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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朝嫁暴君 第十二章 究竟誰背叛(2)

每每休憩時,總會听見外頭有細微的聲響,偶爾還會听到武賜三的聲音。

問了玉曇,才知道原來武賜三差了花匠在外頭小院種紫陽花,而那紫陽花還是從近澤馬圈帶回的。

「王爺帶回的?」竇月芽詫問。帝京來回近澤可要費上兩個多月的時間,就算是日夜兼程,也不可能這麼快吧。

「……或許是派人帶回的吧。」玉曇垂著眼道。

「是嗎?」誰帶回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在討好她嗎?

唯有他才知道她喜歡紫陽花,可他還記得紫陽花的花語嗎?

她想要起身看花,可是氣喘始終困擾著她,雖說發作得不凶猛,但在沒吃藥的狀態下,也夠難受的了。

「公主身子不適,為何不告知王爺派人抓幾帖藥?」

「不了,小事罷了。」她不想把事鬧大,雖說她不確定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但就怕他發怒會殃及他人。倚著床柱,她望向窗口,「玉曇,那紫陽花開得美嗎?」

「公主,沒瞧見花呢。」

「啊……也對,已經九月多了,花期過了……」而她和她之間的戀情,是不是如花期般過了呢?花期過了,還可盼明年,她和他呢?

忍著呼吸困難的痛苦,靠著床柱,她不願再想,可是卻又思念著。好想見他,他為何就是不來?

她日復一日地等,結果等到的,卻是他的婚期。

帝京睿王府從一大早就喧鬧不休,一會是煙火鞭炮,一會又是鑼鼓喧天,整個睿王府沒半個人閑著,除了蘭苑里的竇月芽。

從早到晚,喜氣洋洋的鑼鼓和鞭炮聲不斷,凌遲著竇月芽臉上更無血色。

她的氣喘雖然已緩解,但是食欲不佳,夜無好眠,讓她更顯憔悴。

「公主……不管怎樣,你還是得吃點東西,你近來吃得太少,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玉曇不住地勸著。

「我你餓。」她搖了搖頭。

「要不奴婢去幫公主熱壺茶,弄點糕餅吧。」

「也好。」她淡笑著。

待玉曇一走,她強撐起的小徹底潰散。只因絲竹聲猶在耳邊,她彷佛可以看見王府內的熱鬧情景,可是里頭沒有她。

她告訴自己無須難過,可是心痛瞞得過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這可能是她人生截至目前,讓她最痛的一回。如果可以離開這里,也許傷會好得快些,然而她卻被困在這里,哪兒也去不了。

還要多久?這種痛還要折磨她多久?

她把自己埋進被子里,捂起雙耳拒絕那煩人的絲竹聲,卻听見開門聲,教她驀地抬眼,卻見來者是玉曇。

見狀,她不禁苦澀笑著。她在期待什麼?以為他會拋下過府慶賀的賓客,丟下已入喜房的正妃,來到她身邊?真是痴人說夢,她怎還能有所期待?

他差人種了滿庭院的紫陽花,不過是想藉此安撫她罷了。

「公主。」玉曇快步來到床邊,手上沒有熱茶,倒是有封信。「奴婢剛剛要到廚房時,府里有個小廝給了這封信,說是八皇子托人送來的。」

「八皇子?」她微愕,起身接過信。「王爺不是說八皇子不得進王爺府?」

「听說今兒個大婚是皇子主婚的,是皇上帶著八皇子來的。」

「原來如此。」她翻開信,上頭蒼勁有力的字寫著滿滿的關懷,末了問她,願不願跟他走。

她心頭顫了下,她能走嗎?走得了嗎?

信末寫著,只要她願意跟他走,他就有法子帶她離開。這是好消息,她不必一輩子被圈禁在這兒,可要是東窗事發呢?

