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一名身穿簡單便服、手持兩張大型抗議牌的年輕男子,匆匆跑進一片喧嘩吵鬧、人潮洶涌的機場入境大廳里。
快步沖到入境室門口的正對面,選定視線最佳的位置,他一坐下。
然後,東模模、西踫踫,為自己人單勢孤的抗議活動做事前的準備。
五分鐘之後,所有從入境室走出來的人,一眼就看到前方有個頭綁「還我正義」,右舉「審判不公」,左持「天理何在」的抗議青年,正咧著大嘴巴,跟旁邊一個來接機的美眉打屁兼聊天。
「亨利!?」
到機場接人的查理,才走進接機區,就看到高舉抗議告示牌的亨利。
「呵,查理。」
「你怎麼會來機場?」他看著亨利手上、頭上的道具。
「就來找老夫人嘛。」嗯哼,忍了這麼久,等的就是這一天。
「難怪你一直問我老夫人什麼時候回來,可是,你找她做什麼?」
「這個嘛,現在不太方便說,呵呵呵……」他傻笑帶過。
「跟你一個月前,突然離職有關系嗎?」
「有。」他答得爽快,完全忘記剛才的「不太方便」說。
查理一听,眼楮一亮,馬上坐到他左邊,熱心幫他扛「天理何在」。
「跟表少爺有關系嗎?」
「有。」
「跟薇絲那個女人有關系嗎?」
「有!那更是他媽的有咧!」
「那跟……」
突然,有道人影擋住兩人的光線與視線。
「哎呦,走開、走開啦,我找人耶!」亨利趕人。
「亨利,你趕我啊?」一聲慈藹自上傳來。
「呃?」听到熟悉的溫嗓,亨利抬頭。
看到久等月余的老夫人終于出現在眼前,他唇角顫抖,熱淚盈眶。
沖動上前,他緊緊抱住她的大腿!
「老夫人,冤枉啊,你一定要替小的做主啊!」
「怎麼了?」她溫溫的笑著。
「我被表少爺欺負了,請你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啊,老夫人!」
「這樣啊,走吧,先回去,到車上你再慢慢說他是怎麼欺負你的。」
就這樣,亨利一坐上賓士房車,立即把自己因為一場誤會而慘遭開除的事,從頭到尾對老夫人講述一遍,完全沒發現,老夫人旁邊跟了一名貴婦。
「你說那一切都是薇絲設計的?」听完亨利的話,老夫人表情沉重。
「一定是她沒錯,除了她,不會有別人。」
「如果真的是她,請讓我幫忙吧。」一直坐在外側的貴婦開口說話。
「喝!你是誰?從哪里冒出來的?」亨利嚇到。
「亨利,不可以這麼沒禮貌。」
「沒關系的。」貴婦笑著說,「我跟你家老夫人是在回來的班機上認識的,一見如故,還很談得來,她知道我沒人來接機,就說要送我回去。」
「原來是這樣,夫人你好。」亨利趕緊問好,突然他想到一件事,「夫人,你剛說要幫忙?你認識那個薇絲嗎?」
「嗯,她是……我的女兒。」瑪亞一臉歉意。
對,她就是瑪亞,一個全新的瑪亞。
自從幾個月前,真衣不計前嫌替她在鐵法蘭面前求情之後,她就大徹大悟,決定揮別過去的自己,重新做人。
「啊!?」亨利大驚。慘了!那不是同一國的壞女人嗎?
