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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我吧,不婚男 第10章(1)

周五中午,柏見齊接到了柏松的電話,讓他心情惡劣了一個下午。

這個血緣上的父親除了提供金錢,撫養他長大,供他大一的學費,其他再也沒有任何聯系。

柏松像其他人一樣鄙視他,即使再沒有感情,被親生父親赤果果的鄙視也還是讓柏見齊受傷,他寧願出生在一個平凡的家庭,甚至孤兒院,而不是現在這樣,他是柏家恥辱的證據,柏家也是他不願回首的記憶見證。

他知道柏松比任何人都恨他,如果不是DNA的結果,柏松根本不會收留他,後來他長大了,不再憎恨柏松,因為當初是媽媽趁柏松喝醉才和柏松上了床,柏松就出軌過那一次,卻留下了他這個無法湮滅的證據,造成柏松和柏夫人這麼多年的隔閡。

雖然不知道柏松的真正目的,但是柏見齊知道不會有好事,像他們不想看到他一樣,他也不想看到他們,假裝他不是柏家人,不是柏家的恥辱。

他已經多少年沒回那個對他來說冷冰冰的大宅了?久到他已經忘了。

晚上看電影時,柏見齊一直心不在焉的。

「見齊,跟我約會是不是很無聊?」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蘇伊元好擔心地問,他們現在約會的行程連小學生都不如,因為身後總跟著她的堂哥之一,討厭死了!

「不會。」雖然陪蘇伊元看得都是卡通電影,但是只要看到她甜蜜的笑容他就滿足了,原來喜歡就是這麼一回事,什麼都不用做,看著她微笑就滿足了。

「你是不是有心事?」蘇伊元雖然純真,但是女人的直覺和敏感還是擁有的,她知道自己好笨,根本沒辦法幫他排憂解難,但是她會全力支持他的。

在百貨公司前的廣場上,柏見齊垂首看著滿眼擔心和期待的蘇伊元,他不顧離他們到三公尺遠的蘇家三堂哥的瞪視,伸手將蘇伊元摟進懷里,「是有一點煩心事,不過,只要你陪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可是,你不覺得我呆呆笨笨的,既沒有能力也不能幫你,我連自己出門都不敢,我真的是個大麻煩。」蘇伊元將她的小腦袋胡思亂想得出的結論陳述出來。

「傻瓜!」柏見齊俯身親吻蘇伊元的唇,堵住了她的自暴自棄,「你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離開我。」

蘇家三堂哥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就知道這是個苦差事,下班了不能陪女友,還要看著他們旁若無人地上演甜蜜戲碼,他的拳頭好癢,好想一拳揮開柏見齊討厭的笑臉,不知道他這樣做寶貝堂妹會不會再也不理他了?

丙然是女大不中留啊!是不是他們將她保護得太好了,沒有一點抵抗力和免疫力,才會被一個公子迷惑了心智,而且就他觀察,他們的公主中毒太深,恐怕藥石罔效了。

讓柏見齊討厭柏家的原因又多了一條,因為要回柏家,耽誤了他和蘇伊元約會,蘇伊元雖然很懂事的告訴他以回家為重,但是不懂得掩飾情緒的她還是笨拙地表現出了失望。

蘇伊元在日本已經了解到柏見齊與柏家人的糾葛,她好心疼、好難過,甚至傻傻地開口︰「如果你當初認識我就好了,你來我家住,我會對你很好的。」

傻言傻語惹得柏見齊給了她一個甜蜜的吻,悄悄紅了眼眶。

蘇伊元盡了她可能做到的一切為柏見齊考慮,柏見齊覺得他真的好幸運、好幸福,他曾抱怨過上天,讓他來到這個世上,沒有人真的關心他,在乎他,可是蘇伊元讓他知道,他其實非常非常幸運,擁有了世界上最珍貴的女人和感情。