「公主,那小廝還在外頭等回信呢。」

「回信……」她吶吶地道。

要回嗎?忖著,听著遠處傳來的絲竹聲,她抿緊了嘴。「玉曇,幫我磨墨。」

「是。」

握著信紙,她來到桌邊,然而提起筆,卻有頓住。

真要走嗎?如果她走了,那個男人會不會愈走愈偏?可是他偏與不偏,又與她何關?他不要她、不願意懂她的想法,就算她留下來,又有何用?

走吧,守在一個不會回頭的男人,只會讓自己更痛苦。

深吸口氣,她在信上快速地寫了三個字,吹干了墨漬折起,正要封起信封時,卻听見外頭傳來陣陣的腳步聲,還有人不斷地低喊著,「王爺,走錯了,這兒是蘭苑,不是折香苑。」

「滾開,本王想去哪,還得由你決定?」

那低吼的沉厚嗓音教她心底一顫,趕忙把信封封好,交給玉曇,還未來得及回到床邊,他已經推門而入,帶進了滿室酒香。

竇月芽微皺起眉,看著他一身暗紫色王爺團蟒禮服,腰系革帶,襯出他壯而碩的好體魄,頭戴金冠,襯出刀鑿般的立體五官,那微醺的魅眸,冷凜彷佛又帶著笑意,一眨也不眨盯著她。

瞬間,她垂臉笑得苦澀。她沒想到他真的會來……可是盼來了又如何?他今晚是別人的新郎官。

「全部退下。」他喃著,解下腰間佩劍。

「王爺,王妃正在折香苑等著王爺……」

竇月芽望去,是個眼生的嬤嬤,或許是甄媚帶來的嬤嬤,外頭,武賜三和幾個管事、丫鬟都在,八成是當他喝醉走錯房,要將他帶回的吧。

「別讓本王再說第二次。」他略回頭,微眯的眸燃著毫不掩飾的殺氣。

眾人噤若寒蟬,玉曇見狀趕忙拽進信封退下。

「你走吧,今晚是你的洞房花燭夜,怎能讓王妃獨守空房?」竇月芽輕嘆口氣,坐在床畔不看他。

華與剎眯緊黑眸,高大身形微晃著。「你不在乎嗎?」

「問這話有意義嗎?」她哼笑反問。是他決定迎娶甄媚,不是她逼他的。

華與剎握緊長劍,正欲離去時,卻瞥見她的袖口有抹墨漬,不由得望向一旁的書案,走過去一瞧墨是新磨的,而書匣里透出紙張一角,他抽出一瞧,惱怒吼道︰「來人,將玉曇給本王押回來!」

竇月芽回頭,驚見他不知何時走到書案,手上拿的正是她情急塞入書匣的信。

「難怪……」華與剎低低笑著,揚著信紙,接著一扔。「相思欲狂……好個相思欲狂!」

竇月芽垂著臉,卻能感覺房外數雙眼正盯著自己,彷佛責怪她是個紅杏出牆的蕩婦……他都不在乎她了,又憑什麼一副她背叛他的模樣?

一會,玉曇被武賜三和幾個管事押來,顫巍巍地被押跪在華與剎面前。

華與剎二話不說地舉劍架在她的頸上,道︰「把信交出來。」

「奴、奴婢不知道王爺的意思?」她抖若風中落葉,卻始終沒向竇月芽求救。

「是嗎?」華與剎笑眯眼,長劍一挑,竇月芽沖上前輕推一把,雖是避開致命一劍,卻依舊受傷,玉曇的手臂登時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竇月芽忙將她抱進懷里,喊道︰「快叫大夫,快!」

「信。」華與剎單膝蹲在她身旁,神色如惡鬼般,長劍刺入玉曇的腿上,痛得玉曇慘呼了一聲。

竇月芽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憤怒恐懼悲傷恨意交織在胸口,教她一把從玉曇懷里抽出信,往他臉上一丟,吼著,「叫大夫,快!」

為何總是借著傷害他人逼迫她低頭?!如果她沒有及時推開玉曇花,他是不是真的要殺了玉曇?

