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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奴不嫁狼 第2章(1)

「少主,你要喝藥嗎?」這是平信今天第十次說這句話。

「先放在旁邊吧!先說我要你調查的事。」平峻宇又是四兩撥千金的想跳過喝藥這件事。不是他要說,古代的湯藥比起西藥苦了十倍不止,實在難以入口。

「是。啟稟少主,今年由于朝廷稅收不足,邊防的將軍又換了一個眼高手低的蠢才劉廷煜,以貪得無厭出名,這回交給朝廷邊軍那批兵械,都拖半年了,銀兩還沒付呢,就怕劉廷煜上任後,這筆銀兩平家會拿不回來!」平信將藥放到一邊,立在平峻宇的面前,恭敬地向他報告。

他下令平信去打听平家最近的情勢,因為他很清楚自己身為平守之這個少主,若不振作起來,未來要在這個時代立足只會更加艱難。

時入盛夏,在現代吹慣冷氣的平峻宇在屋里待不住了,便到庭院里的涼亭中乘涼,眼前擺著各式瓜果以及冰鎮過的涼茶,他半倚在特別為平守之設計的移動式軟榻上,手里拿著本書,比他以前的生活還愜意萬分,尤其一旁還有無聊至極的雁丹陪伴。

雁丹之前與平家是敵對的,平家大多數人都對她有敵意,她連找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只能一直跟在他身邊,這更令他有些樂不思蜀了,似乎來到這個古怪的朝代,也不見得是什麼壞事。

「劉廷煜嗎?繼續打听他的背景,再來向我稟報。」平峻宇淡淡回道。

平信應了聲,「是,少主。」

他如今對少主是更加心悅誠服了,因為少主最近對他好了許多,不會再亂發脾氣也不會再故意羞辱他,甚至叫他做的事都表現出少主力圖振作的傾向,如何不教他鞠躬盡瘁?

「另外,家族剛得到的那座礦脈,北方的黑狼族耶律氏也蠢蠢欲動,尤其家族的武師團剛與青山寨交戰,死傷慘重,黑狼族還不時派些小辨模的軍隊過來試探,據小的所知,大長老……就是代執族長對此很是頭痛呢!」

「一樣,替我打听黑狼族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平峻宇深知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他可是做研究出身的,搜集情報和資料可是科學研究的首要步驟,至于平氏家族的內憂外患,他自信只要有足夠的分析,這些都不會是擋在他面前的阻礙!

這對主僕一個忠心耿耿,一個信心滿滿,但一旁的雁丹听得柳眉都快打結了。

「喂!你們平家的問題怎麼這麼多?」以前山寨里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比起平家面臨的雜事,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還想我跟著你當你護衛,不會明兒個起床平家就垮了吧?」

「呸呸呸,你雁家才垮了呢!」平信听不下去,站在主子面前頂了回去。

「我雁家是垮了啊。」雁丹聳了聳肩,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由于父親早逝,母親又將她帶進山寨那個鬼地方還改嫁了,沒幾年也跟著過世,也沒什麼教養過她,她對雙親基本上沒什麼感情,所以說得很輕松。

平信可是啞口無言,依他對平守之的愚忠,以及對平氏家族的向心力,完全無法明白她怎麼將家族垮了這樣的大事,說得像昨天的烤雞忘了撒胡椒那麼簡單。

雁丹才懶得理他,將注意力轉回意態悠閑的平峻宇身上。「喂,你別光讀書喝茶,你不是平家未來的族長嗎?听到這些,你不生氣?」

平峻宇將手上的書放在桌上,又喝了一口涼茶。「放心吧,我有辦法。」

「這麼復雜的問題,你會有辦法?」她懷疑地盯著他。

「如果這些小事就把我難倒了,如何讓你對我服氣?」

這一瞬間,平峻宇渾身散發出了自信的光采,他的那一抹微笑,令雁丹的心跳岔了一拍,隨即她暗罵自己一定是眼楮出了什麼問題,要不然怎麼會覺得眼前的病雞在這一刻展露的氣勢,居然有些迷人。

