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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格情人 第3章(1)

兩人一前一後進到房間,虞文文去端飯,歐陽惟則走到一旁的嬰兒車,小寶寶還在安睡,嘴角掛著甜美的笑容,女敕女敕的皮膚讓歐陽惟忍不住伸出手捏捏,果然像想象中一樣滑潤!

虞文文端飯出來就看到歐陽惟蹲在嬰兒車旁,「他睡著了,你不要吵醒他!」

「他好小。」不自覺放輕聲音,歐陽惟皺眉,想不通這樣小的一個孩子,怎麼能長成大人?想起來都是一個漫長艱難的過程。

虞文文被逗笑,「他本來就是小孩子呀!你不也是慢慢長大的?」

歐陽惟回頭看虞文文燦爛的笑臉一眼,「妳這樣說我不覺得太夸張嗎?我可是身高一百八的大男人!」

「哪個大男人會把自己和小孩子比較?你顯然是一個不太成熟的大男人。」虞文文忍不住調侃,「看你外表像個大人,在我眼里,也還是個弟弟罷了!」

「弟弟?」歐陽惟不滿這個稱呼,咬牙切齒,不知為何,他在虞文文面前總是能夠放下心防。

「是呀,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比我小幾歲對吧?」虞文文笑笑,把干淨的碗筷遞給歐陽惟。

美食當前,歐陽惟也不願多說什麼,無所謂地撇撇嘴,「妳說什麼就是什麼,爭執這東西就太無聊了。」

「是說不過我吧!」

「妳……」歐陽惟哼一聲,「不和妳一般見識。」

「身為男人可不能小心眼。」

「女人最好乖順點,牙尖嘴利沒人要!」話一出口歐陽惟就有些後悔,想起虞文文單親媽媽的身分,不知該怎麼解釋,看她沒怎麼在意,才放下心來。

四目相對,忍不住「噗哧」笑出聲,換個話題聊起小孩子,虞文文更是口若懸河;每一個母親都很樂意把自己孩子的成長趣事分享給別人,何況歐陽惟是一個很稱職的傾听者。

一時間,這個安靜的房子里充滿了久違的笑聲,伴隨著小嬰兒咿咿呀呀的話語,三個人看起來竟然像是美滿的一家。

歐陽惟發現,虞文文實在是一個很有趣的聊天對象,她沒有時下年輕女孩的虛偽做作,並且有很好的審美觀,更別提她超級厲害的觀察力。

每每有了新的滿意作品,歐陽惟都會拿來和虞文文討論一番;她雖然經常說自己不懂這些事情,卻總是能夠一語中的,有時建議換個角度,畫中風景立刻轉換成另一種風情,無論是對人、對物,她總是能在第一時間發現焦點,甚至能夠拍攝出一滴水滴落的優美,這讓歐陽惟這個半專業人士都有些自嘆不如。

有了第一次虞文文的邀請,以後蹭飯的事情就越來越得心應手,兩人之間也快速熟識起來;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聞著香味敲開門,歐陽惟在虞文文開門的瞬間,就自動自發鑽進去,完全沒有一點大家少爺的風範,「阿文,妳又作了什麼好吃的?這香味也太銷魂了!」

虞文文扶著院門轉過身,看看那個直奔廚房的男人,無奈搖頭,「歐陽,你好歹也是歐陽家的二少爺好不好!能不能別聞到香味就變成個小無賴。」

「無賴,妳什麼時候見過我這麼帥的無賴?」歐陽惟痞痞一笑,到廚房轉一圈,又開心地走出來,「果然是砂鍋雞!妳是不是知道我愛吃砂鍋雞,今天才特意作的?」

「是啊、是啊!」虞文文早就習慣他的厚臉皮,不過還是細心地留意到他的話,「今天怎麼了?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

「沒什麼。」歐陽惟面不改色,「是我生日而已。」

虞文文吃了一驚,氣他現在才說這件事情,「今天是你生日,為什麼不早說?我可以多作幾道菜為你慶生!」

「有什麼大不了的?每年都會有,只是今年比較特殊,沒有那一大堆垃圾禮物送來,不過,有妳的砂鍋雞也還算欣慰!」歐陽惟並不在意,雖然比起以往每年的生日派對,今年的情況實在有些寒酸淒涼,不過有一個知己相伴,勝過一切。

