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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椅上的王者(下) 第13章(1)

宿星地處南方,氣候炎熱,不像弦月在關中,氣候四季分明,衣裳也較有薄厚的層次,在宿星,因為長年皆為夏季的氣候,讓此地的人衣裳鳥薄,大多以紗羅、蠶絲等透氣的質料做成衣裳。

宿星王宮內,玫瑰讓人梳妝換上宿星的服飾後,站在銅鏡前望著里頭映出來的自己。

鏡中的她穿著質料薄透的銀絲煙紗羅祛,兩個宮女正跪在地上替她整理裙據。

弦月服飾以端莊嚴密為準則,而此刻望著自己身上回異于弦月風格的裝扮後,真切感受到,自己真的離開弦月來到宿星。

她內心惴惴不安,擔心在這陌生之境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逍……才與他分開幾口,她已想念他了。

驀然鏡子里出現了另一個人,宮女們見到他,立刻知趣的悄聲退下,只留玫瑰與他鏡中視線相交。

「真美,你還是適合穿我宿星的服飾。」祭天星盛贊的說。不願她多受罪,昨夜一抵達宿星,他就喂她吃下解藥。

她別過臉去,不願意再與他在鏡中對視,若說得更明白一點,她根本不想見到他。

「玫兒,對不起,下毒是不得已的,讓你吃苦了。」他心疼不舍的對她說。

她仍是不想理他,更不想與他說話。

他嘆了口氣,「我知曉你怪我不該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帶你來宿星,但我不能眼睜睜見你成為冶冷逍的王後,你該給我機會,看看我星宿、看看我這個人,也許一段時間之後,你會發覺我更適合你,宿星比弦月更值得你駐留。」他誠摯的告訴她。

玫瑰氣憤的看著他,「就算宿星再美,終究不是我的故鄉,您待我再好,也絕對抵不過我心中的那個人!」

「你!」

「我與他有過誓言,他才是我決定要托付終身的對象,請您放我回去,回去後,我會當今日之事沒發生過,也會勸阻逍對星宿發兵。」她勸他。

「你以為我會怕冶冷逍的兵馬嗎?若怕就不會執意帶你回來了,玫兒,或許我是瘋狂了些,但我甘願為你而瘋,只要你願意給我一個笑容。」他渴望的要求。

「笑容?你果然是因為我的笑才想得到我,你這人真膚淺!」

「膚淺?」他一愣。

「對,我的笑容固然特別,但值得您因此而大動干戈嗎?如此輕賤自己百姓的性命,您真是胡涂!」她痛斥他。

他眯起眼,「你以為我只是因為你的笑而傾倒?」

「若非如此,那是為什麼?」

他深凝她。「你的笑的確有份魔力,也的確令人越看越愛,但我愛上的不只這些,我愛上的還有你的真與純!」

她心一緊,怎麼他說的幾乎與逍一模一樣?!

他扣住了她的雙肩,強迫她凝視他,「別以為只有冶冷逍懂你的珍貴,我也懂,或許比他更懂!你留下來吧,留在我身邊,我能給你我唯一的心以及許你將來的後位,冶冷逍能給你的,我同樣也能給。」

「宿星王後的位置我不希罕,而您的心……不是也已給了玲妃了嗎?」她吶然問他。

「玲兒?」

「沒錯,她對您仍是一往情深,還盼望著有朝一日與您雙宿雙飛。」李玲的痴情她是見識了,就不信他不知。

他神情變得肅然,「我承認自己與玲兒確實有過一段情,但從來都是她主動,我雖接受了,卻從不曾認真投入過,所以當她逼婚,我才會拒絕,連她賭氣遠嫁弦月,我也無動于衷,我曾經責怪過自己狠心,但事實是我並不愛她,然而不管如何我畢竟負了她,所以她是我這輩子唯一負疚的人,玫兒,你是因為這樣才不肯接受我的嗎?」他慎重的問。

「不是,即便沒有玲妃的存在,就算後典被破壞沒有完成,我也還是逍的妃子,弦月王的玫妃。」她提醒他,自己還是逍的女人。

他面容一沉,「不要說了,我勸你忘了過去,也忘了曾經是冶冷逍妃子的事,在宿星,你會是我的王子妃,屬于宿星王朝未來的王後!」

「這戲可真精采啊,陛下,想不到咱們這趟出去,可真真切切看了一出雙龍搶珠的好戲,瞧來,不久弦月與宿星就要為了女人打起來,而咱們也能隔岸觀火,有道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由弦月回到九華宮後,趙葆喜孜孜的道。

