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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獨角戲(上) 第3場︰今宵為向郎邊去,手提金縷鞋(2)

長夜漫漫,嬌妻自願相陪,哪有不領情的道理?

「那個……我……不是……」本想解釋,她原本沒別的意思,但,他懷抱好暖,被他牢牢圈著的感覺,很好、很好。

好到——她連一點點都不舍得掙離。

他微微松手,定定凝視她,眼神極專注,而後,試探地,傾前輕踫柔唇。只一秒,輕觸、然後分開。但彼此的唇溫、膚觸,已留在唇心。

那感覺,不差。

她下意識地抿了抿唇,學著他下午那樣,只是單純地,想將他的溫度留住。他眸一熱,再度抵上唇瓣,這一回,停留得久些,熨上彼此的氣息、感受肌膚貼觸的觸覺,輾轉廝磨,然後加深,試圖描繪她的唇形,像是探險一般,逐步探索、深入。

他沒吻過誰——至少沒有那麼深入地去了解,探索一個女人唇上的味道、溫度、觸覺,以及親吻的滋味。

她的唇,豐潤柔軟,吻著的感覺,很好,甚至會讓他有些流連忘返,再三吮弄,心跳為此而失去原來的頻率。

原來,這就是接吻的感覺。至少打破他以前的差勁印象了。

他一吻再吻,小佳人低低嚷哮,不知所措地揪緊了他胸口的衣襟。

他低噥,在她耳畔出言鼓勵。「月兌掉它。」

她看了看掌下凌亂的衣物,再抬眼看他,只猶豫一秒,便動手執行任務。他微笑,再度迎上柔唇深吻。

他不是木頭,佳人厚意,豈會不懂?

為奴出來難,教郎恣意憐。

他們的第一次,其實不怎麼美妙。

她痛,他也沒多舒服,兩只經驗值相加等于零的菜鳥,只是憑著本能踫觸、貼纏,找尋宣泄的方式。

以技術層面來講,稍嫌笨拙。男人是很感官的動物,他在她體內、被她柔潤肌膚包圍的快意,一度令他放肆了力度,失控地弄疼她。

然後,看著她咬唇,不敢發出聲音,淚眼汪汪看他的模樣,不知怎地,心房一陣軟,產生近似憐惜的溫柔情緒,摟住她吻了吻。

他沒有折騰她太久,第一次,最多就賺個經驗值而已,快感當然還是有,但要說欲仙欲死、激情酣戰什麼的,就有些言過其實了。

但,他很喜歡彼此肌膚相貼的感覺。

兩人裹著一條棉被,暖呼呼的身體擁抱依偎,情事過後,交換幾句耳語低喃。

「……你說,你沒談過戀愛?」她好訝異,以為自己听錯了。

「哪來的時間?」他反問。

也是。既然連戀愛都沒談過,那……

「剛剛?」

「跟你一樣。」

她張大眼,撐起身子看他,發現他不是在說笑。

「干麼那麼訝異。」他將她拉回懷里,摟好。沒好氣道︰「我是那種會跟外人亂來的人嗎?在你眼里,我有這麼隨便?」

爺爺對他的教育中,亂搞男女關系是不被允許的,性這種事情,很神聖,必須建立在合乎情理的關系上,不是誰都能半夜進他房間的,這位小姐!

「我不是那個意思。」至少這段時間里,向他示好的女人數不清,但她一個也沒見他接受過。

就她的觀察里,他還有某程度的潔癖,不喜歡與人肢體踫觸,更別提是那麼親密的事,心貼著心、身體貼觸交纏。

「所以……該不會也是初吻?」

「……如果偶爾失察,被強吻不算在內的話。」

「……」怎麼突然有股心虛的感覺。

「不是說你,臉紅個什麼勁兒?」

她一陣悶惱,掙開他,自己滾到邊邊去。

他嘆氣,自己靠上前,將賭氣背過身去的老婆環腰圈抱,牢牢陷落在他懷中。「老婆,你清算完了嗎?」幸好他過去沒有什麼爛帳可以讓她翻。

她低噥。「我才沒有。」

「那以後就不要亂吃飛醋,我懂分寸,不會背著你亂來。」

「……哪有!」很理不直、氣不壯。

所以院子里的事,就是活見鬼了?

好一會兒,她才低聲咕噥︰「你快點睡覺啦,我百分之百相信你的人格操守,可以了吧?」

「嗯。」楊仲齊抱牢了她,確實也有些想睡了。

閉上眼,安心培養睡意後,兩人沒再交談。

睡意來得很快,沒多久,他已陷入半入眠狀態,懷中的女子輕巧地轉回身,極力放緩動作不去驚擾他,輕輕地,在他唇際落下一抹溫暖。

「晚安,希望你今晚能睡得好。」

嗯。他無意識地扯唇,回應她淡淺的笑痕。

身心全然放松,這一晚,有懷中人兒相陪,他確實睡得極好。

&&&

結果,今天輪到他睡晚了。

向來不曾貪眠,醒時看見床頭電子鐘的數字,小小意外了下。

他很久、很久沒睡那麼沉了,算算竟睡足了八個鐘頭。

來到廚房時,看見她在飲水機前倒水。

「早。」她低聲打了招呼,又轉開臉,耳廓涌現一抹淡淡的紅。

天將亮時,他有短暫醒來過,半夢半醒間,看見她下床,躡手躡腳地溜回自己房間。

罷剛進來前,看婆婆神色如常——所以是,沒被發現?

她端了盛好的稀飯給他,又順手替他煎了一顆荷包蛋,他坐在餐桌前,就著桌上幾碟小菜吃了起來,順口問︰「鬧鐘是你按掉的?」

「嗯。」她輕哼。「你可以多睡一點,不必那麼早起來。」

他點頭,吃了半碗稀飯後,不期然又開口︰「抱歉,昨晚是我的疏忽,太臨時了,沒有準備。」

「咳——咳咳!」正在喝水的她,冷不防嗆到。

他好笑地看著臉色爆紅的她。「那麼大反應做什麼?」

他只是剛剛進來時看見她在吞藥,至于是什麼藥,大家心照不宣。

「我、我——什麼叫太臨時!」好像沒防到她會半夜餓虎撲羊一樣。

「干麼挑語病。」算了,找碴與碎念是老婆的權利,人夫得認命。

「我只是想說,以後我會準備。」避孕這種事,男方來做比較好,藥再怎麼樣總是吃進身體里的,會不會帶來負面影響都是未知數。

他吃完早餐,將空碗拿到流理台,她接手要洗,他突如其來地扯過她,低頭給了她一個早安吻。

「我昨晚睡得很好。」

她暈乎乎地任他吻,仰著臉,呆呆回他︰「喔,那就好。」

「那你呢?」

「也、也很好……」

他笑了,意猶未盡地再琢兩口。

他後來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麼,讓他沖動地簽下那張結婚證書?現在他想,他找到答案了。

或許,就是她仰著臉望他時,一直都很專注的眼神,像是全世界只剩下他,那般地全心全意,就只凝望他一個人。

喜歡她眸心,永遠只映著他的形影。

喜歡她隱藏不住、滿滿的痴迷與情意。

他很喜歡、很喜歡這雙清澄無偽、直率坦然的圓亮大眼。

最重要的,是她總是很及時地,在他空泛冷寂的心里注入一絲暖意,在她身邊,永遠覺得溫暖、安心。

他擁緊她,輕聲嘆息——「能遇見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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