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你跟胖子居然成為好哥們。」耳邊溫潤的笑音打斷了她的冥想。
呂優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處于商季衍仗著身材優勢,撐在她的兩側與窗台隔絕出來的溫熱懷抱中,感受到身後他熱燙的男性體溫與胸膛均勻呼吸的起伏,尤其是他可惡地故意使壞將嘴唇輕貼在她敏感的耳垂呼著熱氣,故意逗弄使她面紅耳赤,她急著想要掙月兌,只是他突然使力扳過她的身子將她壓在牆上,一手捏著她高傲的下顎,逼她正視他,望進他深幽的眼眸。
「你在干什麼?小人!」她強壓下內心的忐忑,刻意用激將法譏諷他,希望他驕傲如初不屑地放開。
孰料他陡然勾唇,露出讓她心跳的笑,眸光轉為深濃︰「小人?只要能留下你什麼我都不在乎!」
呂優雙手推著他厚實的胸膛,這才驚覺男女力量懸殊的對比,嘴上尖刻的話語還是很自然地吐出︰「我倒是現在才領悟到原來商季衍也會開玩!」
他雙眼一眯,嘴上仍舊掛著微笑,但是那雙黑眸里,滲入陰鷲的寒光,牽引出一絲危險的氛圍︰「你不信?」
信?她不由苦笑,為什麼要信,憑什麼信?
當初不就是因為輕信才落得自作多情的淒涼下場?全身心地付出他卻拋之不理!
五年了,她比五年前的自己更多了幾分難能可貴的自知之明!
「你要我?」
「是這樣沒錯。」商季衍毫不猶豫地回應。
他再也無法忍受她的逃避與怯弱,他給過她很多次的機會,等待她像以前那樣雀躍地靠近他親近他,可是,最後的結局竟是避而不見。
呂優第一次放棄忍耐,怨恨無所顧忌地迸射出來,清楚地看見他的困惑,一字一頓地控訴他對她的罪行︰「可是,當年是你丟下我的。」
商季衍默然,無言地凝視她發泄式的忿恨,承受著她深藏已久的怨懟,半晌,他手輕柔地壓平她翹起的發尾,以自己都震驚的低姿態嘆息細說︰「可是,我卻一直愛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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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謝子禾睡得渾渾噩噩,昏昏沉沉,可是身邊的人卻不停地搖晃她,在她耳畔低喃︰「子禾,電話。」
「不要吵嘛!」她很生氣,不想起身,也不想想究竟是誰精力旺盛擾得她一夜不能成眠。
真是不公平!老公每次完事後精神飽滿充沛,而她則累得軟趴趴……
無力地拍開推擠她胳膊的手,一手捏起一柔軟的被角將小臉掩蓋住。
「好,那我跟你的優優說你睡死了。」對方不急不惱,溫吞吞地笑。
隨即被單被踢落在地,謝子禾睜大雙眸,一臉的震驚︰「是優優?」
江煜遠不由沉沉嘆息,有時真的覺得自己很悲慘,還淪落到要跟他老婆的麻吉爭風吃醋。
「給我。」掌心向上攤開,示意電話盡快拿來。
江煜遠塞給她,寵溺地揉揉鳥巢般的亂發︰「別聊太晚。」然後轉身離開留給老婆大人跟密友私聊的個人空間。
手剛擰開門把听到女人的呼喚,回頭注視到子禾窘紅的雙頰,听聞她難得嬌嗲的聲音︰「老公,你也不要工作太晚哦。」
「好惡。」呂優抱怨地 搓拭手臂上因為不小心听到謝子禾嬌嗲的嗓音而突出的層層雞皮疙瘩。
「拜托,非禮勿視,非禮勿言你懂不懂嗎?」
呂優澹澹笑著,跪坐在冰涼的木質地板上仰望落地窗外的點點星辰,明明是酷暑她心里卻翻涌著怎麼也忽視不了的陰寒與寂寞。
「怎麼了?」相隔一個太平洋的距離,彼此心意相通的謝子禾感受到了她的旁徨。
「他說他愛我。」她們都清楚那個他是何許人也。
這句話明明是她最渴望聆听到的,可是為什麼她就是感覺不到內心的歡愉,反而一再地懷疑再懷疑。
「你不認為這很好笑嗎?」其實不用咨詢好友的看法的,她自己就覺得很可笑!
