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巫女的命定情人 1 水晶球中的男子(1)

清晨的陽光從落地窗照進來,臥室里床上沒有睡過的痕跡。這是一間簡單卻異常舒適的居所,客廳不大,和餐室相連,廳中是一個便于安睡的沙發,沙發輕軟的程度可以想見它的主人經常在上面睡著,但此刻,上面也同樣沒有睡過的痕跡。臥室旁是一間浴室,沒有滴水的聲音,主人也不在。突然,臥室旁的書房里,傳來一個似是申吟似是悲鳴的低咒。

「哦,該死!」

巫淺唯眉頭緊鎖的盯著眼前的紫色水晶球,她實在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她花費了整夜的時間,用盡她身為巫門中人的能力,卻只得到同一個答案,她第一次懷疑自己的水晶球。

「還是他!」

桌上的電話不失時機的響了起來,她沒有理會,仍盯著水晶球上的影象。過了兩分鐘,電話又響起來,她幾近麻木的接起電話。

「唯唯,昨夜姥姥說你的紅鸞星動了,而且是緣定三生,你算到你的真命天子是誰了嗎?姥姥說你天資聰穎,以你的能力,應該不難算到吧。」一個幾乎是調侃的含糊的傳來,還能咀嚼土司的聲音。

「現在如果有人告訴我這一切只是玩笑,我會很感激他。」巫淺唯對電話里的調侃不置可否。

「是誰啊?」這話讓對方興趣更濃,吞下才咀嚼到一半的土司,屏息聆听。

「你一定猜不到那個人是誰。」因為她曾經想過千萬種可能,卻從沒一種可能跟這個人有任何關系。這原本就是一個不應該有任何交集的男人。

「看來你已經算到了,是認識的人嗎?」宋盈雨急問,好奇心可以害死一只貓,貓有九條命,宋盈雨不知道有多少條。

巫淺唯譏諷的一笑︰「認識他的人只怕很多。」

「該不會是你公司那個帥副經理吧。」宋盈雨猜著。

「不是。」巫淺唯干淨利落的否決。

「你家附近餐廳的女乃油服務生?」再猜,情人嘛,肯定是男人,至少巫淺唯還沒有同性戀傾向,而她身邊的男人也不多,應該容易猜。

電話這端是沉默。

「呃……上次想打劫你的那個混混?我記得他後來看到你都一臉敬佩,完全拜倒在你的裙下。」

「宋盈雨!這一點也不好笑。」但她此刻,倒還希望是她所說的人中任何一個。至少這些人或許離她的生活近些。

「到底是誰嘛。」

又是沉默。

「唯唯,快告訴我拉,」到底是「唯唯快告訴我」,還是「喂喂快告訴我」無法考證,應該那邊的聲音實在太急了。

「靳、東、痕。」巫淺唯一字一句的說。

那邊頓了頓,巫淺唯听到「咚」的一聲劇響,似乎是電話落到地上的聲音,她卻忘了把話筒拿開,然後一個听起來很粗魯的動作拾起電話。

「什麼?」宋盈雨抽了一口氣︰「傳說中那個靳東痕?唯唯你有沒有看錯?」

這邊又沒有聲音了,她也希望她是看錯。

「帝國財團的總裁靳東痕?你不是還在帝國財團上班嗎?那麼就是你的大……大老板了?」

「就是他。」雖然是總裁,但是從來沒有打過照面,巫淺唯是在南部的分公司上班,而且才三個月,偶爾當然也听到許多關于總裁大人的傳聞留言,似乎是一個很有手段又好象不是人的人,她從不認為這樣的人會與自己扯上什麼關系,許多人在那上了大半年的班,連遠遠看到他的機會都沒有。

而現在卻有人告訴她,這個男人是她的命定情人!?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她斷然會認為這只是一個不好笑的玩笑。

她巫淺唯絕對是個普通的女人,她如果愛上一個男人絕對會一心一意的去愛,而她當然也希望那個男人也是一樣,而不是……

「那種男人會有感情嗎?呃,……我的意思是說,……听說他有很多……情人。」說「情人」的時候,宋盈雨幾乎不敢說出聲音,似乎觸到什麼敏感點,隨時可以引爆十公斤的炸彈。

「是事實。」巫淺唯說,聲音平靜得像是在談論別人的什麼事。一個晚上,她認為自己已經能夠平靜的接受這個事實。

水晶球里的那個冷峻的男人,現在睡得很熟,昨晚大概是運動過度了。在親眼證實之前,巫淺唯絕不會想到,有一種男人在「辦完事」後居然毫無溫存,直接走人,從那個女人爬上他的床,他只做事不說話,她昨晚看了一出很乏味的活色春香,而那女人在他走時還戀戀不舍,真是……去他姥姥的,難道她巫淺唯所謂的命定的愛情,就是做這樣一個男人的情人之一嗎?那真是太大的玩笑。

