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還不快說,什麼要求?」莫辰非常生氣,氣葉雲蘿不給他面子,讓司徒冰封看了笑話。
「那個……若阿丑讓那俘虜開口的話,公子能否……放了阿丑?」葉雲蘿鼓足勇氣,與莫辰對視。
「你,在跟本公子談條件?想離開本公子?」莫辰的臉色忽然變得非常精彩,又詫異,又吃癟,又憤怒,又哀怨,諸般神情如走馬燈般不斷變幻,卻定不下來。
「是的,公子,阿丑想回家。」葉雲蘿小小聲。
「你……你真是沒眼光!本公子這麼英俊瀟灑風雅多金,你跟著本公子有什麼不好!況且本公子也蠻喜歡你,對你也算不錯,你竟然還想著回家?」莫辰氣得要命,忍不住伸出兩只手掌,掐住葉雲蘿細細瘦瘦的脖子用力搖晃。
「咳咳……求公子放手啊……咳咳咳……」葉雲蘿呼吸困難,拼命求饒。
「好吧,你說,本公子對你哪點不好,你急著要離開?」莫星辰看到她小臉緋紅、眼淚汪汪的樣子,終于放開手。
葉雲蘿揀回小命,只覺萬分委屈,含淚道︰「公子!若公子真對我好,就不會隨便安個丑名字給我!也不會讓我一路上當丫頭當老媽子當出氣筒!我知道公子您尊貴無比,自然不會把我這種小丫頭當回事,那我幫完公子之後再無用處,難道不能放我離開嗎?」
「名字?丫頭?老媽子?出氣筒?」莫辰皺眉思索,似乎很不理解,半晌後嘆了口氣,非常傷感地問︰「好,那你告訴我好不好,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葉雲蘿……」看著莫辰俊臉上一片失落,葉雲蘿居然微微有點心慌,似乎做了什麼很對不起他的事。
「哦,葉雲蘿呀,好名字!那我叫你阿蘿,好不好?」莫辰看著她,柔情款款地一笑。
「好。」葉雲蘿在他一雙燦亮眼眸下,如著了魔一般,傻傻點頭。
「那,你不要走好不好?」莫辰繼續柔情,繼續散發魔力。
「好……不好!」葉雲蘿一個激靈,猛地驚醒,看著莫辰退後三大步。
天呀!他是禍水!他是天生來迷惑世人的狐精!
「你……你就這麼討厭我?」莫辰抿緊唇角,恨恨地瞪她。
這樣的莫辰,十足像是個丟了心愛物事的尋常少年。
葉雲蘿放軟語氣,低低道︰「公子,並非阿蘿討厭公子,只是……」
莫辰眼楮一亮,追問︰「只是什麼?」
葉雲蘿不再看莫辰,移開目光瞧向松林深處,悠悠道︰「只是阿蘿不可能永遠都這樣跟著公子的,阿蘿也有很多地方想去,很多事情想做。」
她的目光悠遠迷蒙,抓不到焦點。
莫辰雙掌緊握了下,一雙如琉璃般的眼珠子轉了轉,微笑道︰「那好,你幫我辦完事情,我放你離開便是。」
葉雲蘿驚喜,收回目光,「真的?」
莫辰不樂,「本公子說話,從來都是算數的!」
「是是是,公子您俊美高雅風姿卓然,又怎會跟阿蘿食言而肥?阿蘿定會竭盡所能為公子解決難題,讓那蒙胡人開口,到時公子您想問什麼就問什麼!」葉雲蘿眯眼笑,快樂得像只小鳥在唱歌。
莫辰定定瞧著她嬌美笑顏,也是露齒一笑。
當夜色降臨時,葉雲蘿跟著莫辰與司徒冰封走入了後院的一間石室。
雖然葉雲蘿曾對莫辰信誓旦旦,雖然葉雲蘿心底也早有準備,但當面對實際情形時,仍然雙腳發軟差點跌倒。
這這這……這些滿地沾染的紅黑色塊都是血?
