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賢直接來到李香荷的房間,突然間推門進去,嚇壞了屋里的兩個人。
司徒賢看到了兩個李香荷,一模一樣的臉,「為什麼?」司徒賢震驚地道。
樂兒一見被發現了,瞬間沖了上來,用的便是殺招,卻輕易地被司徒賢單手化解,「為什麼?」司徒賢看著呆滯站在一旁的李香荷又問。
樂兒見自己最厲害的招式,被他輕易化解,也是大驚。看著呆若木雞的小姐,驀地扯掉臉上的人皮面具,笑著走了過去,抓住小姐的胳膊,對司徒賢笑著說︰「公子,我跟小姐平常比較愛玩,所以我偷偷扮成小姐的樣子。我們很像吧!呵呵,公子剛才一定嚇了一跳。公子,你……」看著司徒賢冷寂震驚的復雜眼神,樂兒有些編不下去了。樂兒輕扯李香荷的衣袖。
李香荷只是眼神悲傷地看著司徒賢苦笑,「你是怎麼發現的?」
司徒賢道︰「你該換下這身黑衣,動作應該再快一些。」
李香荷道︰「我要甩開那些人,總要費些時間。」
真的被發現了。樂兒站在一邊暗自心急,小姐好像受了傷,一回來便催她趕快將身份換過來。還未等她問小姐出了什麼事兒時,司徒賢便出現了。
李香荷突然想到,「剛才我們對招時你就發現了。」說的是肯定句。
司徒賢沉默。算是默認了。
「你是如何看出來的?」李香荷問。
司徒賢沒有回答,反而說道︰「怪不得每次有人遇害,你都不在現場。用的便是易容這一招嗎?那麼,哪張臉才是你,真正的你?」
李香荷緩緩摘下臉上的面具,露出那張漂亮得近乎妖異的臉孔。
司徒賢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很陌生,「你叫什麼呢?絕不是李香荷吧!姐姐。也許我該叫你藍百玉。」
「不,我的名字叫藍荷玉。」
「你叫什麼名字,對我來說不是很重要。只是你不該騙我。」司徒賢的神情突然間變得很疲憊,垂下頭。
樂兒示意小姐這時候應該出手,卻見小姐如呆子一般地傻站著。而自己的功夫只怕是偷襲不成的。
司徒賢抬起頭,眼神中那種震驚與悲傷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漠,他臉上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笑,「現在叫你姐姐好像不合適了。看你的樣子,我們應該差不多大才對吧!我們一開始的相識是你計劃的嗎?」
「不是。」藍荷玉道。
「那害人呢?」
「他們是我們的仇人,我們只是報仇而已。」樂兒突然道。
「仇人!所以就應該殺來殺去。」司徒賢突然問道,「如果你所謂的仇人沒有出現,你會跟我成親嗎?」
「會,小姐當然會。」
「我沒有問你。」司徒賢笑了笑,卻笑得樂兒心寒,突然他虛空一指。樂兒的啞穴便被點上了。
「姐姐,你能回答我嗎?」
樂兒說不出話來,拼命對藍荷玉眨眼。
藍荷玉道︰「我不知道。也許會……」藍荷玉的眼神有一絲飄忽。轉頭看了一眼樂兒,驀地抬手將樂兒的穴道解開,「人都是我殺的,你放過樂兒,一切都跟她無關。嗯!」藍荷玉突然痛得悶哼一聲。捂住胸口,想壓卻沒壓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樂兒驚叫,扶住藍荷玉︰「小姐,你的傷……難道你沒有……」
看她吐血,司徒賢道︰「你亂動一下都有危險,不該強行運功給她解穴的。」
「小姐。」樂兒眼淚要出來了。
藍荷玉對樂兒微微搖頭,抬頭對司徒賢道︰「你放樂兒一條生路,我們相識一場就當我求你。」
樂兒哭,「小姐,我不要。」
「樂兒,你該清楚,我現在活不了多久了。」
「小姐,樂兒絕不離開你。公子……」樂兒突然給司徒賢跪下,「你放我們走好不好?求求你。我們沒有害過你啊!求求你,放了我們。」
