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子爵計算的沒錯,拋出去的餌已經讓魚兒上勾了。
言羽華主動要求單獨見面,他樂意之至,不僅排開所有下午的行程,甚至安排公司頂樓的VIP室作為談話場地。
準時下午三點,言羽華在秘書長的帶領下,來到了位于「單宇集團」總公司頂樓的VIP室。
單子爵早已等候多時,交疊著修長的雙腿,落坐在寬敞的沙發椅內,勾著似笑非笑的唇角,總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仿佛在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擊敗他那居高臨下的驕傲。
踏著沉穩的步伐,壓抑住看到他心中就泛起的滿腔怒火。相較于單子爵能掌握任何事的驕傲,言羽華能與之抗衡的,就是那沉斂的冷靜。
在他面前站定,她不甘示弱,不讓他看出自己心中的起伏情緒。他習慣凡事都掌握其中,但只有她讓他猜不透,完全無法掌握。
「我還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會主動約我單獨見面。」他揚著笑,雖客客氣氣,眼底卻閃動著早就預料到的精明銳光。
「你應該知道的。」她看穿他,微揚的下顎,不屈服于他無形間散發出來,追人的王者氣息,輕笑,既然被看穿了,他不否認。
「我找你,是有事情要問你。」她單刀直入,不想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對于言羽華的直接,單子爵相當欣賞,其實他也很討厭說話羅哩羅唆、拖拖拉拉。尤其是女人在面對他時,邊講話邊放出電波,十句中有五句都是廢話;雖然女人向他放電,他通常樂于享受,但久了也會厭煩。
「有什麼事你就問吧。」他也很干脆,宣接將發問權交給她。
「五年前你為什麼要棄權?」言羽華直視著他,眼神流露出些許的怒氣。
五年前,美國某知名跨國企業,突然發布要公開拍賣一塊位于黃金地段的高價土地,並于告知後一個月舉辦一場拍賣會。
但是,得標的條件十分的特殊,想要標得那塊珍貴土地,不僅要比價格,還要擬交一份土地開發企劃案。
也就是說,必須同時達到價格滿意、企劃新穎的兩項條件,才可獲得土地擁有權。全球有將近上百家企業為此塊黃金區域爭鋒,經過篩選後,最後只剩下十家,其中最被看好的就屬「單宇集團」跟「言海集團」。
那時大家甚至都看奸會由「單宇集團」得標,沒想到單子爵卻在緊要關頭讓眾人跌破眼鏡的宣布放棄奪標權。導致最後,「言海集團」等于是不戰而勝,這讓她感覺不到勝利的喜悅。而他棄權的原因,也因此困擾了她五年,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終于從父親的口中得知解答,沒想到竟是如此的不堪!
「你很想知道?」他抬手托住下顎,一派優雅,笑彎的眼,充滿著女人抗拒小了的魅惑,但言羽華卻對其免疫,「你是因為好奇?還是因為關心我?」他緩聲問。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哼自以為是的男人。
「我以為我上次跟你說得夠清楚了。」他微傾身,五指一撈,勾起了擱在桌面上的高腳酒杯。「我會放棄,是因為我發現你是一個女人,」
「你瞧不起我?」她的眼眸盛滿憤怒。父親真的用她的性別身份作為交換條件,要他放棄奪標權?
「我並沒有瞧不起你。」相反的,他十分欣賞她。從他發現她是女人開始,心底許久未曾滿溢的征服欲就悄然蘇醒。
言羽華絕對是出眾的,她跟一般女人不同,她擁有聰穎睿智、沉穩內斂;她擁有尊貴王者般不輕易屈服的驕傲,就跟他一樣。她想與他抗衡的桀傲不遜,和那著于一身,無人能輕易靠近的冷漠盔甲,徹底激起他征服的。
然而,卻還有另一點連他自己都不太願意承認的原因,那就是——當年她父親所遞出的照片。那被捕捉在上頭,擁有令陽光遜色、燦爛笑容的她,竟深深的吸引住他的目光,甚至是失態看到恍神。
「那你當初為什麼突然棄權?」她質問︰「是因為我父親?」
單子爵銳利的眸觀察著言羽華的表情,沉默不答的唇角卻漸漸上揚。終于被他逮到她除了冷漠以外的情緒,很有趣……也很吸引人。
見他不說話,她頓時光火,音調上揚,「你之所以會接受跟我父親的交換條件,不就是因為認為跟一個女人競爭太過膚淺,有失水準嗎?」鎖住言羽華流露出憤怒的臉龐,單子爵注意到每當她提及父親時的激動。可見,對她而言最具影響力的人,莫過于她父親了。
「你錯了,我不是為了這個原因。」他收回視線,放下酒杯驀地站起身,無預警地縮短他們之間彼此的距離剩下一步之遙。
迫人的氣勢迎面襲來,言羽華卻無動于衷,不閃也不躲。沒錯,她不同于一般女人,她不會為他的一舉一動,怦然心動、小鹿亂撞,她什麼感覺都沒有!