那那那……那石床上血不拉嘰的一堆惡心物件,是人?
強迫自己睜著雙眼,葉雲蘿不敢昏倒。怕昏在地上沾到滿身血污,更怕身旁那位姓司徒的冰塊大人把她也變成血糊糊一堆。
石床上的那位,雙手齊臂而斷,右腿齊膝而缺,只留一條左腿可怕而奇異地彎曲。臉上,胸月復上更有不知多少道傷痕,雖然傷口都已包扎上厚厚白布,但仍有血跡慢慢滲出。
臉上白布里露出一只眼楮,凶光隱隱。嘴里塞著麻球,不斷有低沉咆喝從喉嚨里發出。
真不容易呀!蒙胡人不愧是野獸後裔呀!
傷成這樣居然還沒斷氣!
「奇怪奇怪!」莫辰對那些血跡視而不見,竟一臉好奇地走上前仔細觀察半晌,轉頭看向司徒冰封,疑惑道︰「這真是你抓回來的蒙胡人嗎?怎麼還如此完整?難道你現在不使那套五馬分尸狂戰刀法了?」
葉雲蘿在旁听得猛翻白眼,老天呀!就這人悲慘模樣還算完整的,那不完整的會是什麼樣?十七八塊嗎?
「他穿著玄鐵甲,所以沒死!」很難得,司徒冰封這一次的回答竟然字數挺多。
「哦,原來如此!有玄鐵甲護身也怪不得他命大。話說回來,能穿上玄鐵甲的蒙胡人可不簡單!」莫辰先是恍然大悟,然後喜上眉梢。
「快點!」司徒冰封皺眉催促,身上寒氣一重,好像對刀下留人很不高興。
「好好。」莫辰拉過葉雲蘿,道︰「丫頭,接下來就看你的啦,本公子要求這活人回答幾個問題,你趕快想法子辦吧!記住,沒回答完之前可千萬別把他弄死了!」
「是,公子。」葉雲蘿不敢多開口,忍住惡心屏住呼吸走上前,從懷里掏出一小藥粉。
青青白白的小玉,樣子很可愛,里邊裝的就是讓人又愛又怕的七分醉。其實七分醉在施用過程中能帶給人極大的快樂與輕松,劑量合適的話,完全可以讓人陷入似醒非醒、似醉非醉的極樂境界,放下戒心道出實情。
小心地控制粉末數量,葉雲蘿把一小撮七分醉慢慢喂入了蒙胡俘虜嘴里。
不久後,蒙胡俘虜眼里的凶光漸漸淡去,轉成一種茫然、渙散的無力光澤。
「行了,趕快問吧!不過記住,語聲不能太高太激烈。」葉雲蘿讓莫辰上前,識相地走出石室。
所謂機密,是知道越多越麻煩的,這一點葉雲蘿很了解。
莫辰馬上走到跟前,沉聲開口︰「你是什麼人,是蒙胡族哪一部落的?」
「我……我是……硨石部落的……左帳千夫長……」蒙胡人無意識開口,語聲斷續,但尚算清晰。
「很好。」莫辰微笑一下,又問︰「你們來洛岬城做什麼?」
「汗王說……洛岬城主……有密徑相送。」
「密徑?」莫辰心底一緊,問,「什麼密徑!」
他和司徒冰封的臉色,同時變了一變。
「是……繞過……洛岬關的密徑,直接進入北彊……」
莫辰想了一想,問︰「你們準備做什麼?」
「入關……搶……」蒙胡人似乎只知道這麼多,沒有再回答。
走出石室,莫辰和司徒冰封默然對望一眼。
莫辰打破沉寂,苦笑道︰「沒想到呵!這一次的蒙胡人入侵竟與洛岬城主趙東樓有關。那趙東樓膽子也真大,居然敢里通外族、出賣機密,陷北彊十數萬百姓于戰亂,他就不怕蒙胡人入關後第一個拿他開刀嗎?」
