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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秘拐皇帝 第6章(2)

兩人沿著池畔漫步,步步皆景,隨處都是畫。

他們兩人把雪中默林逛了個遍,花瓣不時落在他們肩上、身上,身後那些侍衛、內監、宮女也漸漸看不見了。

他們越走越進默林中,香雪無垠,四周仿佛彌漫著淡淡的浪漫氣息。

樓織寧心里流轉著異樣的滋味,這樣被封騰緊握著手在無人的默林里走著很奇異,就好似他們很親密……

封騰突然停了下來。

「皇上累了嗎?」她有些喘不過氣,這副肉身,缺乏運動啊缺乏運動……

「不累。」封騰哼著。

她不解的眨了眨眼眸。「那皇上為何停下來?」

他的目光深沉了,驀地將她拉進懷里,擁著她。

「皇上……」她一時間腦子一片空白,只感覺自己被帶進一個溫暖的懷里,封騰的雙臂緊緊摟著她。

「叫我子震。」他用迷離的眼神盯著她。

「子震?」原來他字子震啊,她都不知道。

兩人靠得如此近,她嗅見他身上淡淡的沉香氣息,愣愣的看著他那仿似深海的眼眸,心里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不管她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封騰已然低下頭了,在她︰聲大過一聲的如雷心跳聲中,他深深的吻著她冰涼的唇瓣。

她不由自主的嚶嚀了一聲,這聲音促使他的手收緊了,舌尖更動情地潛入她唇齒之中,翻攪她的芬芳。

她緊緊的抵在他胸前,仰著頭,承接著他的吻。

「寧兒……」

一個低首,一個仰首,他們在落英繽紛下對望著,他略顯嘶啞的聲音,伴著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還沒意識到他的唇已經松開了她的,猶自迷迷糊糊的像在夢里似的,心里有某種柔軟的東西在悸動,有某種她不曾遇過的感情在蘇醒……

「皇上!娘娘!」

他們走得太遠,有人不放心尋來了。

「走吧!」封騰若無其事的攜了她的手往回走。

她怎麼覺得自己好像灰姑娘看著馬車變回南瓜似的,心底有些惆悵……

初吻!她與封騰的吻可是她的初吻哪……

唉,明知不可以還是忍不住心動了……

她竟然會期待著封騰翻她的牌子?她是不是瘋了?

腦子里千回百轉,又似有一團亂麻,理不清頭緒在哪里,思前想後,想後又思前,情思竟是糾結纏綿,想到深處,她身子熱了,臉頰一片潮紅,禁不住長長一嘆。

「娘娘有什麼煩心事嗎?」尚茵見主子與皇上賞雪回來便不對勁,心底也不禁著急。

爆里有很多不干淨的東西,被害死的妃子和皇嗣不計其數,不會是中邪了吧?「尚茵——」她終于下了決心。「去問問皇上今晚翻了誰的牌子。」

她變成妒婦了,嗚……

尚茵很快回來,見主子怔怔然地深鎖眉心,她小心翼翼地道︰「娘娘,皇上今晚翻的是玉采儀的牌子。」

跌坐椅中是不是太夸張了?

但是她就是失神的跌坐椅中了。

玉采儀、玉采儀、玉采儀……任憑她想破頭也想不出那玉采儀的相貌,但身為現代人的她,性知識是有的,腦中頓時出現封騰與那玉采儀顛鸞倒鳳的畫面。

他怎麼可以吻了她又跟別人滾床單?

對他來說,靈肉可以分開嗎?

雖然他是皇上也不可以這樣……這樣是劈腿……

「壞蛋……」她吸了吸鼻子,用手擦拭掉自己臉上的淚痕,此舉看得尚茵目瞪口呆又不敢說半句話。

她抬起眼來,羽睫上還盈著淚珠。「你下去吧!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本宮要靜一靜。」

尚茵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不對,她默默地退下了。

尚茵一走,她便歪倒在床里,反正沒有人會進來,她可以暫時不當皇後,不管儀態。

可是,眼淚不斷從她眼里滾落,不自覺的沾濕了香枕。

傻瓜!她罵著自己,有什麼好哭的呢?

皇帝……都是這樣的……

難道她還想他只跟她一個人談戀愛嗎?

整整四個時辰,她望著殿外尚未透亮的天,突然體會到了這就是她所怕去承認的失戀……

她穿越了空間,愛上了個古人,還是個皇帝,這根本是自找麻煩。

穿來已經夠煩的了,如今還愛了人如此堵心,將來她要怎麼回去?這顆心又該怎麼收拾?

雖然她一再告訴自己,自古以來六宮粉黛是再平常不過的了,但她是現代人啊,一夫一妻制的觀念根深柢固,她終究過不了這一關……

一夜之間,她頹然感覺到一切都是不可靠的。

她感受了穿越以來最深的挫折,同時也明白了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的倚靠著封騰,把他當成了親近之人,可以交心之人,因此此刻才會有濃濃的被背叛感。

