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停在一間酒店的門口,車門被打開,吹進一股冷風,也吹醒了陷入沉思的她。
邁出車子,走進酒店,然後跟著助理一起乘坐電梯。
電梯里的人夾雜著不同的語言在輕笑著交流,她從鏡子里看到自己被凍紅的臉。其實她很自私,自私到打著為好友的愛情爭取的幌子去接近楚暮雪,其實她是希望把楚楚木從他的身邊戴離。
在和他一起相處的那段日子里,一起住在英國。在她懷孕期間,他偶爾回來看她一次,但時間都很短,幾乎都是在洽談公事,見了她也只是點頭淡笑,然後一起吃飯,回到公寓就是換了休閑的衣服進書房辦公。
她記得他的習慣,帶著一副眼鏡,干干淨淨的臉,高瘦的身子投影在牆上,總讓她用不同的借口經過書房看到那樣的影子。
「副理,到了。」電梯「當」的一下停住,隨行的副理推了推還依舊陷入沉思里的花瀲筱。
她回過神來,不禁苦笑。
來到這里,算是故地重游。多少有些緬懷過去。
「你去整理一下洽談合約的事宜,合理安排一下時間吧。」她對著助理示意,然後拉著行李關上門。
此行,她通知校方安排了住宿,卻帶了花都集團的得力助手。
這樣,也算是權衡兩者了吧。
躺到床上,看著米黃色的天花板,上面有很剔透的一盞吊燈。
好累。
她不知道當初的決定,是對還是錯。
但是她知道,不和楚暮雪在一起會是自己一輩子的遺憾,因為只有他的眼才可以穿透她的心。那麼的深邃與醉人。
可是他又是那般的深不可測。她沒有想過他會提議讓她替他生個孩子,而且在離開他的四年里他也沒有再找其他的女人替他生過孩子,並且沒有結婚也沒有固定的女伴。
她不認為自己有這個魅力能讓他對她另眼相待,或許他只是對誰也不曾動心,認為隨便哪一個都是一樣的吧。
她甚至沒有勇氣問他,當時為何輕易答應解除婚約,難道他不愛楚楚木嗎?而她更加沒有勇氣去問他對自己的感覺。
她只願做一只鴕鳥,在適當的時候靠近他,靠近他,只想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這樣,就足夠了。
從衣領里拉出一條細細的鏈子,這是他送的禮物里,最入得了她眼的一個。而上面的那顆袖扣是她從他某件襯衫上剪下來的,反正他那麼多的衣服,也不見得會發現其中的一件少了一顆紐扣吧。
拿起袖扣審視了會,重新放回去,貼著心髒最近的地方,好像他就陪伴在身邊般。
繁花似錦,佳期如夢。她的佳期,何時可以來?
花瀲筱在商場上的能力是眾所周知的,只用了半天的時間就敲定了新的合約,而且把原本的一百萬追加到了兩百萬。
「花理事真是女中豪杰啊,不知能否賞臉一起吃個飯呢?」對方顯得很愉快,如此優雅動人的女子,他一定要得到。
「對不起,副理等會還有另外一場約要赴。」助理坐在旁邊先出聲,然後煞有其事地低頭翻看筆記本,「副理,你還有半個小時。」
花瀲筱的嘴角抿起淡笑,對對方露出歉意的笑容,「很抱歉。」
「啊,沒有關系,沒有關系,來日方長。明日我還是可以邀請你一起游玩的,呃,我的意思是做一下東道主,讓你們欣賞一下這里美好的景色。」對方馬上識大體地道。
恐怕就是你有時間我沒空,她在心里暗嘆,卻依舊不改臉上的淡笑,暖暖的似陽光般。
「等會副理要去哪里?」送走了對方,助理盡責地要為花瀲筱安排下午的事項,據她所知副理還有一個學院的事情要談。
「放你半天假吧,我出去走走,中午就自便吧。」花瀲筱回房間換了一套裝束,把長發披散下來,戴上了毛茸茸的帽子,然後走出酒店。
道路上,有幾個行人在走,這里的人幾乎都穿上了大衣。
而她,只裹了一件皮外套,顯得有些單薄。
忽地,警惕地感覺到身後有人在跟蹤她,她加快腳步,沒想到身後也加快了腳步,她抬頭看到一家快餐店,快步走了進去。
然後突然一個轉身,抓到了那個跟蹤者。
令她意外的是,眼前的人,只是一個小孩。大約五六歲的樣子,有著濃密的睫毛和烏黑的大眼。一身淡藍色的羽絨服,紅撲撲的臉頰因剛才加快腳步的奔跑而顯得更為明顯。
「我?」她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然後有點疑惑地看著他,「剛才跟著我的,是你?」
小孩點點頭。
她注意到他的身後還背著一個書包,是附近的學生嗎?
「你的鞋帶松了。」她低頭看到了他的鞋子,然後說。
「可以幫我系起來嗎?」他怯怯地問,似帶著一絲探尋的口氣。
她忽地蹲子,沒有顧慮到圍巾拖到地上,然後幫他系上。
她站在店里,一米六多的個子直立起來是這個孩子的兩倍多,「小表,你認錯人了吧?」快餐店內的暖氣慢慢沁入皮膚里,漸漸地連手指也有了溫度。
小孩的皮膚吹指可彈,白白女敕女敕的臉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清晰而明亮,好比是香草冰激凌,很想讓人咬上一口。
「你想捏我吧?」他筆直地站在她面前,一臉的促狹了然,「很多阿姨看到這樣風流倜儻,英俊瀟灑,風度無邊的我都會忍不住對我上下其手。」
呃……她剛才可沒那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