「瑪亞,亨利口中的薇絲真的是你的女兒?」老夫人不怎麼相信。
她人雖老了,但是,還是很會看人,她認為瑪亞不像是會教出亨利口中那種壞丫頭的母親。
「是的。沒教好她,是我這個做母親的責任,請你們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但是你跟她不像。」
「她像以前的我。」瑪亞道,「而我會有現在的改變,一切全是因為真衣的關系,是她的善良喚醒我的良心,改變了我。」
「那,你可以怎麼幫呢?」
「她是我的女兒,我自有辦法可以讓她自己招出一切,只是……」瑪亞頓了下,請求道︰「如果事情真是她做的,是不是可以請你們看在我幫忙的份上,放過她這一次。」
「這——」
「法蘭仕夫人,薇絲再壞,畢竟還是我的女兒,她今天會變成這樣,我要負全部的責任,所以,請你給我一個重新教育她的機會,拜托。」
「這,我擔心法蘭那孩子……」見到瑪亞眼中為人母親的擔憂,老夫人心軟點頭,「好吧,法蘭那邊,我會想辦法的。」
「謝謝、謝謝你,夫人!」瑪亞一听喜極而泣,「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快給你們消息的!」
看著達成協議的兩人,亨利左瞄右瞄,悄悄湊近老夫人。
「老夫人,她們是母女耶,會不會是一國的?」
「亨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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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簡單的行李,慕真衣走出客房,下樓。
這里,她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與其讓他開口趕,還不如她自己走,來得有自尊一點。
「真衣,你提著行李要去哪里!?」剛從外面進來的廚娘,看到她手上的行李,驚聲問。
「回台灣,那里是我的故鄉。」她微笑著。
「表少爺知道嗎?」
「他……我沒跟他說,不過,他不會在意這些小事情的。」
「可是你已經懷孕了,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走?不可以這樣啦!」廚娘伸手想提過她的行李。
「不要,我……」
因接到法蘭仕老夫人的電話,而提早下班回家的鐵法蘭,一進門,就看見廚娘與真衣之間的拉扯。
「你們在干什麼!?」他怒聲吼。
「表少爺……」廚娘被他嚇到。近來的表少爺,變得好嚇人、好凶。
「不關她的事。」真衣悄悄示意廚娘離開,免得被牽連。
「什麼時候,我家里的人,也要你來指揮了?」他冷言譏嘲。
「我……」重整心情,她深吸一口氣,「對不起,是我多事,又給你添麻煩了,我馬上就離開。」
「離開!?」他臉色頓變。
她是早該離開這里,而他也早該趕她出去,免得一看到她,他就被迫想起遭她背叛的痛苦與難堪。
但是,自從認清自己對她的感情,他就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放她離開。
因為他早已離不開她,也早已經習慣她的存在。所以,縱使無法原諒她的背叛,縱使對她有怒有恨,他,還是要她留在他的身邊。
但,現在,她說要離開!?在他強忍痛苦也要把她留在身邊的時候,她竟然說要離開!?
離開這里,她又能去哪里?
投靠亨利嗎?可能的猜測,教他面色難看。
「你想去哪里!?」他擋住她的路。
「不管是哪里都好、都可以。」
「但是,除了這里,你哪里也不準去!傍我上去!」
一把掐握住她的手腕,鐵法蘭強忍心中怒火,寒著臉,強拉她上樓,將她推進客房里,甩上門。
護住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真衣氣紅了眼眶,噙著淚水。
「你到底想怎樣!?」
「我已經說過,我要你在這里把孩子生下來!」
「既然不相信我的清白,你到底還要這個孩子做什麼?難道,你不擔心替別的男人養孩子!?」她都已經願意走了,他為什麼不肯放過她!
「當然不擔心!」他冷笑,「因為,一旦確定那不是我鐵家的孩子,我就掐死他!」他說得陰狠。
他絕不可能讓她跟其他男人所生的孽種,活著礙他的眼!
「你!?」真衣不敢相信方才入耳的話,瞠大黑瞳,驚搖頭,「你為什麼不干脆拉我上醫院去墮胎算了!?」
他明明就恨她、怨她,為什麼還要這樣強留住她,還不讓她走!?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他的想法!