虞文文搖搖頭,「真不知道認識你是好還是壞,簡直像在照顧兩個孩子,一個小嬰兒、一個大男孩!對了,你的衣服我都洗好、晾干了,麻煩下次記住哪些衣服是可以放進洗衣機的!就算歐陽家再有錢,也不能這樣浪費吧?」

拿起桌上報紙看著,歐陽惟搖頭,「這些我可記不住,妳記住就好了。」自從遇到虞文文,歐陽惟才知道,世界上還有一種善解人意、並且溫柔善良的女人!她不像小妹歐陽萱一樣撒嬌耍脾氣,也不像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女人,只知道打扮和要禮物;也許是這樣,才這麼快就把自己這個新朋友當成知己。

「我哪能陪你一輩子?歐陽少爺!」斜睨歐陽惟一眼,虞文文調侃。

把報紙翻來覆去,歐陽惟想也不想就回答︰「怎麼不能?只要妳願意,我也不反對。」關于婚姻大事,他向來沒什麼感覺,只是每次虞文文拿生活中的瑣事念他,他都會這樣說,一方面是虞文文听到這種話就會停止唆,另外,他心里也是真的這麼想,難得有女人讓他沒有絲毫抗拒感,他才不介意世俗的眼光。

「喂,這玩笑不好玩!」虞文文有些尷尬。

「這不是玩笑,我是說真的。」一本正經抬起頭,歐陽惟看著她,「我很欣賞妳、妳也不討厭我,這不是挺好的嗎?」

「幼稚!讓你一說,這天下就沒有復雜的事情了!」即使听過很多遍這樣的話,虞文文還是不能坦然面對。

那句話顯然很曖昧,他們兩個人並沒有什麼關系,她一直把歐陽惟當成新認識的朋友,相處中也都安份守理,可在鄰居眼中卻充滿曖昧色彩,一個漂亮的單親媽媽和一個帥哥,真的很容易讓人遐想,甚至還有貼心的鄰居阿媽追問兩人什麼時候完婚,讓她尷尬得臉通紅,歐陽惟卻笑呵呵地說「很快」。

面對歐陽惟,虞文文有滿心的感激之情,自從兩人熟識後,才知道他壓根不是她想象中的大少爺,他會赤著腳在廚房修水管,盡避越修越糟糕;還會在刮風來的夜晚,幫她固定好有些年久失修的窗戶;會扮鬼臉逗孩子笑、會在孩子生病時滿臉焦急,一路背到醫院;這一切都讓虞文文感動,覺得欠了他很多,只能為他做更多才能心安。

為了還人情,虞文文幫他洗衣服、作飯並收拾家里,她自己不覺得怎麼樣,但外人看來,兩人越來越像一家人。

她一直以為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後來她才發現,歐陽惟才是個不在意別人目光的人,他做一切事都很坦然,這讓虞文文有些不好意思;先前她因為他是歐陽逸的弟弟而不想太親近,後來更因為懼怕別人的目光,不願給他帶來麻煩而疏遠他;可是無論她怎麼做,歐陽惟總是很淡然,讓她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心里有鬼的人,于是時間久了,也就能坦然接受他的好。

「你確定真的不需要我幫你慶祝?」虞文文再次詢問,單看歐陽惟的身分就知道以往他生日有多隆重,身為他的好友,她不希望他感到孤單。

「小靖呢?」歐陽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走到臥室尋找虞靖;虞靖是虞文文幫兒子取的名字,歐陽惟很不贊同這個名字,說听起來像是「魚精」,堅持喊他「小靖」,虞文文也不堅持,隨他稱呼。

「他被我姑媽帶走了,就在隔壁村,我明天會接他回來。」虞文文嘆口氣,有些想念孩子;孩子生下來後,她身體瘦弱很難喂養,又是剖月復產,生下來才兩個多月就斷了母乳,因此對自家兒子有些愧疚。

