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被汪可蕾沒收,符文森回到家卻不得其門而入,索性坐在大廈門口的階梯上一邊抽煙,一邊等她回來。
如今他才知道原來等待是一種可怕的煎熬。
他等了將近五個鐘頭,就仿佛等了五年似的漫長。
已經深夜十一點了,居然還不見她的人影,她的手機也一直撥不通,他的情緒益發焦慮,不禁開始胡亂揣想……
莫非今晚她打算和那男人在外頭過夜?
他們兩人的關系已經這麼親密了嗎?
一思及她和其他男人親熱的畫面,他的胸口莫名揪痛起來。
就在他差點大暴走的時候,她終于回來了!
一輛黑色凌志轎車緩緩停在大廈前,汪可蕾與古廷維一同下了車。
他們兩人面對面談話,一時沒有留意到站在圓柱後方的符文森。
「謝謝你今晚陪我吃飯,還給了我們餐廳一些新菜色的建議。」古廷維臉上洋溢愉悅的笑容,讓符文森瞧了頓覺好礙眼。
「你太客氣了,應該是我謝謝你的招待才是。」汪可蕾回以笑容。「下次若有機會。換我請你吃飯,禮尚往來一下。」
「好啊!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上樓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好的,回去開車小心。」汪可蕾目送古廷維開車離去之後,才轉身走往大廈的大門,卻突然被冒出來的符文森嚇了一跳。
「看來你的約會很愉快嘛!」他似笑非笑,眼神蘊藏陰騖的護意。汪可蕾被他瞪得心虛莫名,有種她背著他紅杏出牆的尷尬……
不對!他們已經離婚了,她與友人正常吃飯約會,又不關他的事,她根本沒必要心虛啊!
「是挺愉快的。」她展露一笑,揚手向警衛室的警衛打了聲招呼,警衛馬上開啟大門讓他們進入。
「那男人是誰?我怎麼從沒見過。」他臉色不由得陰沉了幾分。
「我們院長的朋友。」她走入電梯,他隨後跟進。
「做什麼的?」
「廣告設計公司的老板。」她按下樓層鍵。
「年輕有為,不錯嘛!」他語氣超酸的。「你們在交往?我們才剛離婚,你就這麼急著找第二春?」
「我和他只是……」她猛然意識到不對勁。「等一下!我們離婚了,我沒必要跟你解釋這些吧!還有,你把我害得這麼慘,不要再來纏著我了!」
「我……」是啊,他現在還是帶罪之身,沒得到她的原諒之前,他不能太囂張!符文森的氣勢旋即軟了下來。「早上我已經幫你的車子送去換電瓶了。」他把她的車鑰匙還給她。
「多管閑事!」到了十六樓,她走出電梯,掏出鑰匙開門。
他想跟著進屋,卻被她擋住。
「你是要自己離開,還是要我用掃把趕你走?」她故意恐嚇他。
「可蕾……唔!」他忽然彎身抱月復,一副神情痛苦的樣子。
「少裝模作樣了,我不會上當的。」居然玩小孩子把戲!咳,太遜了啦!