「你以為我不想?我也想!」他氣聲怒道,「但是,你肚子里的胎兒已經太大,現在逼你去做墮胎手術,就等于……」鐵法蘭驀地住口。
憤別過頭,他臉色難看。
「你……」愣看著他,真衣思緒凌亂。她不知該不該相信自己的直覺。
因為,從他那一句話里,她強烈感覺到法蘭在恨她、怨她之時,卻又在意著她、關心著她。
若真是如此,那,代表了什麼意思?
他愛她嗎?一股激動情感,沖擊著慕真衣的心。
有可能嗎?會是這樣嗎?一道希望的小火花,在她眼底隱隱閃爍。
「我、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忍住心中激動,她冷靜問著。
「當然。」撇揚薄唇,他冷聲笑,「你盡避問,我絕對會誠實回答。」
「謝謝。」听出他話中的嘲笑,她刻意忽略,不想在意,「你是擔心拉我去墮胎,我會有生命危險嗎?」
愣了下,他眼色頓變。
「哼,我為什麼要擔心你的死活?我告訴你,我只擔心自己會因此而背上殺人的罪名!」別開黑眼,他冷硬回道。
不,他沒說實話。他說謊,因為,他避開了她的眼。
「那你的心,真的也認為我背叛你了嗎?」
「那是我親眼看見的事,你說呢?」他沒給她肯定的答覆。
「最後一個問題,我想知道你打從一開始,到現在所認為的事實,是不是都是薇絲告訴你的?」
「沒錯,就是她。」
得到肯定的回覆,真衣一點也不驚訝。她早猜到了,不是嗎?
「另外……」他惡眼揚笑,「你的亨利則親口證實她說的一切。」他要她知道,她喜歡的亨利,也背叛了她。
「亨利?」真衣微愣住,繼而一笑。
「沒錯,就是他,為了活命,我問什麼,他就老實答什麼,可一點也不像你那麼有志氣,一直想為他說謊、圓謊。」
知道可以讓她嘗到被背叛的滋味,鐵法蘭眼底有著一絲的報復快感。
「就是因為他坦白供出一切,所以,我才相信那個女人的話。你若要怪,就怪亨利吧。」
「不,那是不可能的。」她搖頭,笑著。
「你說不可能!?」聞言,他厲眸一揚,尾音飄高,「我告訴你,就是有這個可能!因為,亨利為了活命,就像你當初背叛我一樣的背叛了你!」
「那就更不可能了。」看著他憤怒的眼,真衣淡淡笑著,「因為,我從來就沒有背叛過你的感情。」
「你!?」太過肯定的語調,教鐵法蘭心生不適。
他不懂她為何能如此肯定亨利不會背叛她,是因為她真的沒背叛過他?
但,那一切是他親眼所見,不可能……頓地,一道猜測擊進他的腦海,鐵法蘭俊顏難看而激動。
她之所以如此肯定亨利不會背叛她,是因為……她已經愛上亨利!?
不、不可以這樣!她是他的人,從一開始就是,所以她只能愛他,而不能愛上其他男人!
「他背叛你了,你知道嗎!?」他吼著。除了他,她誰也不能愛!
「法蘭,你……」
「我說他已經背叛你了,你到底听見了沒有!?」憤手鉗制住她的縴細雙肩,鐵法蘭情緒失控地對她憤聲狂吼。
霍地,一陣強風襲入窗,張揚起他一頭銀亮的發。
他銀發怒揚,黑眼憤紅,施勁的雙掌,正狠狠的掐痛她的肩。
他知道只要自己再施點勁道,他就可以拆下她一雙臂膀。但是,他下不了手……鉗著她縴細的肩骨,他的雙手微微顫抖。
「法蘭?」來自肩骨的疼痛,教真衣痛得淚光閃閃。
她知道他失控了,而她應該要害伯,但她發現自己竟一點也不害怕。
因為她已經明白,他會如此生氣、會憤怒,全是因為他愛她的關系。
就因為喜歡她、愛她,所以,當他親眼看見她衣衫不整在另一個男人的房間里時,他反應才會如此激烈,因他認為她背叛了他的感情,也傷害了他對她的愛與信任。
如果沒有那些誤會,她知道,法蘭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傷害她的。
因為他曾經說過,他不願意她因為他的關系,而受到任何一絲的傷害。
而現在,他親手傷害她,他的心有多痛?看著他憤恨的眼,真衣感覺到他正緊掐住她的雙手,正不斷的顫抖著。
「為什麼不求饒!?」他要她求他放手,要她給他一個收手、不再傷害她的機會。
「因為,我知道你不會真的傷害我。」想通一切,真衣心境豁然開朗。
一道笑意揚上她的眼。
「不,我會的!」
「你不會的。」她搖搖頭。
「為什麼!?」她憑什麼可以說得這麼肯定!?