華與剎眸色冷闃無情,置若罔聞的打開信,就見上頭寫著--帶我走。他看著,突地掀唇啞笑著。

「快找大夫,快!」她揪著他的手。

華與剎倏地反手扣住她的頸項,聲音陰冷如鬼魅般地問︰「走?去哪?你想去哪?這樣吧……本王送他一程,讓他先在鬼門關前等你。」

他?竇月芽瞪大眼,見他起身,隨即抱住他。「我沒要走,你不要胡來……」

「沒要走?這是什麼?」他回頭,擰笑著揚起信紙。「你要本王寫信……只因你和他都以書信訴衷曲吧?」

「我……」她顫抖的雙手抽了信紙,在他面前撕成粉碎。「沒的事……我哪兒也不走,就算沒名沒分我也是王爺的人,我能去哪?」

「本王的人?」華與剎笑意邪冷,仿佛在思考這句話。「錯了吧,你不過是本王的破鞋……」

竇月芽的眼眶再也承載不了悲傷的重量,淚水泛濫潰堤。

為何要用這麼難堪的字眼羞辱她?如果他對她真有一點愛,怎會如此待她?

一切不是她的錯覺,他不曾愛過她,那不是愛……只是讓她沉淪的手段。

「本王今晚就要穿這雙破鞋。」他丟下長劍,長年習武粗糙的指撫過她的頰,沾著她的淚。「再哭,本王就派人把八弟找來,讓他看看本王是怎麼疼愛你的。」

她不想哭,顫抖的嘴想揚起笑卻怎麼也止不住淚。她愛上的是個什麼樣的人?

「全都退下!」他低咆著。

「是。」武賜三和幾個管事,趕忙將玉曇架走,驅趕著陪嫁嬤嬤和丫鬟離開。

「來,別哭,雖說咱們早有夫妻之實,但今晚就當咱們的洞房花燭夜。」華與剎狀似神色愉悅地拉著她到床上,輕柔地解開她的衣衫,卻見淚水滴落在他指上,教他神色頓變。「這眼淚是為誰掉的?」

「我不能為自己掉的嗎?」她連哀悼自己的愚蠢都不行嗎?

「因為現在要擁抱你的男人不是他嗎?」他揚笑的臉猙獰扭曲,手指在她的臉上微顫著,因為他必須壓抑怒火,才能不傷到她。

他心底滿是找不到出口發泄的濃烈恨意。如果不是他信守承諾,不踫甄媚而來找她,又豈會知道她竟真的和與剴暗通款曲,甚至要與剴帶她走。為何要背叛他她明明答允要伴他一世,她答應了在近澤時,她眼里心底只有他,嬉笑怒罵耍賴撒嬌都只給他,甚至為救他而沖進火里……為何一回京城全都變了?!

竇月芽笑得淒楚,只能沉默。解釋再多,有用嗎?信者恆信,不信者恆不信,當他不相信她時,再加上那封信,她說再多,恐怕他只認為她狡辯吧。

「說,說你只要本王,說你要永遠待在本王身邊!」只要她肯說,哪怕是謊言……他都願意相信!他一把她摟進懷里,恨著怒著卻又怕真傷著她。

「王爺你知道嗎,這個世界沒有永遠。」至少在她這一生里,她還沒見過什麼叫做永遠。世事無常,哪來的永遠?

