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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獨角戲(上) 第5場︰用你想要的方式,不造成壓力地,愛你(2)

「電話居然給她不給我,你干脆去叫她老婆好了。」

「連婆婆的醋你也要吃?」遞名片,那是在介紹身家、表達誠意啊,否則將來正式提親難道不用長輩點頭嗎?哪知道婆婆玩這麼大,這祖孫倆斗氣的方式實在……教人無言。

「仲齊……」她低低喚道。「你好不好?」

他換上耳機,躺到床上,調整好最舒適的姿態,半眯著眼,姿態慵懶地與她閑聊。「忙死了,每天睡不到六小時,快爆肝。」

「我知道,我……有看到。」

「你有看?」她不是從來不踫那些商業雜志的嗎?想像她耐著性子一字字讀那些她不懂的內容,心房莫名一陣溫軟。

那是為了他。

任何與他有關的字句,都不想錯過。

他放輕音調,軟聲道︰「你想知道什麼,可以自己來問我。」

「可以嗎?」她遲疑了一陣,看著手中的名片。「……電話,真的可以打嗎?」

「為什麼不行?龔小容,你要知道,後面那支手寫的號碼是私人專線,只有家人才有,你最好不要給我滿街撒。」

她小心翼翼、很寶貝地將那張薄薄的名片貼進心口,凝肅保證︰「我會收好。」

他被那鄭重口吻惹笑。

「可是……你不是很忙嗎?快去睡啦,老是睡眠不足,對身體不好……」雖然很舍不得這通久久才盼到的電話,但是更舍不得他撐著疲倦,犧牲睡眠。

他換了個姿勢,閉上眼楮。「沒關系,你繼續說。抱不到老婆,听听老婆的聲音助眠,聊勝于無。」

「手機費很貴。」

「你老公付得起。」

「仲齊……」

「嗯?」

「那個……你送我項鏈,是什麼意思?」最後一晚,他在她睡著以後,將隨身戴的那個懷表,掛在她身上。

早上慌慌張張離開他房間時沒有發現,後來忙完客人入住的事,要再回頭問他時,他已經離開了,她想了好久,一直不懂他這是意味著什麼。

那個懷表,從來沒有離開過他身上,每回親密時,擁抱著,心貼著心,也能感受懷表冰涼的金屬溫度,隨著他們的激情,染上熱度……

這懷表的價值,不是以市場價值來估量,而是對他的意義,她多少猜得出,是楊爺爺留給他的很有紀念價值的物品。

打開懷表時,看見里頭嵌著一張老舊的黑白結婚照,應該是他的爺爺女乃女乃吧。那麼重要的東西,他怎麼會留給她?

他低哼。「那是我女乃女乃送爺爺的定情物。我女乃女乃是千金小姐,懷表在那個年代是很值錢的,爺爺說他年輕時太帥了,千金小姐都願意跟他走。

「大約是十歲那年吧,爺爺把我抱到腿上,戴上這只懷表,他說,所有的孫子里我最像他,要留給我,將來讓我給孫媳婦訂親用,他好去替我下聘,一整個很老派對不對?」

老派歸老派,他還是照做了。留下懷表,雖然那個要為他下聘說親事的人,已經不在了。

「可惜我不是千金小姐。」

「沒關系,我也不是爺爺當年那個窮小子。」他們,會有自己的故事。

「你還是很想念爺爺嗎?」

「想啊。」他低淺道。「但想念的方式有很多種,完成爺爺交代我的每一件事,也是表達對他想念的一種方式。」

就像,用爺爺的懷表,訂下他的孫媳婦。

或許在很多年以後,他也可以將他的孩子抱到膝上,為他戴上那只懷表,告訴孩子,他有一個多了不起的祖爺爺。

「嗯。」听他這樣說,她知道他已經走出最初狂亂傷痛、失去理性的階段,回到原來那個沈穩、優秀的楊家第三代。

說著、聊著,他應答聲愈來愈輕,到最後剩下無意識的哼應。

「仲齊?」另一頭只剩幾近夢囈的哼吟,她放輕了音量。「晚安,祝你有個好夢。還有!」

極盡溫柔地,對著電話另一頭深愛的男子低聲道︰「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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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見面,已經是三個月後的事。