「因為你的心,一直都知道我愛你,也相信我從來沒有背叛你。」話聲才落,差點拆下她雙臂的狠勁力道驟然消失。
「你!?」鐵法蘭愕眼瞪她。她說愛他?她不是愛亨利嗎?
突然消失的勁道,教真衣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
「當然,你或許會傷害其他人,但是我相信你絕不會弄傷愛你的我。」
「你!?」他眼底有著難堪與怨怒。
「因為我認識的鐵法蘭,可能逗我、疼我、寵我、憐我也惜我,可是就是不會動手傷害我。」
「不要以為對我說愛,我就會原諒你做過的事!」他狠聲道,「是你先對不起我,所以,我可以傷害你,我可以報復,我可以狠狠的弄傷你!」
「你不會的。」她的態度比他更肯定,「因為,你生氣的時候,只會故意給我臉色看、嚇我、凶我、罵我笨,偶爾再敲敲我的頭。」
「誰說的!?我告訴你,我會拆下你的雙臂、打斷你的長腿,然後,再甩你幾個耳光,最後還會毀你的容!」他耍狠,要她怕他。
「法蘭,你……」她知道他只是在嚇她,否則剛才,他就可以拆下她一身的骨頭了。
「法蘭,告訴我,我要怎麼證明,你才肯相信我的話,才肯相信我真的從來沒有背叛過你?」
「這——」他愣住,因為他沒想過。
他是不是真的誤會她了?是不是真的被薇絲的謊言欺騙?不然,她為什麼可以把話說得如此真心?
「法蘭?」
「從那里跳下去,我就相信你。」他指向陽台,「才兩層樓而已,頂多流產、摔斷你的胳臂跟腿而已。」
聞言,她心神震駭。
但,話已說出口,即使要賠上兩條性命,她也必須跳。
「你、你是說真的?」她深深呼吸一口氣。
「對!」他要拆穿她偽裝的假面具。一絲冷笑揚上他的眼。
「好!為了證明我跟孩子的清白,就算……就算我欠這孩子一條命!」
不給自己後悔的機會,慕真衣旋身疾往陽台沖過去。
「你、你做什麼!?」鐵法蘭駭瞠黑眼,疾步沖前想攔住她。
但,一個閃身,真衣閃過他,咬著牙就要翻身越過陽台的欄桿。
「給我站住!」
她雙手緊扳著欄桿,回首望他,眼中有淚。
「是你自己要我這樣證明的!」只要他願意相信她的愛與真心,那,就算變成殘廢也值得。
「你如果敢這樣就給我跳下去,我不會原諒你的!就算你是清白的,我也不會原諒你!」手握拳頭,他憤聲吼。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我只是要你相信我的話……」
「給我回來!」
「但是——」她緊抓著攔桿的手不放。
「回來!」
被他一吼,真衣噙著淚水,轉身走下陽台,走到他面前……
霍地,鐵法蘭倏張雙臂,緊緊擁住她的身子。
他緊閉雙眼,全身顫抖。
「法蘭?」仰起素淨容顏,她哽咽望他。
久久之後,一聲沙啞傳入她耳朵里。
「下……下次不可以再那麼听話,知不知道?」
「但是……」
「我相信你的清白,我相信了,以後,我絕對不會再懷疑你。」
不管當天的事實真相如何,在她願以自身安全,來證明她對他的真心愛意之後,那,他又何必再介意那件已經過去的事?
