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醒過來的紀雅媛怔怔的看著屋梁。
「雅媛,到底是怎麼回事?」紀德義擔憂的看著自己女兒蒼白的面色。
紀睿博也是一臉的擔憂,在稍早前發生在大廳里的一幕還是讓他很震撼的,從沒想過一向愛惹事的紀雅媛會那麼虛弱的倒在父親懷里。
大夫說,要是腰部的傷口再深一點就糟糕了,明明一直在流血,她卻還是堅持回到家,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傷害她?
「我跟任家,從今天開始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紀雅媛張開小嘴說著。
什麼?什麼情況?紀家兩位男人模不著頭腦的互看著。
「發生什麼事情了?告訴爹,爹給你討回公道。」
她突然就難受的哭了起來,她怎麼覺得那麼委屈?不該是這樣的,如果他早點提出要休離她,那她或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心痛了,而且很痛很痛,比傷口還要痛上一百倍、一千倍。
紀德義連忙上前摟住她,「到底怎麼了?跟爹說說?」
「嗚,爹,他不要我了,他要那個女人不要我了。」
之後紀雅媛就一邊哭,一邊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紀德義和紀睿博。
「任景煥他也太不厚道了,我們是幫任家趕走壞人,居然不知好歹的傷害你,真的太過分了。」紀德義生氣的大吼。
紀雅媛抽泣著點點頭。
他擔憂的看著女兒,「好女兒,不氣了,不哭了,沒必要為這種男人傷心。」
她也不想哭啊!可是淚水就一直掉一直掉嘛!
「我要去寫休書,馬上給我送到任家去。」紀雅媛哽咽的說。
紀睿博擔心的說︰「真的要寫嗎?」他覺得會不會太輕率了,要是之後她後悔了可怎麼辦?
「要寫!」她話都已經說出來了,怎能不寫?
她忍著痛苦寫完了休書,把它交給了紀德義。
「好,我讓人給你送去,順便端藥給你,別哭了啊!」紀德義難受的說,說完就離開了房間。
紀雅媛剛剛在寫那封休書時,腦海里一直想著他對她說的話,一句句的不相信,真的讓她太心痛了,既然不相信,那就趁早結束這一切吧。
「對了,小春呢?回來了嗎?」紀雅媛這才想起自己當時說走就走了,完全沒想起來自己的丫鬟小春還在任家呢。
「還沒看到人,一會準回來。」紀睿博看到她的臉終于有點血色就放心了。
紀雅媛听到回答,就不說話的坐在床上,只有小春知道她全部的心事,她現在好想跟小春說話哦。
紀睿博瞄了她一眼,雖然他比她小兩歲,但是一向早熟的他,很快就猜到了她心里想的事情。
「其實你喜歡上了任景煥,對吧?」
听到紀睿博的問話,她楞了一下,「你懂什麼!」
「我懂,你別看我只有十四歲,我已經是大人了,我明白你的感覺,你喜歡他對不對?」紀睿博直接問道。
她是喜歡,可是人家不喜歡她呀,紀雅媛有點無奈的想。
「其實……」紀睿博也不忍心看到姊姊這樣被欺負,而且還是因為當初他跟爹的一個謊言。
紀雅媛看著他,听著他要說的話。
可是紀睿博卻怎麼也不敢說出口,不過現在她受傷了,應該不會對他怎麼樣才對。
「你要說什麼?」吞吞吐吐的,到底是要說什麼?
死就死了,說吧!
紀睿博豁出去的說︰「其實我們全家都沒有覬覦任家財產,當初我們只是覺得好不容易有人上門提親了,所以必須要把你嫁出去而已,又害怕你不答應,所以編了一個謊話,我們是真心為你好的。」
什麼?他們沒有想要任家財產的意思?
「我們家的財產跟任家不相上下,而且我們夠吃夠用就好,要那麼多錢做什麼,主要還是為了你啊。」紀睿博努力的說著好話。
紀雅媛沉默地看著他,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家人騙著成了親,而現在又因為這樣的一個理由,兩人分開了。
「你別不說話啊,出個聲啊!」沒听到她說話的紀睿博心里不覺一寒,要是罵他,他可能還不會那麼擔心呢。
她呼了一口氣,「算了!」
現在的問題不是他們有沒有騙她的問題,是任景煥根本就不相信她,甚至想要休了她的事情,雖然最後被休離的人是他,對于家人的這些事情,她已經不介意了。
算了?居然是算了?是不是一場傷害讓她連性格都變了?紀睿博奇怪的看著她。
「你確定以後不追究這個問題了嗎?」
紀雅媛瞪了他一眼,「說了不計較就是不計較!賓出去,我要休息。」
紀睿博馬上腳底抹油的離開她的房間。
任景煥坐在房間里喝著酒,之前的他可以說是滴酒不沾,可是現在他不喝酒還能做什麼呢?
昨天對紀雅媛說的話還言猶在耳,而且他覺得可能一輩子都忘記不了。
她回去沒多久,就差人送來了休書,那封可惡的休書早就變成一堆廢紙了。
他從來沒想過要休妻,就算是知道他們的計謀,也沒有這樣的想法,只是想讓她得到一些教訓而已,真的僅此而已,沒想到一時沖動說出口的話,就真的讓她離開了,甚至變成是她要休了他!
