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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會紅杏妻 第7章(1)

車子停進醫院附設的停車場後,施昀媃將寶貝兒子叫醒,抱著他下車,走進醫院。溫瑞浩和Alex一左一右的守護在他們母子身旁。

醫院里隨處可見攝影記者,大門外還有兩輛SNG車,好讓他們可以隨時做連線報導。

不過也由于他們,施昀媃在到達醫院不久後,便從新聞報導中得知齊爺爺暫時度過危險的好消息,讓她稍稍地松了一口氣。

由于未到探視時間,加護病房外並未見到任何齊家人守在那里,施昀媃為此又偷偷地松了口氣。雖然明知道這是早晚的事,但能晚一分鐘也好。

不知過了多久,有腳步聲從電梯那方向傳來,施昀媃轉頭看去,只見她最不想遇見的兩個人——齊烙與他母親,竟一同朝這方向走來。

第一時間她心慌意亂的抱起兒子,想找地方躲藏,但在她周圍除了牆壁就只有一間緊閉房門的加護病房,她根本無處可躲,最糟的是——

「昀媃,你在做什麼?」溫瑞浩開口問道。他的聲音不大,但在寧靜的等候區里突然響起卻是震天價響,引人注目。

原本沒將注意力投注在這邊的齊烙倏然抬頭看了過來,他的母親亦是如此。兩個人的表情一個震驚,一個眯眼,神情漠然。

施昀媃僵直身子,面無血色。

「他們就是齊老的家人?」注意到雙方三人丕變的神情,溫瑞浩小聲的問道。施昀媃機械式的點了點頭。

看她似乎完全沒辦法開口說話,溫瑞浩只好負責開口說明他們的來意。

「你們好,我叫溫瑞浩,是昀媃的丈夫。」他開口說,特別注意到眼前的男人在听見他說自己是昀媃的丈夫時,頓時渾身僵直,神情震驚的反應。

他繼續接著說︰「昀媃是在電視上得知齊老生病住院的消息,因為過去有段時間齊老對她很好,所以她才會想來看看老人家,還請兩位通融一下,讓她進去探望下齊老不知可不可以?」

「你真的是小……不對,是昀媃的丈夫?」齊母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對。這是我們的兒子。」溫瑞浩將小念綦從他母親懷里抱了過來,微笑的介紹道。

「你們連孩子都生了?」齊母既震驚、錯愕又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般的說道。

「恭喜,看樣子這兩年來你過得很幸福。」齊烙首度開口道,聲音有些冰冷,語氣有些嘲諷,臉上表情完全是皮笑肉不笑。

施昀媃一臉蒼白的看著他,嘴巴試著張了數次才成功的發出聲音來。

「謝謝。」她說,嗓音沙啞得不像她的聲音。「請問,待會兒探視爺爺的機會可以讓給我嗎?」

「不行。」

沒想到拒絕她的竟然是齊烙,施昀媃不由自主的瞪著他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是一個外人,和我們齊家也沒有任何關系,這便是理由。」他面無表情的表示。「如果爺爺醒過來的話,我會轉答你對他的關心。你走吧,別再來了。」

「我是小,是爺爺的孫女,怎會沒有關系?」她遏制不住的叫道。

「你從來就不是小,小已經死了。」他目不轉楮的瞪著她,眼神冰冷。

瞬間,施昀媃分不清他說已死的小是指真的小,還是兩年多前由她所扮演的那個替身小,也就是她。

在他心中,她已經死了嗎?

她頓時感覺一陣心寒,冷得她直打顫。

「在爺爺的眼中我就是小,爺爺他一定會想見我,你沒有權利替爺爺做決定。」她強硬的說,突然感到很生氣。

「齊烙,讓她進去看一下你爺爺吧,說不定這真的是最後一面。」齊母突然開口幫忙說服他。

施昀媃頓時只覺得一陣苦澀,覺得人生變化好大,原本愛她的人變恨她,原本反對、厭惡她的人竟然在幫她,這就是所謂的人生嗎?

「走吧,跟我進來。」齊烙沉默了一下終于妥協道。

「不,我有話想單獨對爺爺說,請讓我自己進去。」她開口要求。

「你想對爺爺說什麼?你應該知道爺爺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能受到任何的刺激吧?」齊母開口說,很擔心她會參她一狀,畢竟當初把她趕走的人就是她。

重點是,過去這兩年多來,老爺子沒有一天不找他最疼愛的孫女小,而且擺明要找就是那陣子天天陪在他身邊的那個小,讓人頭疼不已。

施昀媃沒有應聲,雙眼始終看著齊烙,等他點頭同意讓她自己進去。

最後齊烙沒說一句話,而是直接轉身離開。

施昀媃不由自主的目送他離開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這才心情低落的將視線收回,伸手抱起兒子走向加護病房。

「你要把這孩子也帶進去?」齊母有些疑惑不解的問道。

「我是爺爺的孫女,這是我的孩子,也是爺爺的曾孫,我想讓爺爺看看他。」她說,理由有一點牽強,但勉強說得通。

齊母突然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她懷里的小念綦,看得她不由自主的停止呼吸,還以為她看出了什麼端倪。

