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起悲痛的心,藏起眼底的慟,褚京業讓自己的生活繼續跟隨時間而運轉。
只是,看著遠比遇見伊艷前還要沉默的他,褚父感到憂心與不舍。
他知道空難事件才發生沒幾天,他不能就要求京業將伊艷忘記,但他希望能做點事,來分散他對伊艷的注意力。
"京業……"褚父喊住正放下刀叉站起身,打算出門上班的他。
"有事嗎?"他重新坐下。
"你陳伯伯就要辦喜事了,听說對象就是元大企業的千金。"
"喔,是嗎?"
"你也看過他兒子,人品不怎麼樣,居然也可以娶到元家千金,運氣真是有夠好的!"褚父故意說道。
"那是陳家的事,和我們沒關系。"他看了眼時間,"我得出門了。"
站起身,推開椅子,他拿起披在椅背上的西服外套,邁開大步走往大廳。
"京業──"褚父追出飯廳。
"爸,還有事?"他放慢腳步。
"昨天……昨天……"褚父有些難以啟齒。
"昨天怎麼了?"
"昨天你趙伯伯問我,你有沒有合適的對象……"
"爸!"不需褚父再繼續說下去,他已經猜到重點。
"你現在都已經三十好幾了,再這麼挑下去,你會打光棍的,我看就讓爸爸來幫你安排,好不好?"褚父故作輕松狀。
"我現在不想談這些。"止住前行的腳步,他望向褚父。
他是不想談,但是一心想分散他注意力的褚父,仍努力不懈地對他進行勸說,也介紹著女方資料。
而在听完女方足以與褚家匹配的家世背景,與如果兩人有進一步交往,對兩家未來在商場上的助益後,京業依然面無表情。
"這個女孩既溫柔又懂事,我很喜歡。"
"是嗎?以前我也听朋友說過,她溫柔懂事的個性。"他斂下眼眸。
"真的!?"聞言,褚父龍心大悅。"那太好了,既然這樣,那明天我就找你趙伯伯安排,然後你也多撥些時間和她培養感情,這樣的話……"
"爸,你放心,我不會反對你再娶的。"丟下一句,他轉身就走。
"我再娶?"褚父瞠大眼,叫道,"京業,我說的是你和她……"
"我和她?"沒等褚父說完話,三字拒絕已自他口中出。"不可能。"
"京業……"他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看著京業眼底難以掩飾的慟,褚父嘆出一口長氣。
"因為伊艷的關系,是嗎?"
再次被提起的熟悉名字,揪痛了他尚未結痂的心。
緊抿雙唇,緊閉雙眸,他酷顏僵凝而無語。
深知自己觸痛了他的心,褚父頓時責怪起自己的沖動。
"京業,對不起,我不該再提──"
"爸,我沒事。"張開眼眸,他唇揚淡笑制止父親的歉意。
除了伊艷之外,沒有人該為他低落的情緒負責。只是──
他很有可能一輩子也听不到她一聲抱歉。
笑了笑,他舉步跨出大門。
站立在台階上,他凝眼仰望一片灰漾天空。
下雨了。白天空傾泄而下的豪雨,散布著陣陣清冷寒意。
不知道她現在不冷?