而一直盯著她的平峻宇,因她不自然的表情,那抹微笑更有深意了。

他在現代看多了仰慕他的女人,怎麼會不明了她這一瞬的反常代表著什麼?不過最高明的曖昧就是一切盡在不言中,他當然不會揭破。

雁丹總覺得他的目光帶著些打趣意味,不禁更加不自在,索性拿起他方才放在桌上的書,假意看了起來。

「雁姑娘,你書拿反了。」

「呃……我只是拿起來提涼,我覺得有些熱了,喝點涼水好了……」

「雁姑娘,那個杯子是我的。」

「噗……你、你杯子放我前面做什麼?算了,我走了。」

「雁姑娘……」

「你又要說什麼?!」

「我只是想說,能請你將書留下來嗎?那是我爹留下來的鑄造手札,只有未來的平家媳婦才能隨意拿走。」

「……」

末了,一本書扔到了平峻宇身上,雁丹完全不敢回頭,連忙快步離開。

平信祟拜地看著自家少主,連連發出驚嘆,「少主,那女人又凶又悍,還真只有你能用幾句話就讓她狼狽逃走啊……」

「我要的可不是她逃走。」而是正好相反。

平峻宇望著雁丹遠去的方向,意在言外地笑著,同時暗自想著她臉上的表情應該頗精彩。

「那少主你可以喝藥了嗎?」近侍不愧是近侍,雖然話題已經被拉到天邊了,平信還是能拉回來,他可沒忘了自己的任務。

想到那苦到不行的藥汁,平峻宇的笑容垮了下來。

除了要盡快補充這個時代的知識,平峻宇知道自己面對的另一個難題,就是要在很短的時間內把平守之這藥罐子的身子調養得好一些。

現在平家情勢內憂外患波濤洶涌,他雖有他的辦法,但總不能在運籌帷幄的時候突然吐口血昏過去吧?

然而大夫開給他的藥,實在是苦得令人發指,他試了很多次,最後都是全吐了出來,因此他能想到的最好辦法,除了食補之外,就是運動了。

不過平守之這副破爛身子,一下子也辦不到什麼標槍鐵餅馬拉松,幸好他大學時曾加入過太極拳社,底子還算不錯,雖然換了個身體,但打起太極拳來應該不會太離譜。

于是,每天清早,他便在院子里打起太極,試了幾天之後,感覺身體的狀況似乎越來越好,也不會像剛醒來那幾天一樣,走幾步路就頭昏氣喘了。

自然,藥也可以吃少一點。

不過,這情況看在雁丹眼中,就納悶了。

「喂,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你打這什麼慢吞吞的拳啊?」看著他軟綿綿的拳力,她實在很想叫他閃開,讓有實力的來。

「這叫太極。」平峻宇使出一記雲手,「這套拳路,可是集古代無極生陰陽等相生相合的哲學概念……」

「你說的字我每個都懂,但合起來全听不懂。」雁丹終于忍不住站起身,柳眉一挑道︰「總之,這樣打拳怎麼能傷到人呢?等你姿勢擺好,已經被人打趴在地上了。」

她來到一棵小樹前,「我教你好了。」

擺出了一個類似雲手的動作,但她突然一蓄勁,用完全不同的方式對樹干劈了一記手刀,便見小樹落葉繽紛,接著轟然倒下。

他看得傻眼,心忖若是依平守之這破爛身子使出這一招,樹還沒倒人應該先倒下。

「還有還有,你剛有一招大鵬展翅,對吧?那招應該要有這樣的威力。」雁丹同樣學著他方才的動作,身子一個躍起,玉足飛踢而出,接著她身旁的假山居然被她踢飛了山頭,砸到一旁涼亭的亭柱上,碎落一地。

「差不多像這樣子,你做一次看看。」

平峻宇無言地看著被鏟平的假山,心忖方才他打出的拳路叫白鶴亮翅,且要是真像她這麼一踢,他的腿不斷才奇怪,不由得苦笑不止。

「雁丹,我這是養生功,不是用來傷敵的。你的招式……別說踢假山了,我連跳都跳不起來啊。」

說的也是!雁丹忍不住皺起眉。「但你遇到敵人怎麼辦?」

他對她很不錯,而且身上有一種難言的獨特氣質,偶爾還會讓她心里有種怪怪的感覺,但這種感覺並不差,讓她覺得好似跟他更親近,不過她還理不清這種心態的轉變代表什麼,卻已影響了她對他的態度,慢慢地將他視為自己人。

「不是有你嗎?」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雁丹沒听出他的試探,直覺便豪氣地拍了拍胸脯。「沒錯!要是有人找你的麻煩,老……呃,我就打得他滿地找牙!」

平峻宇哭笑不得。他理想中的女神換了個時代,竟是如此的豪邁不羈,即使他已和她接觸了這麼久,還是很難習慣啊,但這並不會讓他對她的傾心打一點折扣,因為她在魯莽下的善良,展現在對他無私的關心,他都清楚地感受到了。

「你願意留在我身邊了?」他望著她的目光中,多了些暖意。

「我……」雁丹被他這麼一說,才猛然想起來兩人的三月之約,當下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像著了魔似的會想幫他,便嫌哼一聲,「噢!對,老娘怎麼會忘了,你還沒讓老娘服氣呢!」

「你又忘了——」平峻宇只能再次苦笑搖頭。她似乎也忘了,一句老娘可是抵一只烤雞啊!

可他的提醒還沒說出,一個不長眼的人影突然靠過來,開口便打斷了他的話,語氣還有些傲慢——

「守之,你居然能站起來了?」說話的是平守之的堂兄平敘倫,他在訝異于平守之恢復速度如此快之余,更對雁丹這個意外出現的嬌客感到驚艷。

「這位姑娘是……」

「堂少爺。」平信一看到來者立即喊人。

「她是我的人。」平峻宇只是淡淡地回覆,並不想多介紹。

他早從平信那里知道堂少爺平敘倫是二長老平言闔的孫子,身為平氏的青年才俊,驕傲自大,常被人說要不是投錯胎,平敘倫才該是族長的繼承人,因此他對平守之很是不服,常私底下欺負平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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