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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弱書生的滑頭護衛 第5章(1)

眼前一座紅漆大門,讓竇蒙不自覺打了個冷戰。

奇怪,明明是夏日,怎麼會覺得冷呢?

看著蘇樺瘦弱的書生模樣,七月有些于心不忍。他本來,也只叫了竇蒙的,只是蘇樺一定要來救蕭蘭,所以……

「蘇樺,要不……你還是先回去吧?」

「怎麼?有我不能看的東西?」蘇樺斜視七月一眼,甚至懷疑讓鬼大夫劫走蕭蘭的事情,七月有沒有故意的成分。

「我是好意,怕你跑得不夠快。」

「放心好了,你能來救蕭蘭,我自然不怕來。」

「嘿嘿……」七月翻翻白眼,狗咬呂洞賓!「我只是擔心你……」

「還是你想一個人救了蕭蘭,好邀功?」

小人之心……「唉,蘇樺你真會想象。」

竇蒙趴在門上,努力看著沒有一絲縫隙的門︰「快點,我都快好奇死了!嘿?似乎都听到院子里有動靜呢!」

嗯,不錯,不止有動靜,而且動靜還不小!七月輕聲道︰

「蘇樺,你最好跟著竇蒙。」

竇蒙按住門環。

七月退開好幾步。

竇蒙再一推門。

七月再退幾步。

門霍然大開。

啊?啊啊!

「……蘇樺,快跑啊!」

蘇樺與竇蒙撒腿就跑!

這是不得不跑啊!

幾乎是同時,幾十只黝黑的動物奪門沖出來,如黑色旋風狂追著兩個人。那些黝黑的動物,確切來說是狗,但是卻不出聲叫喚,所謂……狗不叫,狗必凶!山上頓時塵煙滾滾,飛沙走石。

七月大刺刺地跨過門檻,一眼便看到院內大屋子門外的蕭蘭,有喜又急地朝他奔去︰

「公子!糟老頭有沒讓你受苦?」

「七月,我並沒有受苦。」蕭蘭扶住七月,望著敞開的大門外,十分擔憂︰

「竇蒙與蘇樺沒關系嗎?」他沒想七月會想出這個法子引開藥犬。

七月回頭,看著那兩人被十幾只藥犬追得滿山跑,眉一挑︰

「不知道啊。」又是這種漫不經心的回答。

「七月。」擔心七月會想上次蘇樺試毒一樣捉弄人,蕭蘭嚴肅起書生的臉龐。

「那些是用藥物喂養的狗,被稱為藥犬,比狗更有靈性,比狼更凶猛……」看到蕭蘭臉色越發嚴厲,七月招認,「好啦,有竇蒙呢,沒關系的。公子,奇門遁甲之術,你可懂?」

「讀過一些書籍,略有研究。」

「我就知道!那咱們進去。」

七月推著蕭蘭進入那間龐大的建築里。

誰知,這門一開,門里就堵著一面雪白的牆。空無一物,僅僅是一面雪白的牆,沒有任何入口!

這也叫門?!

擺月兌了那些藥犬後,卻踫壁,七月恨不得直接轟了這牆,狠狠踢那面白牆一腳!蕭蘭微微一笑,拉住七月。

「七月,我們再退到門口看看。」既然門內空無一物,玄機必定在外頭。

「好。」七月與蕭蘭出到門口,蕭蘭的目光停留在門上的幾個大字上。

山水羞澀

山水羞澀?蕭蘭細細思考,微微笑道︰

「也不知是否跟我想的一樣,七月你去弄些水來。」七月弄來水,蕭蘭依舊微笑著,「試著把水往白牆上潑。」

嗯?七月看了蕭蘭一眼,扯出大大的笑容,潑水嘛,他很會啊,就這麼使勁兒一潑,退回蕭蘭的身邊。

雪白的牆面,漸漸浮現出一幅畫作,七月仔細瞧啊瞧,也沒瞧出什麼所以然來,只知道,這畫在用色上,各個景物都十分的接近,回頭看蕭蘭。

思考的蕭蘭依舊淡定如溫潤的玉,只是從不特意流露的智慧,此刻正縈繞出淡淡的光華。

他天生就是一朵奇葩。

須臾,他偏頭看向七月,優美的唇瓣微微揚起輕盈的笑意,仿佛三月的一瓣梨花,悠悠落在淺淺的河面,蕩起的細微漣漪。

不知怎的,七月第一次避開了這樣溫柔的臉龐,心怦然跳得很急。

還來不及思考這樣的心情是什麼,眼前的景象,讓她大吃一驚,剛剛在牆面浮現的圖案,又消失了!