看著眼前一片雨景,感受著侵身的冷意,他再次想起了她那洋溢著無限熱情與魅力的麗笑顏……
他才踏進辦公室,何秘書就隨後跟人,想報告他一天的行程安排──
"總經理,十點鐘施林資訊……"
"我想安靜一下,別來吵我。"扼要的一句話,截斷秘書每天的例行報告。
"這……是。"眼見上司神情幽森,何秘書不再多言,轉身高去。
少了對話,偌大辦公室陷入一片寂寞。
看一眼桌前相框里的美麗倩影,他翻開一份文件,伸手拿起筆座上的鋼筆,打算開始一天的工作。
只是……經由視線傳入腦海的文字,在這一刻卻都幻化成她的影像。
那一再在他腦海回蕩的身影,教他失去所有思考能力;那一再縈繞他心頭的美麗紅顏,教他因思念而……難以呼吸。
抬手捂住似遭人揪緊而痛擰的心口他急切地拉開抽屜,望著靜躺里邊的艷光。
緩緩地,他心口痛意漸漸讓泛染心底的溫柔所取代。
原被灰燼遮去光彩的鑽墜,在清洗整理後,光芒盡現,耀眼迷人。
原以為想著她、念著她,會是一種痛苦的折磨。但……痛到了極點,他竟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平靜,就好像伊艷……即將重回他的懷抱。
觸上它,緊握著它,他感覺自己又擁有了她。
不自覺地,一抹淡笑輕輕揚上他嘴角。
緊握手中項鏈,他站起身,走至落地窗前。發現窗外風雨交加,他神情微愣。
記得初遇她的那天,也是像這樣的天氣。
記得那天,她一身濕淋淋的出現在他面前。
記得那天,他初次的主動,教她斷然回絕。
記得……輕撫手中原該戴在她頸上的艷光,他眸光失焦地望向窗外的一片風雨。
他記得所有與她在一起的日子,記得她所有的美麗與熱情,記得她的囂張與得意,記得她的笑、她的嬌、她的怒與她的嗔。
.他記得與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但卻不記得……不記得她代飛的那天和他說過什麼話。因為那一天……她一句話也沒對他說。
即使他追到了機場,想如往常般叮嚀她出國在外,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也千萬別理會其他男人對她的搭訕。
但,看著她晶亮瞳眸似怨似怒地瞅著他,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他只能靜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只能希望當她再回來時,一切不愉快與冷戰都已經煙消雲散,但如今……
鈴──
一陣內線鈴聲突兀響起,及時拉回他遠去的思緒。
他神情陰郁地轉身按下通話鍵。
"總經理,剛才……"何秘書既驚又急的聲音自內線傳來。
"我說過我要安靜。"話聲才落,他已切斷何秘書的內線。
只是,一時之間似乎所有人都在找他,都不願意他有任何的安靜空間。
電話才切斷,他身上手機就響起。
拿出手機,褚京業看也不看地就直接切斷對方來電。
只是才拒接一通,第二通又來了,甚至他還收到五封短訊通知。
在不勝其擾之下,想尋求安靜的他選擇關機。
可是桌上的專線電話卻又在這時候響起了──
"京業,我告訴你……"是父親極為急切的聲音。
"爸,對不起,我想安靜一下,有事回家再談。"喀地一聲,他掛斷電話。
鈴、鈴──
外線電話鈴聲再度打破寂靜空間,擾亂他想安靜的心緒。
緊握手中銀鏈,拿起桌上車鑰匙,他神色黯然地邁步走出辦公室。
"總經理!"何秘書急身站起想攔下他,但卻教他一記冰冷眸光給遏止。
酷顏緊繃,他眼眸深沉,緊抿薄唇,一刻也不停的快步走向電梯間。
除了她,沒有人可以留住他的腳步,沒有人可以讓他就此停留……
風不停的吹,雨不停的下,黑色車影劈風劃雨疾速穿梭大台北街頭。
傾盆而下的大雨一再模糊他的視線,教他幾度差點肇事。
他知道在雨中該減速慢行,但過於幽郁冰冷的心,卻教他不由自主地踩下油門,一次又一次的向前飆速疾行。
那一天,在雨中,他遇見了她……驀地,一抹淡笑揚上他的唇角。
放任自己沉人寂寞空間,他直視風雨驟狂的前力,默默想念著耶一天他與她的初遇。
那一天,他是為一場重要會議超速行駛,而今天他是為了追尋往日記憶……
再次滲入心底的慟意,教他臉色乍變,方向盤一轉,他重踩煞車。
吱──
尖銳煞車聲響徹雲霄。
像是再也承受不起一絲愁慟,再也無法平撫內心情殤,褚京業疾沖下車,想遠離一切既快樂又痛苦的回憶。
強抑心底的紛亂與愁慟,他佇立在風雨中,仰首凝望大雨直落的天空,任由無情大雨朝他狠狠擊,打濕他的衣、他的臉,還有他的眼……
突然──
"京業……"來自身後的呼喚,在瞬間亂了他的心跳。
那早巳深鐫他心底,如今卻真實傳來的嬌媚嗓音,在剎那間震住他所有心魂。
仿似時空靜止,地球停止運轉,褚京業身子僵直,怔望灰瀠的天空。
是不是錯覺?否則,此時此刻他怎能再听到伊艷既嬌又媚的嗓音?
"京業!"熟悉嗓音加入了怒意。
褚京業神情震顫,猛旋過身──
他看見了她!
他懷疑眼前的一切只是幻影,但……她黑發飄揚,裙擺翻飛,那盈滿怒焰的美艷眼瞳正閃爍著耀眼光芒。這樣的她,是他熟悉的。
"你到底在想什麼?岡口才在你公司門口,我喊那麼大聲,你都沒听到嗎?"
