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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朝嫁暴君 第七章 化除隔閡(2)

華與剎微惱回頭,還未開口,外頭傳來聲響——

「王爺,午膳送至。」

「進來。」他松開她的手,她一得到自由,快速地跪坐擦拭他的發。

一票丫鬟在玉曇引領之下上菜,她瞧見幾個丫鬟見他赤果著上身,全都羞紅了小臉,卻又不住往他身上瞟來。

瞧瞧,連小丫頭都抗拒不了他的魅力,只可惜人家不是此道中人,勉強不來。

往後,她也就不用自己嚇自己,模清他的性子之後,大伙相安無事,不也是美事一樁?

是說……他應該要穿件衣服吧。想到次,她不禁揚笑。他穿不穿,跟她什麼關系?

竇月芽原以為自己的美麗人生,應該從此開始展開,豈料她依舊遭受酷刑凌遲,被囚在這房間里,過著不問世事的生活。

「……今天是什麼時候了?」她問。

「問這做什麼?」

「天氣好好喔。」從唯一敞開的那扇窗望去,她瞧見了湛藍的天色,艷陽高照,她好想出去曬曬太陽。

身旁的男人不說話,只伸出一只手把著她的脈。她惡狠狠地瞪去。「王爺天天窩在我房里,難道都不用做事了?」不要有事沒事就把她的脈,搞得她好像很廢,事實上她好的不得了,罵人中氣十足得很。

「托你的福,許多時全擱著。」

「那王爺就快快去忙吧,別因為我而耽擱。」去去去,把她的隱私權還給她!

「本王紆尊降貴照料,得到的是這種對待?」

「……我是怕耽誤了王爺正事。」她也是一心為他著想呀……快滾吧,礙眼的家伙!當然,心里想的跟彰顯在外的,絕對不同。

坐在床畔的華與剎睨她一眼,忖了下,道︰「想出門也成,你跟本王賭一把。」不必想也知道她肯定是悶得慌。

守在門外的卓凡聞言,不禁錯愕地瞪向門板。

「賭什麼?」竇月芽瞧他從荷包里取出一枚銀幣,那銀幣她見過,與剴給她的荷包里也裝了幾個。

「這枚通寶銀,一面是夔龍,一面刻著通寶。」他在她面前晃了下,隨即一彈指,銀幣彈至半空中後被他攔劫在手。「猜,是夔龍還是通寶?猜中了,本王就帶你去逛市集。」

「真的假的?」賭這麼大,她得要好好想想才成。

「本王從不虛言。」

「好,信你是君子。」竇月芽眯起眼瞪著他的手,企圖看出端倪,好半響才咬著唇道︰「夔龍!」剛剛他晃了一下,她看見了夔龍,就姑且猜夔龍吧。

他微揚眉,拳頭硬是不張開。

「打開呀。」她催促著,拉扯著他的手,然他那拳頭像是銅鑄的,任她拉扯也不松開。「喂,誰說從不虛言的?」

「誰?」他佯訝問。

「喂!小人!」肯定是夔龍,要不然他不會耍賴。「不要這樣喔,好歹我剛也說信你是君子了。」

「君子一斤值多少?」他懶懶笑著。

「做人一定要這樣嗎?」卑鄙也要有個限度吧。

他低低笑開,極喜歡看她被逗得炸毛的樣子,尤其是她用盡全力還扳不開他的指,氣得滿臉通紅的俏模樣。

「慢慢扳吧。」他等著。

「很過分耶你!」她干脆撲向他,想趁他不備扳動手指,豈料他身形一斜倒在床上,那手指還是握得死緊。「王爺!」

她橫眉豎目瞪著他,有些喘,然而一見到華與剎微黯的眸色,她瞬間感覺到古怪,稍頓了下,立刻從他身上跳開。

「我不是故意的。」她跳下床,雙手高舉,頗有投降之意。

這幾天,她慢慢模清他的性子,有時上一刻還笑著,下一刻就冷著臉,變臉的速度跟翻書差不多。但要讓他笑,也不是那麼難,那就是得任他逗著玩。

「王爺,出門嗎?」她小小聲地問。他表情不太爽,反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先去洗澡,你身上很湊」

「你很煩耶,誰害的?」

見她羞窘氣得跳腳,他隨即笑眯眼。

瞧,她乖乖地讓他逗,他不就笑了嗎?

