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真是為他擔心。」他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話。她撲上他的身,他本覺心中一動,但是接下來的話,實在叫他氣短,想說的話已經忘得一句都不剩。
這個女人,果然叫人生氣。
「我當然為他擔心,他可是我的……」她理所當然的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停住口。
「他是你的什麼?呃?你的師弟?」他接下她咽回去的話,看到她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完全掩飾不住吃驚的表情。
「哼,司馬秉書,司馬清史,你們倒是真的像一家人。」他看到她慌亂的模樣,輕輕哼了一聲,心下突然定了下來,偷偷伸手攬住已經被驚呆在那里的人,既然是她自己撲到他懷里,那就不能怪他了。
他怎麼會知道?
她突然反應過來,司馬秉書,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自己的名字,他是怎麼知道的?而且他怎麼知道清史不是她的弟弟,而是她的師弟?
被眼前的狀況搞得一團亂,她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正被他抱在懷里。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她完全呆在那里,他趁機摟著她香軟的身子,打量她的面容。
他雖然一直有看著她,但一開始只當她是一個威脅,甚至只是一個會威脅到白家的「東西」,根本沒有注意過她到底長什麼樣子,後來雖然一直也在看著,但卻從來沒有想過她到底長得如何。
還會有像他這樣迷迷糊糊就丟了心的人嗎?白雲日感到有些好笑,也真的笑了出來。抱著還在發呆的人,他走回屋中唯一的椅子上,讓她側坐在他的腿上,繼續仔細打量著她。
她長得頂多算是清秀,除了那雙眼,她和普通的丫頭都沒有分別。
但是,她的身上沒有多少姑娘家的香氣,而是書卷氣,因為長期浸于書中,她的身上散發的是混了濃濃書卷氣的女兒香。
若不是這樣近的距離,他幾乎發現不了她身上那淡淡的女兒家的香氣。
他是一個很難對人產生感情的人,即使在白家工作了很久的下人,他卻也從來沒有產生過「家人」的感覺,他會保護所有與白家有關的人,但是,他的家人卻只有他的父母兄弟。
但是這個女人,這個讓人生氣的女人,他看了太久太認真,一不小心就陷了進去。
他是個死心眼的人,一旦認定了某人,就會想要她好,大哥說他過分寵愛家人,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感覺到過。
他只是想要自然對她好。
但是,他卻還是白家的人,白家的人都有些霸道,雖然沒有人感覺到,但是,無論是他的兄弟,還是他自己,其實骨子里都是十分霸道的男人。
他對她好,所以,他也要她喜歡上他,他無法忍受她不再看他,不再追他,一直與那個清史那般親昵。
雖然從她有些迷茫的眼中,他可以看出她對他並非無情無感。但是,這還不夠,他需要她對他放心,如同,她面對那個清史時一樣,真正地放心,甚至比起她對那個清史,他想要更多。
雖然不知為什麼,但是,他早就知道她對他有時會露出一絲迷戀的眼神,並非男女之間的那種迷戀,而是有些憧憬著什麼的感覺。
憧憬,那是一個遠觀的詞,他不喜歡。
靶覺到腰間突然一緊,她回過神,卻突然發現他的臉近在咫尺,嚇了好大一跳,人幾乎就要跌了下去,還好有他攬著她的腰……
她的腰?咦?
她瞪大眼楮,無法置信地看著腰上的大手,臉上瞬間紅了起來。
他……他居然在抱著她,而且她還坐在他的腿上?!
這是什麼情況,在她發呆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牢牢扣住她,他看著她通紅的臉,心情變得很好,眼中浮起淡淡的笑意,挑起眉,等著看她到底還會有什麼反應。
她現在的表情很好,沒有了那層淡淡的距離感,而且她是在為他臉紅,這一點讓他很滿意。
「二爺?」她遲疑了半天,終于紅著臉訥訥地開口,他為什麼突然變了這麼多,而且抱著她,他到底在想什麼啊?
「呃?」白雲日微微笑著,應了一聲。那模樣猛然看起來,居然與白雲天有幾分相似,她呆呆地看了半晌,突然這樣想。
並不是說相貌,他們本就是兄弟,相像也是很正常的,她說的相似,是指那感覺,白雲日平日給人的感覺總是靜靜的,淡淡的,溫和的。但是現在,他的感覺卻像一只伺機而動的獅子,就像她第一眼看到白雲天時的感覺,強硬霸氣,看似慵懶,卻隱含著無法忽視的力量。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猛地搖搖頭,想到接下來要問的話,臉又紅了起來。
「請……請放下。」她的唇微微動了幾下,最後還是沒有辦法問出他為什麼要抱著她。
「不要。」他輕飄飄地甩出拒絕,甚至故意又緊了緊手臂,讓兩人幾乎貼到了一起。
「不要?」什麼叫不要?
「是啊,這樣很好。」理所當然地笑著。
「請問二爺,哪里很好?」她一點也不好,她明明很悲傷的,想到要離開白家,離開他,她原本很傷心,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個人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哪里都很好。」抱著她的感覺,嗅著她的味道,听著她說話,都很好,他很滿意。
「一點也不好。」她已經快要被這搞不清狀況的狀況搞瘋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突然她什麼都不明白了?
他突然抓她回來,手里拿著書,清史不知所終,他突然性情大變,到底是哪里出了錯,為什麼她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很好,我說很好,就是很好,你留下吧。」抱著她柔軟的身子,他突然道。
「留下?」什麼留下?
「不要回無名谷,留下,永遠留下。」看進她迷茫的眼,他緩緩說出一直想要說的話。
「你……」他怎麼知道無名谷?她瞪大眼楮,已經不知道她還能再怎麼吃驚了。
「司馬清史說,他已經完成了任務,現在他是門主,他宣布,你被逐出師門。所以,司馬秉書,你留下吧。」留在他的身邊,永遠地留下。
逐出師門?她被逐出師門?
「明明說好了在一起的啊……」她失聲驚叫,為什麼?清史怎麼能把她逐出師門?雖然如果他先完成了出師題,那麼他自然是本代門主無疑,但是,明明說好了要陪著他的,他怎麼能逐她出師門?只有他一個人怎麼行?
「什麼?」听到她的驚呼,白雲天咬著牙,死死地瞪著她,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搞不清狀況,他在跟她告白,她居然說要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我……」未完的話被他狠狠地堵在嘴里,她瞪大眼,看著他閃著怒氣的黑眸,感覺到他的氣息透過唇舌重重地向她撲來,他在做什麼?
看著她已經呆住的眼,他用力地吻住她,這個女人實在讓人生氣,既然她怎麼說都會惹他生氣,怎麼說都听不懂,那麼就以行動來告訴她吧。
品嘗著她的芳香,他的怒氣漸漸消散,輕輕閉上眼楮,他緊緊將她擁在懷中。
她就這樣留在他的懷里,永遠的,這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