盡避知道柏見齊跟柏家人的心結可能永遠都打不開了,但蘇伊元還是單純地覺得他們是一家人,遺失的親情得到改善怎麼都比做仇人好。

柏見齊可沒有蘇伊元的單純和樂觀,他們一定是有事要利用他,否則不會將他這個眼中釘弄回眼前礙眼。

柏見齊在柏家的客廳里等待柏氏夫婦的出現,他知道他們沒有立即下樓是為了顯示對他的不屑,像小時候的許多次一樣,為了見到他們一面,經歷長久而枯燥的等待,不過,現在他的心情已經完全不同了,他不會幼稚地渴望他們的關愛。

上次站在這里,已經是多少年前了?他考進元盛做整形外科的醫師,卻被柏松罵做不務正業,好笑的是,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大學和研究所、博士讀了什麼,又憑什麼對他的工作指手畫腳?最後的結果當然是不歡而散。

從他偷听到柏氏夫婦打算利用他聯姻並且會找個最爛的對象給他時,他就在籌劃著離開,那次正好給了他理由,他甩門離開,除了「柏見齊」這個名字,他沒有再帶走柏家的任何一樣東西,他再也沒有進過柏家的門,他這個柏家名義上的讓柏家蒙羞的二少爺成了路人。

一想到要見到柏見齊,柏氏夫婦已經皺了一整天的眉頭,他們邁著自以為最高貴的步子下樓來,到面容冷峻的柏見齊面前坐下,互相看著,久久沒有人說話。

「有什麼事叫我過來?」一見到柏松,柏見齊就沒辦法放松精神,他其實長得更像那花容月貌卻命不好的媽媽,柏松除了給他生命,甚至連容貌的痕跡都沒有給他,說來真是諷刺,明明是親生父子,卻看不到任何相似的地方。

「你是我的兒子,沒事我就不能見你嗎?」柏松壓抑住脾氣,盡量耐著性子說。

一听到這句話,柏見齊知道柏松一定打著什麼老謀深算的算盤,否則不會說出這種承認他的話,他明明恨不得他從未出現過。

「我不覺得你把我當兒子,不管怎麼樣,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吧,我想你和柏夫人很忙,我也很忙。」經過這麼多年,他對父愛的渴望、對柏松的恨都早已煙消雲散,現在剩下的只是話不投機的無聊。

柏松有種被揭穿的懊惱,但是妻子握住他的手讓他按捺住了脾氣,「我要你娶劉家的大女兒,兩家會對外宣布聯姻消息。」

「你說什麼?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我為什麼要娶劉家大小姐?」劉家大小姐是社交圈的名人,結過一次婚,因為被丈夫抓奸在床而離婚,從此游走在各個男人之間,曾經無數次對他拋出邀約,但他對這個太過放蕩和心機重的女人實在沒興趣,沒想到,竟然有一天有人將她推到了他面前。

「我是你的父親,養育你了這麼多年,供你到日本讀書,對你提出一點點要求又有什麼過分。」柏松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絕不接受任何人質疑他的決定。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會結婚,但是不會娶別的女人。」柏見齊站起身,宣告談判失敗,如果知道叫他回來是談這種沒營養的事,他根本不需要浪費時間。

「柏見齊,你不會以為你可以娶蘇家的女兒吧?」一直沉默的柏夫人開口了,聲音尖酸刺耳,「蘇伊元是思賢相中的對象,你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你也不看看你的出身比不比得上思賢!」

「你說什麼?」柏見齊轉身用銳利的目光盯住柏夫人,記憶中高貴的女人原來已經如此蒼老,任再高明的化妝術也遮掩不住她臉上的歲月痕跡。

「我說你最好離蘇伊元遠一點,她會嫁給思賢,最好管好自己,小心我對你不客氣!」柏夫人被柏見齊的目光盯得脊背發涼,卻還是嘴硬地說。

「你最好和你的兒子離蘇伊元遠一點,她是我的女人!」柏見齊一想到柏思賢那個混蛋在打蘇伊元的主意,就恨不得一拳打飛他。

「柏見齊,我們這些年在你身上花了那麼多錢,你是時候回報柏家了,實話告訴你,如果得不到劉家的資助,柏家就要破產了,籠罩在你頭上柏家二少爺的光環就要消失了。」柏松的臉色發青,如果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願意在這個他一直不願意正視的兒子面前示弱。