只是,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身分不是他的妻子,自然也不會是他的朋友,最有可能的是定位是——寵物,像是負責讓他玩弄的……貓。

近澤城,為八方王朝最北之都,雖然有外族入侵的危險,但亦是和西方鄰國互通商隊的必經之地,因而在近幾年戰火漸息之下,成了一座商城,南來北往的貨品琳瑯滿目,熱鬧歡騰不亞于朝豐城。

城里街衢井然有序,車水馬龍。

走在路上,華與剎以為她見了會不住驚呼,然她卻一路沉默,原以為她覺得無趣,再仔細一看,才發覺她是雙眼忙碌得沒空開口。

那雙水靈靈的大眼可忙了,一下子轉東一下子望西,那雙眼像是會說話似的,蓄滿了贊嘆和不敢相信。

那般生動的神情,教他不由輕揚唇角。

直到瞧見她的目光停留一處久久不移動,他才順著視線望去。

那是一家專賣古玩的鋪子,店鋪前兩根漆紅大柱子上雕飾圖騰還繪上金色顏料,更顯富貴奢華,這種鋪子飛富貴人家是走不進去的。

「盛蘭。」他低喚著。

竇月芽充耳不聞,直朝那鋪子里望去,光是擺在外頭陳列架上的各種玉飾,就已緊緊地攫住她的注意力。

不能怪她看得太入神,實在是她對玉特別有興趣,倒也不是特別懂玉,就是偏愛玉雕鑿出的各種袖珍玩飾。

瞧,那陳列架上的各色玉飾,翡翠綠、碧海青、羊脂白、艷霞紅、胭脂赤、子夜墨……光是顏色就把她的雙眼給定在這兒動不了了。

「豆芽菜!」他不快地加重嗓音。

「……嗄,怎了?」她一臉無辜,顯然剛剛真沒听見他的喚聲。

「本王……」話未落,幾步外有人高聲喊著——

「王爺。」

華與剎聞聲,濃眉毫不客氣地擰起,面色不善地瞪向喚他之人。

「王爺,下官陶淵伯見過王爺。」來者約莫四十開外,臉上堆滿親切和善到教竇月芽想吐的笑意。

「|陶知府無須多禮。」華與剎沉著聲,看了對街的一品樓一眼,略微思忖便道︰「本王不知道陶知府這麼快便已上任,不如就由本王作東,在一品樓為陶知府接風。」

竇月芽只是垂斂長睫,乖巧地站在他身旁,聞言心知大概沒機會逛市集,倒也不惱,反正往後多的是時間。

「不不不,該是下官宴請王爺才是。」陶淵伯受寵若驚,揮著手要後頭一票知府衙役開道,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踏進一品樓。

華與剎將她安置在一品樓二樓的小雅房里,讓人準備了點茶水糕餅。

「你在這兒待著,本王一會便來。」

「好。」她笑眯眼道,腳在地上偷偷畫了個叉。

華與剎也笑眯眼。「記住,本王要是待會回來沒瞧見你,你就再也別想踏出睿王府一步。」

她扁緊嘴,突道︰「王爺要不要跟我賭?」她拉起系在腰帶上的荷包,取出一枚通寶銀。她之所以會帶荷包出門,那是因為他不讓玉曇跟,所以她為了以防不時之需,就把與剴給她的變相嫁妝帶著。

「不賭。你給本王乖乖帶著。」連議價空間都不給,他徑自離去。

竇月芽瞪了門板一眼,索性坐在臨窗的錦榻,欣賞樓下的街景。

白牆黑瓦的店鋪櫛比鱗次,旗幟高聳遮天,看起來像電影片場里的一個場景,卻教她再一次確定自己是真實存在這里,而且應該是真的回不去了。

先前是那麼排斥,迫不及待地想離開,現在倒覺得慢慢習慣了。

她努力工作那麼久,總是日以繼夜地鞭策自己不可怠惰,眼前就當是老天給的假期,她就大方收下,正式睿王妃這個頭餃。

不過,對街那家鋪子,實在是教人好心動啊,尤其她已經相中了其中一樣寶貝了。那鋪子生意真好,里里外外都是人,要是她看中的寶貝被買走了,那……不是太可惜了?至少讓她模兩把吧。