「是啊,咱們確實有機會漁翁得利,他們若打得兩敗俱傷,就沒閑暇工夫再提廢天帝之事,不過有一點你這奴才說錯了,這會兒不是雙龍搶珠,而是三雄奪花!」劉墨雲露出耐人尋味的笑來。

「三雄?哪來的三雄,奴才瞧射日王義先嫌那丫頭不出色,並沒什麼意思啊?」趙葆立即不解的搖頭。

他隨即遭到劉墨雲當頭一記的狠敲,「那丫頭哪里不出色了,是你們有眼無珠,朕看那丫頭是絕色,連朕後宮那七十二美人都沒一個比得上她!」

「啊?」趙葆懵了,足足傻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模模自己被打疼的腦袋。「陛下的意思該不會是……您自己便是三雄之一,您也想奪花?」他似乎听明白了,但還是吃驚到有點呆傻。

陛下竟會說那丫頭比後宮那些嬈艷的美女要美,這……這到底是自己真的眼盲瞧不出所以然,還是陛下胃口改變了,才會說出這種話?

「那朵花朕也有興趣,只不過朕不像祭天星那家伙一樣硬來,等著好了,有一天,那丫頭一定會到朕手中!」劉墨雲自信滿滿的發下豪語。

趙葆呆了半天說不出話來,不解為何一趟弦月之行,自己的主子就像被勾去魂了,那丫頭也未免太神通廣大了吧?

「啟稟陛下,不好了,弦月王方才讓人送來上書!」一名小太監滿頭大汗的捧著一道金封上書,沖進殿里緊急的稟報。

「做什麼?不過就是弦月王冶冷逍的一道上書,何以在陛下面前這麼驚慌失態?」趙葆不悅地先斥責了屬下,天朝雖沒落,但陛下總還是天下的共主,下頭的人仍要有配得上主子風範的樣子。

「不是的,這上書內容銳是要……要……」

「要什麼,好好說!」趙葆仍是不滿于他的慌張。

「弦月王要削了今年給咱們所有的朝金!」

「什麼?!」趙葆這下嚇得跌了一膠,顧不得什麼樣子,連忙爬起來沖上前去搶過那上書來看,看賓臉色發青的朝劉墨雲道︰「真的不好了,冶冷逍說什麼」為君之道,必頂先存百姓。若損百姓以辜其身,猶割股以咳月復,月復飽而身斃。「這廢話一堆,竟以要替陛下積德為由,將今年要撥給陛下的朝金轉饋傍百姓!

這麼一來,咱們財政不更加雪上加霜了嗎?「陛下近來可是養了不少探子,這要獲不少錢啊,當初要求增加朝金不成,反倒讓三朝逼得減了原本給的錢,這會若又少了弦月這一筆,那咱們可養不起這些人!」趙葆急得抓頭扯發。

劉墨雲一怒之下用力砸了桌,「這可惡的冶冷逍,定是報復朕破壞他的冊立王後大典,才來這一下教訓朕!」

「啊?陛下是說,咱們安排刺客假意扶持的事冶冷逍瞧出來了,這是扶怨報復?」

「廢話,那冶冷逍何等精明,可能在咱們計劃前就已經有防備了,偏又讓那丫頭出來壞事,那時他為了順利完成大典,這才沒有當場對朕出手,這會是秋後算賬了。」

「那姓祭的連人都給搶走了,他真要算該去找祭天星算才是,此時居然還有空來理陛下!」

「冶冷逍是什麼人,任何與他有仇的人他都不會放過,眼下還對付不了祭天星,就先讓朕好看!」劉墨雲咬牙切齒的說。

「這……這……陛下,錢不是萬能但沒錢就萬萬不能,這以後咱們沒了錢該怎麼辦?」趙葆愁眉不展的想起眼前的問題。

「還能怎麼辦?外頭那些探子的錢就遲些給了!」

「不行啊,這些可都是他們的賣命錢,若咱們錢給得不爽快,他們不會再肯為陛下賣命的,陛下與其將省錢主意動在他們身上,不如先動動您後宮的人……」趙葆委婉的建議,那後宮七十二嬪妃花消頗驚人,陛下又好大喜公,重享樂,每每將過去三朝給的朝金花得一滴不剩,連庫存都沒有,此刻該刪的應該是這條吧。