「妳什麼時候有個姑媽?」歐陽惟好奇。

「我的房子就是姑媽幫忙找的,她很疼我。」虞文文解釋,對于家人,她感情不深,也只有這個姑媽對她好些,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後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淌著淚感嘆她命不好,以後生活艱辛什麼的。

「這樣啊……」歐陽惟沒有追問下去,虞文文這些日子也很辛苦,有人幫忙,他還是替她高興。

自從知道虞文文是個單親媽媽,歐陽惟就很心疼她,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因由,讓她毅然決然生下這個孩子,還要自己養大;雖然他們沒談起過這件事,歐陽惟還是由衷佩服虞文文的堅強。

看歐陽惟發呆,虞文文晃動手指,「想什麼呢?」

「沒什麼,妳剛才不是想為我慶祝生日,那今晚陪我去酒吧怎麼樣?」突然想起她剛才的話,歐陽惟抬起頭,略帶挑釁地看著虞文文;認識這麼久,從沒見她好好出去玩,想著藉這個機會一起出去放松一下。

啟唇一笑,虞文文挑高眉梢,「你真以為我沒去過酒吧嗎?我可不像你以為的那麼內向,更別把我想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弱女子。」

「是嗎?」歐陽惟欣然一笑,「那就去試試。」

虞文文唇角帶笑,「那也是晚上的事情,現在你只能享受我的砂鍋雞了,別嫌棄。」

「妳的手藝我從來沒懷疑過。」歐陽惟先動手挾起一塊到碗里,咬上一口,果然如同想象中一樣美味,忍不住贊嘆︰「阿文,哪個男人能娶到妳真是太幸運了!妳是我見過第一個真的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女人。」

雖然是玩笑話,虞文文還是想起那段不合時宜的單戀,「要是天下男人都像你一樣想,我就開心了,可惜有人就是不喜歡我。」

「小靖的父親嗎?」歐陽惟月兌口而出,看到虞文文一愣又有些後悔。

「多吃些,今天是你的生日。」虞文文一怔,顧左右而言他,並不接話。

「好的。」歐陽惟也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並不追問。

難得清閑,歐陽惟便帶著她出去拍照,名義上說是歐陽惟的指導老師,虞文文卻發現,歐陽惟並不喜歡別人在他專心投入的時候指指點點,所以其實她很少開口,總是坐在一邊靜靜看著,有時會想起一些往事,整個人愣在當場。

專注地看著虞文文的側影,歐陽惟忘記按下快門,只是看著那帶著一絲悲傷的側臉發呆,畫面中的虞文文仰視著前方,雙手抱住了腿,眼楮一眨不眨,彷佛在看著什麼,可那目光分明沒有焦點,像是穿透眼前的景色,看到了什麼東西,眼神溢滿了憂傷。

歐陽惟有些心疼,心疼露出這種目光的她,他站起身,忽然高喊一聲︰「虞文文!」

虞文文猛地轉頭,眼神中出現了疑惑,所有焦點都聚集到歐陽惟身上;再不猶豫,歐陽惟按下快門,定格了這一瞬間。

「怎麼了?」身邊跟著一個攝影狂,虞文文早已習慣了歐陽惟的偷襲,只是不知他怎麼忽然喊她?

歐陽惟張口想要解釋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不能說不喜歡她臉上的悲傷?這理由太爛了,他說不出,唯有痞痞一笑,「我們回去吧,換件衣服就去酒吧,我要妳證明給我看,妳有膽去!」

起身拍去身上的草屑,虞文文哭笑不得,「真幼稚的想法!」

盡避覺得歐陽惟有些偏執,虞文文還是依約陪他到酒吧;看著舞池里搖擺的人群,歐陽惟挑眉看向虞文文,「敢不敢下去?」

「你說呢?」不同于以往的淡色系,虞文文這次穿了一件黑色亮片連身短裙,只是一開始她穿了一件灰色外套,月兌掉外套後,她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看上去動感十足;她嬌俏一笑,毫不猶豫地進入人群中,魔鬼身材加上誘人舞姿,很快成為眾人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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