忖著,她躡手躡腳地溜到門邊,確定卓凡是跟著華與剎一道,輕輕地推開門,一溜煙地下樓去。要知道狗腿是需要時間鋪陳的,所以華與剎肯定一時半刻不會睬她,只要她動作夠快,他根本不會發現她離開過。

于是,她放大膽子踏進那鋪子,見幾個男人就站在陳列架前,邊看邊閑聊。

「這話說的壓根不假,要不是睿王爺,咱們今早豈有這般繁榮景致?」

「可不是?但偏偏皇帝老兒沒打算讓睿王爺繼位。」

竇月芽本來月復誹這幾個男人太長舌,但一听見關于華與剎的閑話,她馬上假裝看向他處,把雙耳豎得尖尖的。

「那時得知四皇子回京被封王,本是替他開心的,可誰知道封王立刻封了屬地,那豈不是斷了繼承皇位的可能?發派到近澤,不就是要睿王爺一輩子都守著北防,好讓其他皇子坐享帝京繁華?」

「也沒听過那幾個皇子有什麼作為,听說前陣子還為了誰入主中宮而鬧得不可開交,皇上也真是胡涂,竟不讓咱們戰無不勝的武神王爺留在帝京繼位,反倒是又丟到北防來,真是……雖說對咱們是美事一樁,可不免遺憾睿王爺無法登上帝位,再開太平盛世。」

竇月芽听至此,秀梅微蹙著。要是如此,那華與剎要她這個棋子做什麼?

「不過睿王爺戾氣太重,治下極嚴,要是登基為帝,這……」

「說那是什麼話?王爺殺那狗官知府是應該的,放任怒濤河暴漲也不處置,當時王爺一劍斬了他,真是大快人心。」

竇月芽听著,只覺有點反胃,怕再聯想起可怕的記憶,正要退開時,卻又听見幾個男人又興致勃勃地說︰「听說那是因為王爺在怒濤河畔建了馬圈,大雨引發馬疫,因為怒斬知府……嘿,你可知道王爺的馬圈里有多少馬?不多,就十萬來匹,听說那是他日造反欲用的。」

竇月芽頓住腳步,直覺得造反這字眼听起來相當危險。

「我也听人說,在馬圈北方那一帶是禁止出入的,听說造了爐,之前王爺大勝胥羅族時得了不少鐵砂,剛好拿來冶鐵煉劍。」

「喂,這些話在這兒隨便說說還成,要是傳出去,王爺的劍可是要落在你頭上了。」

「不過,听說王爺的馬圈因為大雨染了馬瘟,結果你知道嗎竟然有昆寧城的商人買了那批得了馬瘟的馬,真不知道是做什麼。」

說著,一群七嘴八舌的男人,終于離開了陳列架前,可那嘴巴還不住地說著關于華與剎的神勇和可怕。

竇月芽深嘆口氣,深切體認到八卦文化果真是博大精深,從古至今不變吶。

不過,眼前總算沒礙眼的人了,她可以好好欣賞這些寶物了。

正打算伸手取下那寶貝把玩時,卻瞥見身旁的人動作飛快地將一件玉雕虎頭紙鎮給塞進寬袖里,或許是她的雙眼瞪得太大,教那人察覺,那人丟來一記惡狠狠的警告,隨即轉身離去。

不會吧,老兄,就這樣走啦?她要不要跟這兒的店員舉發這事啊?

「掌櫃的,有人偷東西!」突地有人喊著。「有同伙!」

竇月芽略寬心,本來她還猶豫著要不要舉發那個人行竊的事,既然有人發現,那她就繼續看她的寶貝。

可才剛將她看中意的取下,她便發覺身旁擠來許多人,而且那視線纏得讓她不舒服,逼得她抬眼,就見到一張怒氣高漲的老臉,恁地不客氣地搶過她手中的古玩,怒聲喊著︰「來人,把她給押進府衙!」

她愣了下,發覺有人正扯著自己,忙道︰「這位先生,為什麼要押我進府衙?」

「有人偷了東西,你跟那人對視一眼,肯定是互打暗號,互相掩護!」

竇月芽瞠目結舌。「不是啊,先生……我不認識那個人。」

「你要是不認識那個人,怎麼與他對視?」

「我看見他行竊嚇了跳嘛。」

「既見他行竊,為何不高聲喊?」

「我……」竇月芽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她就是怕把事鬧大,到時候驚動王爺,她就吃不完兜著走,可誰知道不說比說還糟糕,簡直是天要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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