「我再去端些水來!」

蕭蘭笑著拉住他,「不用了。」

話才說完,那面白牆一點一點從門上剝落,接著完全落光,碎片零落堆積在門前。

可門並沒有因此可以打開,門上依舊是圖案,只是這些圖案……

啊啊,不會吧,應該是剛剛白牆上的那幅畫。只是,畫被切成了九九八十一塊,混亂地排列在門上的木框里。

「不會是要把這畫拼好,才能進去吧?剛剛那幅畫,有山有水還有人家,還有……完了完了,我根本沒記住!」七月趴在門上,上下左右擺弄,山體顏色十分相近,怎麼也餃接不上!「太陽落山之前要是還破不了關,我就輸了!」

「七月,別著急。」蕭蘭將輪椅搖近些,仿佛天塌下來,他還是這寧靜致遠的模樣,「慌則亂,亂則盲,靜下心來。」

「你記住了?」七月把希望寄托在蕭蘭身上。

「應該記得一些。」

「對了,你在門外看到了什麼,所以讓我用水潑白牆了?」他也跟著出去看了啊,怎麼沒看出什麼來?

「齊景世先生被世人成為畫怪,他的畫,乍看是一張白紙,可經水一濕,白紙上便會浮現出畫作的原型,濕氣過後,又恢復回白紙的模樣。」

「有這麼神奇的畫?」

「嗯。齊先生先在宣紙上作畫,再蒙上幾層特制的宣紙,水濕了宣紙後,便透出最後面一層的畫來。水一干,紙不透,便又是空白的紙。」

嗯,確實是怪才。不過……七月又好奇起來︰「那你看到什麼,會讓你從畫怪的作品聯想到白牆作畫的原理?」

蕭蘭再笑︰「正好有一年,有幸目睹齊先生的真跡,其中一幅畫的題詞為‘羞澀山水,應雨而現’。所以,見到門上的‘羞澀山水’,我便想起下一句‘應雨而現’。」

七月似是看怪物一樣看著他,「平日見你就愛害羞臉紅,腦袋那麼靈光!」

蕭蘭面色又有些赧然,只是沒有那麼明顯︰「那是你小孩子心性,喜歡捉弄與我。而且,這也不是什麼智慧之事……」

七月沒好氣︰「你說這不是需要智慧的事,那我沒想出來,豈不是智力極低之人?」

「不是,你別誤會。」蕭蘭趕緊解釋,「我只是……」

「知道知道了!明明知道我喜歡捉弄你,你還那麼輕易上當。」

七月吃吃笑著。蕭蘭只有嘆氣的份,七月是捏準了他的弱點,知道他心里在意他,所以隨時隨地捉弄。蕭蘭干脆不再多話,省得又掉入陷阱里。

七月捏著下巴望著牆上的拼圖發呆,「那這畫,你能記住多少?」

「也沒多少,咱們試試看。」

這叫沒多少?!這書生謙虛得讓人想撞牆。

一幅只看了一眼的畫,被分成九九八十一塊打亂瓖嵌在木框當中,就那個說沒記住多少試試的人,叫他把這塊移下來,再移下來,左邊那塊移到最右邊再往上……

他的指揮,沒有一個命令是因為先前移錯位置,重新再移動的,從頭到尾,一氣呵成。

那幅用色極為相近的山水畫,就那麼被還原了。

也就在山水畫還原的剎那,門 地打開了!

這叫沒記住多少!

