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Anna家,季風凜便將她打橫抱起帶入臥室,人才剛放上床鋪,他龐大的身軀便壓了下來,強勢地褪去她的絲質睡衣,開始侵略。
當季風凜的伴多年,Anna從未看過冷靜的他對于如此急切過,柔順的響應著他,她卻感到十分的不對勁。
發現她的不專心,季風凜扳正她的臉,停下動作,嚴聲命令︰「不準想其它的事情。」
「可是……」Anna神情疑惑,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他的心思不在她身上。
「沒有可是。」唇壓下,季風凜吻上她的頸窩,竄入鼻息的氣味卻叫他停住,抬首,他望向她。
Anna細細的凝視著他的眼神,「怎麼了?
「你擦香水?」
「這麼多年了,你不知道我沐浴完會擦香水嗎?」
斂眸,季風凜沒作聲,伸手輕撫她的臉頰,頃刻間,多情的容顏躍入他腦海、他眼底。眼色一沉,他狠狠地吻上Anna胸前的雪白,讓激情延續。
輕吟,Anna伸手攀住他的肩頭,但這個動作卻讓季風凜一震,他憶起墨多情困沉醉而攬住他的雙手。
「凜?」Anna睜著迷蒙的眼,喚道。
拉下她的雙手壓制在頭頂,他的唇繼續落下,他吻上她敏感的蓓蕾,激起她的申吟。
蹙眉,季風凜搗住她的嘴,「不要出聲。」
咬住下唇,Anna配合的抑制申吟。但激情退位,內心的疑惑越來越大。他確定想跟她嗎?還是擁抱她的身體,企圖想忘記什麼人?
看著季風凜的唇在自己身上游移,Anna終于忍不住開口︰「凜,你真的想要嗎?」
沒有回答,他努力讓自己專心,但越是想集中精神,墨多情的臉就越是清晰。
「凜?」
「閉嘴。」
Anna不敢再多說,安靜感受他心不在焉的撫觸,唇再度回到她的頸窩,濃郁的香水味讓他厭惡,他竟想念起墨多情的清雅淡香,「該死的!」從她身上離開,他起身坐在床緣。
原以為找個人滅火就可以忘記墨多情,結果才一踫到別的女人,他就開始拿來比較,那張恬靜的面容怎樣都揮之不去。
Anna跟著起身,小心翼翼地審視他的表情,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多問,想了很久,她道︰「你還好嗎?」
撇了她一眼,季風凜默不出聲。
垂下眼臉,Anna低聲說︰「不能勉強的事情,就不要勉強了。」她的話似有若無的敲擊著他的心。
季風凜的煩躁漸漸平靜下來,陷入思慮。本來都好端端的,他跟墨多情之間,只是上司眼下屬的關系,但這樣的距離,卻因為今天他的一個箭步拉住她,而起了變化。
就算利用其它女人的氣味來遺忘,但墨多情的芬芳已深植記憶;即使親吻、踫觸別的女人。她的容顏、觸感卻一一浮現,令他分神。
如果不能勉強自己忘記,那就面對。他不相信,對于墨多情的感覺,會是特別的。那只不過是突然興起的佔有欲,因為她的絕佳工作能力表現讓他滿意,因為她多變又矛盾的性格氣息勾起他的興趣。除此之外……沒有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的情緒不會月兌軌,就如同過去的那些年一樣。
既然如此,那把她變成自己的女人有何不可?
