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雅媛沒想到這一天會那麼快的來臨。
現在的她正端坐在新房的床榻上,頭上頂著重死人的鳳冠,本來想自己拿下輕松一下,但是身邊卻站了好幾個人,像是在監視她一樣,害得她一動都不敢動。
記得那天上午,紀德義跟她提起提親的事,她才剛答應,對方的聘禮就送過來了,好像感覺不快點,不知道哪一方就會拒絕一樣。
而她只能當大家閨秀,一句話都不敢說,只能听從紀德義的安排,用最快的速度嫁過去。
好吧,反正都答應了,什麼時候嫁都是一樣的,只是他們兩個人直到成親的當天都沒有看到對方長什麼樣。
不過她覺得,任景煥既然是一個藥罐子,那身體一定瘦得不得了,而且還會呈現出蒼白的膚色,還有可能因為病痛而壓彎的腰,還有各種惡心的狀態……惡,她都不敢想了。
在出嫁前,家里的老僕人已經教過她夫妻之間的事情,如果對象是那樣惡心的人,估計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跟他做哪些臉紅心跳的事,而且還會狠狠的把他踢開。
隨即又想,不行啊!如果在任家人面前表露出自己不溫柔賢淑的一面,會不會就把她給休離了?那樣錢就一分都拿不到了,而且還有可能會要求退還聘禮……
嗚嗚,那樣不行,家里都變窮了,怎麼還可以把到手的錢吐出來,不行不行!
正當她在亂想的時候,新房的門被推開了,紀雅媛的心突然跳快了幾下,來了?
「咳咳……咳咳……」任景煥佯裝咳嗽的樣子靠在阿毅身上,讓他把自己扶進房間。
真的是他來了!紀雅媛懷著擔憂的心,不住的掰著手指。
阿毅吩咐︰「好了,你們都出去吧,接下來的事我來。」
周圍的幾個人一听,馬上離開,整個房間里就只剩下紀雅媛和任景煥,還有叫阿毅的小廝。
任景煥早就已經坐在椅子上,端詳著坐在床上的新娘子了,只從外觀看,看不出有什麼,到底這個女人是為了什麼答應嫁給他的呢?
前些天听到阿毅打听回來的消息說,眼前的這個女人答應了兩家的婚事,而她剛好也是他無意中挑選的畫像中的一人,到底是哪個,他已經無從得知了,因為他壓根就沒有仔細看。
眼前的這個女人引發了他無限的好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阿毅也打听了一些她的事,發現她完全的深入簡出,沒有幾個人看見過她,會不會是外貌有問題?
丑女的問題在詢問了見過她的人後便被打破,不是丑女那又會是什麼?他是「明明白白」的生病,她該不會是隱疾吧?
阿毅見任景煥坐了那麼久都沒有動靜,連忙催促︰「少爺,別耽誤了時辰。」
任景煥收回目光,「嗯,你出去吧。」
紀雅媛第一次听到他的聲音,居然還蠻有磁性的,雖然還帶著一絲病態的虛弱,可是卻很好听。她听到他正走向自己,臉頰不覺紅了起來,連她自己都不懂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任景煥沒忘記他要裝成病殃殃的樣子,但是同時也維持著禮貌。
「娘子,為夫要掀蓋頭了。」他的行動和話語是一同說出的,根本就不給紀雅媛反應的機會。
一掀開蓋頭,兩人就對視上了。
不一樣,完全不一樣!這是兩人此時的心情。
紀雅媛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怎麼跟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沒有瘦弱的身軀,反而很高大,腰板也挺得直直的,長得卻也十分的俊朗、帥氣,而且身上散發著一股好聞的味道,像是藥草,但是卻比藥草要清淡。
他的臉色比平常的男人要白,可是卻顯得他更加的俊美,這樣的男人除了是藥罐子之外,其他沒有什麼不好的。
任景煥有點驚訝的看著她,她長得是那麼的嬌俏可愛,但是卻帶著一絲嫵媚,經過妝點的小臉頰上有兩坨可愛的紅色,顯然她因為他的動作而嚇到了一下,呆呆的看著他,可是卻帶著些許誘惑的感覺,雖然他知道那是她無心的。
很美,這是他的評價,可是長得那麼美麗的姑娘,為什麼要嫁給他這樣的男人呢?雖然是裝的,可是她是完全不知情的才對。
任景煥牽起新婚妻子的小手,很柔滑。
「娘子,我們該喝交杯酒了。」
紀雅媛被他一拉,馬上回過神來,佯裝出一副溫柔害羞的樣子。
拿起酒杯遞給她,兩人交叉著雙手,凝視著對方,喝下了這杯酒。
兩人交叉著的手臂緊貼著,讓兩人都為之而燥熱起來。
任景煥幫她拿走酒杯,「娘子,禮成了。」
「嗯。」她點了點頭。
「你肚子餓嗎?」他有禮貌的問。
當然餓!從早上就開始沒吃過什麼東西了,雖然桌子上擺著一堆的食物,但是他在,自己總不能不顧禮節自己吃吧。
「有點。」
任景煥微笑,「那娘子你吃吧,我早已用過膳了,我就先休息了。」
什麼?紀雅媛不懂的看著他,他剛剛說什麼?他要休息了?
