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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娘戲王侯 第2章(1)

累。

璩心寧——

不,應該說曲寧才對——

不,也不對,身體是璩心寧的,靈魂卻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曲寧……

總而言之,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該叫曲寧或者是璩心寧,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身為曲寧的她穿越了,穿到這個去掉中間的心字,與她的名字讀音非常相近的十四歲小泵娘璩心寧身上,而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則在她穿越來前幾分鐘就因為溺水而咽了氣,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對于穿越,她一直認為是天方夜譚,是無稽之談,直到它真實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她只剩一種感覺,那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因為這麼離譜、難以置信的事竟然會發生在她身上,她無人可問為什麼,只能問天問地,而天地不語,不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嗎?

她真的好想哭。

她從沒穿越過,也沒听過真人穿越的經歷,所以不知道她的情況算不算正常。這個身體的原主人雖已不在,但許多記憶卻仍存在腦袋中,讓她感覺就像自己的記憶一樣,但一個人又怎會擁有兩份完全不同人生的記憶呢?

幸好,這種情況雖然有點怪異,但璩心寧的記憶卻幫了她好多,幫她熟悉這個世界的人事物,讓她在最短的時間內習慣自己的新身份,免得做出什麼怪異的言行舉止,被當成瘋子。

因為璩心寧的記憶完整,她這才知道自己現在所擁有的新身份的困境。

爹不疼,後娘偽善欺壓,最令人發指的是可能還有一樁得下嫁給一個變態的婚事在等著她。

原主便是在無意間听見後娘竟要將她嫁給西坊街的趙老爺做填房,這才會在河邊洗衣服時因失魂落魄而讓衣服被河水沖走,然後為撿拾那件衣服不慎落水溺斃。

據原主所知,那趙老爺已經年逾五十,先後曾娶過四任媳婦,四任媳婦皆因病而死,但這是對外的說法,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那四人全是被趙老爺活活折磨、虐待死的,而她的後娘竟還慫恿她爹將她往死地送。

原主已死,她這個穿越附身者自然不會乖乖就範,她又不是呆子。

可該怎麼做呢?躺在床上虛弱的動彈不得那幾天,她不斷地在想這個問題,最後結論還是得靠她百嘗鮮二廚的手藝來力挽狂瀾,因為她除了會做料理之外,好像也沒其他長處了。

也不知是否冥冥中早有安排,璩家剛好開了間小飯館,而她在大病初愈終于可以下床之後,立刻前往廚房展現自我存在的價值。

她的計劃很簡單,就是指導璩心寧她爹做菜,先將味道升級起來,再逐一慢慢地教他幾樣招牌菜,讓飯館的生意好起來,銀子愈賺愈多,生意也能愈做愈大。這樣誰還敢無視于她,或者將她這個點石成金的金手指白白拱手讓人?

然而不得不說想像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狀況一,璩心寧她爹根本就不理她的建議,即使她當著他的面熬制出一鍋可以提升菜肴鮮味的高湯,他也只是將高湯用法弄清楚後,就直接佔為己有,把她從廚房中驅趕了出去,連高湯的制作秘方都沒問。

狀況二,後娘楊氏根本就無視飯館生意因她的高湯而變好,短視近利到一心一意只想拿她與趙府換銀子。人家媒婆都說要她等女兒及笄了再說,她卻一副怕被人捷足先登的樣子,不斷地拜托又拜托,要媒婆保證這門親事一定能成,絕不會有任何意外。

狀況三,她溺水死而復生的意外好像讓趙府那邊傳出些許介意的言論,親事恐有變數。這原是好消息,怎知楊氏卻未雨綢繆的立刻又幫她物色了一個備胎,這回當然也是個家底豐厚的,但她若嫁過去,做的不是妻,而是妾,而且還是第十五房的妾室。

偷听到這個,她就知道自己沒辦法在璩家待下去了,因為再待下去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被楊氏賣掉。

看清這個殘酷的現實後,她開始尋找、等待離開的機會,直到今天。

她是絕對不會再回去那個家了,以前的正主是因為沒有一技之長與受時代背景的束縛,不得不依附爹娘而活,但她可不一樣,在充滿競爭力的二十一世紀都能靠自己掙得一片天了,她就不相信在這片落後的天地里,她會養不活自己!

走著瞧吧,她會讓這些古人全拜倒在她超群無敵的料理手藝之下的,絕對!

帶著對未來的憧憬與期盼,她嘴角微揚,慢慢地進入夢鄉。

這是她穿越後,第一回真真正正的放心入睡。

想像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在林芸娘家躲了一個月後,十四歲的璩心寧再度深深地感覺到這句話的含意,因為經過一個月的嘗試,她發現自己完全是走投無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她有爹有娘有家,想找份差事未經爹娘同意根本無人肯錄用,即使有心想請,在得知她家也在開飯館後,因同行相忌的原因也紛紛打消錄用她的念頭。

此路不通後,她只好將主意打到創業上,想擺個小吃攤之類的,但虎視眈眈的楊氏可能會放過她嗎?