而且自己還沒有挽留她的離開,他想她可能也是一時沖動吧,所以他堅決不收她送來的休書。
他現在真的很後悔,但是卻還是對她所說的話有點懷疑,梁家真的才是覬覦他們家的人嗎?
叩叩!敲門聲響起。
「是誰?」他喝了一口酒問道。
「是我,少爺。」門外的人一開口,他就知道是阿毅了。
任景煥讓他進來,自從听到紀家的事情之後,他就派阿毅去監視著紀家的一舉一動,有任何異常的情況要馬上回報。
「少爺,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阿毅有點猶豫。
任景煥沒有抬頭,還是繼續喝著酒。
「什麼事?我讓你監視和調查紀家,事情有進展了?」
都過去那麼多天了,一點進展都沒有,紀家的帳居然正常得不得了,完全沒有出現任何的問題,紀雅媛所說的問題根本就不存在,所以才會讓他如此的懷疑她的話。
「算有吧。」阿毅還是含糊的說。
「到底是怎麼回事?快說!」任景煥不耐煩的說。
「是,少爺,昨天少女乃女乃回家之後,就一直沒有動靜,但是我在後巷,發現紀家丟棄的垃圾中有染血的衣裳。」
染血的衣裳?什麼意思?
「那跟我讓你查的東西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衣裳是……衣裳是少女乃女乃的,是她離家當天穿的那套紅衣。」
任景煥瞪大眼楮看著他,「是小媛的衣裳?小媛受傷了嗎?」
「應該是的,昨天我看到大夫進出,而且紀老爺跟紀少爺神色都很緊張。」
「不是因為害怕我們發現他們的事情?」任景煥皺眉。
「不是的,如果是真的有問題,應該早就往商鋪跑了,但是他們兩人都沒有踏出府半步,一直待在少女乃女乃的院子里。」阿毅盡職的向他報告著。
任景煥突然細想,以紀雅媛的為人,如果沒有人冒犯了她,她是不會對別人動手的,那就是說,是梁瑋妮先對紀雅媛動手,她才會那麼生氣的把她推開。
但是梁瑋妮到底是因為什麼而要傷害紀雅媛呢?難道真的是因為梁瑋妮對他有感情?
不可能,她看他的眼神里從來就沒有帶著愛慕之情,是她掩飾得好嗎?
一想到紀雅媛在臨走的時候說的狠話,他不覺心驚,如果她所說的全部都屬實,那他是多麼的傷害她,她一定怎麼也不肯原諒他了吧。
「你覺得梁瑋妮跟小媛哪位說的是真的呢?」任景煥困擾的問他。
阿毅也有點納悶,「這個我也不知道,表小姐是怎樣的人我不清楚,但是我覺得少女乃女乃就不是這樣的人,怎麼看也不覺得她像是為了錢而對任家下手的人。」
平時少女乃女乃對他們都很好,從來不會趾高氣揚的,要真的說她是壞人,可能誰都不會相信吧!
是啊!小媛不是那樣的人,那這一切又是怎麼一回事呢?難道真的是梁家的問題,是小媛知道了他們的秘密,梁家才會傷害她嗎?
「阿毅,去帳房把蘇州梁家這些年的帳本拿過來,我要看看,還有,去查一下梁家這些年在蘇州的事情。」任景煥吩咐道。
這些年他都沒有管家里的生意,所以根本就不清楚到底梁家做了些什麼,而父親是重情義的人,要是帳本被梁家做平了,就算有點小問題,他也不會多管的。
如果梁家真的對任家、對小媛做了不該做的事情,那他就絕不會輕易地原諒他們!
任景煥昨晚已經熬夜看完了帳本,果然,蘇州商鋪的帳本做得很平,沒虧一毛錢但是也沒賺一毛錢,看來梁家真的有問題,而紀雅媛顯然是發現了他們的事情,所以才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可是紀家的事情他還是不了解,這一件事情還要去一趟紀家才知道。
今天一大早他就親自來到紀家,一方面想要看看紀雅媛的傷勢,一方面想要跟她和好,雖然他覺得有點困難,畢竟自己傷害到她了,而且傷害得很嚴重。
「你來做什麼?」紀德義一到大廳就大吼說。
任景煥禮貌的向他行了個禮,「岳父,我來是想要找小媛談談的。」
「找她做什麼?她現在沒空理你!」紀德義不客氣的就想要趕人。
任景煥的心抽痛了一下,沒空理他,她的傷勢很嚴重嗎?
「岳父,請讓我見一見小媛吧,我想跟她道歉,我知道小媛受傷了,我不放心,想要看看她的傷勢。」
「你怎麼會知道?」紀德義莫名其妙,不是說他不知道她受傷嗎?怎麼現在又知道了呢?
「這……」任景煥愧疚的不知道怎麼說,總不能告訴他,是因為他懷疑他們家,所以派人查了吧。
紀德義雖然有疑惑,但是卻沒有細問,只是一臉鄙視地說︰「現在知道有什麼用,傷害已經造成了,你還是離開吧。」
「岳父,我想……」他話還沒有說完,紀雅媛就快步走出來了。
「你來這里做什麼,我們家不歡迎你!」得知他來紀家,紀雅媛馬上跑出來。
「小媛,你的身體好了嗎?」他微笑的看著紀雅媛,她終于肯出來了,而且看起來走得蠻快的,身體應該沒有大礙了吧。
恢復本來性子的紀雅媛給他一個白眼,「我的身體很好,才不會學你沒病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