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成,我喜歡你。」
一個干淨害羞的女孩子低著頭,看著地上掉落的楓葉。
餅了好久,在這一條無人經過的小徑上,靜默在擴散著。
「你說的人是我嗎?」男孩子聲音柔柔的,五官挺立又偏陰柔,一副無邊鏡框架在他的鼻上,他推了推。
女孩幾不可聞地應聲。
「你確定嗎?」金世成這次嗓音增添了一抹溫柔,他知道有些女孩子喜歡他,但那時暗地里的,沒有人敢站出來。
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只因家里有一位怪獸家長,有母親把關,這些人不用多時就死了心,不再自取其辱。
「嗯。」女孩用力地點點頭。
「地上有錢撿嗎,你為什麼低著頭?」金世成好奇女孩的害羞。
「我……」女孩緊張得不知道說些什麼。
「呵呵,你叫什麼名字?」金世成柔聲問道。
「陳沫沫。」
金世成笑了,這是第一次在母親的強權下,開心自在地笑了,他真是沒想到呀,這個眼前頗得他心的女孩,居然會主動向他告白。
他依稀記得開學典禮上那個畏畏縮縮,卻贏得了很多男生好感的女孩,他知道她的名字,可他卻壞心眼地不打算讓她知道,他心儀于她多時。
那時穿著白色校服的她,清秀的小家碧玉,使得很多男生心花怒放,可惜沒有人能追到她,只因她很害羞;而現在,一個害羞到極點的女孩站在他面前,大膽勇敢地告白。
「金同學……」陳沫沫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不知所措。
她已經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可他卻沒有說什麼,她好緊張,一雙縴縴玉手緊張地相纏,怎麼辦?
是不是她太主動了?雖然她性格是內向了一些,可是只要是她想要的,她一定會去爭取。
她好早好早之前,就默默地關注他,她知道有關他的所有傳聞,也知道他那怪獸媽媽,可是,這都不能阻撓她的決心。
她還深深地記得她第一次見到他的場面,那是一個午後,她看到了一個男孩,一個好溫柔的男生,蹲在樹下,拿著一瓶牛女乃,夕陽西下,照亮了他聖潔的面容,好美的男生,而且好細心,他溫柔地一口接一口地喂著幼小的小貓咪,嘴角噙著悠然自在的微笑。
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的身邊,恭敬地一鞠躬,她站在不遠處,听不清他們講什麼,但當男孩站起來時,放下貓咪,剛剛的神情消失殆盡了。
那一刻,她的心里突然變得空蕩蕩的,她伸手模了模胸口,那種怪怪的感覺沒有消失掉,反而延續到她再一次見到他。
她開始默默地注意他,也許他很柔、很弱,而這樣的他,竟一步一步地侵佔了她的心。
「做我的女朋友,不能跟別人說。」他開口了,卻是殘忍的開端。
「沒問題。」她不介意。
「也不能在公眾場合跟我親密。」他仍是冷冷地說道。
她遲疑了一會兒,這是不是意味著很多女生可以接近他,而她卻不行。
她不想,可是喜歡他的心戰勝了一切,「好。」
愛情果然是盲目的,金世成眼里含著憐意看著陳沫沫,這個傻女孩,怎麼可以不爭取自己的權益,她是想做他的女友,而不是地下情人,不過話說回來,以他苛刻的要求,也相當于地下情人了。
「我都沒有關系,我只想金世成眼中只有我。」陳沫沫終于抬起頭了,眼中的堅定不言而喻。
只有她?金世成看著眼前因為這句話兒,散發著純潔氣質的小人兒,過了許久,他終于找回了說話的能力,「好,我答應你,我的眼里只有你!」
夢寐以求的女孩,對他如痴如醉;而他,欣喜若狂,只是從小察言觀色的他,將情緒掩飾在自己的表皮下,無人知曉。
「那金世成,我可以牽你的手嗎?」陳沫沫一向是個害羞的女孩,可是踫上了一個比她還內向的人,她選擇主動出擊,她一定要讓他們之間幸幸福福,快快樂樂的。
金世成笑了,他真的沒想到,一個膽子這麼小的人,會這麼主動地提出要求。
她,一定很喜歡、很喜歡他。
他的嘴角因為這個想法兒一直上揚,緩緩地伸出他的手,等著陳沫沫的小手,大手牽著小手,偏僻小道,暖意四溢,他與陳沫沫手牽手漫步,最後送走了依依不舍的陳沫沫。
當他坐上了自家的豪華轎車,他也沒有回過神。
駕駛座的李叔從後視鏡看了看金世成,意外于他發自內心的笑容。
「少爺,今天有什麼好事嗎?」李叔八卦地問道。
以李叔的性格,不應該過問什麼,可是李叔是他們家的元老,在他很小的時候,就一直照顧他,送他上學,接他下課,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李叔更像他的父母,但是,金世成垂下眼眸,嘴角的笑容逐漸隱沒,這世界上不會有人平白無故地關心你。
他在學校的生活,校外的生活,母親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用猜想,他也知道監察人是誰。
「沒什麼,今天我又拿了全學年的第一名,我想,母親應該很開心。」金世成平淡無奇地說道,這番說辭絕不會引發任何人的懷疑,因為金世成對母親的孝順是非當出名的。
李叔也沒有絲毫懷疑地附和︰「是呀,夫人一定很高興。」
「嗯。」金世成說完後,便沉默了,听話地從書包里拿出一本英漢詞典,認真地翻著。
李叔對這種情形早就習慣了,沒有說什麼,專注地關注于路況。
這是金世成第一次看著詞典,卻沒有記下任何單詞,一向慣用于動腦的頭腦,第一次被他閑放著。
他放任自己,任自己沉浸于今天美好如夢的時光。
日復一日,他等著陳沫沫會對他厭惡,可她似乎對他越來越好,好得沒話說。
昨天,他們第一次偷嘗禁果,而她竟將女生最寶貴的第一次獻給了他,為什麼呢?
