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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借你的溫柔 第1章(2)

相思緩緩地,緩緩地抬起右手,指向依然坐在沙發里的藍峰。

「天哪。」南宮允赫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也驚呆了。

藍峰雖然還坐在那里,但雙眼不自然的睜著,身體僵硬。眉心……是的,眉心是一顆子彈,慢慢的開始滲出一些血來。

「啊!」人群開始尖叫,逃竄。

「誰都不可以離開現場,快報警!」允赫把相思擁在懷里,冷靜的說。

這個幾乎是自然而然的動作,卻讓相思回過神來,她踉蹌的退了一步,南宮允赫正要說什麼,藍月卻在這時因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而昏厥過去。

「藍月!」南宮允赫奔過去抱起藍月,輕拍著她的臉,藍月幽幽轉醒。

「爹地!爹地!」藍月沖過去搖晃著父親,但藍峰已經沒有氣了,僵直的倒了下來。

「不!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她歇斯底里的喊著。

「怎麼了?怎麼回事?」這時,藍山從樓上下來。

「叔叔!叔叔!爹地,爹地他被人殺了,爹地死了。」藍月哭喊著。

「什麼?」藍山吃驚的上前。

相思緊盯著他,她確定在他看似焦慮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狂喜。他走到藍峰的尸體旁,似乎是要確定他是真的死了,接著他顯然松了口氣。他或許在想,這錢花得很值。

大約過了十分鐘,警笛聲從屋外傳來。

「警察來了!警察來了!」有人喊。

緊接著,十幾個警察魚貫而入,其中還有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穿著便裝。他一進來,便敏銳的往尸體的方向走去。

「發生什麼事了?」一個警官模樣的人公事化的問。

「警官,這里發生了命案。」藍山冷靜的說。在相思看來,他過于冷靜,從頭到尾沒有流露過一絲哀傷,或許他太高興,忘了至少應該表現得悲傷。畢竟死的人是他的親哥哥。

「死者的身份是?」

「我哥哥藍峰,藍氏珠寶的董事長。」

「我爹地是被人殺死的,你們一定要抓到凶手,你們一定要抓到凶手!」藍月哭喊著。

「藍月,你冷靜點。」南宮允赫緊緊攬住激動的藍月。

「今天是我的生日啊,我爹地卻被人殺了,你要我怎麼冷靜!我怎麼可能冷靜!」她在他懷里不顧一切的哭了起來。

「叫法醫來。」那名警官對身邊的警員說。

「YesSir!」

「是誰先發現死者的?」警官又問。

「是……」眾人的目光投向默默無語的顧相思。

「我跟她看到的是一樣的,有什麼問題文我就行了。」南宮允赫一邊安撫著藍月一邊說。

「每個人都要做一份筆錄,這沒什麼好爭的。」警官看了他一眼,說。

「可是……」他看著相思沒有血色的臉,感覺心疼極了。他不知道這對她一位著什麼,是第一次看見尸體,還是其它。總之她現在的表情,讓他擔心極了。

「我可以。」相思輕輕的說。她從小就知道媽媽是一個殺手,但是她從來沒有見過,媽媽親手殺死的人。

「很好。」警官說︰「請你敘述一遍你你當時看到的情形。」

「當時……我什麼都看不到。」她說。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說出任何對媽媽不利的話。

「什麼都看不到?」警官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不是瞎子啊。」

「當時正在吹生日蠟燭,一片漆黑她當然什麼都看不到。」南宮允赫說。

「這位先生,我們在問筆錄,請你不要妨礙證人。」然後,他又轉而對相思說︰「當時燈全熄滅了嗎?」

「當時整個大廳只有蠟燭的光,我什麼都看不到,直到燈重新亮起來,我才看見藍峰先生坐在那里表情有些不自然,仔細看才發現他眉心、眉心有一顆……子彈。」

「你有沒有看到子彈是什麼時候射過來的?」

「沒有。」她輕聲說。

「你知不知道死者究竟是什麼時候死的?」

「不知道。」她垂下眸。

「都說了當時一片漆黑,她怎麼會知道?」南宮允赫忍不住說。

「先生,管好你抱著的那位吧!」警官不耐煩的說,又轉而問相思︰「小姐,我們繼續吧。你確定關燈之前藍峰還沒死嗎?」

「我確定。」

「你有沒有發現死者在死之前有什麼特別?」

「之前……他和藍山先生上樓談了點事,很快就下來了,沒多久就關了燈吹蠟燭。」

「從關燈到開燈,之間大概有多久?」

「十五分鐘左右。」她說。

「這段時間藍山先生在哪?」

「不知道,藍峰先生死後,藍山先生才從樓上下來

「請在這份筆錄上簽個字。」

她寫上自己的名字。

「謝謝你,把你的聯系方式留下,有什麼需要補充的話,我們會再聯系你,請你配合。」

「好。」

「藍山先生。」警官轉而向藍山︰「我想你也需要做一份筆錄。」

「你盡避問吧。」藍山說。

「今晚八點到八點十五分,你在哪里?」

「我在樓上。」

「你佷女二十歲生日party,你為什麼在樓上?」

「晚上因為工作上的事跟我大哥有點不愉快,所以沒有下來,沒想到……」他拭著眼角。

「你在樓上做什麼?」

「你不會是懷疑我吧?」藍山說。

「我們只是循例問問,請你回答。」

「我在洗澡。」

「有人可以證明嗎?」

「我洗澡自然是一個人,難道還要找一個人來證明我洗澡?是不是我用的是哪個牌子的沐浴乳也要說?」

「我們不介意你說,越詳細越好。」

「你。」藍山有種氣結之感。

「張警官,問出什麼了嗎?」那個便衣看了尸體,又在窗口看了看才走過來。

「長官!」那名警官馬上立正,對便衣說︰「初步推斷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八點到八點十五,但是當時燈熄滅了,不確定死者的死亡時間。也沒有人看到凶手,估計凶手是趁黑殺人,凶手可能還在這個屋子里。而死者的弟弟曾和死者發生過爭執,嫌疑最大。目前只問到這麼多。」