站起身,季風凜整理儀容,回首撫上Anna的臉龐,「今晚,你休息吧。」
「你要走了?」
「對。」
「好,路上小心。」點頭,她從不纏著他留下,這也是為什麼她能成為他的伴多年的主因。望著他離去的背影,Anna有種預感,今晚恐怕是季風凜最後一次上她的床。
多情不知道自己究竟花多長的時間才回到家。她只記得,經過了漫長的等待後,她搭上公交車。車上的乘客並不多,她選了最末端的雙人座位靠窗坐下。公交車照著基本時速行駛,窗外的景象在她眼前穿梭,但眼里盡是季風凜的幻影,他的面無表情,他的復雜眼神,他的炙熱氣息和他的冷漠推拒。
回到家。窩在客廳的沙發椅內,多情的心揪痛著,她的鼻頭發酸。她的眼眶凝聚著淚水。她想哭!還以為自己能夠堅強,但不得不承認,愛他其實真的好容易受傷。
從房間來到客廳的梁衣依看見好友一臉的悲傷而心疼,坐在她身旁的空位,溫柔的撫順她的秀發。
「怎麼了?」
抬首,擦掉打轉在眼眶的淚,多情揚笑,「沒什麼。」
認識多情那麼多年,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多情微笑背後所藏匿的淚水。「今天在公司出了什麼問題嗎?」
「嗯。」多情點點頭。
微嘆氣。衣依相信力求表現的多情絕對不可能在工作上出錯,她的難過肯定是為了季風凜。「跟季風凜有關?」
沒有回答,多情只是勉強笑笑。
板起臉,衣依嚴肅道︰「你到底當不當我是朋友啊?既然有心事就該跟我說。」
「我只是不想你為我的事情煩心啊。」
「好朋友嘛,分享心事是應該的,你這幾天都早出晚歸,本來想問你,跟你聊聊,但又怕你工作疲倦想休息。」擦掉多情眼角殘余的淚水,「你已經實現夢想了,應該開心才是啊。」
「是啊……」雖然點著頭。但多情的笑容看起來很勉強。
「他看到你,都沒什麼反應嗎?」衣依追問,「他還記不記得那年的聖誕節?」
「他不記得了。」胸口抹過一陣痛。
「那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呢?我並不打算告訴他,既然他已經忘了,就表示對他而言那不過是一段微不足道的插曲。」多情苦笑。「尤其他的世界,又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你後悔嗎?後悔遇見他嗎?」
是啊,後悔了嗎?一路返家的途中,她也這樣捫心自問不下十幾次。如果當年,沒遇見季風凜,那麼她的生活,又會變得如何呢?
說不定也會跟同學一樣,喜歡沉迷于哪個偶像明星,但她依舊會很努力的沖刺于學業奪得好成績,然後一路從第一學府順利畢業,找份高薪的工作,踫到一個好對象,就這樣結婚生子,日子過得愜意快樂,但……不對!不是這樣的!
「不,我不後悔。」多情的眼神中突然有一股堅定。「我跟他是注定要相遇的,我相信命中注定!就算我跟他沒有在那個糖果店相遇,就算我過去這些年的生活規劃里少了一個他,我們也一定會在哪里相遇,說不定我還是會無意間去應征秘書之職,我還是會得到工作,然後天天看著他,就這樣愛上。」直到話落,多情才驚覺到自己說了些什麼,泛起苦澀。
命中注定的苦戀嗎?她注定要愛上他,愛得毫無勝算、毫無籌碼可言。
「因為愛他,所以讓你變得如此肯定嗎?」衣依望著多情,忍不住靶嘆︰「你明明知道,你的愛很難有結果,你也跟我說過,他已經不再是你記憶中送你糖果的那個溫柔男孩,這樣你還要愛嗎?冷酷的男人值得你愛嗎?」身為好友,她應該要支持多情才對,但也正因為她們一直是如同家人般的好友,當看見她難過的窩在沙發椅內,她心疼、舍不得多情這樣的苦戀。
「我要愛。」多情的回答不容質疑。就算心會再像今天這樣,被他的無情所傷害,她也要勇敢去愛,因為唯有如此,才不會有遺憾。
「你為什麼要這麼固執啊?你真的很死腦筋耶!」
衣依嘴上雖然罵著,但她其實也知道,多情的死腦筋,唯有對季風凜。
笑了笑,多情並沒有答話,堅決的心不會改變。
敝只怪情根早已深植,她無法掙月兌,只能沉淪。
「好吧!」抬手搭上多情的縴弱肩膀。衣依很有義氣地說道︰「如果他敢再欺負你,讓你哭得傷心,我絕對不饒他,管他是什麼有權有勢的大人物,我一樣會把他那張俊臉揍成豬頭!」
輕柔的笑聲自多情口中傳出。
沒事了,今天過後,她得學會更加堅強才行!
