子?吃在她家住在她家,穿的衣用的錢,全部都是她家的,連後來的創業,即使只是一塊錢,那一塊錢也是出自向家。

包重要的是,他還兩腿殘疾,他甚至沒有一個健全的身體。

向曉怎麼會看上簡頎?

無數人都在那樣問,可是問得最多的,是他自己。

現在的他,到底有什麼資格去質問她為什麼將向氏股份轉賣給他?

即使真有錯,也是他最先忘恩負義的去私下收購的啊!

知道他背地里的舉動時,她心里到底是有怎樣的傷痛呢?

是他傷了她的心。

「誰知道呢?她那樣一個人,痛死都不會吭一聲,你還以為她樂呵樂呵。」

于飛的話適時的在耳邊回繞,總是微笑著看著他的向曉,有多痛,他從來不曾體會,只是一再的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

要怎樣才能配得上她?

他一次次的問自己,卻一次次的得到絕望的答案。

簡頎永遠配不上向曉。

「為什麼?」他問。

「什麼?」向曉看著他,也許是到了真正散場的時候,他和她之間,將所有的恩恩怨怨都說得清楚,然後電影便可以OVER,從此江是路人。

他伸出手來踫觸她的臉龐,指尖有著薄繭,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肌膚。

「為什麼將手上的向氏股份都讓給我?」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帶著誘惑,似乎想要從她嘴里得到一些肯定的答案。

為什麼?為什麼呢?

向曉心里苦笑,因為她愛他啊!

可是到現在,他還不忘來試探她,他還不忘要從她嘴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分手即是分手,相隔幾年,又為什麼一定要尋個他心中已知曉的答案?如此藕斷絲連,讓一顆心受盡委屈?

她曾想過一輩子會陪在他身邊,照顧他,體貼他,關懷他,因為他體重重了一兩而雀躍不已,可是她的愛情,經不起這樣的反復的質疑反復的強調反復的證明。

在三年多後的今天。

她真的累了。

抬起頭來對他微笑,「因為那時我愛你。」

「那現在呢?」他急切的問,敏感的抓住了她話中的另一層含義,「那現在呢?」

他眼中的渴望及祈求讓她不忍。

向曉看向別處,窗外風吹竹葉,輕輕作響。

「簡頎,你要什麼?」

……

最終向曉還是以從雙杠在掉下來為理由賴在向家讓向母好好照顧,每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當然也沒少挨張母的鐵沙掌,往往一個巴掌拍得她頭暈眼花,向曉想,如果她這種樣子被她的學生看到了,她還有何面目為人師表?不免暗自憤憤不已。

可是窗外陽光燦爛,樹聲風聲聲聲入耳,真的是很適合什麼也不做睡大頭覺的啊!

向母怒了,「向曉,你是豬嗎?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就不能做點有建設性的事情?」

向曉苦著臉哀嘆,「媽,難道你不認為我現在專心養好傷就是最有建設的事情?」一個雙手都不能動彈的人,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能建設個啥?

向母一巴掌拍在她腦袋上,「還貧還貧?」

向曉眼冒金星,雙腳踉蹌的倒進房間里,直撲向她的床,忽的心下一驚,才想起自己兩手殘廢,忙側著身子倒下去,嚇出一身冷汗,這要是撞上去估計十有八九她就真殘了。

仰躺在床上,腦子里一片熒光,似乎什麼都沒有想,又似乎想了許許多多。

房音里平平靜寂無聲,她卻覺得耳邊有許多人在細細私語,仔細听來,又到底听不清那些私語是什麼。

整整一個月,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樣過過來的,再回想時,只記得向母不停的嘮嘮叨叨,腦子里時常嗡嗡嘰嘰。

明明每天有魚有肉,向母想盡的辦法給她調理身子,可是等雙手好轉可以運用自如後,向曉仍舊是瘦了七八斤,她本來也不胖,這一瘦就顯得渾身只剩骨頭似的,看得人一陣陣心疼著。

向母捏著她沒二兩肉的胳膊,「我養頭豬都比養你強。」

向曉哇哇大叫,「媽呀,疼。」

「我已經給你約好了,今天下午三點,月光留步,你給我老實點。」

手里抓著向母硬塞給她的一張相片,上面是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戴著金邊眼鏡,仍掩不住他目中精光,向曉喃喃說,「一看就知道九曲十彎的腸子,你也不怕你女兒被人給賣了。」

向母瞪她一眼,「誰讓我女兒就好被人賣的那一口呢?」

向曉立刻噤聲。

向母拿食指戳她的頭,「你怎麼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呢?都二十七的人了,要放在我年輕的時候,孩子都可以念小學了。」

向曉心中不滿,想著您那是什麼年代啊,卻不敢反駁,只訕訕附和,「哎哎哎——」

到月光留步的時候那個叫穆清的男人已經在等了,向曉笑了笑,「抱歉,久等了。」

「沒關系,遲到是女士的特權。」他眼里有些溫和的笑意,站起來為向曉倒茶。

向曉覺得自己應該說聲謝謝,畢竟她也是有教養的人吶!

可是也許是周圍的氣氛過于讓人放松,她卻忽然不想那樣「禮尚往來」了,僅僅只是回以一笑。

現在的她,連說話都覺得累。

幸而那是個極會自處的男人,有時會閑閑的說兩句話,大多時候兩人只是默然無語,但這樣的無語也不會覺得尷尬,像午後的小睡一樣令人感到舒服。

這樣一坐就是一個下午,兩人又一起去吃了晚餐,之後穆清送她回家。

「可以再約你出來喝茶嗎?」他問她。

向曉說,「好啊,和你喝茶很舒服。」

穆清也笑,「像是好好的放了自己一天的假,渾身都舒暢了,明天又可以精神抖擻的與人拼殺。」

回到家里,一屋子人的目光都投在向曉身上,向曉奇怪的看著他們,「怎麼了?」

向晚抱著圓滾滾的大肚子,「是我們問你才對吧!」

三歲的小佷子蹣跚的抱住向曉的大腿,口齒不清的說,「曉姨抱抱。」

向曉彎來抱起淘淘,連走邊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曉姨愛。」

淘淘抱著她的脖子咯咯笑起來。

向母從廚房走出來問,「怎麼樣今天這個?」

向曉點頭,「不錯!是個好男人。」

向母微微揚著下顎,「那是,也不看誰替你把的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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