「該死!」司徒冰封目光閃,殺機動。
「如果這蒙胡人沒被你抓獲,如果蒙胡騎兵不日從密道入關搶掠,那關內百姓死傷慘重,鎮守洛岬關的將領陸峰回必定獲罪。」莫辰搖頭晃腦,如同背書。
「繼續。」司徒冰封點頭。
「據本公子所知,趙東樓是皇後娘娘傅家的人。」莫辰壓低聲音,狀似神秘。
「朝中人人皆知。」司徒冰封冷笑。
「好吧好吧,本公子還知,鎮守北彊的陸峰回是二皇子的人。」莫辰更加神秘兮兮。
「你與二皇子是同黨。」司徒冰封實話實說。
「唉!」莫辰搖頭嘆息,埋怨瞪他一眼,「你怎的什麼都知道?」
司徒冰封回瞪他,「我與你是同黨!」
莫辰嘻嘻一笑,道︰「那麼同黨你說,現在蒙胡人是否已經知道密徑所在?還有,如果蒙胡人耍耍趙東樓,不滿足只派幾隊騎兵來搶那麼一點半點的,而是派個幾萬十幾萬大軍入關,那會如何?」
司徒冰封無語,滿臉鐵青。
「好啦,身為同黨本公子另有要務,接下來那些打打殺殺就看你們的啦!本公子得趕快回府去報信,咱們改天見。」莫辰一身輕松,微笑轉身。
開玩笑!如果蒙胡人很快打過來怎麼辦?他可不想和那幫野蠻人拼血拼命。司徒冰封是比野蠻人更夸張的冰凍人,正好拼個痛快。
數十步外,葉雲蘿正倚在一株桂花樹下,抬頭看星星月亮。
「走啦,丫頭!」莫辰上前,拍拍葉雲蘿。
「哦,這麼快呀。」葉雲蘿回神,下意識地向他一笑。
「很快嗎?」莫辰一呆,忍不住抬手捏捏她嬌女敕臉頰。
葉雲蘿臉一紅,退後兩步輕聲道︰「公子,請公子保重,阿蘿與公子就此別過。」
「什麼?」莫辰頓時臉色一變,半晌後才記起,方才曾答應過葉雲蘿要放她離去。
「怎麼,公子想賴賬不成?公子你答應過我,問出那蒙胡人口供就放我走的!」葉雲蘿的臉色也變了,變得很緊張。
「哪有!」莫辰笑嘻嘻,道,「本公子確實答應過會放你走,但不是現在呀!」
「不是現在?那是什麼時候?」葉雲蘿絕望中含著一絲希望,眼巴巴望著莫辰。
莫辰伸手牽住她手掌,一邊向前邁步一邊大笑,「等哪天本公子高興了,自然會放你走!現在,你還是老老實實跟著本公子當丫頭、老媽子、出氣筒吧!」
笑聲中滿是得意與放肆,飄出老遠。
「你!你這個大壞蛋!」葉雲蘿用盡全力卻甩不月兌,只得含恨跟他走路。
蒼天有眼,莫辰這個大禍水,一定會有報應的!
俗話說好的不靈壞的靈,葉雲蘿沒有想到,莫辰的報應很快就來了。但是讓她憤憤不平的是,這個報應居然把她也算在里邊了!
「快快快!好像快追上來了呀!」葉雲蘿伏在莫辰背上,連連低聲催促。
「閉……閉嘴!你想把他們全都引來嗎?」背負重物、身受箭傷的莫辰氣喘如牛,怒發沖冠。
真是見鬼了!從走出洛岬城開始就不斷有殺手沿路追殺他。經過一波又一波廝殺,他已經與身邊所有暗衛走散,不得不獨力面對殺手。氣人的是,剛才被四個殺手盯上,為了救葉雲蘿小命他居然還中了支冷箭,傷了大腿!