「听說,他冷血無情。」情況的確有點糟糕,宋盈雨吞了口口水。

「我不懷疑。」

「听說,他結過婚了。」不,是很糟。

「也沒錯。」所有人都知道︰「他又離了。」

「听說,他最近……又訂婚了。」宋盈雨捏了把汗,她說不下去了,她突然覺得現實有點讓人窒息,有時候人還是不要去窺探自己的命運會比較好。

「日本森岡組的獨生女,森岡惠子。」巫淺唯替她做了肯定的答案,連帶說出了訂婚的對象。

「這……的確挺刺激的,呃……祝你,祝你好運。」宋盈雨很有良心的說了這句話,識相的掛了電話。

好運?見鬼的好運。巫淺唯大力的擱下電話。

去你的命定情人,巫門的人,難道會這樣乖乖遵從命運嗎?巫淺唯揮了揮手,水晶球上的影象頃刻間消失無蹤,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水晶球,透明,帶著神秘的紫色。

許久之後,電話再次響起時,正是日上三竿,巫淺唯在床上蠕動了下,沒有起來接。

「我是巫淺唯,現在不在家,有事請留言。」答錄機盡責的道。

「唯唯,我是阿美啦,你在家嗎?」聲音停了停,巫淺唯依然沒有接電話的意思。

「你今天怎麼還不來公司啊?也沒有請假,今天總裁來分公司巡視耶,總裁真的好帥好酷哦,以前只是听說,今天總算看到了,可是你不在,好可惜。」電話那端的聲音繼續道︰「明天來公司的時候,小心江小姐哦,你無故缺勤,她肯定不會放過你……」

巫淺唯眯著眼看了看電話,阿美依然在滔滔不絕。

昨天紅鸞星動,今天靳東痕就去巡視公司?她眨眨眼,又頭疼的重新閉上。

「明天?明天我辭職。」她喃喃說了句,接著倒頭繼續睡了。

第二天,巫淺唯在江小姐開口興師問罪之前替上了辭呈,阿美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整理箱子打包走人。

「唯唯,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你知道多少人想進帝國財團都進不了,你只是曠了一天班,隨便編個理由,江小姐也不會炒了你。」阿美送她的時候還是不死心的挽留。

「如果繼續保有這份工作的結果,是做靳東痕的情人之一,我餓死也不要。」雖然這個情人是命定的,但對靳東痕那種人而言,也不會有什麼區別。那個男人好看得讓人心驚,野心也同樣讓人心驚,他的冷漠能讓她也跟著結冰,雖然隔著水晶球,她也知道,他是危險的,掠奪的,更是毀滅性的。

「靳……」阿美左右瞄了瞄,她和巫淺唯一起進的公司,昨天之前也沒有見過總裁,昨天總裁巡視公司,她才知道多少女人宵想總裁,包括她自己,原來真的有一種男人,把俊美和冷酷結合得這樣完美,無時無刻透露著王者的霸氣,就算外界傳聞他多麼無情多麼冷血,但似乎能被這樣的男人看一眼,都死而無怨︰「做總裁的情人?唯唯,你說什麼?」

「我沒說什麼,你听錯了。」

「可我明明听到你說什麼情人。」

「都說你听錯了,你去上班吧,我走了。」

「可……」她已經沒有機會問了,巫淺唯已經消失在公司大樓。

接下來的日子,巫淺唯必須重新找工作,為了保證不和靳東痕扯上一絲可能性的瓜葛,她又曾換了三份工作。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想到和靳東痕踫面,都會膽戰心驚。

傳說中的靳東痕。

傳說他是孤兒,二十歲白手起家,鐵腕作風,雷厲風行,十多年來建起了自己的帝國,商場上讓人聞風喪膽,情場上讓女人斷腸心碎,但他絕對不會為此皺一下眉頭,對敵人絕對狠絕,對女人也絕對無情,所謂妻子,只是他得到利益的工具。

十年前他曾經結過婚,那場為期不到一年的婚姻,讓他得到了當時最大的集團——際方集團,這為他建立帝國財團打下了基礎,得到際方集團控制權之後,他便把前總裁也就是準岳父趕下台,不到一年又離了婚,手段的陰狠讓人想想都膽戰心寒,所有目睹和經歷當年此事的人給他冠上了撒旦的名號,而他仍然無動于衷,以殘冷的手段在商場上呼風喚雨。

不久前,他又與日本森岡組的獨生女森岡惠子訂了婚,婚期就在一年後,而森岡組在日本勢力龐大,幾乎控制著日本三分之二的財團,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靳東痕是因什麼而結婚。這似乎是十年前歷史的重演。

當然,也許有例外。有一個女人在靳東痕眼里或許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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