睨著她細致的臉蛋,嗅著不適合她的古龍水香氣,單子爵憶起了那天短暫一親芳澤時的甜笑。視線順著往下移動,來到她那不點而朱的紅潤唇瓣,他挑起的笑容,變得不援好意。
他在想,如果這次他攫住她,將吻加深加長,讓她反應不及、逃月兌不了,不知道她曾不會就因此怒火中燒、發親失控?
一想到說不定能見到她失去冷靜的模樣,這個念頭就不斷驅使他大膽嘗試。
「不然呢?"言羽華想不出其他原因,但他適然的表情卻令她懷疑。單子爵悄悄地移進了一步與她相觸,低聲道︰「如果你認為,我是單純的因為瞧不起你而答應言震威棄權的話,那你就太不了解我了。」
這才意識到彼此距離過近,言羽華從他身上接收到不懷好意的訊息,馬上想退後以策安全,但來不及了。
單子爵的大掌,不知何時已握住她的腰。「你對我,還是……太沒有戒心了。」
「放手!」握緊拳頭,她隱忍著想要動手推開他的沖動。
「不用你父親開口,我也會放棄奪標權。你想知道為什麼嗎?」他低下首,口中吐出話語時的氣灑上她敏感的頸窩,讓她倒抽一口氣。
「我正在等你的回答。」她反道,語氣間卻微微顫抖。
「我可以告訴你,不過……」看她開始緊張的模樣,很有意思。
「不過什麼,請你快說!」她力求鎮定,但有些力不從心。
「我們都是商人,生意想談得攏,就得看要拿什麼作為交換條件。而我,是個貪心的商人,你想知道你要的答案,就得給我滿意的報酬。」他笑,笑得好誘惑。
「你要……」不等她問完,單子爵已經霸道的擄掠她的唇。
第二次被強吻,感觸卻與第一次的蜻蜓點水不同,因為這次,單子爵加深了掠奪,吞沒她的抗議、她的抗拒,甚至蠻橫的攻佔她的檀口,用舌尖挑釁她;他半開的眸中,明顯透露他要征服她,他要她俯首稱臣。
不肯服輸的她,出乎意料的揪住他的領帶,改被動為主動回吻他。她不要輸,不要愣愣的任他為所欲為,她不畏迎接任何種類的挑戰。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般那麼久,他們終于分開彼此的唇瓣。沒有大口喘氣,不在乎變得鮮艷紅腫的櫻唇,她驕傲的仰首。
「你滿意了嗎?」平靜的音調,仿佛剛剛未有過激情之吻。
單子爵看著她的表情,不禁失笑。還真是敗給她了。
從方才的接吻中,她青澀的技巧,讓他肯定這是她第一次的深吻。面對尚還生澀的吻,她竟然還不肯屈于弱勢、出乎意料的回吻,這讓他感到有趣極了。
「你的反應真是出乎我意料。」
「你以為我會生氣的推開你?」她是很氣。單子爵不是個商人,而是強盜!「那並不能擺月兌你的強勢。」何況憤怒的推開他,只會讓自己顯得驚慌失措。
加深迷人的微笑,他越來越欣賞她。「你很聰明。」
「我要答案。」她不拖泥帶水,也不讓他打馬虎眼。既然都被佔便宜了,那就一定要知道真正的答案。
「答案就是因為……」他睨著她,連眼眸都盛滿笑意。「我了解你。」他是個貪心的商人,也是個狡詐的商人,因為他只答應會給她答案,沒說一定會為她解釋明確的原因。
自知被擺了一道,言羽華盛怒的眯起眼,與他的笑意形成強烈對比。但她無從反駁,因為他的確給了她「一個」答案。
「你很生氣?」他明知故問,樂得見她生氣。怒瞪他,她咬緊牙關,隱忍著滿腔的怒火,就是不肯在他面前失控。
「我看我是在浪費時間。」既然得不到答案,那她一刻都不想多待。被佔了便宜,而且還沒有得到自己想要听的答案,這都怪她太過自信了,自以為應付得了狡詐的狐狸︰所以她不會又怒又叫,這場她輸了,但至少要保住驕傲的自尊。
單子爵沒有挽留她,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嘴角止不住的飛揚,他已經等不及要安排接下來他們所有的交鋒機會。
當初,之所以會棄權、沉寂五年,就是因為他了解她。他知道,看重勝利、驕傲的她,是不可能這樣贏得莫名其妙,還毫不在意的人。所以,五年前的那場戰役,他並沒有輸,而且還成功讓她記著他五年,不曾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