身穿白色及膝洋裝,腳踩白色涼鞋,方伊艷手執雨傘,神情嗔怨地快步走近他。
"你……伊艷……"他神情木然。
"還把車子開得那麼快,你是想和我飆車,是不是!?"一句句的撒潑質詢,隨著她的接近而更加清晰。
"你到底怎麼了嘛?為什麼電話、手機都不接?"見他一臉愣然,毫無反應,方伊艷大發嬌嗔。
"你……"顫著雙手,他撫上她美麗臉龐。他的心在狂跳。
猛地,他神情激動地張開雙臂,緊緊環抱住她窈窕身子。
"哎呀!你看你,把我都弄濕了!"方伊艷驚聲尖叫,急急的想推開他。
"你沒事?你真的沒事!"他眼眶泛紅,埋首在她肩窩里。
"啊!你快放手,人家不要像你一樣狼狽啦!"見他情緒激動,方伊艷抓緊手中傘,又笑又氣的對他跺腳直叫著。
"不,不要!"不顧她的笑罵,褚京業緊縮雙臂,說什麼也不肯放松絲毫。
"京業……"
听著熟悉的嬌嗲嗓音,吸聞她發絲間的淡淡清香,他紅著眼對失而復得的她,再一次縮緊臂膀。
"不放,一輩子都不放!"
"一輩子?"忘了掙扎,方伊艷瞪大雙眼看他。笨木頭開竅了?
"伊艷,嫁給我,好嗎?"失而復得的狂喜,教他聲音微顫。
"嫁給你?"伊艷頓然傻住。笨木頭在向她求婚?
美艷嬌顏瞬間泛染喜光芒。忘了周身強大雨勢,方伊艷急急甩開手中傘,緊張地反手抓住他的臂膀猛搖著。
"你真的在向我求婚,對不對!?"晶亮眼瞳飛閃出耀眼光芒。
"對,但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拒絕?"盼到想要的結果,方伊艷情緒激動極了。
藏不住眼底的得意,止不住唇角的笑意,她緊緊摟住身前男人的臂膀,高仰笑亮的臉龐。
"我又不是笨蛋!"
回到距離較近的方家,兩人先後進入浴室打理自己。
才走出浴室,方伊艷就看見他溫柔笑顏。
"大家都來了。"
"真的?"身穿寬松家居服,她長發濕淋淋的披在身後。
"快坐下,我幫你把長發弄乾。"
"嗯。"在化妝台前坐下,伊艷眉開眼笑地看著鏡子里的他。
手拿吹風機,京業眸光溫柔、薄唇淺揚,仔細而輕柔的為她整理起長發。
梳著她的長卷發,他心底有著難以言喻的感動。
他差點就失去她了……
"京業,你怎麼了?"注意到他的沉默,伊艷出聲輕喚他。
"沒什麼。"斂下眼底一絲水光,他淡笑說道,"大家都在大廳等著看你,我們快出去吧。"
"嗯。"站起身,方伊艷笑盈盈地緊挽他的臂膀,同他一塊走出房間。
只是才拉開房門,一陣迎面而來的猛烈炮火,轟得她嬌顏變色、無處可逃──
"方伊艷!你的腦子到底在想什麼!"一向溫柔的方家大姊發了脾氣,"打電話回家報平安,有那麼困難嗎?"
"姊,我……"她想為自己解釋。
"伊艷,你實在是太不懂事了!"難得對她生氣的唐墨爾,也說出重話。
"姊夫,我……"她臉色難看。
"伊艷,你……哎!你這要教我怎麼說你呢?"看著她,褚父也是猛搖頭。
"褚爸爸,我……"
"二姊,你太過分了!"一接到消息立刻從學校趕回家的方伊清,才沖進大廳看到她,就忍不住又紅了眼,"明明就沒事,為什麼不打電話回家!?"