他必須承認,他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朋友,可她為什麼會這麼喜歡他呢?看著前排位置的身影,他的眼神第一次出現了迷惘。
如果是為了錢,那麼她應該要求他送些什麼禮物吧,可是她沒有,反而,處處為他著想,第一次為他做便當,為了讓便當色香味俱全,她真是耗盡心血。
如果是為了名,那更不可能了,交往的時期,她從來沒有對外宣告她是他的女朋友,甚至在他故意不拒絕一些女孩的主動,她都默默地隱忍。
那麼她,到底是為了什麼?她,難道真如她所說,喜歡他?
他確實很開心,因為有好感的女孩對自己告白,但是從小生長的環境,真的不容許他有著這麼天真的想法。
昨天生女敕的她讓他心疼,同樣是第一次的他,技術拙劣,無法抹去她的痛楚,想必她現在還很不舒服吧,望著她僵硬的坐姿,金世成眼眸逐漸深邃。
他出生豪門,父親在政壇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母親在學校董事會里呼風喚雨,從小到大,他都是過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他可以做任何事情,但同樣地,任何事情,他都不能作主,就如同學的戲言,母親是個怪獸家長,而他自小案親就很忙,只有母親關心他,沒有其他人。
所以,他都是听著母親的話,絕不做忤逆她的事情,即使讓他做一個沒有主見,沒有自我的懦弱之人,他也不在乎,可踫上了陳沫沫,他就有一種預感,他與她的交往注定會讓母親對他很失望。
可是這個禁果是他心甘情願地摘下的,怨不了誰。
「老師,我有些不舒服。」金世成一臉蒼白地舉手發言。
他的臉色一向很白皙,比女孩子還要來得細膩透明;不像那些因為運動而曬得黝黑的男孩,有著古銅色健康的皮膚。
他就如大家閨秀般,除了學校,他都不會逗留很久,如果要補課或者是別的才藝學習,他那保護過度的母親,都為他安排在家里,金家大宅里的設備齊全,根本不需要擔心什麼其他問題。
「是嗎?那你去保健室休息一會兒吧。」老師和顏悅色地道,若是別人怕是免不了一絲懷疑。
「嗯。」金世成點點頭,站起身來,對上陳沫沫關心的目光。
她的眼神泄露了太多的情感,相對周圍的同學,她的眼神少了冷酷,多了溫柔。
當他行經過陳沫沫的身邊時,腳下一個跟艙,往旁邊一靠。
陳沫沫擔心地看著金世成,當他下意識往她這邊倒過來時,她忘記了自己答應他的事情,絕不在外人面前跟他有接觸,免得教眼尖的人看出來。
陳沫沫在一片驚呼中,倏地站起身,扶住了金世成,「小心!」
「金同學,你沒事吧?」老師花容失色地看著眼前鍍金的豪門之子。
「我……嗯,沒事……」金世成氣若游絲地回答。
「不行!」老師堅決地否決,金世成在他們學校可是重點人物,絕不能出現什麼意外,否則哪是她這個普通老師擔當得起的。
「陳沫沫,你扶金同學去保健室休息一下。」
「好。」陳沫沫面無表情地應道,可她的心里早已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了。
小心翼翼地扶著金世成走出教室,往保健室走去。
「你是不是很不舒服?」陳沫沫輕聲地問道。
可金世成什麼話都沒有說,「你不要擔心,盡避將身子往我身上靠。」
陳沫沫擔心他只是在逞強,雖說是扶住他,但是她壓根感覺不到絲毫重量,她的有些微痛,可比起自己,她更擔心他的身體。
對于陳沫沫的話,金世成不理不睬,只管走著。
陳沫沫默默地紅了眼眶,她知道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關系,所以他默不吭聲,可是她也是一個普通的女生,她也會擔心自己的男朋友,陳沫沫乖乖地合上嘴不再多說,怕他更生氣,更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