那時,她正在後院曬蘿卜干,頭戴斗笠、身穿防曬袖套,被婆婆叫到前頭時,還以為要幫忙什麼,冷不防見到站在大廳的他,當場傻住,呆呆望他。

那男人先是一愣,而後大笑。「怎麼——愈來愈像村姑。」

「啊!」她回神,掩著臉羞愧奔逃。

這還不都是為了他啊!之前講電話,他不經意說到,自己比較喜歡皮膚白皙些的女孩,害她防曬做得超徹底。

「龔小容,你給我站住!」他幾個大步上前,逮住她。「一見面就跑,這麼不想看到我?」

「不是啦,你要來干麼不先講?」害她好丟臉。

有人站在前廳,一整個就是瀟灑俊逸、風采逼人,不用開口就一堆愛慕眼光投射而來,她咧?居然成村姑!

「回家還得報備嗎?」見招拆招。

「……你讓我先進去換個衣服啦!」

「不必費事了,多此一舉。」

這句話……怎麼听起來很曖昧?

她羞了羞。

「婆婆,你孫女借我。」直接往她腰上一摟,往房間方向拐帶,超霸氣。他邊走,傾近嗅了嗔。「一身蘿卜味。」

「……就叫你讓我先洗澡了啊,你是有這麼餓嗎?」她的原意本來很單純,一出口就覺得好像怪怪的。

「是很餓。」他低語。

「……」

後頭,頻送秋波未果的客人,好奇地轉向婆婆打探。「老板,那個人是誰呀?」

「他呀?」婆婆笑了笑。「我孫女婿。」

「喔。」好失望地應聲,低頭,繼續用餐。

他很失控。

一進房就做得激狂熱烈,她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衣服便讓他給剝光,一上床便纏得難分難舍。

他們一共做了三次。

餅後,他擁著她,很快進入深眠中。

她輕悄地坐起身,細細審視他沉睡的臉容,指尖輕輕撫過每一寸輪廓起伏,貪婪目光怎麼也看不夠。

直到回過神來,已是晚餐時間,發現自己居然與他在房里廝混了一下午,羞臊著臉趕緊下床沖澡,快速打理好自己出去幫忙。

婆婆見她出來,隨意一瞥,狀似自言般碎念︰「還睡不著,出去走走咧!洗得一身香噴噴,是走到哪里去了?」

這絕對是調侃!

之前幾次半夜溜去仲齊房里,天未亮時回來被婆婆看到,她總是用「睡不著、出去走走」之類的爛借口,婆婆表面上沒戳破她,其實心里很清楚她做什麼去了,身上沐浴餅後的味道騙不了人。

「怎不見仲齊?」婆婆問。

「還在睡,他看起來很累的樣子,我就不吵他了,讓他休息。」

她忙完後,再回到房里,他仍在沉睡中。

她悄悄鑽進被窩里,挨靠著他,重溫久違的共眠滋味。

他一直睡到半夜才醒來,睡了近十個鐘頭。

他一有動靜,她很快便跟著醒,揉著眼問他餓不餓。

「有一點。」從中午到現在,什麼都沒吃,剛來時還做了「大量運動」,要不餓也難。

他看著她起身,用了只鯊魚夾將長發隨意盤起,明明一臉愛困,還是很甘願地起身替他煮食。

只是一把白面,丟些青江菜和配料,再打顆蛋,再簡單不過的一碗面,他吃著不特別美味的清淡料理,卻覺得,很好吃。

原來,這就是老婆做的事,倦累歸來之後,醒來身邊有人伴著,夜半心甘情願為他煮食。

暖暖地,熨著他的心。

他匆匆到來,又在三日後離去。

雖然他嘴里不說,但龔悅容知道,要擠出這三日假期,已經是用盡他的極限了。

他們成了假日夫妻。

罷開始,他才接手公司大權,一切還未上軌道,要忙的事情很多,尤其他太年輕,以前有爺爺坐鎮,沒人會不服,但現在,爺爺將一切都交到他手上,他必須做出成績來證明自己,堵眾人的嘴。

澳朝換代,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

第一年,他總是隔了數月才來一回。每回來,都一副很累的樣子,第一天睡眠時間會特別長。

然後,陪著她,好好度過剩余的假期。

她知道,這是他要的,來到這里時,他可以安穩地睡上一覺,好好放松自己。于是,她安于等待,從不做多余要求,靜靜的。

然後,在他需要時,將他想要的,給他。

知道自己還是有能力給予他小小的快樂,她便覺幸福。

這是她的愛情,用他想要的方式,不造成壓力與負擔的,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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