不管是能賣錢或能賺錢,楊氏肯定都不會輕易的放過她,這話是芸姨說的。

而就像是為了應證她說的無誤,在西坊街趙老爺又一次娶妻的消息傳出後不久,璩家飯館收下衛河街蕭家的聘禮要嫁女兒的消息也傳了出來。

林芸娘氣瘋了,听到消息後第一時間便跑到璩家飯館破口大罵,卻不知此舉無異是打草驚蛇,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楊氏因此一口咬定璩心寧是被她給藏起來,要她交出來,她抵死不認,在楊氏說出反正她已收下蕭家的聘禮,璩心寧從此便是蕭家人,自會有蕭家人出面將他們的十五姨娘請回家去的話之後,她就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了。

回家後,林芸娘憂心忡忡的說了這件事,璩心寧听後也覺得大事不妙,如果蕭家真的派人來捉她……

「芸姨,現在怎麼辦?」她忽然有些六神無主。

「唯今之計只能離開京城了。」林芸娘眉頭緊蹙。

「離開京城去哪兒?芸姨,寧兒一個人真的不知道能去哪兒……」她不知所措的問,感覺穿越後自己好像變得很沒用。

「傻孩子,芸姨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走呢,芸姨和你一起走。」林芸娘安慰的輕撫了下她的頭發,「來,幫忙芸姨收拾東西,咱們早一天離開早一天安全。」

她話才說完,大門外卻突然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響,夾雜著陌生的男人聲音,大聲的叫喊著,「開門!開門!有人在家嗎?」

兩人迅速對視一眼,同時在對上看見了驚疑不定與凝重的神情。

「芸姨……」

「別理他,咱們快點收拾,等天黑之後就離開。」林芸娘強自鎮定,當機立斷。

怎知門外的人根本不讓她們有裝聾的機會,在敲了一會兒卻始終無人應門後,竟直接以蠻力破門而入闖進屋里,並且二話不說的拿著一張璩心寧的畫像比對了一下,便讓跟隨而來的兩個婆子強行將她帶走。

林芸娘想阻止,卻被狠狠地推倒在地上。

「芸姨!」璩心寧大叫,既急又氣自己的無能為力。

她真的好不甘心,難道老天讓她穿越到這個十四歲女孩的身上,目的就只為了延續這女孩命運中的不幸嗎?她,一個在二十一世紀活了三十年的女人,難道真的就這麼沒用,連一點自救的能力都沒有嗎?她真的好恨、好不甘心!

「金管事,前頭就是璩家飯館,咱們要不要順道確認一下這丫頭的身份?」緊緊地扣押著璩心寧的其中一個婆子忽然開口。

「既然順道,那就確認一下吧。」金管事面無表情的瞄了一眼變得安靜,好像已經認命的丫頭點頭說。

一行人往前頭走去,卻在臨近飯館時听見里頭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吵雜聲,好像有人正在飯館里掀桌鬧事,吵鬧的聲音中還夾雜著求饒聲。

「你去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金管事皺了皺眉頭,轉頭對身後的一名屬下吩咐道。

這事若在平時他根本不會管也懶得管,但現下不管不行,因為整個西市的人都知道蕭家剛下聘璩家飯館女兒的事,如果現在就發生有人上璩家飯館滋事,這不是在打蕭家的臉是什麼?若他遇到這事還不聞不問,回去肯定逃不過老爺的責罰。

他不悅的抿緊嘴巴站在原地等候屬下的回報,怎知等了又等,派去的人卻遲遲未歸,而飯館內的吵鬧聲與求饒聲仍沒有停歇。

「走,過去看看。」沒耐性再等下去,他冷哼一聲,逕自帶頭往飯館走去。

今天為了捉璩家丫頭回去,他一共帶了五個人出來,除了兩個婆子還有三個壯丁,即使剛派去一人沒回來,這里連同他也還有五個人,他就不信在這西市里誰敢惹他們蕭家。

仗著蕭家的名頭和人多勢眾,金管事底氣十足的走進璩家飯館,對著正一腳踢翻店一張桌子的人冷聲喝道︰「住手!你們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下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在這里鬧事?」

「你又是什麼人,敢多管閑事?」對方反問道,完全是一副不慌不忙也無懼的表情。

看見他出現,楊氏有如看見救命繩索般立刻沖到他跟前,跪下並抓著他的衣擺哭喊,「管事大人救命,求求你救救我們一家人,我沒有說謊欺騙世子爺,真的沒有啊!」

「世、世子爺?」金管事被這三個字嚇得臉色發白,目光微微一轉,這才發現除了剛才一腳踢翻飯桌的人之外,店里還坐了一位錦衣華服、金冠玉帶、貴氣逼人的貴公子。

他頓時被嚇得面無血色,雙腳發軟,咚的一聲便跪了下來。

「世子爺饒命,小的有眼無珠不知您在這兒,沖撞了您,請您責罰,請您饒命。」他跪在地上,抖著聲,磕頭乞求道。

他這一跪,一求,其他人也跟著全都顫抖的跪了下來,只剩璩心寧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沒跪,因而顯得異常顯眼。

「你怎麼不跪,嚇呆了嗎?」唐奕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好奇的問。

楊氏原以為蕭家財大勢大,或許能救得了他們,怎知金管事一見對方就跪了下來,還向對方乞求饒命。正當她嚇得六神無主、不知所措的跪俯在地上時,卻听見竟然有人沒下跪?是誰?這里還有誰不怕這位爺,可以救他們一家人嗎?

她禁不住好奇與求生欲的抬頭偷看,卻在看清楚那唯一還站著的人是誰時,登時差點被嚇破膽。

「你這個死丫頭,你想害死誰?還不快點給我跪下來!」她倏然跳起了起來,將璩心寧狠狠地推打,壓跪到地上去,然後跪地哭喊乞求,「世子爺饒命,世子爺饒命。民婦一家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說謊欺騙您啊,請您明察秋毫,民婦在這給您磕頭了。」說完,她立即磕起頭來,眼角余光見那死丫頭竟然沒隨她磕頭,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抓住她的頭發就將她用力往地上撞。

「你做什麼?放手!」璩心寧又怒又痛的伸手反抗,將楊氏的手拉開,把自己的頭發從她手中拯救出來。

「你這個死丫頭反了不成?」沒想到她竟然還敢抵抗,楊氏怒不可遏的伸手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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