其實,當了那麼久的皇後她應當明白,恩澤六宮是他的天職,為皇室開枝散葉是他的責任,自己根本沒理由因為這個對他心灰意冷……可是怎麼辦?她就是失望極了、難受極了……

「娘娘整夜未寢,奴婢為您梳個雲鳳髻,再上個霞飛妝可好?」知曉主子不喜歡在臉上涂涂抹抹,更不喜繁復裝束,梳妝前,尚茵體貼地問。

樓織寧倦懶地坐在紅木雕花妝台前,她照了照銅鏡,沉吟起來。

照約定,今日她要放出她懷了龍嗣的消息,她的臉色越是不佳越好。

「不必上妝了,就梳最簡單的吉祥髻就好,本宮頭疼得厲害,也不必傳早膳了,傳太醫來診脈吧!」

封騰一定都安排妥當了,只要鳳儀宮去傳太醫,那麼來的太醫必定是自己人,只是這事不能告訴尚茵,她只得演得像些。

一听鮮少召太醫來的主子要傳太醫,尚茵急了。「娘娘先躺會兒吧!奴婢馬上派人去傳太醫!」

主子未出閣前就甚為討厭喝藥,生病也瞞著不說,就為了避著喝藥,如今竟主動要傳太醫,那鐵定是身子難受得緊了。

尚茵飛身出去叫人傳太醫,自己則回寢殿伺候主子換上輕便的中衣。

樓織寧懶懶地躺回床上,不一會兒,洪得恩便領著提醫箱的孟太醫進來了。

「下官給皇後娘娘請安。」

樓織寧一臉的倦容,客氣道︰「勞煩孟太醫了。」

她伸出手腕擱到繡金小迎枕上,孟太醫恭敬地把兩根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靜了半晌,又反覆診了幾回,看得尚茵與合蓮急死了。

「敢問孟太醫,我家娘娘的身子哪里不對嗎?」合蓮比較性急,率先問道。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孟太醫忽然跪下拜倒,喜色洋溢地道︰「是喜脈!娘娘已有一個月的身孕了!」

「什麼?此話當真?」樓織寧臉上出現不敢置信的驚喜神情。「怎麼會……怎麼可能?孟太醫可診清楚了?」

孟太醫一臉的笑意。「下官最擅長的便是婦科,反覆診了幾回,確定娘娘是有喜了,而且極有可能是男胎。」

「奴才(奴婢﹞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听到自己主子懷了皇子,一干內侍宮女也馬上拜倒。

樓織寧含笑道︰「孟太醫素來有婦科聖手之名,本宮相信一定不會有錯。」

她一個眼神,尚茵已經取來一個貌極貴重的錦盒。「孟太醫辛苦了。」

孟太醫也不推辭,爽快地收下了,又向樓織寧行禮道︰「下官謝娘娘賞賜,往後下官自當盡心盡力照顧娘娘鳳體與龍嗣的安康,即刻便為娘娘開一帖補身的方子,是帖極溫和的安胎藥,娘娘只消一日喝一次即可。」

樓織寧含笑。「有勞孟太醫費心了。」

孟太醫又拜倒稟奏道︰「娘娘,事關龍嗣,下官這就去叩見皇上,向皇上稟告此一喜訊。」

樓織寧含笑點頭,這孟太醫也太會演了,不當太醫可以去當演員了。

餅了不久,熟悉的通報聲自宮門處傳進寢殿來,「皇上駕到!」

還未見人,樓織寧已經感覺自己的心緒不平靜了起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制心中某種痛楚,含笑迎接封騰。

封騰大步走了進來,他身著九龍皇袍,顯然才剛下朝就往鳳儀宮來了。

「皇上大喜!」一干宮人全拜倒道喜。

樓織寧假意要下床請安,封騰連忙扶住她,還溫柔的握住了她的柔荑,兩人肢體一接觸,她竟像被電到了似的,心里微微一顫。

「皇後不必多禮。」封騰的眼光沒有離開過她的臉,他知道她並沒有懷胎,自然不會身子不適,但那臉上濃濃的失眠痕跡又是為何?

「都下去領賞吧!朕要跟皇後講些體己話,就不必進來伺候了。」

听見封騰這麼吩咐,知道兩人即將獨處,她的心跳又失序了。

他人就坐在她的金鳳紋羅漢床緣啊,靠得她如此近……

爆人全數退下了,封騰忽然俯身靠近她臉龐,這舉動自然是嚇到她了。

她心跳評然不休,眼也不眨地望著封騰,覺得自己好想要揍一揍他那張俊美如玉的臉,為何要吹皺一池本來平靜的春水,讓她如此難受……

「朕想你了,寧兒。」封騰的唇落下。

想到昨夜他才臨幸過玉采儀,她抗拒心頓起,閃躲著他的唇。「不要……」像是知道她的心思,封騰在她耳畔飛快地說︰「朕沒有臨幸玉采儀,也沒有臨幸宮中其他任何嬪妃。」

「怎麼可能?」她心里一震,有千百個不信。

封騰定定然的看著她,「君無戲言,沒有就是沒有,但現在不能向你說明,你只要相信朕,朕日後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她有些恍惚了,是真的嗎?他真的沒有臨幸玉采儀?不不,他說沒有臨幸任何嬪妃,這又是什麼話?

要問個明白嗎?可他又說現在還不是時候,日後會給她個交代……她,應該可以相信他吧?

她想要……相信他……

「現在可以了嗎?」封騰見她出神,打趣地問,修長的大手纏著她的素白小手,與她纏綿地十指交扣。

「現在?」她倒扭捏了起來。「大白天的……」

吻之後是什麼她自然是知道的,身為現代人,這方面的知識總是比較強,可這會兒內侍宮婢都在外候著呢,他們這樣好像不太好,她也不想如此倉促的把自己交給他,她得……再想一下……

「不成嗎?好罷,沒關系,朕也還有要事需要親自處理。」封騰笑了。「那麼晚上再繼續,你好好休息,不要讓人看破手腳了。」

封騰捧著她的臉,落唇吻了吻她額際,又親自為她掖了掖絲繡被,旋即大步流星而去。

寢殿內恢復了寂靜,樓織寧暈陶陶的擁著絲繡被坐起來。

她撫著自己雙頰,臉好燙……

她就這麼被他征服了嗎?

看來是這樣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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