「你為何要如此傷著本王?!」他像頭負傷的獸,在暗夜里發出嘶啞悲鳴。

他將她壓在床上,沒有半點憐香惜玉,凶悍地埋入她的體內。

她緊閉著雙眼,喉頭不斷地抽動著。他們曾經有過無數的親密交融,他總是細心引導,帶她領略男歡女愛,哪怕是初夜,他都沒讓她難過,然而這一回,和心靈的痛楚是加倍的,她感受不到曾經的濃情密意,只有被羞辱的難堪,感覺自己只是讓他一逞獸欲的玩具。

「張眼,看看在你面前的男人是誰!」

她被迫張眼,然而淚水模糊她的眼,她看不見他為她情動、她她臣服的眉眼,她張著眼,卻像是什麼也看不見。

她痛得什麼都看不見了……

醒來,是因為房門外細微的交談聲。

她近日總是淺眠,吃得不多,睡得很少,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她轉醒。

動了動,想翻身,卻發覺自己竟被囚在溫熱的懷里,教她驀地想起他昨晚的獸行,莫怪她渾身都不對勁。

「繼續睡。」嘶啞的嗓音在耳邊低喃著。

她顫了下,沒有響應,只是覺得貼在背後的體溫太燙,教她想拉開一點距離,卻被他強硬地扯進懷里,大手佔有性地環過她的腰,輕撫著她的小骯。

如此親密的舉措,讓她渾身不自在。「昨晚王爺沒回去,王爺應該……」

「本王想怎麼做,誰能置喙?」

蠻橫的決定,她沒感到半點被重視的喜悅,只覺得他慣于霸道,好似旁人是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可是外頭有人說話……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

竇月芽听至此,也不再開口。她倦極,然而不著寸縷被他摟在懷中,分享體溫,讓她半點睡意皆無,只能無神地望著內牆,等著有人快來將他帶走。

半晌,外頭有人斗膽輕喚著,「王爺。」

那是陌生的女音,竇月芽也不以為意,畢竟這王府里有多少丫鬟,她也不是很清楚,但敢放膽叫他,不是被逼迫的,就是不長眼的。

可背後的華與剎卻啟了口,「本王知道了,退下。」

「……是。」

隨著一陣腳步聲離去,華與剎放開了她坐起身,瞥見昨夜掉落在床邊惹他大怒的信紙,再拿起一瞧,明白了什麼,眼神轉厲……「本王待會要陪甄媚回門,你待在這兒乖乖的,知不。」

竇月芽垂斂長睫,恍然大悟。原來剛剛開口的人並不是王府內的丫鬟,而是剛迎進門的王妃,她竟沒認出她的聲音。

「听見了沒?」他略微不悅地扳正她的臉,強迫她正視著自己。

「……听見了。」

「吻我。」他突道。

她怔了下,順從地起身,在他唇上親了下,猶如蜻蜓點水,不沾染半點情感,只是服從命令。

「你就非得這般惹惱本王?」

她不解。她不是照辦了嗎?

華與剎惱怒起身,自行著衣,背對著她道︰「待會本王要廚房弄些你愛吃的,多吃點……你瘦了。」

竇月芽垂睫不語。原來他還記得她的胖瘦……所以不算太寡情?

華與剎等不到響應,回頭怒瞪她一眼,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咽下,不想讓多余的話語增添彼此的不快。

他開門離去,豈料外頭竟站了個女子,女子身著湖水綠的對襟襖,月牙白繡團獸羅裙,頭上戴了璀燦發飾……竇月芽驀地掩嘴,干嘔了幾下。

甄媚這身打扮,簡直像極了二皇子妃!

華與剎倏地回頭,輕撫她的背,另一只手替她把脈,「豆芽菜,你有喜了。」

竇月芽怔愣抬眼,錯愕不已。

「不開心?」見她沒有喜色,他面色微慍。

「不……我只是……」她沒想到自己會懷孕。

「罷了,你在房里歇著,本王待會要賜三替你挑幾個伶俐的丫鬟伺候著。」

提到丫鬟,她不由得想起--「我要見玉曇。」

「待會讓丫鬟伺候穿衣,你再問賜三吧。」話落,他起身離開。

听至此,竇月芽心底感覺安心了些,一抬眼就見外頭的甄媚面上殺機一閃即逝,望向華與剎時,神情又嬌柔可人。

然而她管不了那麼多,她撫著依舊平坦的肚子,對這突來的生命感到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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