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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戀人 第4章(1)

「你現在好多了嗎?」

在兩人甫踏出餐廳大門的那一刻起,白盛元也隨之將挽在她腰間的手臂抽回。

這樣的小小舉動,讓她驀地感到有些小小的失落,感覺好像失去了什麼?好似方才那種美妙的親昵,溫柔的依偎,被嬌寵、被保護的滋味,突然離她好遠好遠……

但不管如何,今晚他就像個騎士般的出現,不但替她解了圍,也大大為她出了一口氣!這樣‘出色’的表現,教她不得不承認,縱然這個男人性情孤僻、個性乖張,但確實還是有令人激賞的一面!

「謝謝你幫我。」她報以一笑,對于他的‘出嘴相救’表示了謝意。

「我有說這是在幫你嗎?」他先是挑眉冷睨了她一眼,接著又道︰「我只是恰巧在餐廳用餐,怕影響食欲,才勉為其難制止那個不斷在餐廳內叫囂,像個經神病患的家伙。」

突然間,他的溫柔與熱情統統不見了,就連說出口的話,也顯得冷漠與疏離。

「所以……」她呆了一下,漸漸緩過神來,仔細揣摩他那些話的含意之後,怔怔一問︰「我們現在並沒有要去飯店,對嗎?」

聞言,他吃驚地轉過臉來,對她會問出這樣離譜的話來,感到相當訝愕!

「當然沒有。」天啊,她腦筋還真夠硬的,是入戲太深嗎?「剛剛一切都只是逢場作戲,你看不出來嗎?」

他不可置信地搖搖頭,用著被打敗的口吻,淡淡地諷道︰「不都說很有經驗了,難道身經百戰的你,直到現在還會對男人一個小小的吻,產生某種不該有的錯覺?」

他的話有若打了她一耳光!

不該有的錯覺?

要知道,是他先主動親吻她的耶!在給了她一記永生難忘的纏綿熱吻,卻又諷刺她,說那不過是一場不該有的錯覺?

「這不能怪我。」她微微掀起唇角,淡淡反將了一軍︰「是你先讓我對你產生幻想的。」

「所以你經常幻想嗎?」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神情頗為嚴肅︰「因為太沉迷于自己的幻想,才會總把灰不溜丟的驢,當成白馬王子來迷戀?」

只有天知道,他已經很克制自己的心緒了,但略為高揚的語調,仍是泄露了他對她強烈的不滿與反感!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什麼驢呀、白馬的?她就沒一個字听懂的!

「意思是,你看男人的眼光還有待加強,在還沒搞清楚男人是一種什麼動物之前,不要再隨便對男人有所期待,這樣很危險。」他直話直說了。

「拜托喔,你對一個年近三十歲的女人談男人危險?」誰信啊!她吸一口氣迎擊︰「雖然很多人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但是能夠入土為安的愛情,總比曝尸街頭要好得多吧?」

听完,他側頭瞟了她一眼,「你就那麼想結婚嗎?」

豈知,他這樣不經易地一句問話,卻讓她足足沉默了好半晌,最後她才以一種平淡的聲音,冷冷回道︰「是啊,我只想要有個家,一個真真正正屬于我的家。這樣很過份嗎?」

在听出她輕快的語氣中還隱藏著一絲苦澀後,他在那一刻抬頭看她,在撞見她眼眸底的落莫後,更是不自然地裝咳了幾聲,並很快別的開了目光,懊惱地在內心不斷譴責自己。

真該死!他怎麼會忘了?早在他前來這家餐廳找她之前,他就已經先行調查了她的身份……

原來遠在她十二歲以前,她大半的童年生活都是在孤兒院里度過的,從小案母離異的她從不曾體驗過家庭生活的溫暖,為了向往著那樣幸福而溫馨的生活,她始終努力去建築出一個屬于自己的家。

盡避為了成立那樣一個家,她在愛情這條路上走得跌跌撞撞、吃過不少壞男人的悶虧,但仍一心一意追逐著這樣一份單純而美好的夢想。

只是她這樣的夢想,他目前完全沒有替她圓夢的意願,也沒有‘收尸’的打算,但他願意給她一份高薪、且相當穩定的工作!