「我的起居飲食一般都很準時的,到了這個時辰我也該休息了,既然娘子已經進門了,那一切就都隨意吧。」任景煥是故意的,他會娶這個妻子就只是到時候娶妻了而已,他還想看看她到底有什麼三頭六臂,敢答應這門親事?
「對了,娘子,我最近染上風寒了,所以我們最好不要同榻,讓你也染上就不好了,我打地鋪在地上睡吧。」他溫柔地替她著想。
這是干什麼?讓她隨意?好,但是他居然說要睡地板上,他不是得了風寒了嗎?要是讓病加重了,就那樣去了她怎麼辦?她才不想新婚第一天就守寡,而且還會被人唾罵為克夫的罪名。
「相……相公,你還是睡床上吧,我無大礙,我睡地上。」她有點不習慣的喊著他。
這一聲相公可讓他有點興奮,她的聲音柔柔的,很好听,讓他全身有種酥麻的感覺。
「不好吧,你是姑娘家,怎麼可以讓你睡地板,而且你今天才剛剛進門。」任景煥佯裝懊惱的樣子,其實他才不會去睡地板,但是他就是要考驗考驗她。
「沒關系,我可以的,你身體不好,就休息吧,我想先吃點東西再睡。」她肚子餓得要命,他到底要不要睡啦!
「那……那好吧,娘子今晚辛苦了。」他順勢接下了她的話,那他可就睡了哦。
紀雅媛上前伺候他更衣,這是第一次在一個男人身上做,之前學習的時候都是小春。
他幫她拿下了頭上的鳳冠,「很累吧?」
她低頭害羞的搖搖頭,「不會。」心里卻是在想,當然累,要不你戴一天試試看。
她的小手伸向了他的腰際,想要幫他解開腰帶。
任景煥一副神態自若的樣子看著她,他看到了她的膽怯。
「我自己來吧。」他的大手覆上她的小手說。
紀雅媛倔強的搖頭,「不,我來,我以後是要伺候相公的,怎麼能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呢?」
任景煥只好放開手,讓她來吧。
她好不容易解開了他的腰帶,衣服的前襟已經敞開,她有點害羞的不敢看他,但是還是提起勇氣的拉開他的衣服。
她的小手在他身上游移著,小手暖暖的體溫透過單衣傳到了他的心里,讓他感到心癢癢的。
其實她的心也有點顫抖,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吸引她一樣,讓她想要撫模他那不同于他孱弱身軀的胸膛。
任景煥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娘子,我的身體不好,所以我們今晚沒辦法……沒辦法洞房了。」
一听到洞房兩個字,紀雅媛的小臉刷一下紅了,「沒……沒關系。」
想到要跟他做那樣的事情,雖然沒有當初想的那麼惡心了,但是還是很害羞,紀雅媛小手的動作也不覺遲鈍起來。
任景煥覺得自己的妻子簡直可愛極了,這樣捉弄她好像有點太過分了。
「那我就先休息了。」待她把衣服月兌好,他就馬上躲進被窩了,「娘子,晚安。」
晚安個屁!在他閉上眼的瞬間,她原來的本性就出來了。
她的肚子已經咕咕叫了,她連忙跳回桌子,本來想粗魯的吃,但是想想她的相公應該還沒有睡熟吧,那就再裝一下好了。
紀雅媛慢悠悠的挾起桌上的菜,緩緩的送到口中,細細的咀嚼。
在床上的任景煥當然是沒有睡熟,微開著眼瞼看著他的新婚妻子。
怎麼那麼慢?她本來就這樣吃飯嗎?那樣要吃到什麼時候?
任景煥有點不耐煩起來,算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先睡好了,今晚就夠她受的了,新婚第一晚就被趕到床下去睡,這只有她吧。
察覺到床上的人呼吸平穩了,她才大大的松一口氣,她都快忍耐不下去了,每一口都那麼慢還真不是人干的。
她急急忙忙吃飽,然後找出被子鋪好,今晚居然要在地上睡,這真是她長那麼大第一遭啊!
明天再想辦法整治一下這個新婚丈夫,紀雅媛一打定主意就睡著了。
清晨,紀雅媛緩緩翻了個身子,嗯,怎麼感覺地板變軟了?
她睜開眼楮,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怎麼回事?難道昨晚自己躺床上去了?可是她的丈夫呢?
「你醒了?」在窗台邊看書的任景煥察覺床上的動靜問道。
紀雅媛看向還是一臉病殃殃的任景煥,只是換了一身衣服,卻凸顯了儒雅的氣質。
「嗯。」她發現他在看著她,她有點害羞,用被子蓋住自己,「我怎麼在床上?」
「我起來的時候,讓阿毅把你扶上床的。」任景煥解釋說,其實才不是呢,是他親自抱上床的,她全身都軟軟的,感覺很好抱呢,但是卻要壓抑著,想著自己是個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