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默安的目光俘在茶杯上,看了好一會兒,耳邊似乎還響著某人睡夢中的囈語,臉龐上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好茶自然是要,不僅僅要,還要好好珍惜。」
棠父笑著站起身,「好好,那就好。」
記憶到著這里便中斷了,隨後梅默安便帶著棠父的茶葉回家了,而現在那個顧名思義是茶的女人站在他前面,將便當拆開,一盒白飯,三盒的飯菜,有葷有素,棠母可真的是把他這個懂茶人照顧得很好。
「我說呀,我媽對你真好,把你當作自己兒子一樣,我都沒有這種待遇。」棠芯芯口氣酸酸地說。
梅默安挑高了眉毛,「小姐,你吃了這麼多年,不會吝嗇到讓我吃幾頓就不開心了吧?」
棠芯芯稚氣地偏過頭,不理會他,「你快點吃。」
「急什麼?」梅默安慢慢地取餅筷子,慢條斯理地用餐。
「那我先下去,你吃完了記得收好,到時候帶回我家。」棠芯芯整個人像只泥鰍一樣,扭來扭去,別扭非常。
「不要。」梅默安想都沒想,直接否定了她的提議,「是你帶上來的就是你帶下去。」
「可是是給你吃的呀!」棠芯芯不滿地說。
兩人互相瞪視了一會兒,梅默安柔聲道︰「坐一會兒吧,冰箱里有點心,你自己吃。」
老板的辦公室就是不一樣,還有冰箱,公器私用!棠芯芯雖是不甘願,但也不是很不甘願,她只是猶豫了一會兒,便直奔冰箱,她可不是為了他說的點心,而是……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于是她拿了一瓶飲料,坐在會客的沙發上,一邊看雜志,一邊喝飲料。
吃飯的某人卻不想安靜,「那個男的還有找你嗎?」
「李啟?」棠芯芯想起隔天她上班,看見李啟安然無恙的模樣︰心里是非常氣憤的,當時如果她心軟了上前,他是不是真的像梅默安說的那樣,把她給拐走了!
現在想來還真是後怕,幸好她沒有太好心,人遺是有點警惕的好,不過也多虧了梅默安,不然她還真的有可能做出這種笨事呢。
「沒有了。」哪里還敢找她,而且听小文說,他又把上了別部門新進職員,話說她以前的眼光怎麼會這麼差勁呢,挑了一顆爛冬瓜。
梅默安低頭繼續吃。
餅了一會兒,棠芯芯都犯困了,看了眼梅默安,卻發現他似乎沒什麼胃口,飯菜都只吃了一點,這可跟他高大的形象不符合。
他平時在她家里,食欲一向都很好,很會消耗飯菜的。
「你不舒服嗎?」棠芯芯情不自禁地問出口。
梅默安表情一變,「沒有,我很好。」
棠芯芯才不信,明明他的臉色很不對勁,「不舒服就要去看醫生。」
「我沒有不舒服。」梅默安格外強調,不肯承認她的論調。
棠芯芯懶得跟他說,直接走了上去,將手覆在他的額頭上,「好燙!」
棠芯芯二話不說,拿起他的西裝外套披在他的身上,「走,去看醫生。」
「棠芯芯!」他怒吼了一聲,「我沒有事情,你不要自作主張。」
「只是去看醫生,又不是去做壞事,你身體不好就該去看醫生,這有什麼不對嗎?」棠芯芯也撕扯嗓子喊回去。
「我說過了,我沒有病。」梅默安固執己見。
「騙子,你看起來就是有病!」棠芯芯也不知道是打哪里來的勇氣,毫不客氣地頂撞回去。
「棠芯芯!」梅默安咬牙切齒,現在的棠芯芯可是一點也不乖巧,反而讓他想狠狠地揍她一頓。
「你如果沒有病,你干嘛害怕去醫院,我看你是膽小得不敢去醫院才是,你這個膽小表!」棠芯芯恨不得罵醒他。
梅默安一頓,一時沒話講,卻被棠芯芯給誤會了,「不是吧,你真的怕上醫院?那是幼稚園小孩做的事耶。」
梅默安漲紅了臉,「閉嘴!」
「我偏不要。」好不容易能說贏他,抓住他的小弱點,棠芯芯怎麼會放過,而且,他是真的需要去醫院,而不是待在這里跟她吵架。
「你再說!」梅默安的聲線冷如冰。
棠芯芯少根筋地繼續說,才不管呢。「我說……嗯……」
梅默安早就想這麼做了,在看見她不斷蠕動的紅唇,他根本听不見她罵些什麼,他發燒暈了頭,只注意著她的唇,只想盡情地踩躪著她香甜的唇部。
她櫻桃小嘴彷佛是世間最美味的開胃菜,讓他原本倒盡胃口的味蕾一下子又活了過來,靈活的舌頭嘗盡了她的甜美,許久後,在她瞠目結舌下放開了她。
然而,才放開,他又依依不舍地纏上,她的味道怎麼會這麼美好呢?