七月邊推著蕭蘭,邊憤憤不平︰「平日你是故意讓我欺負不回嘴的吧?」

「不是,只是那不是我的強項。」

「那你的意思是,我的強項是欺負人了?」

蕭蘭一怔,這便是說者無意,听著有心吧?他微微笑著不說話。不過從七月欺負朱景元,欺負竇蒙、欺負蘇樺、欺負他的事情來看,七月在這方面確實不弱。

否則現在竇蒙跟蘇樺怎麼還在滿山跑呢?

「七月別動。」蕭蘭收起笑容,「我們已經進入陣里了。」

「啊?」七月低頭一看,他與蕭蘭,此刻正處在一個五芒星圖案的中央,「五芒星一般為困敵的標志,我們周圍是不是都是機關?」

蕭蘭看著外頭,「這該是有所演化的八卦陣,我們站的位置,是最凶的‘七殺’之位,七月,這陣型有些不對勁。」

除了七殺位置,就是死門,如果說這是全部的陣型的話,他們不是得退出門外,就是必死無疑。可是,不該是這樣的,還有些內容被隱藏在哪里呢……

「噢,是見鬼的邪門兒!」

七月突然抱起蕭蘭縱身跳躍,而蕭蘭身下的輪椅在下一瞬間,被毀成碎片。

一條巨蟒,正張著血盆大口,吱吱地撲向他們。

而那張輪椅,就是被它尾巴擺動砸爛的。

巨蟒的攻擊十分凌厲。

七月被逼至牆角,旋身用力踢巨蟒的頭顱,巨蟒頭部急劇轉開,尾巴卻凌厲卷來。七月輕喝,抱著蕭蘭躍上蛇尾,巨蟒的頭立刻回撲,險些吞了兩人。

巨蟒首尾能相顧,橫身能撞,幾次三番也不見有機會逃月兌巨蟒的追擊。

「臭老頭,你飼養的不是藥犬,就是藥莽,你藥物多都拿給這些牲畜吃了對吧,你這叫暴殄天物!」七月憤恨大叫,「你的蛇太惡心,別怪我斬了它啊!」

回應七月的只有他自己的回音。蕭蘭輕聲道︰

「七月,揪蛇首,夾蛇尾,斬蛇腰,使其首尾不能相顧!這是長蛇陣里的打法,你試試。」

「好。」

七月凌空騰起的剎那,蕭蘭又看到了七月那把細長的劍,劍身極薄,能纏在腰間不被人發覺。

七月低頭對他一笑,「它叫長月劍。」

長月劍沁涼如冰,劍氣如月。

七月的身手,更是靈巧俊逸,即使帶著蕭蘭,劍式依然泰然自若,流水行雲。

最後一式,長月破空!

蛇身七寸,不偏不倚,從蛇腰一分為二。

七月收劍,腳才著地,才察覺上當,將蕭蘭抱于懷中!

「見鬼!」

一股力量將她逼到陷阱底下,陷阱本是為一個人設計的,極為狹窄,一個人還能轉身,兩人站立井底,連轉身都不能。

「七月你還好嗎?」陷阱很黑,蕭蘭的手從七月的腦後往前移,直到模到他的臉。「七月……」

七月呆了呆,在掉下陷阱的那刻,蕭蘭竟然反客為主,將他抱到懷中,手將他腦袋緊緊往身上靠,生怕他會踫到井壁。

文弱書生在險境里,還保護起他來了?可是不對啊,他才是護衛不是嗎?

「這話該我問你,公子。」

「我還好。」

明顯是松了口氣的話語。

七月又愣神,還是蕭蘭的溫和的聲音啊,就從離他不遠的耳邊傳來,熟悉依舊。可他都不知道,蕭蘭的身體比他想的要寬那麼多,嫉妒啊……不過好暖好暖,他懷抱暖暖的!身上有干淨清爽的書生味道,好聞好聞。

「嘿嘿……」

七月突如其來的笑,讓蕭蘭背脊驀然升起一股寒意。這樣的笑,一般是七月捉弄他的前奏。

「七月,你別又捉弄我。」在這里,他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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