劉墨雲雙目一瞪,「朕不能沒有美女,生活用度也不能減少,朕不管,這錢的事你去想辦法,絕不能動朕九華宮的花銷!」

「可是奴才上哪去弄錢啊……」

「別廢話,若不是你出的餿主意,說此舉能讓冶冷逍以後不敢議廢朕之事,朕才依計行事的,但事跡敗露,都是你的錯,理當由你負責,況且,沒責怪你的無能,哪找來的假扮刺客的人,混賬至極,將朕當眾罵得一文不值不說,還弄傷朕,差點害得朕與他一起陪葬,這點朕也還未找你算賬!」

趙葆臉色苦極了,心想這餿主意好像是陛下自己提的,還有那刺客罵的話也是他自己為求逼真讓刺客說的,而刺客會弄傷他,是緊張所致,怎麼這會全怪到他身上了?他的朝天鼻一皺,拿著冶冷逍金封的上書,可愁到極點了。

「陛下,木心娘娘求見。」殿外小太監高喊。

「木心來了,快快快,讓她進來。」木心是他的寵妃之一,一听見她到來,他馬上眼楮一亮,急著讓美人入內。

不一會一位雲鬢花顏,柔信綽約,身子曼妙的紅衣美人姍姍進來。

劉墨雲一見到她立即將她緊佣入懷,吻得她連開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只能頻頻傳出嬌端聲。

趙葆見狀搖頭,這錢的事沒解決他不勞心就算了,方才不是還積極想著要三雄奪花嗎?道什麼全九華宮的後宮都比不上那丫頭,這心變得可真快……

不過,還是這位木心娘娘行,都幾年了,陛邊來來去去的女人不知凡幾,唯有她始終在陛旁,沒被冷落過,算來,這女人可真是有手段!

「人安全去到宿星了嗎?」在失了主人的下弦宮內,冶冷逍開口問。

「回王上,娘娘已抵達了,祭天星也已為娘娘解毒了,娘娘平安無事。」黃德悲憤的享報,根極祭天星敢在冊立王後的大典上將人奪走。「王上,咱們何時發兵宿星將娘娘搶回來?」宿星王子奪弦月王後,如今已成弦月子民公敵,全朝上下一心誓言奪回王後,踏平宿星的土地!

冶冷逍經撫著手上的兩把玉簫,一把月魂,一把月魄。玫瑰被奪走得倉卒,來不及帶走屬于自己的月魄,如今兩把簫都在他手中。

他修長無垢的手指特別琢磨在月魄上,來回不斷摩拿,神情莫測,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王上,娘娘已走七天了,您日日都待在下弦宮中,至今也未對外說上一句話,可大伙都枕戈待旦等著您一聲王令下來殺了祭天星,滅了星宿,救回娘娘啊!」黃德揮淚的說。

王上受此大辱,莫不是怒過頭了,竟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這讓自己以及弦月上下的將士們不知如何做才好?

冶冷逍這才抬首視向自己忠心的近侍。「孤還不能派兵去宿星。」他道。

「為什麼?難道您不救娘娘了嗎?」黃德霎時愕然。王上視娘娘如命,為何說出這等話,這是棄娘娘于不顧了?

「救,當然要救。」冶冷逍臉色一凜,森然無比。

「那為什麼您說……」

「射日在北,地理位置于弦月之上,孤若南下出兵宿星,正落入義先那老賊下懷,他正好趁此機會攻咱們月復背,屆時弦月本土無兵,必遭那老賊暗算成功,所以孤不能輕易對宿星發兵!」他恨聲說。

「啊!」黃德聞言忽然驚心起來。「對啊,射日王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在咱們背後出刀!」他一時被祭天星奪人之事氣得亂了方寸,才一心想盡快出兵真取宿星,可沒想到弦月後頭還有一個虎視眺眺的小人在!

繼而細想祭天星定也料想弦月月復背受敵這點,因而不會輕易對他出兵,才敢有侍無恐的搶人!

冶冷逍倏然站起身,面向窗外,見外頭正刮起大風,卷起一地的枯葉,五月初起大風,這可真是好兆頭啊!