「對了,你在這一家法國餐廳是擔任廚師的工作嗎?」他看了看她身上一襲專業的廚師制服,隨口一問︰「待遇好嗎?」

他試著轉移話題,並對她露出一抹詢問的目光,她卻臉泛羞紅,微露出一絲窘狀。

「還……還過得去。」她口是心非的響應,但事實上,不久前她才跟餐廳老板預支了半年的薪水,只為替阿邦添購一部新車。

這幾個月以來,別說發餉了,若不是還有些老本,她早就餓死了!

然而,這個說不出口的秘密,就算她故意隱情不報,他也早就模得一清二楚了。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已經與餐廳老板、兼大學同學的好友達成了挖角協議,不但出面替她歸還了欠薪,更是進一步說服了好友,當晚就會將她從餐廳內解職。

換句話說,現在的她,幾乎已經是無業游民一枚了!

「我給你兩倍。」

突然,他語出驚人的說︰「我恰巧缺一位會烹飪的管家,如果你還願意兼任保母,那麼我會很樂意支付更高額的薪資,如何?」

他一臉正經,不似玩笑,聲音十分平靜,臉上也沒什麼特別表情,彷佛就只是與她談論一場再也平常不過的交易。

但是……

「為什麼是我?」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忍不住困惑的問︰「你真的能夠完全的信任我嗎?」

听完,他微微蹙起眉頭,回以她同樣困惑的眼神,似乎不太能明白她想對他表達的意思?

「這麼說吧!」看出他眸底的疑惑,她淺嘆口氣,進一步的問︰「我們僅僅見過一面,而且過去從無交集,你甚至不認識我這個人,怎麼可以把這麼大的一個家,甚至是將令嬡托交給我呢?」

他什麼也沒說,只露出了一道淡淡的,征服者似的笑容……

厚,這家伙,又那樣的笑了!

既然不許人家對他產生幻想,那他干嘛老是用一抹勾人似的笑容來誘惑她呀?

這種思想上的酷刑,就好比在一個餓了三天三夜的人面前擺一份香噴噴的烤雞,卻只許看,不許吃一樣的痛苦!

正想抗議,又見他緩緩吐出了三個字︰「要多久?」

咦?「什麼要多久?」

「你還需要多久的時間才願意考慮為我工作?」他簡潔的問,不再與她迂回。

「就算臨時要我換工作,也得按照勞基法規定先向服務單位提出辭呈吧?」她面有難色的想了想,「再說了,我還欠餐廳老板半年的預借薪資,若要全數歸還,快的話半年,慢的話至少還要八個月才能還清。」

「我等不了那麼久。」他臉色一整,霸道的下了結語︰「那一筆欠款我會從你未來的薪資里扣,今晚你就向餐廳提辭呈吧!」

他言簡意賅,低沉的聲音里,充滿了權威︰「記住,我只等你一個晚上,考慮清楚後,就打電話給我。當然,如果明早以前你依然沒有回復,我就當作你已經拒絕我了。」

說完,他從西裝口袋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隨後走向他停靠在餐廳外的座車,利落地滑進駕駛座後,很快地消失在滿天星斗的黑夜之中。

看著那個男人像風一般的出現,最後又像一陣風似的離開,金文琳努力收回散逸的心神,深深吐了口氣,忍不住心語。

厚,這個男人……簡直專橫得可怕!

早晨的陽光,柔和而明亮,正透過窗子射進屋來。

白盛元低著頭,背光而坐,垂著長長的睫毛,心不在焉地翻閱著手中的報紙。

雖然他眉頭沒有皺,面孔沒有扳,但看起來就是一副心浮氣燥的模樣,尤其他嘴邊還不斷嘀嘀咕咕,不知在叨念著什麼惱人的事兒?

