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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的樂章 第3章(2)

沒料到她會有此一舉,伊爾靖錯愕的僵立在原地,瞠目結舌的看著她。

「抱歉,我對飛上枝頭當鳳凰沒什麼興趣,如果你想到這里找鳳凰,可能無法如你所願了。」她笑容一斂,淡漠的開口。

被一個女人當眾羞辱,伊爾靖一時惱羞成怒,揚手就要朝她的臉頰摑去,一只大掌搶先一步扣住他揮動的手,沒讓他得逞。

「伊爾靖,你敢動我的人?」他眯起眼,神情森冷的睨著他。

強烈的寒意自他身上輻射出來,一向剛愎自負的伊爾靖,此時也難掩詫異的瞪大眼。平時伊爾利只是性情冷漠了些,卻從未如同現在這般陰鷙,那股懾人的氣勢,教他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南宮雅整個人向後傾,輕倚在他懷中,她萬萬沒想到伊爾利居然會為她挺身而出,原本她還想說若是伊爾靖真的敢打她,她絕對會反擊的,畢竟她全身上下最有價值的就是這張臉了,看著他剛毅的臉部線條,一絲感動流進心窩里,熨暖了她的心。

「哼!像她這種給臉不要臉的女人,本少爺還懶得理會呢!」用力抽回被鉗制住的手,伊爾靖惱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隨即轉身離開。

目送那頭見人就咬的火爆獅子離開之後,南宮雅這才意識到自己還靠在他懷中,忙不迭的驚跳離開,俏臉上有著粉女敕的色澤。

「謝謝你救了我。」她真誠的道謝。

垂目凝視著她瑰紅的面頰,他竟興起想一親芳澤的沖動!懊死的,會出手幫她純粹是出自于本能,但他卻直覺的不想讓伊爾靖的髒手踫觸到她身上的任何一寸肌膚,詳細的原因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看來,把這個女人留在身邊太危險了。

「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員工被欺負。」他口氣平緩的說道。

「我不曉得二少爺他這麼可怕。」倘若他沒搶在她出手之前先制止伊爾靖的暴行,她可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畢竟她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各種搏擊技巧對她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應該說南宮家族里,各個是臥虎藏龍,她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

「下回看到他就躲遠一點,畢竟你已經把他惹毛了,他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罷休的。」他丑話說在前頭,不希望她的無知害了她。

這是屬于他們兄弟間的戰爭,他不希望將她卷入這場紛爭里。

「或許我該選擇攀權附貴,當他的情婦,從此過著衣食無缺的鳳凰生活。」她柳眉微挑,似笑非笑的覷著他。

「你真的這麼想?」她的話引來他的詫異。

南宮雅菱唇微揚,水眸里漾著無限風情,憑她的身分,若當人家的情婦未免太委屈自己了,至少也該撈個正宮來做做,情婦這種見不得光的身分,她還不屑一顧呢!

「換個方向想,如果可以就此飛黃騰達,或許我就能擺月兌窮苦的生活,也不需要和二少爺正面為敵,替自己找麻煩。」她一臉認真的輕撫著下巴。

看她似乎有回心轉意的跡象,伊爾利俊臉微沉,深藏在心底的怒火月兌閘而出,焚燒著他的理智,讓他本能的用力握住她的雙臂,將她牢牢的固定在他面前。

他強勁的力道,握得她的雙臂隱隱作痛,她柳眉微蹙,這男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性格陰晴不定,就像顆不定時炸彈似的,況且她剛才陳述的都是事實,他又何必這麼憤怒?

「你弄痛我了。」她掙扎著。

不理會她的控訴,他文風不動的擒著她的雙臂,不讓她有機會掙月兌,看著她精致秀麗的白皙臉蛋,那雙燦如繁星的圓亮水眸,此時正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他,那眸底明顯有著不悅的神情。

「你的意思是指,如果伊爾靖現在再問你同樣的問題,你會同意他的要求,成為他的女人?」他咬牙切齒的低吼。

「我答不答應他的要求,對你而言很重要嗎?」她不解。

就算她今天答應和誰交往,或是答應和誰上床,那都不關他的事,他憑什麼像審問犯人似的質問她?

她南宮雅生平最痛恨有人插手管她的事,她一向獨來獨往,隨心所欲慣了,就連她的父母都不曾過問她的事,他一個外人又憑什麼?

她挑釁似的話語,有如當頭棒喝,將他狠狠敲醒。是啊,他憑什麼過問她的私事?于公,他是她的上司,無權過問她的私生活;于私,他和她根本沒有任何交集,又憑哪一條去干涉她和誰交往?