「我沒裝……是真的胃痛……」他臉色逐漸發白,渾身冒出冷汗,胃部的陣陣痙攣痛得他忍不住發抖。
「你一向身強體健的,怎麼會突然胃痛?」她褪去嗤笑,有點被他的模樣嚇到了。
「為了等你回來,我還沒吃飯……」加上看見她和那男人幽會的畫面,他的情緒受到嚴重刺激,當然也會連帶影響到生理反應了。
「這麼大個人了居然還不會照顧自己,真笨!」她並非鐵石心腸之人,見到他如此難受,也只好暫時放下恩怨,攙扶他入屋,並讓他坐在沙發上休息。
她緊接著去找出胃藥給他。「先吃了吧!」
他喝口水,吞下藥丸。
「你等著,我去煮面給你吃。」
他拉住她,語氣虛弱地要求。「我要叉燒味噌拉面,不要陽春面……」
「去你的!當我這里是餐廳?還點餐咧!」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走往廚房。
不到半個鐘頭,她端了一碗香噴噴的味噌拉面出來。
「沒有叉燒,要吃不吃隨便你。」
「你特地為我煮的,我當然要吃了。」他先喝了幾口熱湯,待舒緩胃部的不適,才接著吃起拉面。
「吃慢點,免得胃一下子承受不了。」她忍不住提醒。
「知道了。」她的關心猶如蜜糖,甜暖了他的心,先前的郁悶之氣瞬間消散不少。
她留他在客廳吃面,自己則回房卸妝洗澡。
為了不想太快被趕走,符文森果然慢條斯理的吃著面。
但他的動作也慢得太離譜了,一個鐘頭之後當汪可蕾洗完澡出來,他居然還沒吃完。
「你不能吃快一點嗎?」她受不了的皺眉。
「是你自己叫我吃慢一點的。」他笑得一臉無辜。
她翻了翻白眼,忍住氣。「好吧,那麻煩你端著面出去「慢慢地」吃吧!」
「該死!又開始痛了……」他臉色大變,擱下碗,一手壓著胃部。
「不要裝了!這次我不會相信了。」
他出其不意的伸出手,然後使力將她拉入懷里。
「喂!你想干嘛?放開我!」她跌坐他雙腿上,掙扎著要起來。
他雙臂緊緊圈住她,嘆了一口氣。「可蕾,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究竟要怎樣做,你才能原諒我?」
「其實我沒這麼重要,你不需要低聲下氣的來討好我。」掙月兌不了他的蠻力,她索性放棄。
「不!對我而言,你非常重要。」他深深凝視她,眼中有著熾熱的異樣情愫,「這陣子和你分開,我很想念你。我感覺自己的心就像是缺了一角的拼圖,一定要有你,才會真正的完整。」
她怔住,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麼電到,酥酥麻麻的……
「你……真惡心!別以為用這種肉麻話來哄我,我就會讓你住下來。」她慌亂地回避他的視線,不想鈹他看穿心事。
「我是真心的。」他語氣好溫柔,憐愛地細吻她的頸子。「我們一起相互扶持這麼多年,怎麼可能對你一點感情都沒有?」
她耳根到脖子全都紅到極致了,赧怒威脅︰「符文森,馬上放開我!你若再亂佔我的便宜,這輩子我都不跟你說話了!」
他嘆氣,只好放開她了。
他松手的剎那,一股悵然的情緒自她心底油然竄起。
「不想起來?那我繼續抱羅!」他一臉可惡笑意。
她用手肘撞了他的肋骨一下,才起身遠離他。
「你和姚若彤的事解決了嗎?」
「關于控告她毀壞名譽一事,我全交由律師處理了。」
「就算告贏她又能如何?說不定只會更加激怒那些支持她的粉絲,我們倆的生活又要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了。」想起那些盲目粉絲的惡言批評與恐嚇舉動,她仍然余悸猶存。
「我不想再和你扯上關系了,你走吧!」
「為了一群陌生人,你就要永遠和我保持距離!這樣的死法,我無法接受。」尤其發現自己真心愛上她之後,他更不想再放開她了。
「不全是因為這個原因。」
「不然呢?」
「我不愛你。」她承認自己對他的感覺有點特殊復雜,但她還難以理清那究竟是友情或是愛情……
「你愛剛才那個男人?」他眸色陰晦,因她果決的回答而心痛得要命。她想了一下,誠實回答。「感覺還不賴,若有機會,可以試著發展看看。」
「不會有機會的。」
「有沒有機會,是由我來決定,不是你。」可惡!他憑什麼以為能操控她的人生?
她與他四目相瞪。「是嗎?」他邪惡一笑,笑得她滿心不安。
「啊——符文森,你這個王八蛋,快點放開我!」
汪可蕾坐在沙發里,雙手和雙腳鈹粗繩緊緊縛住,難以自由行動,只能氣得拔聲尖叫。
這家伙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竟敢把她當成犯人似的對待!