「把筆錄給我看看。」

便衣接過筆錄,翻了翻,又還給張警官。

「死者是一槍正中眉心,不是普通人所為。藍山先生對槍械應該沒有熟練到這個地步,我想應該是職業的殺手所為,而且,是頂級的職業殺手。」他踱著沉穩的步子走到窗前︰「熄燈的時間有十五分鐘,但是殺手遠距離射殺,沒有足夠的亮度是不可能一槍正中眉心的,當時室內有燭光,但燭光太遠也不能不動聲色的瞄準眉心,殺手很可能是趁蛋糕推過死者面前,燭光照到死者臉上的時候射殺的,當時殺手應該是倒垂在窗口,從上而下斜度射中死者眉心。死者連叫的機會都沒有就斃命,大家根本沒有察覺。殺手殺了人之後還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從容離開現場。」

「沙長官分析得太對了,不愧是我們員警署的神話。」那名警官說。

「對有什麼用,殺手已經走遠了。」他抬腕看表︰「二十五分鐘,足夠她回去睡覺了。按照作案手法和槍法推斷,應該又是那個代號‘蝙蝠’的殺手。」

「蝙蝠?就是那個通緝了十幾年,一直持續作案卻總是抓不到的那個蝙蝠?」

「是啊,一只讓人頭疼的的蝙蝠,只有她才可以倒掛在屋檐還能指哪射哪,每次作案都戴著面具,擅于長距離射殺,每次都能正中眉心一槍斃命。毫不浪費子彈,殺人後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殺人前也沒有任何征兆。」沙閻若有所思的說︰「難道殺手殺人之前不用踩點嗎?」

「沙長官也拿她沒有辦法嗎?」

「我追蹤了她二十多年,依然沒有頭緒,只知道是個女人。」

「殺手可以做二十多年嗎?不死也老了吧。」

「是啊,真是個迷啊。」沙閻舒了口氣。

「那這案子可就。」

「你們一定要抓住殺我爹地的凶手!一定要抓住她!我要知道,到底是誰要殺我爹地!他為什麼要殺我爹地!」藍月歇斯底里的喊。

「我們會盡力的,」沙閻看著傷心的藍月,誠懇的說。

經過長時間的詢問和確認,警察收隊收對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藍月已經哭累了,南宮允赫把她抱進了臥室,讓她好好睡一覺。大家陸陸續續回去了,相思是第一個發現藍峰死了的人,臨走之前又被確認了一次筆錄。

「滴滴」

相思走出藍家別墅,南宮允赫的車卻緊追了出來。

「上車吧。」他說︰「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可以走到前面打出租車,你去陪藍月吧。」

「這里要走很遠才能打到車,你覺得你一個人方便嗎?」

彼相思知道不能上這個男人的車,但她還是上了車。也許是他的眸讓她無法拒絕。

「要拐彎就提前告訴。「他說。

她遲疑了一會,才說︰「前面路口左轉。」

允赫按照她說的往左拐了彎,從反光鏡看到她依然攢滿心事的臉。

「其實,」他說︰「你在開燈之前就發現什麼了,對嗎?」

相思愣了一下,仿佛被說中心事。

「吹蠟燭的時候,我看見你的臉色有些部隊。」他接著說。

「當、當時,我感覺有什麼從頭頂掠過,我好像、好像看見有什麼東西,但是……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子彈,我看大家也沒有什麼奇怪,當時,藍先生還好好的坐在那里,我、我不是故意不說,開燈之後,我才發現他死了……我才知道那個是子彈,我是開燈之後才知道的,我不是故意不說,警察問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我……」她吞吞吐吐的說著。

「相思,你不要緊張。」他停下車,壓住她緊張顫抖的肩膀,心疼的說︰「相思,我不是質問你,你感覺到了那顆子彈飛過,但那只是你的感覺,你當然不能跟警察說你的感覺,反正你說不說,他們也大概知道了子彈射過來的方向。我沒有質問你的一絲,對不起,我知道你今天一定被他們盤問得很累了,我不該這麼問你,吹蠟燭之前,我發現你的臉色很不好,我猜想是與這件事有關,我只是擔心你,不是質問你,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再問你與這件事有關的事,都是我不好,你今天一定嚇壞了。那顆子彈從你頭頂飛過,你一定嚇壞了。」他溫柔的把她抱入懷里。

相思不知道為什麼會任由他抱著,這個男人,對她表露出來的關心是這麼赤果這麼真切,但是他知不知道,他抱著的,是殺人凶手的女兒?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問。

「我就是想要對你好。」他答。

相思推開他,看著他深邃溫柔的黑眸。

「我……還是自己打車回家吧。「

說完,她打開車門下車,恰好一輛出租車路過被她攔下,揚長而去。

南宮允赫挫敗的模著額頭,手肘撐著方向盤,喇叭發出刺耳的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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