即使,她真的和亨利有不尋常的曖昧關系,只要她今後不再背叛他,他願意試著遺忘那天丑陋的記憶,重新接受她,然後與她繼續未來的人生……
「真的嗎!?你真的願意相信我了!?」她淚光閃閃,驚喜歡叫。
突然,有人敲門,叩叩叩。
「站在這里,不準動。」
「嗯!」緊抿紅唇笑意,她用力猛點頭。
看到她淚顏綻笑,法蘭也跟著笑。
緊緊握了一下她的手,他轉身走去開門。
才拉開房門,鐵法蘭噙笑的俊顏,驟轉陰沉。
「是誰準你再踏進這里的!?」
「表、表少爺!」敲真衣的門,卻敲出一個鐵法蘭,把亨利給嚇死了!
「亨利你回來了!?」看到他,真衣眼底有著驚喜。
「他很快就滾了!」他雙眼妒紅,雙拳一握,就打算給他致命的一擊。
「嗨,真衣。」亨利一邊忙著打招呼,一邊急著退數步,「表少爺,別沖動,我是跟老夫人一塊回來的!」
「外婆!?」
「對,老夫人說要見真衣,所以,我才上來請她下樓。」
「外婆已經知道真衣的事?」
「對呀,我說的。」
「你說的!?」
「對,我什麼都說了,連誤會的事,我也跟她說了,所以,她見完真衣後,就換你了,然後,你就慘了!」有老夫人當靠山,亨利得意的抖著腳。
「你說什麼!?」
「我說你真的誤會我跟真衣了!」
「這——」看著亨利倍顯正直的眼神,法蘭頓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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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等著吃飯的花匠,突然在大家面前昏倒。
經過緊急送醫檢查後,發現他血液里有迷藥成分,消息透過管家傳進鐵法蘭的耳里。他匆匆趕到醫院。
「表少爺!?」看到他出現,花匠感動得痛哭流涕。他不知道表少爺竟然這麼關心他。
「我問你,你吃了什麼?」
「吃了什麼?」花匠一听,一想,急忙喊冤︰「表少爺,你該不會是懷疑我吃毒品吧?表少爺,冤枉啦,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什麼東西都沒吃嗎?」
「沒……糖果算不算?」花匠想到之前吃的糖。
「糖果?你買的?」
「不是,是我在花房的盆架下面撿到的,我看好像沒壞,所以就……」
鐵法蘭一听,臉色一變。
真衣沒有騙他,真的有第二顆摻了迷藥的糖果掉在花房里。
懊死!他竟被薇絲那個女人給耍了!
心知犯了大錯,鐵法蘭急匆匆趕回家,想對真衣道歉。
雖然之前,他已經說過願意相信她的清白,也早已在外婆面前發誓,他絕不會再懷疑真衣,但是,他還是欠真衣一個道歉。
回到家,他看到瑪亞、外婆,還有真衣就坐在大廳里,臉色一變,他疾身走到真衣旁邊,想保護她不受瑪亞的欺負。
「你來這里做什麼!?」
「她是送一項重要的證物過來。」老夫人站起身,「你回來得剛好,我正要真衣打電話給你。」
「找我?」
「對啊,我才要撥電話呢,好巧。」放下手里的電話,她嬌顏綻笑。
「有事嗎?」
「法蘭先生,是這樣的,我知道之前你跟真衣之間有些誤會,而這些誤會是薇絲制造的,所以……請你讓我將功贖罪。」瑪亞遞出一卷監視影帶。
「你……」他擰眉。
「這是我利用家里的防盜系統,錄下我和薇絲昨晚在大廳里的談話,你看了就知道。」
「不必看了。」他搖頭。
「法蘭?」老夫人不解的看著他。
「法蘭!?瑪亞說影帶可以證明我……」真衣驚道。
「不必證明了,因為,我已經知道一切都是我誤會你跟亨利,所以,我要請你原諒我。」
「你知道?」