「不好意思,我不想放。」符文森站在她身前,居高臨下的俯視她,臉上淨是可惡的壞笑。
「媽的!天殺的混蛋!懊死的野蠻鬼!」她氣炸了,再也顧不得良好的修養,怒聲爆出髒話。
「除非你先答應我,別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他開出條件。
「一個大男人用這種爛招來威脅我,你不覺得丟臉?」
「我承認自己的作法是有些卑劣、幼稚,但沒辦法,非常時期就要使用非常手段。」
他其實沒什麼惡意,只是想在她和那男人交往之前,搶得先機,設法讓她愛上他。
「就算我不和古先生交往,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
「在你眼里,我真的這麼差勁?」他一陣心酸,雙眸微微泛紅。
他一向瀟灑不羈,她從未見過他因哪個女人而落寞傷心,可是如今他居然為了她,顯露出脆弱的一面……
她一陣不忍,控制情緒冷靜下來之後,坦承自己真實的想法。
「你不差勁,你是我見過最棒、最有魅力的男人了。只是你惹不太多風流債,若當你身邊的女人,心理壓力會很大。」
「好吧,那撇去這個原因不說,我們相處這麼多年了,你對我有沒有一點點喜歡的感覺?是超越友誼的那種喜歡。」
或許她對他還不到愛的程度,那麼喜歡呢?只要她對他有一點心動的喜歡,他們彼此之間就有希望了。
她緘默,心緒百般翻騰。
「為什麼不回答?」他懸著心等待她回答,緊張到手心冒汗。
「好像……」她歪著腦袋,認真思索。
「嗯?」他屏著呼吸,緊緊注視她,不想錯過她任何細微的表情反應。
「我不知道。」她給了一個讓人跌破眼鏡的答案。
「你這麼聰明,都能夠當上醫生了,怎麼連自己喜不喜炊我都不知道?」他被她打敗了。「難怪有人說高智商的女人都是情感低能兒。」
「 !你才低能啦!」她被嫌得很不服氣,抬起雙腿踹了他一下。
「這一點我比你強多了,認識這麼多女人,我還是很清楚知道自己只對你情有獨鐘。」他為此深深自豪。
「拜托!愛情是感性的,不是依靠理性就能分析清楚的好嗎?我們在一起將近五年,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朋友看待,我自然是喜歡你的,但我怎麼能夠確定這是愛情的喜歡,還是友情的喜歡?」
「那麼,我們一起來尋找答案吧!」
「沒必要。」
「姚若彤的事,我會想辦法徹底解決,絕對不會再讓悲劇重演。」他明白她心中的顧忌。
「有這麼容易嗎?」汪可蕾才沒這麼樂觀,目前姚若彤不在台灣才會風平浪靜,若等她回來,得知他們離婚後又有來往,搞不好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這些事先別想了,當務之急就是要先確認你的心意。」他雙手一拍,自作主張的下了決定。「好,就這麼說定了,以後我就繼續住在這里了。」
「誰跟你說定了?我可沒答應你!」
「你現在是我的俘囚,可沒資格提出異議。」他揚唇邪笑。
「喂,你這樣算是非法禁錮人身自由,要坐牢的。」她嘗試要掙月兌手腳上的粗繩,但無奈他綁得死緊,她不只徒勞無功還弄疼自己……
「那你報警吧!」他抬起剛毅的下巴,點了點桌上的無線電話。
「無賴!」她啐罵,根本拿他沒輒啊!
「好了,時間晚了,該睡覺了。」他笑了笑,將她抱入房間。
「你不給我解開嗎?」她躺在床上,舉起被束縛的雙手。
「還不是時候。」他才不傻,現在一幫她解開繩索,她肯定不會輕饒他,他也許再也沒機會待在她身邊。
「討厭!」她瞪他。「我要睡了,你還不出去?」
「一起睡吧!」他爬上床躺在她身邊。
「滾下去,別老是想佔我便宜!」她並著雙腿使勁將他踹了下去。
「好好好,我出去。」他從地上爬了起來,無奈一嘆。
反正來日方長,不急于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