傻傻地被親了兩次,便宜被佔盡了,棠芯芯才反應過來,「你有病!」而且病得不輕,他居然吻了她,他真的瘋了!
「對,我有病……」梅默安沾滿異樣情愫的眼眸深深地注視著她,棠芯芯感覺身子都在顫抖。
他的手指在她的唇部上滑弄著,意猶未盡,似是想吞了她。
「咳!老板……」無辜的秘書長飛姐徘徊在門口,她很不想打擾這兩位甜言蜜語,可是下午的會議要開始,她有責任要提醒一下兩位。
飛姐是在一片「你有病、你沒病」的情況進來的,誰讓她敲門的時候沒有人理會呢,可她沒來得及出個聲,老板就擁著美人大吻特吻,現在好不容易中斷,她當然得趕緊說明來意了。
棠芯芯的臉已經可以媲美西紅柿了,而梅默安放在她唇部上的手指還沒有移開,她羞惱地咬了下去,梅默安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丟了一個棠芯芯看不懂的眼神給她,神情不變地移開了他昀手指。
「嗯,我知道,你出去吧。」梅默安吩咐道。
「是。」飛姐應聲出去了,想起今早老板要她買些點心把冰箱填滿,連中午的便當都不用替他訂,原來是這個原因,女人!
其實她就是夫人安排在梅默安周圍的眼線,密切地關注著梅默安的一舉一動,她該打個電話跟夫人說一下,老板紅鸞心動了。
「你都發燒了,還開什麼會?」棠芯芯還氣憤他剛剛的行為,可是她仍舊擔心他會有什麼不適。
「我說過了,我沒事。」梅默安沒有改變他的想法。
棠芯芯沒有見過比梅默安還要固執的人了,以前也只覺得他霸道,不好相處,現在他是越來越不講理了,「上次是你說的,健康最重要,你現在……」
「芯芯……」這是他第一次在私下里這麼稱呼她。
「嗯,干嘛?」棠芯芯張著不解的大眼楮。
梅默安的大掌伸了過來,在她的頭上輕輕地拍了幾下,「乖,不要吵。」
般得棠芯芯才是做錯事的那個人,棠芯芯滿臉的黑線,「梅默安,隨便你,身子是你自己的,你不要,關我什麼事!」
說完,棠芯芯帶著一團的火焰離開了頂樓,梅默安無語地看著這一幕,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不是怕上醫院,而是討厭醫院,只是覺得醫院那個地方進去了就出不來了,就像小時候疼愛他的爺爺,進了醫院就再也出不來了。
他知道是自己多想了,身體的不適讓他變得有些多愁善感了,這不是他的本性,也不像他會做的事,但是每個人都會有一、兩件不喜歡做的事情,有些人討厭狗,而他討厭上醫院,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不知道棠芯芯會想到哪方面去了,他想,她應該不會氣很久,她的性格溫潤如水,即使有時稚氣有時淘氣,但是她絕不會是一個狠心不理人的人。
拿了文件,梅默安轉身往會議室去了,停步一看,桌上的便當還是一片狼籍,她氣過了頭忘了拿下去了。
這麼氣也好,生氣也是代表一種在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