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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商榻前的帝女 第10章(2)

「胡家表妹,你靠得太近了,身上這股狐騷味爺可不喜,燻著了爺兒,可別怪爺翻臉無情,爺是金玉堆出的嬌貴,憐香惜玉那一套爺可不懂,想來邀寵,得看你本事夠不夠。」鳳揚塵眼露誚色,抖著腿斜睨一眼。

胡語柔眼中閃過忿色,她咬了咬唇,忍下滿腔怒意。「表哥先喝口湯,柔兒親手為你做的,小火慢炖了好一會。」

掀開盅蓋,湯色濃稠香氣四溢,片得薄厚適度的四寶軟女敕好入口,看得出下過功夫。

但若說這是胡語柔親自下廚做羹湯,大概會笑掉知情者大牙,一個連鍋鏟都拿不穩,整條魚未去鱗,未下油便下鍋炸,還差點燒掉整間廚房的她,親手做的菜肴能吃嗎?被毒死的可能性較大。

不過,這盅四寶元盅的確加了料,無雙至寶合歡散是極烈的藥,讓人一口飲下欲生欲死,欲罷不能,銀槍不倒奮戰一整夜,春宵夜短不終眠,帳里纏綿翻紅浪,一朵牡丹著春雨。

鱉異地,鳳揚塵喝了,唇角露出一抹令人費解的狡笑。

砰!砰!砰!

夜半人靜時分,海棠居上了鎖的小門發出震耳欲聾的拍門聲,一聲急過一聲似催魂一般,大有里面的人再不開門就要把門板拆了,回頭叫人劈了當柴燒的氣勢,誰叫它礙了大爺的路。

守門的嬤嬤揉著惺忪的眼楮從小門旁邊的屋子走出,不敢大意放人的先揚聲問,听到是粗厚的喘息聲猶豫了一會,才貼在門上的小縫往外瞧,赫然一見是滿臉通紅的鳳揚塵,她連忙取下橫閂將門拉開,放賊……放人入內。

走得急的鳳揚塵有些踉蹌,全身燙得像剛從火爐里撈出來,步履蹣跚走不穩還不讓人攙扶,把上前欲扶他的婆子給推向一邊,吼聲低得有如被重物壓過,叫她滾得越遠越好。

如他的意,那名「婆子」真的滾了,還滾得非常有技巧,在半空中一翻身卻不落地,滿臉是夾死蚊子的皺紋,卻有一雙白女敕小手,她眉頭一顰,看向匆忙入屋的背影,心頭打了個突,不是十分放心。

一道黑影由隱身的樹上一躍而下,與守夜的「婆子」相互一視,目光中都隱含一絲不安。

「妥當嗎?他看起來不太對勁。」五旬老婦的嗓音竟然輕柔若絮,如乳鶯呢喃悅耳。

「先看看情況,姑娘也不是好耍弄的主兒。」落在她手上,多半沒得好下場,不死也半殘。

「好吧!湛哥,你先頂著,小妹眯一會兒,等會出了事再喊小妹起來收拾。」若是有血呀肉的濺了滿地,她好洗洗抹抹,別讓姑娘踩著了滑腳。

「嗯!你去休息,有事我會喊你一聲,對了,雲兒,你的人皮面具掀了一角沒黏好,待會進屋處理一下。」免得露出破綻。

模了模頸下與真皮相黏合的突出處,婆子……木雲點了點頭,她看了一眼亮起小燈的屋內,轉身走回供守夜嬤嬤歇息的小屋。

有木湛守著,她面上的緊繃稍稍放松。

而燭火晃動的內室又是另一番光景,睡得正熟的向晚被一陣吵雜聲吵醒,她神智不甚清明地皺眉,眼皮沉重得不想睜開,心想有木雲、木湛在,還是在鳳宅里,她的安全無虞,無須顧慮,于是又倒頭就睡。

直到一具厚重的身軀壓向她,像跑了幾千里路的餓狼似的,看到得以飽食一頓的人肉大餐便飛撲而上,雙手、口舌並用的又撕又咬,令她嚇得驚醒,低頭一看,胸口春光外泄。

「你……你在干什麼,鳳揚塵,你給我清醒點,不要鑄下錯事……唔!你咬我!」又羞又急的向晚推不動壓在身上的重量,慌亂的花顏變了顏色,直想砍人。

「嗯!好香,向晚的身子最香了,像泡在蜜罐里,甜——甜得讓人想吃一口……不不不,一口不夠,要幾十口,幾百口,把你從頭舌忝到腳吃光光,爺兒餓了……」嗯!多軟女敕的小白兔,潔白香馥,滑若凝脂。

她臉上血紅一片,仰起玉頸閃躲。「二爺若要趁夜逞歡,那就莫怪向晚不客氣了,向晚也是為了二爺的聲名著想。」

他的聲名?