不知名的山林里,天色漆黑。莫辰這次背著葉雲蘿足足奔了兩個多時辰,確定已把身後殺手徹底甩開,才慢慢停下。
昏眩,強烈的昏眩感蔓上莫辰腦袋。他的內力已近枯竭,腿上的箭傷有些麻木,估計是失血太多。
「哎呀!」葉雲蘿被搖搖晃晃站不穩的莫辰甩下背,跌了個四腳朝天,揉著俏臀連連呼痛。
「叫什麼!本公子身受重傷背了你大半天都沒叫呢!」莫辰在地上坐了半晌,總算恢復點力氣。
「活該!」輕到不能再輕地哼了一聲,葉雲蘿勉強壓下唇角笑意。
若非他不肯放她走,她又何必跟著他受追殺?
「你哼什麼?」莫辰雖沒听清她話語,但雙眼仍瞪了過來。
「沒、沒什麼!」葉雲蘿連忙討好一笑,「公子,我是說你受了箭傷應該趕快治療,要不然……」要不然失血過多年輕夭折,可怪不得她!
畢竟他是為了救她而負傷,她自然也不能太絕情,否則會遭天打雷劈的。
「嗯,這還差不多。你過來扶著公子,我們找個干淨避風的地方療傷過夜!」莫辰看看身邊盡是枯枝敗葉,嫌棄地皺皺眉。
以他的尊貴,何曾在荒郊野外露宿過。
不過莫辰的運氣也極好,葉雲蘿攙著他走不多時,竟找到了一處背風山洞。地面頗平整,往里足有五六丈空間,足夠兩人休息。
「啊!你輕點!」
山洞內火光隱隱,莫辰的慘叫聲逸出洞外,驚起漆黑山林里不少夜鳥,一時間鬼哭神嚎。
葉雲蘿努力將莫辰的褲子割開,跪在他那條白白光光、細皮女敕肉的受傷大腿前,一邊割開他腿上皮肉,一邊道︰「請公子忍一忍吧,這箭頭取不出來,傷口會發炎潰爛的,到時公子高燒不褪,就會……」
就會燒成傻子呆子或者送命!
「你……你是在故意報復對不對?為什麼要把傷口割這麼大,為什麼會這樣痛?」莫辰滿臉冷汗,恨不得撲上去咬葉雲蘿一口。
天呀!地呀!他這麼高貴、這麼純潔的就生生暴露在一個小丫頭面前,還被她又模又割、上下其手!
「好了好了,馬上好了!」手指穿過溫熱的皮肉模到箭頭,葉雲蘿也不敢再輕慢,咬牙凝神,猛然用力。
「啊!」莫辰一聲慘叫,半天緩不過氣。
「老天保佑,總算出來了!」葉雲蘿滿頭大汗,滿臉欣慰地看著手掌里那支鐵箭頭。箭上還有縷縷鮮血,與她手掌里的血匯流在一起。
「你……你還在看什麼?」莫辰斜眼瞥到她臉上笑容,不由毛骨悚然。
這女人……這女人不會是變態吧?
有看到過那麼喜歡血的女人嗎?
「公子,這還是阿蘿第一回替人治箭傷呢,是不是很厲害?」葉雲蘿居然興奮地把箭頭擦擦干淨,裝進懷里收好。
「你……你你……」莫辰氣得說不出話來,差點昏倒。
原來她居然不會治傷!敝不得把他傷口弄那麼大!
她還……還把那個箭頭當首次行醫成功的紀念品了?
他的大腿……他的超大傷口……
「呀,公子你怎麼了?是不是太痛受不了?」葉雲蘿見他神色不對,緊張地撲過來,再一看,驚叫︰「哎呀公子,阿蘿只顧著高興,忘記幫你包扎傷口了,你再忍忍哦!」
「……」這一下,莫辰是真的暈過去了。
不知是失血過多而暈,還是被葉雲蘿氣暈的。
睡了很久,莫辰先是感覺渾身發冷,再是感覺慢慢溫暖,然後,在一片光亮中醒來。
咦,怎麼身上那麼重,有八爪魚抱著他嗎?