「對。」鐵法蘭簡短說出花匠體內被檢測出有迷藥成分,以及花匠于昏倒之前曾吃下一顆糖果的事。
「原來他是吃了那顆糖果,剛剛亨利還猜說他可能有高血壓,所以才會突然暈倒。」
「法蘭,那你真的不看了嗎?」老夫人拿起影帶問。
「不,外婆,我不看,也沒有必要看,現在,我只希望真衣可以原諒我一時的眼盲跟心盲。」
「沒錯,你是真的應該求她原諒你。」老夫人笑道。
「真衣,我剛才求你的事……」瑪亞羞愧提起。
「泰勒夫人,你放心,我跟外婆都會幫你說情的。」
「說情?」鐵法蘭微眯黑眸,緊盯真衣,「你的意思……是要我原諒薇絲那個女人!?」
「你不願意?」真衣回頭看他。
「當然不願意!你不要忘了,她的挑撥設計,害你吃了那麼多苦,還害我差點逼你去跳樓,像她這種女人,你要我怎麼原諒她!?再說……」
咬抿著唇,慕真衣噙淚看他一眼,即轉身離開。
「真衣!?」看她上樓,鐵法蘭一驚,急步追上樓。
回頭凝他一眼,她眨落清淚,素淨的容顏上,淨是一片委屈與哀憐。
「你如果不放過薇絲,那……那我也不要原諒你了……」真衣一邊淒淒哀哀的說著,一邊祈禱亨利教她的這招有效。
「哎,你……」小笨蛋變聰明,懂得如何威脅他了,「好、好、好!我答應你放過她,不找她的麻煩,這樣好不好?」
「你說真的!?」頓時,她笑顏燦爛。
「你騙我!?」發現自己上當受騙,他笑眼瞪她,「我看,我以後得改口喊你『小聰明』了。」
「不管,你已經答應人家了,不可以反悔。」親昵挽住他的臂,真衣笑眯清眸,悄悄以左手朝樓下幾人比出一個勝利的V字。
「你在做什麼?跟他們打手勢!?」抓到她的小動作,鐵法蘭覺得是又好氣又好笑,「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走,我們進去溝通溝通。」
「溝通?」她清靈的瞳有著不解,「我們之間有代溝嗎?」
「沒有代溝也可以溝通,笨!」傾身抱起她,鐵法蘭大步邁向預備用來當新房的臥室。
「那,為什麼一定要進房間才能溝通?」
「因為現在外面人太多。」
「咦,人多不能溝通?進房間就能溝通嗎?」
「對,因為我們的溝通方式,外人不宜在場。」
望著懷里依然一臉茫然而不解的慕真衣,鐵法蘭驀勾薄唇,俊眸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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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
羞紅著粉頰,慕真衣雙眸晶亮,埋首在被單下。
他的溝通好狂野,好羞人。
「真衣?」
「嗯?」
「既然我們已經決定要找時間回去拜訪我的家人,那你想不想知道一些我那四個同父異母兄弟的為人?」輕撫著被單下赤果的曲線,他輕聲問著。
不過,「問」是客氣。因為,不管她想不想听,他都會繼續說下去。
因為他希望她對他的親兄弟們,可以多「了解」一些,不過,他希望她了解的是他們那幾個的缺點,至于優點,很抱歉,沒有。
因為,想從他嘴里听到那幾個男人的優點,那是不可能的事。
為什麼?哇,這還要問嗎?因為,小笨蛋長得清艷絕美,又單純可愛,萬一哪天他那幾個兄弟們起色心,想拐他的小笨蛋,那他怎麼辦?
所以,他當然得盡一切力量,在小笨蛋面前努力破壞他們的形象,好讓小笨蛋多提防他們一點,以免上當受騙。
他知道他這樣的想法,對自家兄弟是一種侮辱,但是侮辱他們,總比到時候小笨蛋不小心被拐跑,害他在旁邊傷心難過要來得好吧?