司徒賢搖頭,「沒用的。他們一會兒就會追到這里來,姐姐,你不是問過我如何發現你的嗎?我現在便告訴你。我娘在每一個懷疑人的身上都偷偷下了一種藥,吃了這種藥以後,身上會散發出一種味道,對人沒有害,人的鼻子也聞不到,只有一些特殊的動物能嗅出。當時娘將你列上懷疑名單上時,我還曾反對過呢!現在想來……」司徒賢嘆了口氣。
藍荷玉也想明白了,苦笑,「是蝴蝶對嗎?只要我出現在那間院子就會有蝴蝶盯上我。到時那些人只要尋著蝴蝶就會找到我了。」
司徒賢道︰「那個能追蹤人的藥很有趣,有的只有狗嗅得到,有的只有蛇可以。我覺得蝴蝶很漂亮,便將蝴蝶可以嗅到的藥香投到你的碗里了。我想,過了這麼久,他們應該已經知道是你了。正在往這里往吧!」
「果然很妙啊!」藍荷玉輕笑,映著嘴角的鮮血,竟有股淒艷之美。
樂兒道︰「公子,既然他們還沒有來,就有機會啊!你放我們走,我知道我以前對公子不敬,是我不對,但我家小姐對公子是真心實意啊!念在我家小姐對你的情意分上你就放小姐走吧!你、你……你就算不為了小姐,也該想想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啊!他可是你的啊!」
「什麼?」司徒賢怔住。
「樂兒,你胡說什麼?」藍荷玉震驚地斥道。
「是真的?」司徒賢看向藍荷玉。
「我……」
「是真的。」樂兒急著說,「小姐已經有整整一個月的身孕。公子,求你放過小姐。」
看著司徒賢猶豫與懷疑的眼神,藍荷玉突然說道︰「我沒有懷孕。」
「妖女,你出來,你已經被包圍了。」
「公子,求你了。」樂兒砰砰砰地給司徒賢磕頭。
司徒賢站起身往外走。
「司徒賢當我求你,放樂兒一條生路,她沒害過人。」
司徒賢神情淡漠轉身最後看了她一眼,推門走了出去。一枚飛鏢迎面打了過來,司徒賢伸出兩指將其夾住,毫不在意地甩到一旁。繼續往前走。
「啊!原來是司徒公子啊!對不起,對不起,老朽一時手快,沒傷到司徒公子就好。」
「沒有。」司徒賢走到干娘旁邊。
司徒夫人問︰「美女真是李香荷?」
「是。」司徒賢繼續往前走。
「小賢子,再走十五步要向左拐,不然會撞牆。」
「知道。」司徒賢走出院子,走出很遠,他才回頭。現在院中上空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他知道,那是蝴蝶。司徒賢突然間笑了,幸好是蝴蝶,若選的是蒼蠅,豈不是惡心死大家了。
「樂兒,怕不怕?」
樂兒額頭已經磕出了血,站起身走到小姐身旁,「不怕。」
「那好,扶我出去。即使是死,也不能被人瞧不起。」
「是,小姐。」
樂兒扶著藍荷玉慢慢地走了出來。
只听司徒夫人說道︰「我就說嘛!小賢子像我,看看,漂亮吧!小賢子也是喜歡美人的。」這若換成旁人,自家的兒子將妖女帶回家還要娶,早就羞愧難當,第一個沖上去殺了妖女給大家賠罪了。偏偏司徒夫人就是個異類,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小姐,這個司徒夫人是瘋子不成?」
藍荷玉掃視了院中的眾人一眼,沒有司徒賢,他走了,毫不留戀。她深吸口氣,「樂兒,這院中還有三個人去過我們的飄零宮,若還能殺一個也算夠本了。其他人……也不必手下留情。」
「是,小姐。」
藍荷玉提起體內最後一絲真氣,沖了上去。兩人瞬間便被圍在中間。
「妖女,這次絕不會讓你逃月兌了。」
怕藍荷玉再次月兌逃,這次大家是一起上的。
藍荷玉與樂兒背靠著背,拼死抵抗著,反正她們已經將命豁出去了。能多殺一人便多殺一個,凶狠無比,一時之間竟沒將二人擒住。二人身上已多處受傷。就在二人即將被擒殺之際,院中上空突然間響起一陣聲音︰「哈哈哈哈,以多欺少,也只有你們這些自詡為白道的俠義之輩做得出來。」話聲未落,已經有兩個黑衣人沖入了戰場。
身法出奇的快,一出手便將眾人逼退。然後一人腋下挾起一女,便跑。一往左,一往右,輕輕松松地便將二人救走了。
