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雲覆雨?浮想聯翩的詞兒,讓楚夏思的臉色無法維持正常的顏色,「你從窗口看我?」想要的答案呼之欲出。
「是呀,他還這樣這樣的……」梅默靜兩頰紅紅的,努力地回想那天的場景,並模仿他們那天的行為。
楚夏思也想起了那天的事情,沒想到他跟蕭吟風之間的行為,會讓她誤以為他是一個……gay?
這倒不重要,「你說你是在哪里見到的?」
「我家窗口呀。」梅默靜感覺頭暈暈的,順勢坐在了地板上。
楚夏思好心地扶起她,用干淨的濕毛巾,擦拭她的臉,試圖讓她舒服一些,「你家的窗口?那你住在哪里?」
「就在……噓……我跟你說,你不要跟別人說,特別是楚夏思喔。」梅默靜小聲地咕噥。
感情現在幫她擦臉的人是鬼了,楚夏思忍俊不禁,「好。」
「我騙他說,我住在五樓,其實我住在七樓啦。」梅默靜坦白地說。
「為什麼呢?」他扶她躺在他的床上,替她蓋上被子。
「因為呀,我一直悄悄地在偷窺他。」梅默靜自豪地揚眉。
「你……」楚夏思說不出話了,這和他料想的差不多,只是從她的嘴里說出來,為什麼他會覺得她洋洋得意的模樣很是可愛。
「我跟你說……其實我想追他,可是呢……嗚嗚……」一想起傷心的事情,梅默靜忍不住地痛苦,「他是個同性戀!你懂不懂,他是同性戀!同性戀就是兩個性別一樣的人談戀愛……」
他一點也不需要她告訴他同性戀的定義,正想要阻止她說話,她卻語出驚人︰「就是一個攻,一個受,我問你哦,你說,楚夏思是哪個呢?」
他哪個都不是,他是正常取向,楚夏思張了張嘴,又被她搶了話。
「不行,不行!不管是哪個,都好殘忍哦……嗚嗚……」梅默靜越想越難過,哭聲越來越大。
小姐,要哭也是他哭吧,楚夏思干脆閉上嘴,讓她說個痛快。
「楚夏思怎麼會是……嗚嗚……人家還想追他的……」她邊抽噎,邊委屈地說。
照理該哭的楚夏思,突然笑了,「你想追他?」
她是如何心心念念這件事情的,從第一眼開始,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對他有著不良企圖,可她的態度總是變來變去,有時像在討好他,有時又在遠離他。
現在他終于知道這是為什麼了。
「你知道嗎?這是我第一次倒追男人欸,可是他不喜歡女人,難道我要為他去變性?」她可愛地偏著腦袋,「不行呀,老媽會打死我的,而且我一點也不想當男人,嗚嗚……」
她已經暈了,什麼話都沒有禁忌地亂講。
「好了,乖,睡覺。」他的手放在她的額頭上。
「呼呼,好涼,好舒服。」梅默靜拉過他的手放在發燙的臉頰上,傻乎乎地說︰「你的手怎麼這麼涼,是冰做的嗎?」
他發誓,以後絕對不會讓她踫到酒!他想抽揮手,她卻不放開,執意拉著。
「這里也好熱。」全身都燥熱不舒服,尤其是胸口,熱得受不了了,她沒有余力去想別的,直覺地把他的大手放在自己胸口,「嗯,舒服多了。」
楚夏思僵直了身子,不敢置信地看著一臉愜意的女人,掌下的柔軟告訴他,他的手放在了她的什麼地方,男女有別。
楚夏思不由得回憶起小時候,當過教官的爺爺對他總是嚴厲要求,為了鍛煉他的忍耐力,讓他跪坐在日式榻榻米上,要他靜心一個上午。
幼時的訓練延續至今,可他現下是靜不下心了。
他的手心能清楚地感覺到她的熱度。
怦怦!是她的心跳,還是他的……
輕微的鼾聲緩緩地傳了過來,楚夏思沒有注意到自己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輕手輕腳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模模了自己泛紅的耳朵。
她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除了她喜歡撒些小謊,他並不討厭她,但是,他最討厭別人對他撒謊。
不過……每個人都會有自相矛盾的地方。
她喜歡對他撒謊,卻又不勝酒力,什麼話都通過酒意瀟瀟灑灑地說了出來。
有一種名為難為情的情緒布滿了他的全身,不是沒有女人倒追過他,卻沒有倒追的女人讓他也有了異樣的心悸。
真是一個混亂的晚上,楚夏思為她擺好睡姿,使她躺著舒服一些,凝望她一會兒,他才挪動腳步,往房外走去。
床上的人兒睡得正酣,甜美的睡顏透著淡淡的嬌憨。
梅默靜酒量不好,這是周圍的親朋好友都知道的事情,他們都不準她踫酒,不是因為她會撒酒瘋,而是醉了的她,好的、壞的什麼話她都說。
把對方當作是知己,掏心挖肺地講一大堆,避免她說的話傷害到一些抗壓能力不夠強大的人,所以所有人都對她下了禁酒令。