莫辰睜開眼,先是看到一張近距離的超大嬌顏,再看到葉雲蘿正以絕對不雅的姿勢整個人纏在他身上,纏得比美女蛇還緊。
莫辰張了張嘴,卻又閉上,唇角微微勾起。
嗯,雖然她挺瘦,但貼在身上的感覺還是不錯的,又軟又暖,還有一股清香味道。
是怕他傷後受涼,所以才不顧禁忌抱著他睡嗎?
在莫辰的安靜注視里,葉雲蘿縴長的睫毛先是顫了幾顫,然後張開雙眼,渾身一僵,然後慢慢退離。
「公子……你醒啦。」葉雲蘿臉頰通紅,神情非常不自然。
廢話,她一個冰清玉潔的如花少女,投懷送抱和個少年睡了一整夜,會自然才怪了!
「唔,醒了。」莫辰坐起,看了看空空的雙手和懷抱,忽然感覺有點涼。
也是,抱著她睡了一夜,已經習慣她的體溫了呢!
「公子,你的傷還痛嗎?有沒有好一些?」葉雲蘿的目光向下轉,投到莫辰腿上。
「好些了,也不怎麼痛。」這回輪到莫辰的俊臉紅了紅,他的大腿已經包裹好,不再春光外泄了。
「那就好,公子你先坐著,阿蘿……去外頭給公子找些水吧?」看著他的傷腿,葉雲蘿似乎有些遲疑。
「好好,你去吧,我沒事的!」莫辰挺開心,連聲回答。
可能是因為腿傷沒事,也可能是因為別的什麼。
「那……公子你小心點。」葉雲蘿轉身,走出山洞時卻又回過身,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
「去吧去吧,嗦!」語氣雖然不耐,但莫辰臉上的笑意卻更深。
「嗯,公子我走了。」葉雲蘿也一笑,然後消失在山洞外。
莫辰看著她離去的方向,輕輕模著腿上傷口處包裹的布條,心底慢慢涌起一種溫暖。
很陌生,又很熟悉。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很小很小的時候,不慎在園中跌倒擦傷,然後娘親走過來扶起他,向他傷口細細吹氣、柔柔安慰的溫暖。
今天,一個小丫頭在他腿上包裹著的布條,居然又讓他感覺到了那種溫暖。
真是,難得呵!
可是,半個時辰過去……一個時辰過去……
很久很久,葉雲蘿還沒回來,莫辰開始擔心,開始發狂。
她迷路了?遇上追蹤而來的殺手了?
莫辰止不住煩躁,不顧腿上傷勢,猛地站起身向山洞外走去。眼角邊似有什麼淡色的物事一閃,莫辰轉眼望去,卻見是一條淺黃色腰帶掛在洞旁樹枝上,迎風飄搖。
正是葉雲蘿離去時,身上所系的那條!
莫辰整張臉頓時一沉,上前取下腰帶。不出意料地,看到腰帶上寫著幾個小字——
[不用擔心,我自離去,勿憂殺手,追蹤不再。]
她走了?
她騙他去取水,然後獨自一人走了?
勿憂殺手,追蹤不再……
這是什麼意思?是讓他不用再擔心會有殺手追上嗎?可她是怎麼知道的?難道……
莫辰將腰帶緊抓在手心,惡狠狠用力,想起了葉雲蘿一路上似乎特別喜歡摘取松針玩耍,走一路,摘一路,扔一路!
而司徒府里……便是滿園子松樹!
好啊!是氣惱他不放她走,所以扔松針引來殺手對付他嗎?還真是狡猾呢!
莫辰咬著牙,俊美臉孔上一片風雨欲來。
這輩子還沒人這樣耍過他!包何況,耍他的還是一個給他溫暖,又給他欺騙的臭丫頭!
莫辰決定,一定要讓葉雲蘿付出代價,很大很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