只是心里那該死的在乎又是怎麼回事?他困惑。

「……抱歉,我失態了。」松開鉗制住她的手,他深吸了口氣,試圖找回平常的冷靜。

「大少爺,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她揉了揉還有些疼痛的雙臂,忍不住開口說道。

伊爾利轉身背對著她,不只她覺得奇怪,就連他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他厭惡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那只會讓他迷失自我,而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迷失。

「沒事,你下去吧。」他冷然開口。

「是。」她輕頷首,動作迅速的離開。

听著身後大門關上的聲音,他重重嘆了一口氣,將整個身子埋進真皮沙發椅里,極其疲憊的閉目養神。

這一切只是短暫的,他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干擾他的判斷,尤其是一個女人。

「小雅,你確定你要找的東西會在那里?」南宮頎一臉狐疑的看著她。

回到距離樂章音樂學院最近的南宮家族產業,南宮雅換上一襲黑色緊身衣,姣好的身材展露無遺,將一頭長鬈發盤在腦後,她動作敏捷的在腰際環上一只腰包,所有用得上的工具全在里頭。

「奇了,你不是在南宮昂那里,沒事跑來管我的事做什麼?」她檢查著身上的裝備,確定一切就緒才回答他的話。

「那小子的任務已經順利解決了,所以沒什麼好玩的,接下來當然要來看你的進度呀!」南宮頎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讓他那張原就俊美無儔的臉龐更加迷人。

「我的進度?呵,你大可放心,我才不會像南宮昂那小子那麼遜。」二個月的期限,硬是拖到快到期才找到答案,她壓根不需要那麼久。

「我也覺得你比較聰明,只是有關那本撒旦的樂章……你真的知道它在哪里?」他總覺得南宮清龍指派的任務沒這麼簡單。

聞言,她抬起眸,艷麗的小臉上,有著若有所思的神情,從她潛進樂章音樂學院近二個星期以來,她能找的地方全都找遍了,什麼肖邦的「鋼琴奏鳴曲」、貝多芬的「田園交響曲」……諸如此類的樂譜應有盡有,就是沒有她要找的「撒旦的樂章」。

「事實上,我也不曉得它指的究竟是什麼?」樂譜分很多種,她甚至不曉得它是屬于哪一類。

「你可別告訴我你是想潛進去踫踫運氣。」這種毫無計劃的事情,只有南宮芷那丫頭做的出來。

只見她揚唇輕笑,遞給他一個贊賞的眼神,她向來縝密行事,只是平時學校人多,再加上戒備森嚴,她很難有機會可以做地毯式的搜查,這回剛好遇到連續假期,許多學生都回家去了,學校只剩下守衛人員,也方便她行事。

「你猜中了。」她笑道。

「平時你可是機靈的很,我可不希望你像昂那小子一樣,弄得一身狼狽,還得勞駕我去救你。」他調侃的覷著她。

他揶揄的口吻,讓南宮雅忍不住賞他一記白眼,難怪南宮昂將這家伙視為麻煩的根源,現在她也深有同感,若不是這家伙吃飽撐著沒事干,一天到晚到別人家串門子,她也不想跟他交代自己的行蹤。

「昂也不是你救的。」說得好像都是他的功勞一樣。

「那小子怎麼可能會對我開這個口呢?只是昂的身邊有一個死忠的陸凜風,你的身邊可是什麼護花使者也沒有。」對于這點,他就很有意見。

南宮清龍在他們每個人的身邊都安排了一個隨身保鑣,就是要確保他們的安危,可惜南宮雅一向獨善其身,不愛有人跟在她左右,所以謝絕了老爺子的好意,盡避如此,他們還是有安排眼線在這位難搞的南宮家大小姐身邊。

只是近來這位南宮家大小姐的舉動越來越令人匪夷所思了,不但潛進學校里當個冒牌的總機小妹,還營造出家世淒慘的表象,唬得伊家那位大少爺一愣一愣的,真不知道她這樣做有何用意。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她淡然說道。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指針指向十二點的位置,她拿了車鑰匙,往門外走去。

「小雅,別逞強,如果發現苗頭不對,記得想辦法月兌身,真要求救時,別客氣。」他在她身後喚了聲,語氣間流露出濃濃的關心。

她莞爾輕笑,揚手揮了揮,只見她修長的身子,隨即隱沒在夜色里。須臾,一台銀色跑車有如箭矢般的奔馳而去,在寬敞的產業道路上,劃下一道漂亮的銀色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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