因為在愛情里,只能走到終點,不容回頭。
自那晚在辦公室里擦槍走火的親吻後,又過了幾天。
雖然季風凜已經有了頭緒,但他按兵不動,表面上當什麼事情部沒有發生,態度依舊冰冷,卻在暗地里觀察多情。
那一吻之後。隔天多情仍是每天提早半個小時上班、替他送上一杯咖啡,依舊謹記他要求的每份工作,展現無懈可擊的工作能力,除了多為加班的他送上晚餐之外,一切如往,彷佛他們不曾有過那次的激吻,照例公式化的互動。
多情不像一般女人,在跟他有了接觸後就趁機死纏爛打,以為受到他的特別青睞。這讓季風凜十分滿意,想佔有她的更加堅定,且勝券在握。
她是愛慕他的,這也是她親口承認過,所以,不急。對于墨多情,他像邪惡狂傲的支配著,一步一步慢慢來,享受著其中樂趣。
敲了敲門,多情抱著一迭季風凜要求整理妥當的資料和一盒便當入內,全數放到他的辦公桌上。
「總裁,這些是你要重新審閱的資料,我已經整理好了,還有你的晚餐。」就算那天熱烈的一吻最後被推開,讓她像從天堂跌入地獄,但她的態度不變,安分守己,總是溫柔笑臉。
她並不期待那一吻是否有特別原因,更不奢求他們的關系會因此而有所不同,她堅守當初的承諾,只想安份在他身邊工作。
季風凜望著她恬靜的容顏問道︰「要下班了嗎?」
多情點頭,看季風凜收回視線,她欠身離開。這是他們這段時間以來,培養出來的無聲默契。
待多情離開,季風凜閹上手邊文件,站起身,面對透明落地窗。十五分鐘後,他極好的視力範圍內出現了一個白點,那是屬于多情穿著服裝的顏色,一雙眼順著她過馬路,又沿著對街走了一小段路,直到停在一個車站亭內。
季風凜從不曾好奇過多情的上下班方式,如今竟意外地發現她搭公交車,在這種交通工具發達的年代,就算再省錢,隨手都可以買到便宜的二手摩托車。就他的認知而言,公交車大多是專門給老人或未成年學生搭乘,沒想到像她這樣的上班族竟然還搭公交車,真是難以置信!
投身回座椅內,季風凜繼續埋首工作,多情為他買來的便當,依舊如同前幾天,他沒有動過。
一個多小時後,窗外飄起細雨,一滴、兩滴,然後滂沱驟降。
季風凜的工作終于告一段落,松開領口,他不自主的起身回頭,透過落地窗的視線主動尋找目標,但大雨將視線弄得模糊,看不清楚。離開總裁室,季風凜搭乘電梯至地下停車場,坐上車子,駛出地下道,來到公交車亭對面停下。
多情躲在面積不大的公交車亭下,但雨勢實在太大,她的下半身已經全濕,上半身也沒多干,烏亮的長發沾上濕氣,幾絲貼在雙頰。
季風凜沒發現自己在皺眉,車子往前行駛一段路後轉道,緩緩的滑行至車站亭,他並沒有降下車窗,老實說,為什麼要開過來這里連他自己都很疑惑,照理來講他應該早就開車走人,管她為何隔了一個多小時還沒搭到公交車?
多情眯眼,車窗內的容顏她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這台車就這樣停在這里不離開,是違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