究竟是哪一步走錯了?所以他們失散了,可當她走遠時,他卻從身後追來。
「優優,為什麼不能把它想成是遲來的告白?」
「我……我這里還有什麼是他想要的?」呂優苦澀地笑,嘴角上揚的弧度只僵硬地維持了短短的那麼一秒就松懈了。
「或許他就是想要你曾給過的心呢?」謝子禾倒是比她樂觀。
「可能嗎?不要忘了他的心里還有另一個她,如果、如果他只是退而求其次,我……我不屑……」
「優優,你是不相信他還是不信任自己?」
呂優握緊手機抿抿干澀的嘴唇,良久啞聲緩道︰「我是不相信愛情。」
☆☆☆
商季衍沒想到呂優第二天會主動聯絡他,而地點是五年前相遇的酒吧。
推開玻璃門迎面上演著久違的畫面,唯一不同的是心里掛念的那個女人已經不是當年的工讀生了。
他望著孤獨坐在吧台不起眼的一角,安靜的喝酒聆听音樂的呂優。
初次見面,他在樹下乘涼休憩沒料到被他守株待兔逮到遲到翻牆的她,她一臉的鄙夷與桀驁,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讓他動怒,想打擊摧毀掉她的囂張。
第二次見面她依然意氣飛揚,莫名其妙地將別人打得頭破血流。
似乎是心有靈犀,呂優察覺到背後兩道灼熱的視線,放下酒杯回頭,隔著晃動的人影與他對視,怔忪了會,朝他笑了笑。
「你來晚了。」她待他走近,低頭看腕上的鐘,「遲到三分鐘,該罰。」
「好。」
她挑眉睨他︰「這麼豪爽?」
只要她開心,無論怎麼受罰他都甘心。
「這里的酒很烈。」
而他們又都是標準的一杯醉倒,所以那次尷尬的意外才會發生。
頓時,腦海中出現兩人肢體交纏的親熱畫面……
「你的臉很紅,不舒服嗎?」商季衍留意到她臉頰不同尋常的緋紅,剛湊出手指試探溫度被她小題大作地反應拍開。
「啪。」清脆的聲響引起了四周的注意。
商季衍澹笑地放下手。
「對不起。」
凝視著自責別扭撇開臉的佳人,冷凍的心牆瞬間又龜裂開來,于是也微笑地回應︰「沒關系。」
「我先罰一杯。」她吁出口氣,打了個響指示意酒保送酒。
罷要端起酒杯卻被他按住奪去一飲而盡。
「你……」
「在我面前,不管你做什麼都不用內疚。」他牽住她的手,緊緊的,用盡自己所有的感情望進她迷惘的眼認真的說。
呂優笑了笑,清澄的眼眸卻是一片冷然︰「現在你的嘴就跟抹了蜜一般的甜。」
他松開手,胸口一陣煩悶,自嘲地冷笑︰「是嗎?反正不會有人當真不是嗎?」
她張嘴又合上,懊惱他為何拿下自己冷酷的一貫面具,這讓處心積慮的她對他再也恨不起來。
「我今天找你是希望能跟你談清楚。」
商季衍置若罔聞,又接著喝了一杯威士忌,姿態漠然。
「我原本以為我們再也沒有任何交集……」聞言,他調頭,憤怒的眼光簡直要將她凌遲處死,迫得她再也接不下去。
「這就是你最後的結論?」在他告白之後。
「是。」
「為什麼不肯接受我的感情?」
呂優恍恍惚惚與他相望︰「為什麼我要接受你的感情?」
☆☆☆
當目光相視時,呂優的記憶又倒回,那時……
她可以對天發誓以自己的人格作擔保,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偷看的!
可是爬牆的她,偏偏還是看到了。「商季衍,今天讓我踫見你的好事,你不要埋怨我!」
誰知,商季衍很不以為意,閑閑地說︰「管好你的嘴巴,我不想听見有任何關于今天的傳聞。」
切!呂優不由倒抽口氣︰「你什麼意思?你以為是我想自己想看你跟那女的妨礙風化的親熱嗎?」
這里本來就是她每天上學的必經路線,他也知道,因為後來又堵過好幾次,可是,在這邊表演親熱,而且正好在她出現的時間,這就不是她的錯了!
「妨礙風化?」有人雙眸半合,臉上的冰山緩和了點。
「難不成在校園里親吻是學生應該做的?」她反唇相譏。
不禁冷哼,還是學生會濫用職權在上課期間跟女生曖昧糾纏,正是一只徹頭徹尾披著羊皮的狼!
只可惜全校上下所有人都買他的帳,視他為天神。
「你哪只眼楮看見我吻那女生?」有人語氣生硬緊繃,宣揚自己的怒氣發出警告。
明明是那女生問他要不要參加她的生日宴會被他拒絕,然後女生一時難堪地想走又不小心被什麼給絆倒被他好心拉住,長發卻不小心纏在他制服的第二顆鈕扣上……
怎麼被她一說全都給變了調?
「女生都想要自己喜歡的男生的第二顆鈕扣,商學長大方送人不正好是私定終身的意思嗎?」
他拒絕被冤枉!尤其是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她!
于是眼光冰寒地瞪她。
偏偏呂優不是怕事的料,「嘖嘖」了兩聲兩眼一瞟看也不看地哼聲準備離開。
走到一半听到他可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居然還該死的好听極了!
「你今天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