一來兩人出現得突然,二來,兩人的武功奇高,毫不戀戰。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便救走了人。
「多謝吳叔。」
吳安道︰「別謝過,是老爺吩咐的。」
司徒賢笑,「吳叔叔,先別告訴干娘行嗎?」
「只要老爺不說,小的絕不會透露半句,小鮑子放心。」
「謝謝吳叔了。」司徒賢又施了一個大禮。
吳安走後,司徒賢轉身走回山洞。藍荷玉與樂兒皆靠著洞壁坐著。
司徒賢已經扯下臉上的面巾,樂兒驚道︰「竟然是你。」
司徒賢抬手解開樂兒的穴道,卻未動藍荷玉,「出去打些野味回來吧!這里離燕城不算遠。等到天亮了再出去就危險了。」
「小姐……」
樂兒剛一抬手,便听司徒賢說道︰「你若不想你家小姐立即噴血而亡的話,就不要解她的穴道。」
樂兒將手收了回來,「小姐,你覺得怎麼樣?」
「沒事。」
「還不快去。」正在生火堆的司徒賢道,「對了,順便再拾點柴火回來。」
樂兒猶豫了一下。
藍荷玉道︰「去吧!這里有司徒公子,我不會出事兒。」
樂兒有些弄不明白,司徒賢為何去而復返救了她們。但至少現在應該不會害她們。
樂兒出去了。洞內只剩下兩人。
藍荷玉問道︰「我吸了他們的功夫,害了他們的性命,你為什麼還要救我?」
「你害了誰關我什麼事兒。」司徒賢道。
藍荷玉一怔,「他們不是你干娘的朋友嗎?」
司徒賢聳聳肩,「算是吧!」
藍荷玉再次愣住,司徒賢怎麼跟她所接觸過的那些所謂白道俠士不一樣啊!後又覺得,若是一樣,也不會將他誤會成一般的商賈子弟。
司徒賢生起火以後,走到洞內深處,盛了一壺水回來放到火上。然後將藍荷玉抱起,走到火堆邊坐下。卻並沒放開她,依然抱在懷中。藍荷玉穴道被點,除了能說話之外,身體其他地方一律動彈不得。
藍荷玉覺得尷尬,而且樂兒不知何時就會進來,「司徒公子,你能否先放下我?」
司徒賢低頭看著懷中的藍荷玉,眼神流露出藍荷玉看不懂的情緒,「你長得真美,我以為干爹是我今生見過最漂亮的人了。沒想到,一個女人美起來會這樣的驚心動魄。怪不得很多江湖人物都栽在你的手上呢!」
「司徒公子,你……」
司徒賢突然低頭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你雖沒害我,卻騙了我。」司徒賢直直地看著她,突然低下頭……
「嗯。」藍荷玉痛得悶哼一聲。
「你、你在做什麼?放、放開我家小姐。」樂兒左手拎著兔子,右腋下夾著一捆樹枝,看到司徒賢低頭埋在藍荷玉頸間便喊道,她並不知司徒賢在做什麼。
司徒賢抬頭。
「啊!」樂兒一驚,看到司徒賢嘴角的血,在看躺在他懷中的小姐,頸間鎖骨那里也是一片血漬,藍荷玉吃痛地微微皺著眉。
「婬賊,你放開我家小姐。」樂兒大喊地沖了上去。「啊……」司徒賢手指瞬間彈出一個石子,樂兒便跌倒在地,再也動不得了,但嘴里卻仍喊道,「你放開我家小姐,我跟你拼了。」
司徒賢笑,「你不是說她已經懷了我的骨肉,我們既然已經肌膚相親了,為何還罵我是婬賊?」
「我……你、你既喜歡小姐,怎麼可以咬人啊?」
司徒賢低頭看藍荷玉鎖骨那里,有個深深的咬痕。司徒賢愣住,原來他咬得這般用力啊!如果樂兒沒有及時出現,他會不會咬下一塊肉?再看藍荷玉,微微蹙著眉,雖然很痛,但是看他的眼神,卻沒有絲毫怪罪的意思。那里面漾著柔情。
司徒賢突然再次低下頭。
樂兒動彈不了,大叫︰「你放開她,放開,小姐,小姐。」急哭了。
只有藍荷玉知道,司徒賢並沒有再咬,他只是緊緊抱著她。稍刻,她感到頸間一涼,有什麼東西順著她的頸間流了下來,當意識到是司徒賢的眼淚後,藍荷玉的心瞬間便碎了。她喃喃低聲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又過了半刻,司徒賢抬起頭,將藍荷玉放下,又解了樂兒的穴位,「去給你家小姐包扎一下。」
樂兒撲了過去,「小姐,你沒事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