似笑非笑的鳳揚塵忍著,微揚起上身,攫住一雙瑩瑩細腕,高舉過頭,往縷金如意團花繡枕壓,裝出一副時而清明、時而痛苦的掙扎樣,俯在她耳畔輕喃。

「……給我,爺兒好難受,全身像是火在燒……向晚,幫幫爺,爺快挺不住了……」

向晚難掩羞色的咬緊下唇,有幾分明了出了什麼事。「你吃了什麼?」

「一盅湯。」味道淡了些,肉片太老。

「誰……誰送的?」他聲音性感得誘人,她呼吸一窒,紅似晚霞的面龐微微地泛著薄汗。

「……表妹語柔。」鳳揚塵如入了寶山的尋寶人,一口一口不停地嘗著人間美味。

聞言,水眸蕩漾暗波。「你喝了?」

他呼吸急促地喘著氣。「拒絕不了,她……一直纏著我不放,趕不走、罵不跑,踹了一腳又淚汪汪的爬回來……向晚,你怎麼那麼甜,軟得像剛蒸出來的白面團……爺的火快燒著頭發了,你給爺滅滅火……」

「二爺,你中了藥?」

「藥?!」他一臉震驚的模樣,彷佛無法置信養在深閨的名門之後竟敢膽大至此,對他行苟且行為。

只是鳳揚塵是何許人也,豈會看不出胡語柔的惺惺作態,明明眼中含著怒不可遏的忿然,偏又要裝出溫順婉約,冰糖甜藕擺著不理,頻頻勸喝四寶元盅,不時探看書房外頭有無下人走動,既心慌手段不光彩,被人發覺後會無地自容,又雀躍目的即將達成,就等藥性發揮成就好事。

想必在來以前受人一番指點,外在風光的胡家實則早就掏光家底,孤注一擲的胡家用大半家產買下數船上等木材要運回南方出售,誰知船行一半遇到風浪全都翻覆,木材沒了,還得賠載貨的船只,最後一點底也差不多空了,只是死命撐著充闊戶。

如今的胡家已是空殼子一座,迫切需要結一門豪親轉危為安,藉由聯姻的親家撈點本,好再一次東山再起。

鳳從蓉穿金戴銀一身富貴,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告訴親朋好友她仍是富家太太,家境富裕得隨便出手便是大把的金磚銀塊,家敗是個笑話,她娘家鳳氏可是一座大金山,豈會讓嫁出去的女兒落魄到身無分文,靠人施舍過日,然後另一方面又想著把女兒給嫁進鳳家,好光明正大瓜分鳳家財產。

因此即使再不願,胡語柔也要硬著頭皮做一回蕩婦,吃不了苦又好面子的她不想過受人白眼的窮日子,她認定以她的容貌哪需要用得上藥,只要她勾勾小指噘個小嘴,哪有男人能不對她起邪念。

下藥只是以防萬一,確保此風流事能成,畢竟她是不曉人事的黃花大閨女,男女間的房事一知半解,再怎麼樣也要對方肯上勾,若是人家不賞臉給她難看,那她的清白名聲毀了不說,連後路也斷了。

「二爺的面色紅潤,眼底血絲密布,皮膚發燙汗直流,脈搏跳得甚快,此藥極為凶險,若不及時化解,恐有性命之憂。」向晚雖面泛桃紅卻仍說得不疾不徐,眼中不見即將失身的慌亂。