「柏家要破產了?」柏見齊一向不關心柏家的事,在他心里這一切根本和他無關,柏松竟然會堂而皇之地說在他身上花了多少錢,他是每天吃他們三碗飯,不過是在廚房偷偷吃的,也花了他們大學一年的學費,這些恩情真是滔天啊,大到他需要犧牲一切來償還。

「所以你們計劃利用我娶了劉家大小姐,換取劉家的金援,然後讓柏思賢打元元的主意,不得不說,你們考慮得真是完美和卑鄙,不過,有我在這一切都不會實現,你們有最後一個選擇,可以讓柏思賢娶劉家大小姐。」聲音越是平靜情緒越是澎湃,哪怕柏思賢只是單方面想打蘇伊元的主意,柏見齊就嫉妒得想要殺了他。

「閉嘴!我的兒子要娶的是血統高貴的大家閨秀,而不是一個蕩婦,像你這種妓女生的兒子娶那種放蕩的女人,真般配!」柏夫人恨恨地說,這些年柏見齊像是釘子一樣扎在她眼里,她恨不得永遠都別再看到他。

「你們覺得我會屈從于你們嗎?我已經長大了,獨立了,不需要你們的養育和金錢資助,以後不要再為這種無聊的事找我,你們不想看到我,我也不想看到你們。」柏見齊的下頷收緊,他和柏夫人的對話並不多,但是只要開口她都會用最難听的語言攻擊他的母親,不管他的母親是做什麼的,她都給了他生命,他無法平靜地接受對她的侮辱。

柏見齊環視了這個對他來說無比陌生,曾經躲在角落里偷看的富麗堂皇的客廳,曾經抱著單純美好的想法,一次次想努力融入的家庭,無視柏松和柏夫人的憤怒,轉身離開。

「你難道不想知道你母親的下落嗎?」柏松在柏見齊出門之前拋出了最後的誘餌。

柏見齊的腳步一頓,打開門走了出去。

他想知道,這些年他無時無刻不想找到那個給予他生命,將他藏在衣櫃里,听她和那些男人調情、上床的女人,想質問她為什麼要生下他,又為什麼將他送進柏家,他寧願做那個躲在衣櫃里膽怯的小男孩,也不願意來到冷冰冰只有折磨的柏家!

他會選擇整形外科,很大程度的原因是從小他心中都存有一個幻想,如果媽媽沒有被毀容,如果媽媽的容貌可以修復,他是不是就不會被丟到柏家?他曾經恨過、怨過,卻也深深地愛著她。

柏見齊將車子開得很快,漫無目的地到處亂竄,他的腦袋里嗡嗡的響,他的心口很悶很悶,他以為他長大了,獨立了,不再會被柏家的任何事所困擾,可是,他還是被影響了。

柏見齊將車子停在了蘇家的後門外,視線穿過偌大的花園可以遠遠看到蘇伊元的窗子。

蘇伊元的房間亮著燈,光線透過粉色的窗簾灑落出來,柏見齊坐在車子里,呆呆的看著那光源,他知道,蘇伊元一定穿著綴滿蕾絲的公主型睡裙,趴在床上看哆啦A夢的漫畫,她潔白的小腿一晃一晃的,拖鞋搖搖欲墜的掛在腳丫上。

漸漸的,柏見齊緊繃的面容和心情一樣放松下來,柏見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只要想到蘇伊元,似乎所有的陰霾都會煙消雲散。