"伊清,我不是故意的,我……"
"方二小姐,你就光長年紀,不長腦子的嗎?居然笨得連打通電話報平安也不會做。"跟在伊清身後進門的花瓶主人,一臉嫌惡的遠離她。
被一個外人這樣當眾批評,方伊艷顏面無光,惱羞成怒,當場發飆──
"我沒長腦子!?你誰呀你!居然這樣說我!?"她嗓音倏地尖銳高揚。
"大家就別生氣了,我相信伊艷沒打電話,一定有她的原因在,人家別再苛責她了,好不好?"不忍心再看她受眾人責罵,褚京業心疼的擁她入懷。
"京業,還是你對我最好、最了解我了。"狠瞪花瓶主人一眼,伊艷感動地緊偎著身旁的男人。
"嗯。"輕順著她的發,他唇角噙笑淡揚。
"原因?"幾人對看了下。
"當然!要是沒有原因,我會故意讓你們為我操心嗎?"忍了好久,終於輪到她說話了。伊艷沒好氣的說道︰"這一切都是白麗玲的關系啦。"
為洗刷自己不懂事、太過分、沒腦子的冤屈,也為自己討回公道,方伊艷將自己所知道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因為嫉妒心作祟,也為了不讓她回台灣,白麗玲在飛機起飛前,假借遺失貴重物品為由,要求座艙長派她下機幫忙協助尋找。
只是才匆忙趕回候機室,她就讓幾名彪形大漢控制住,帶往偏僻角落。
她原還以為是自己運氣不好,才會被歹徒相中。
直到同她一塊下機的白麗玲強行奪走她的項鏈,說艷光原本尊該屑於她,還撂下狠話,說要讓她見不到隔天太陽的時候,她才知道一切全是白麗玲的詭計。
听完伊艷的敘述,眾人都松了一口氣,也為自己錯怪她的事重道歉。
"你們看,她為了搶我的艷光,把我這里都弄傷了。"為爭取同情,也存心讓他們不好過,伊艷故意撥開頸後長發,指著頸子上已經結痂的傷痕。
"當時一定很痛。"京業心疼的撫著她頸上傷痕。
"其實也還好啦。"觸上頸子的親匿,教她臉色泛紅,趕緊放下長發繼續之前的話題,"之後他們把我弄昏,等我醒來就已經被他們帶到北美的一間破旅館里了。"
"對不起,害你受驚,也受委屈了……"知道一切事情皆因自己而起,褚京業感到自責。
"沒關系,反正我也沒事。"見他一臉自責,伊艷趕緊安慰他。
"白麗玲一定沒料到,她的詭計竟幫你逃過一劫。"唐墨爾笑著。
若不是白麗玲已經在那場意外爆炸里喪生,恐怕現在她得承受的後果,會讓她永遠也無法想像。
"說起來,我真該感謝白麗玲救我一命。"伊艷認真道。
"伊艷,你可以認出綁架你的那些人嗎?"褚京業摟著她坐下。
"別找他們了。"她知道他心底打的主意,但是……"我已經答應他們,不會出面指認。"
"你這樣是在袒護罪犯。"他擰緊雙眉。
"我知道,但他們也只是听命行事,而且他們一听我提起你和姊夫的名字,就一路客客氣氣的送我回台灣,還帶我四處玩,免費供食宿……呃……"
驀地,方伊艷瞠大雙眼,緊捂住嘴,蹦離他的懷抱。
完了!懊說的,她說了;就連不該說的,她也全都說了。看著眼前眾人驚愕的模樣,方伊艷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你剛才說什麼,嗯?"听到意外的幾句話,褚京業危險地眯起眼。
"我……我……沒有,我什麼也沒說!"她神情閃爍,急聲否認。
"騙人!你剛明明說他們帶你四處玩,還免費供食宿!"伊清朗聲糾正。
"沒錯,我們都听到了。"眾人齊聲說道。
"哎!你們大家……京業,我……"發現他神情驟變,她心底有不好的預感。
急轉直下的情勢,教方家大廳彌漫著一股詭異氣氛。
"在我為你行蹤不明而難過的時候,你和別的男人四處游山玩水,是嗎?"他聲音溫柔變得嚇人。
"我……我也不想和他們四處玩,但是他們……我……我就盛情難卻嘛。"不知道這理由好不好?方伊艷被他看得冷汗直流。
"盛情難卻,還讓對方免費供食宿?"溫柔的聲音似變了調。
"他們是黑道兄弟,不听話會被殺的!"方伊艷急言解釋。
"方伊艷,你是不是活膩了!?"啪地一聲,褚京業憤怒異常,拍桌站起。
猛退數步,她瞪大雙眼,手足無措地望著他。
"我……"完了,笨木頭發火了!
"你知道這幾天我是怎麼過的嗎!?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進你心底!?"
"有有有!你相信我,我這幾天每玩一個地方、每吃一頓飯,就會想起你!"