說得真好,所以他才找上她「解毒」呀。「爺的好向晚,快幫爺解除這一身熱,爺沒法活了,這痛呀!得要你來紆解紆解……」

向晚面紅如血,吐出的氣是熱呼呼的。「二爺別急,藥總是要解的,你……你先松開手好讓向晚解衣,人家難為情。二爺別盯著向晚瞧,好羞人……你壓得人家腿發酸……」

「向晚,就是那里,你再往下移,再往下點……啊!」他驀地睜大眼,呼出的氣短而急促。

「二爺看起來很開心,興奮得說不出話來,向晚深受二爺的寵愛無以回報,就為二爺寬衣吧!你一身的汗都濕透了,黏手,月兌了才好透透氣。」向晚若無其事的坐起身,將僵著上身的鳳揚塵推倒在床,她微閃身,以指梳發攏衣,一腳跨過他的身體,起身面向他。

「向……向晚,會出人命的,你可別玩死爺了,爺還沒跟你生兒子呢!」鳳揚塵整張臉是漲紅的,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濕了粉紫色被褥。

縴縴蔥指間多了三根三寸長的銀針,她蹙著眉,紅痣鮮明如觀音,似在考慮下一針往哪扎。「二爺連今晚都過不去了,還是別想得太長遠,想要有兒有女,難了。」

一句「難了」,他臉色微變。「好向晚,爺錯了,別跟爺斗氣,爺脹得難受,快幫幫爺吧!不然爺真要死給你看了。」

扼腕呀!就差一步了,他怎會一時松懈的松開她的手,應該一發狠將她雙腕綁在床兩側的黃銅床架,任她哭喊叫罵也要辦了她,將生米煮成熟飯。

可惜一面對她,他的心就硬不起來,發軟得想疼惜、想多憐愛她幾分,不想傷她半寸雪肌玉膚。

美人心,溫柔鄉,千古英雄盡折腰,少年豪杰埋骨處。

「咎、由、自、取。」她一字一字由朱唇吐出。

「是是是,爺受到報應了,誰叫爺起了邪念,這下自作自受,可你看都這樣了,難道要爺痛苦而亡嗎?」他的臉紅得似要出血,微小青筋浮出皮肉,一條一條細筋慢慢粗大,好像青色小蛇爬滿全身,幾欲破體而出。

看了一眼他的隆起,又見他全身血脈賁張、氣血倒行,眼波閃過一絲無奈的向晚櫻唇輕掀。「二爺要銀針逼毒或是自瀆,向晚全無異議。」

「什麼,你要爺自瀆?!」他一半臉黑,一半臉紅,是被氣出來的,不敢相信她竟如此狠心。

撒網捕魚卻網破魚逃,網外的嘲笑漁夫白費工,人不如魚聰明。「明知湯里下了藥還一口飲下,二爺乃真英雄也。」依他的性子,絕不可能喝下來路不明的東西,唯一的可能是,他是故意的——只是想將計就計算計人,結果把自己困住了。

「你……你好,你給爺等著,早晚有一天辦了你。」讓她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女人。

看著他惡狠狠的嘴臉,偏偏又一臉紅如血,她不由得好笑又好氣。「銀針還是自瀆,二爺該明白自個兒快撐不住了。」

他瞪、再瞪、又瞪,惱得牙口咬出血味。「自瀆……不可能,給爺銀針逼毒吧!」

若在她面前自瀆,日後他鳳二爺還有什麼臉面對她,自尊全無,顏面掃地,恐因此事被她笑話一輩子。

他丟不起這個臉。

「不好受,你忍忍。」向晚將燭台移近,銀針過火,她輕挽袖子露出細女敕白皙的皓腕,將銀針放入櫃上取來的小瓷瓶沾了沾。

「是誰害的?」他咬著牙,目光凶狠,幾乎要逼瘋他。鳳揚塵此時暗想著,一定要逼邪醫雷仲春做出解百毒的丹藥,服一粒終身受用,他絕對、絕對不能再被向晚以一針制伏,徒使英雄氣短。

「你。」害人不成反害己,他能怨誰。

「……」對,是他,他千算萬算漏算了一點——向晚聰慧過人,心思敏銳,怎會栽在小小伎倆下。

他低估了她。

「二爺,那湯好喝嗎?」見他一臉憋屈,她直覺想笑。

他已經被她的「絕情」氣到不想回答,但嘴巴卻自然而然地回應。「沒你煮的好喝。」

「送湯的表小姐美嗎?」她語氣有些挑釁。

「不及你萬分之一。」唉!他怎麼又開口了。

「二爺,忍一下。」一排銀針展開,總共十八枝。

「什麼,忍……啊——」一陣劇痛由下腰處傳來,他大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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