手機鈴聲響起,那是蘇伊元幫他設定的,只屬于她的鈴聲。

「喂,見齊,你從家里回來了嗎?家里有什麼事嗎?」蘇伊元清脆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讓柏見齊勾起了唇,放松地倚在椅背上。

「嗯,回來了,沒什麼事,你在做什麼?」柏見齊的聲音好溫柔,在經歷了柏家烏煙瘴氣的一切後,在知道柏思賢竟然將主意打到了蘇伊元身上之後,柏見齊想立即擁有蘇伊元,將他藏在家里誰都不讓看到。

「我剛和我哥吵了一架,我決定以後再也不理他們了!」說這里,蘇伊元生氣地捶了兩下枕頭。

「怎麼了?不要和你哥生氣,他們也都是為了你好。」想到蘇伊元氣嘟嘟的樣子,柏見齊輕笑出聲。

「我哥他們不只找人調查你,還找了女人去勾引你,就等著你被勾引到,好拆散我們!」蘇伊元晚餐後因為擔心柏見齊回柏家的狀況,無法安心而到處亂轉,沒想到在書房外不小心偷听到哥哥們聊天,她快氣炸了。

「是嗎?」仔細回憶起來,這幾天是有很多莫名其妙,根本不需要整形的女人冒出來,在診室外晃蕩,他習慣了被勾引,所以並沒有多想。

「是真的,我親耳听到的,我討厭死哥哥了!」蘇伊元的聲音好氣好氣,一邊用力地捶打著床墊。

「如果我真的被勾引到怎麼辦?」柏見齊被蘇伊元賭氣的聲音逗樂,忍不住想繼續逗她。

手機那邊沉默了,隱隱約約傳來低低的抽泣。

「傻瓜,你又哭了嗎?我逗你的,我現在心里只有你,別的女人我根本看不進眼里,你不相信我嗎?」柏見齊知道玩過火了,連忙解釋。

「見齊,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如果沒有你,我一定會死的!」蘇伊元一想到柏見齊屬于別的女人,她就難過得快要死掉,她哭著請求、哀求柏見齊。

「傻瓜,要是失去了你,我才會死掉!」學著蘇伊元幼稚的語氣,柏見齊認真地說︰「元元,我想見你。」他真的好想好想見她。

「我去找你!」蘇伊元跳下床,「你在家嗎?我去你家找你。」

「不要,讓你哥知道他們該生氣了。」柏見齊差一點說「好」,但是想到犯規只會讓蘇家的七個男人更加反對,他寧願忍一時而換來以後更長久的相守。

「我才不管他們生不生氣,我也在生他們的氣!」柏見齊听到蘇伊元摔爛撲滿,大把地抓住硬幣的聲音,她的生活被保護得太好,根本沒有需要用錢的地方,所以當她需要用錢,只能求助于她的撲滿。

「元元,我在你家後門,就在你的窗外。」柏見齊無法控制見蘇伊元的想法開口說,不管蘇家兄弟發現會不會殺了他,他都要見到她。

「等我,我馬上就來!」蘇伊元丟開硬幣,來不及換衣服換鞋,急匆匆地沖出了房間,幸好蘇家兄弟都在書房里商量大事,佣人們看到她跑下樓,來不及詢問,她就打開後門沖進了花園,佣人以為她要去花園旁的玻璃房,就沒有在意。

蘇伊元好幸運,一路順利地穿過花園,連看守後門的保全都不知道為什麼不在,她穿著白色的睡裙,像只蝴蝶一樣撲進柏見齊的懷抱里,「我好想你。」

「我也是。」柏見齊捧住蘇伊元的臉頰,轉身將蘇伊元壓在車上,用力地親下去。

他們分開了太久,他們無比渴望彼此,每次見面都有蘇家兄弟用探照燈一樣的目光盯著他們,此時此刻,在蘇家後門偏僻的小路旁,在遠處昏暗的光線下,他們都無法控制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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