再說,就算他們幾個身邊都已經有親密女友,要不也結婚了,但是誰知道他們哪天會不會突然失戀、離婚,轉而跟他搶小笨蛋?
所以說,縱使是自家兄弟,不管是已婚、還是未婚,多少還是防著一點比較好,也比較保險。
「當然想啊。」相當捧場的,真衣探出一張緋紅的臉蛋,瞅著他。
她想知道法蘭的兄弟,是不是都像他這般的溫柔、體貼又風趣。
「真乖。」他笑著在她頰上印上一吻。不錯,很配合。
「我記得你說過你們幾個都是在不同的國家長大,那你們誰跟鐵爸爸一塊住?」
「目前只有老五東極跟老頭……跟我爸一塊住,我爸也最疼他。」撫著她的美背,感受掌心下的滑膩,他隨便說著。
「那他一定很孝順,所以,你爸才會最疼他。」
「孝順?」優點?不成,他得破壞一下,「可能吧,不過,他酷得像冰塊一樣,而且他城府很深,個性也很現實,從來不做沒有回報的事。」
「真的嗎?」當下,真衣對鐵東極的印象大打折扣,「那我們不要聊他那種人,我們換聊老四,好不好?」
「當然好啊。」簡單就解決一個,鐵法蘭笑眯邪眸,好得意,「老四就住在沙烏地阿拉伯,他的性情很傲慢,跩得像什麼一樣,是標準的沙文主義者,他很瞧不起女人,從不跟女人做生意,也從不把女人當人看。」
嗯,破壞的夠徹底了。
「啊?現在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了,怎麼還有他那種男人?」真衣輕呼。
「你才知道,所以回台灣看到他的時候,記得離他遠一點,千萬別踫到他全身上下,要不然,他說不定會把你的手指剁下來!」法蘭故意嚇著她。
真衣一听,當了真,嚇得忙收攏十指。
「還有,看到老三岡部,你也千萬別跟他說太多話,因為,他那個人既霸道蠻橫又不講道理,話一不投機,就喜歡亂吼人,很沒品。」
「他一定讓鐵爸爸很頭痛。」她想像著。
「那是一定的。」這是實情,「你可以想像一下,一個能在短短幾個月之內,就嚇跑十五個秘書的男人,會有多難伺候、多叫人頭痛。」
皺了皺鼻尖,她當真用心想出一個答案。
「嗯,他脾氣真壞,還是你比較好。」
鐵法蘭對她的說法,滿意極了。
「再來,就說到我家老大鐵柏萊了,就是在美國長大的那一個。」看著她,他直搖頭,「他那個人呀……唉。」
「他怎麼了?」
「他更可怕,六親不認,還冷血絕情,連老頭子……我是說連我爸都懷疑,我大哥是不是他抱錯的。」
「真的嗎!?」
「當然,所以,回去之後踫到他,如果我剛好不在你身邊,你記得要趕快躲起來,別讓他看見你。」
「听你這樣說,你那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好像都不是什麼好人,你看他們一個冷酷勢利、一個自大傲慢、一個霸道沒品、一個冷血絕情……」
說著說著,慕真衣滿是同情的望著身邊的愛人。
以前她總是希望自己也有兄弟姊妹,可現在听法蘭一說,她突然好慶幸自己沒有其他的兄弟姊妹。
「對,他們幾個就是那樣。」鐵法蘭答得一點也不心虛,「所以,回去看到他們的時候,記得要離他們幾個遠一點,知不知道?」
「你說我就知道了。」她從未曾懷疑他的話。
「嗯,這樣才乖。」
凝眼看進她全然信任的黑瞳,鐵法蘭煞是得意地勾揚唇角。
想想,他真的是太幸運了,竟然可以在這極為復雜的世界里,遇見這樣簡單、清純的她……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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