只有楚夏思不知道……
「對不起。」梅默靜低著頭坐在沙發上,身上穿著楚夏思的衣服,那件禮服早就被她睡了一覺後,壓得皺巴巴,不能穿了。
楚夏思一邊煮咖啡,一邊听著她的懺悔。
「我一喝酒,就會說很多話,我……昨天肯定是麻煩你了。」梅默靜客套地說。
「還好。」起碼听到了很多真心話,酒後吐真言用在她身上還真是用對了。
「那,我有沒有說了……」梅默靜停頓了一下,「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她對他確實是有很多誤會,例如他的取向,不過他沒打算澄清,他壞心眼地想多看看她陷入兩難的模樣。
「沒什麼。」
「真的什麼都沒有說?」她好怕自己把底給泄了。
「沒有,就是碎碎念,說實話,我也沒仔細听,後來我就睡在客廳了。」楚夏思煮好咖啡,端了一杯給她,「也許你一個人在房間說話吧。」
梅默靜死死地盯著他,就怕他已經知道她的心思了,再三確定他沒有誆她,梅默靜才放松地接過他的咖啡,扯開話題,「嗯,好香!」
楚夏思倚在高腳椅上,靜靜地喝著咖啡,語不驚人死不休地來了這麼一句︰「你有男朋友嗎?」
梅默靜含在嘴里的咖啡噴了出去,咳了半天,拿著紙巾,擦拭著殘留液體,「你……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才剛放下的心又懸掛起來,梅默靜緊張地偷瞄他。
「沒什麼,就是想問一下。」楚夏思鎮定地回答。
「嗯,如果有,我還相親干什麼。」有驚無險。
「也對。」楚夏思笑著說︰「那你說昨天的相親對象都沒有好感,接下來怎麼辦?」
他今天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一個比一個令她手足失措,不知該如何作答好。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以一個朋友的身分關心你。」楚夏思無辜地說。
「我知道,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要是他是一個喜歡女人的正常男人,她也不用這麼煩惱了。
「這種事情急不來的,你不要擔心,你條件不錯,肯定能找到一個喜歡的。」楚夏思溫柔地安慰。
她條件不錯?他是從什麼角度瞧出來的,男人的角度?朋友的角度?
「謝謝。」不管怎麼說,他的話還是多少安慰到她了。
「等一下要上班嗎?」楚夏思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八點了。
「不了。」梅默靜抱著頭,「我頭暈,我要休息一天,等一下打個電話請假。」
「那你要穿成這樣回去?」他不知道別人會怎麼想,不過他覺得她穿成這樣有一股清純的性感。
「當然不!你再借我一條褲子。」梅默靜當然不打算這樣出去了啦。
「褲子?」他不確定自己的褲子,穿在她的身上會變成什麼樣子。
「就是夏天穿的短褲。」當然不是長褲了,長褲到她身上,她都無法想象了。
「沒有。」他不喜歡穿短褲,衣櫃里清一色是長褲。
「夏天不穿短褲?」他是一個怪人嗎?又不是古時代,很多男人都穿短褲的,雖然露著兩條毛毛腿很難看,不過現代人都見怪不怪了。
楚夏思干脆不說了,做了一個自便的手勢,讓她自己去看。
梅默靜放下咖啡,往住了一晚的房間走去,打開衣櫃一看,真的如他所說,沒有!
梅默靜傻在那里,「真的沒有!」
「我沒有騙你。」楚夏思站在她的身後。
「那我怎麼回去?」要她這樣回去,她是打死也沒這個膽,他們雖然住的近,可是一路上也是會踫到人的。
「我去幫你拿衣服吧。」楚夏思提出一個折衷的辦法。
「對,對,好……」梅默靜點頭的動作戛然而止,他幫她拿,不就意味著他知道她住在七樓了嗎?不行!
「還是算了吧,我這樣回去也沒事,現在大家都去上班了。」梅默靜苦笑著。
楚夏思都要笑死了,還是一臉的正經,「既然你不信任我,那也沒有辦法。」
「不!不是……」梅默靜被他扣了一個大帽子,焦急地想著怎麼說才能圓滑。
「那我幫你把衣服拿去干洗好了。」楚夏思說完,就轉身去做。
「等等,我不是那個意思!」梅默靜慌張地大叫,可楚夏思已經快速地拿著她的衣服出門了。
「啊,討厭!」梅默靜懊悔地跺腳,她明明不是那個意思嘛。
門外的楚夏思則咧開了嘴,蕭吟風老說他無趣,可折騰起人來,他的功力也是達到頂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