那個女人……她不打電話是什麼意思?怕他付不起高額薪酬嗎?

就算她對這一份工作再怎麼不領情,基于禮貌上,至少也應該回一通電話,放他鴿子是怎樣?當他是紙糊的,全沒一點氣性?

實在太不象話了……

淺啜了一口咖啡後,他煩躁地?開了手中的報紙,想為自己點上一根煙,卻因為不斷將一雙眸子往門外飄而分了神。

就這樣,白薇妮看著眼前的大男人,手里夾著根沒有點燃的香煙,一對朗眉也越蹙越緊,顯得十分煩躁不安!她頗為玩味的盯著眼前的父親,發現今早的他不僅失去了平日的沉穩,就連神情也不如以往般專注。

「一整個早上,就看您不斷念念有詞,難道有什麼令人煩心的事嗎?」她很好奇,是什麼令他如此心神不寧?

听見女兒的調侃,白盛元怔了兩秒,將飄散在半空中的心神收回後,頭也不抬的說︰「如果你已經吃完了早餐,就準備出門上學去,早上九點我還有個手術,病患應該不會希望看到主治醫生遲到。」

餐桌上的空氣一往如昔般冷凝,這樣打發似的口吻、疏離般的父女對話,經過這些年來的磨練,白薇妮早已習以為常,不痛不癢了。

相反的,她很慶幸在關鍵時刻,他還願意拿出父親的角色來牽制她,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會表現得像個盡職的‘爸爸’。

原以為餐桌上的氛圍就要這樣永無止盡地凍結下去的當兒,玄關處傳來一陣清脆的門鈴聲,並伴隨著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喊……

「白先生,我是金文琳,請問您在家嗎?」

按了好半晌門鈴,仍不見有人前來應門,金文琳不禁失望地心想,或許是她來晚了……

輕嘆口氣,她認命地轉身想走,眼前的大門卻在這時候應聲大敞,她訝異的回眸,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就直挺挺地出現在門口。

他悶不吭聲的站在那里直視著她,加上背著光,一時之間,她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直到他以一種極度容忍的口吻,慍怒的開口責問。

「你這個人連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嗎?」他帶著不滿的腔調問︰「你以為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他居高臨下的瞪視著她,在他譴責的注視之下,她覺得自己就像不小心在校門口被訓導主任逮著的遲到學生,心慌得連手腳都不曉得該怎樣擺了?

「對、對不起,昨晚我應該打一通電話過來的。」她試圖解釋。

「但你沒有。」他口吻听起來就像是討不到糖吃的小孩。

「那是因為昨晚我回到家的時候,才發現把你的名片給搞丟了。」先是尷尬地報以一笑,接著她比手畫腳了起來︰「還好還好,上一回打擾時,我對這里的地址還有點印象,所以今天我特地起了個大早,挨家挨戶找了來!」

看到她滿頭大汗,一副氣喘噓噓的模樣,所有責備也統統梗在了他的喉頭,半晌,他低聲咕噥了幾句,算是接受了她的說詞。

「所以你願意為我工作了?」問這句話的同時,他臉上的神態不再那麼嚴厲,冷酷的五官,稍稍的軟化。

「當然!」聳了聳肩,她頗為務實的回答︰「二份工作拿三份薪水,這年頭去哪里找這麼劃算的職缺?」

再說了,昨天餐廳老板不知為何,突然宣布將她辭退,雖然最後大發了慈悲心,沒要她歸還預借的薪資,但嚴格說來,她等于是被變相資遣了。

一夜之間,白白丟了工作,說她不心慌,那是騙人的!

好加在,東家去、西家來,況且新任老板還長得這麼優,就算天天看也不會膩,光是這一項福利,她就算是賺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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