所有人都為她出口的實話,捏了一把冷汗。
"方伊艷你!"褚京業氣得全身發抖,轉身就走。
"京業,你別生氣嘛,有話可以好好說……"方伊艷苦著一張臉[追出大門。
眼看情勢轉變,一群旁人雖無意介人,但也跟著走出大門想探究情況。
"好好說!?我跟你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他憤聲道。
"我……京業,你別這樣嘛,我又不是故意要和他們出去玩的,我也……"緊抓住他的臂膀,伊艷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是故意就這樣,那要是故意的還得了?"他越說越氣,"飛機都爆炸了,居然還有心情跟別的男人四處游山玩水!?你太過分了!"
"我又不知道五三一爆炸的事……"她委屈道。
"不知道!?新聞鬧得那麼大,你會不知道!?說謊也要有技巧!"
"褚大哥,我二姊她從不看社會新聞的。"方伊清很夠義氣的出聲幫她解釋。
"對對對!伊清說的對!"方伊艷感激的朝她點頭,又急忙為自己說話,"我真的就只會看時尚雜志而已,真的,你相信我!"
"看不看社會新聞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背著我和別的男人出門游山玩水!"
"我……"伊艷被堵得無話可說。
他若再不原諒她,那她就真的得請孩子出面幫忙求情了。只是……就不知道這個孩子的面子夠不夠大?方伊艷很沒信心的看了眼自己依然平坦的月復部。
"我玩都玩了,不然,你想怎樣嘛……"
"哼!"站在電梯前,褚京業雙手環胸,哼一聲別過頭,就是不看她的臉。
頓地,一抹笑揚上他的眼。
"京業──"
"要我原諒你可以,但你要答應我幾個條件。"他打算利用機會。
"條件?好好好!只要不是殺人放火,我什麼都答應!"方伊艷猛點頭。
"第一,我要你辭去空姐的工作。"
"沒問題。"
"第二,不準單獨和其他男人外出。"
"行!"
"第三,沒我同行,不能在外過夜。"
"OK。"
"第四,不準理那些對你搭訕的男人。"
"這簡單。"方伊艷很放心的一直點著頭。
"第五,還要幫我們褚家生五個孩子。"一個聲音自她身後傳來。
"可以……呃?"回過頭,她愣看褚父,又轉向京業,"京業,他說五個?"
"爸爸的希望,我可以配合。"天時地利人和的他,慎重回道。
"伊艷,你是不是也覺得五個太少了?不然,六個也不錯,六六大順嘛。"褚父樂得往上加數。多子多孫多福氣,呵呵呵……
"六個!?"她尾音尖銳往上揚,"褚爸爸,你是想組球隊嗎?"
"伊艷,不可以違逆爸爸的意見。"強忍住笑意,他裝出一臉正經。
"可……可是他說六個……"伊艷覺得自己被陷害了。
"其實我比較喜歡看棒球,不然伊艷你就生九個湊一隊好了,這樣可以長長久久,喔呵呵呵……"光想到將來可以看一群孫子孫女打棒球,褚父就樂不可支。
"九個!?"她臉已經綠了,"褚……褚爸爸,你看要不要干脆湊個十人比較好?這樣,剛好可以拆成兩隊打籃球,還十全十美。"
"啊,伊艷,你真是我的好媳婦!哇哈哈哈……"褚父笑得前俯後仰,還合不攏嘴,"十全十美這個數字好,最合我的心意了,哇哈哈哈……"
想到不久的將來,就可以在眾老友面前揚眉吐氣,褚父笑得全身直抖動。
"京業,你爸爸他──"她嘴角微微抽搐。褚爸爸已經想孫子想瘋了,現在她只能冀望京業理智點。
"你放心,既然你有這份孝心,我一定會全力配合。"藏起眼底的促狹笑意,京業一臉溫柔地緊擁住她。
"全力配合……"她瞠大雙眸,"你!你們父子倆……"
一次懷胎要十個月,那十個孩子不就要……一百個月!?
沒了以往的囂張氣焰與得意笑容,方伊艷被褚家父子口中的十個孩子,嚇得轉身就想跑。
"走吧。"強忍住笑,京業一把抓住想逃的她。
"走?走去哪里?"掙月兌不開他的箝制,她猛吞咽口水。
褚京業笑眯雙眼,強拖著她通過眾人面前,大步跨進方家門。
"當然是你的房間羅,為了爸爸的希望和你的孝心,我得現在就開始努力。"
"現在!?"
"沒錯,就是現在。"回過頭,褚京業對她笑得萬分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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