「好吧,只要孩子不吵不鬧就行。這孩子長得很福相,也許爺爺看了精神會轉好,就此度過難關也不一定。待會兒我幫你跟護士說一聲。」齊母說。

聞言,施昀媃暗地里松了一大口氣,真的是差點沒把她給嚇壞了。

「謝謝。」她說,抬頭看向加護病房的方向,心念著︰爺爺,待會兒您就能見到您的曾孫了,再等一會兒,等我們喔。

齊烙搭乘電梯來到一樓,馬不停蹄的往大門外的方向走去,因為此時此刻的他很想抽煙,迫切想抽。

說來可笑,他在青少年叛逆期沒學會抽煙,在進入家族企業承受龐大的壓力時也沒學會抽,在面對許多客戶在他面前吞雲吐霧、百般引誘下仍沒染上這不良嗜好,但最後卻為了她,為了一個不告而別、讓自己傷心欲絕的女人學會了抽煙。

煙不是什麼好東西,對人體無一絲益處,味道更是辛辣嗆鼻,說惡心難聞也不為過,所以一直以來他才會堅持不踫。

可是最後,卻因為她而功虧一簣。

他永遠記得那一天,在經過了一個月,用盡一切辦法仍找尋不到她之後,他接受了她離開的事實。

他想不透的是,她既然選擇了離開,又為什麼在臨走前將自己的初夜獻給他呢?

這個疑惑就像附骨之疽般日夜啃食著他,讓他無能為力,心情始終郁郁寡歡,感覺既悶又堵,只能借酒澆愁來讓自己暫時遺忘。只是如果連酒都起不了作用,讓自己遺忘不了她,反而更想念呢,他該怎麼辦?

坐在煙霧彌漫的PUB里,坐在身旁與他同病相憐的新朋友遞來了一根香煙,他看著那根有著細長潔白外觀的香煙一會兒,終于伸手接了過來,然後再接過打火機將它點燃,狠狠地抽了一大口。

瞬間,他就被沖入喉嚨、鼻間的辛辣煙味整個嗆咳了起來。他咳到上氣不接下氣,咳到眼淚從眼底噴了出來,淚流不止。

那一天他抽了他人生的第一根香煙,並從此染上了抽煙這個惡習,戒也戒不掉。因為只要想到她,他就會不由自主的想抽煙,而想她卻早已變成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兩年多來,他想她的次數就算沒有破萬也有數千次,其中對于他們重逢的畫面更假想了無數種。

例如在他開車的時候,在路上驚鴻一瞥的遇見;例如在街角的咖啡店、面包店、小吃店;例如再次在百貨公司的男廁里;例如她突然出現,就這麼筆直的走到他面前等等。

他想了許多,假設了許多,期待了許多,等著的就是她的出現。

而今她終于出現了,卻是以他從未想過的方式,帶著老公與兒子,一家和樂的出現在他面前,這叫他如何承受、如何接受?

施昀媃你怎麼可以如此對我,怎麼可以?!

他狠狠地抽著手中的香煙,然後突然看見那位自稱是她丈夫的溫姓男人從醫院大門內走了出來,轉頭四面環顧著,好像在尋找什麼人一樣。

突然間,他雙眼一亮,笑逐顏開的大步朝著一個方向走了過去,迎向他的是一個與他年齡相仿,外觀有些異國風貌的型男。

令齊烙不由自主的在下一刻瞠大雙眼的是,他竟然看見那位溫姓男子和那個型男手牽著手,而且還是以十指緊扣的方式,兩人肩並肩,以一種親密愛人般的姿態一起走向不遠處的咖啡店。

「同性戀」三個字驀然從他腦袋里冒了出來。

他目瞪口呆了一會兒,旋即搖了搖頭,告訴自己這怎麼可能?他不是施昀媃的老公嗎?而且他們倆還一起生了一個兒子,他怎麼可能會是同性戀者呢?

可是……

他的目光再度落在那兩個漸行漸遠的人身上,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走出加護病房不見齊烙的身影,施昀媃頓時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但卻又有點失望。她知道自己這樣很矛盾,可是她也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心情。

無聲的嘆息了一聲,她打了通電話問溫瑞浩他們現在在哪里,確定位置之後,便抱著兒子往電梯的方向走去,準備到溫瑞浩所說的那間咖啡店找他們。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她想躲又想見的齊烙竟然就站在電梯旁的牆邊等著她,一見她出現便筆直的走向她,讓她措手不及。

「我們談一談。」他目不轉楮的看著她沉聲道。

「我、我老公還在等我過去。」她心慌意亂的說,一點也不想和他談,因為她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讓他知道,所謂多說多錯,談只會徒增她露出馬腳的機率而已,所以不能談。

她迅速的往前走,想越過他朝電梯走去,但手臂卻猛然被他扣住,不得不停下。

「他可以等,我不能。」他看著她說,「因為我已經等了兩年多了。」

她一整個無話可說,只覺得心痛欲絕。他等了她兩年多嗎?是真的嗎?

然而即使是真的又如何,他的母親在兩年前就已經說得很清楚,她不配。所以,她絕不能因為自己的欲念而害爸媽再次受辱,兩次已經夠了,如果再有第三次,她絕對無法原諒自己,絕對!

「我已經結婚了,過去的事就忘了吧。」她冷淡的對他說。

「你忘得了,我忘不了!」他生氣的說。

「這里是醫院,你小聲一點。」她不得不提醒他。

齊烙面容緊繃的瞪了她半晌,突然伸手就將她懷里熟睡的兒子給抱了過去。

「你想做什麼?」她倏然驚叫道。

「跟我來。」他丟下這句話,然後抱著孩子走進剛巧抵達這層樓的電梯中。

她趕緊跟了進去,卻因電梯中還有別的乘客而不能對他說什麼,只能著急,氣悶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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