他緊緊的捏住月魄,黃德擔心那把奇珍玉簫會教他捏斷。

黃德可以想象王上心中有多怒,心愛的女人被奪,還不能立即出兵奪回,王上何曾如此挫敗過,他定是極為的不好受。

「王上,那該如何是好?難不成放娘娘一直待在祭天星身邊受辱嗎?」黃德替王上不甘的問。

冶冷逍冰寒森森的雙眸散射出深沉的殺機。「祭天星不會虧待玫兒的,而玫兒也會一直等到孤去接她,孤雖不能立即出發,但也不會讓她等太久,她是孤的人,爵能讓她真教祭天星奪去不回弦月!」他身上散篇出一股令人栗栗危俱之氣。

黃德流下眼淚來。「可憐的娘娘,竟落入敵人的手中,她定是萬分不安、驚魂難定。」

听見這話,冶冷逍臉色再變,若可以他馬上就想發兵奪回她,怎奈他身上背負數百萬子民的性命,容不得他背城一戰,所以他必須隱忍,等待時機才能將她救回。

「黃德,讓人將月魄送去給她,見到此物她便知孤的心意,只當保重自己,其余的事不用擔心。」他將月魄交給黃德。

「可是若祭天星見到這玉簫,不就知曉是咱們送過去的,也就知道咱們在他宮里安插有密探了?」

「孤就是順便也要他知曉,玫兒身邊隨時有孤的人,他若敢強迫傷害玫兒一根指頭,孤有辦法令他的宿星宮內雞犬不寧!」

黃德精神一振,「奴才明白了,您這是要讓祭天星有所忌偉,不敢真的對娘娘來硬的!」黃德得知他的用意了,如此,祭天星就不致敢強要娘娘的身子,玷污娘娘的清白。「不過,此舉萬一反而激怒祭天星傷害娘娘那該如何是好?」事有兩面,祭天星脾氣也不小,經此刺激,可能適得其反。

「祭天星急于取得玫兒的心,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他不會強迫她,孤也只是防他萬一。」

「也是,祭天星心儀娘娘,若用強迫的手段傷害娘娘,只會讓娘娘離他越來越遠,他是聰明人,不會傻得這麼做,但他若是處處溫柔以待,用盡心機的寵愛,若娘娘自己把持不住,願意與他……」

「住口!玫兒心在孤身上,你以為祭天星用些心思她就會肯?」冶冷逍怒不可遏的回過身怒道。

黃德見他大怒,立刻自打嘴巴,「奴才說話不經大腦,只是一時擔心才月兌口而出,娘娘是如何也不會背叛王上順從祭天星的,奴才該死,胡言亂語,奴才自罰……」

「夠了,下去吧,孤想一個人靜一靜!」冶冷逍頓時疲累的說。

黃德停止打自己,他伺候王上十多年,從未曾見過他倦容如此深刻,自娘娘離開後,王上不僅默然,還七日不曾闔目安眠,他是該好好休息了。

「那奴才告退了。」黃德難過的退下了。

獨留他一人在窗前,繼續看著大風刮斷樹枝,不久,天空鳥雲聚集,一聲響天的大雷轟下,轉眼雨磅磚落下,他寒漠的見氣候驚人的變化,嘴角冷冷泛出一道笑痕。

「祭天星,我只是將玫兒暫且交由你照顧,你且替孤好生寶貝好那女人,等孤準備好了,便是你付出代價人頭落地的時候!」

此時天外一道雷劈下,當場將外頭的松樹劈斷成兩截。

玫瑰見宮女與太監們在她住的宮殿里進進出出的忙碌,一件件、一批批的珠寶、美裳一字擺開呈現在她眼前。

「小姐,這些都是咱們王子為您準備的,請您收下吧。」送東西來的宮女文采極為恭敬的對她說。

「請將這些東西送回給王子,我不能收,還有,請不要稱我小姐,我是弦月王的妃子,你可喚我玫瑰或弦月王妃皆可。」她糾正宮女對自己的稱呼。

她手中緊握月魄,今晨起床忽在枕邊見到此物,她驚喜不己,心知是逍送來給她的,這宿星宮里也有弦月的人,這令她安心不少。

月魄在手中,那冰涼的感覺就像那涼性子的人在身邊一樣,東西冷,但心是熱的。那男人沒忘記她,會來救她。

「這……」文采有些尷尬為難了。

「弦月人果然最會惺惺作態,咱們王子睿智如星、偉岸不凡,肯瞧上你該萬幸了,還這樣裝模作樣,真教人看了惡心!」另一名宮女香瑩竟如此說。

「香瑩,你怎能這麼對小姐說話,當心王子責罰你!」文采警告她。

「哼,王子見異思遷,對玲公主這樣絕情後,竟帶了個弦月女人回來,我見了就有氣、就不服!」

「你真不懂事,公主是自願去弦月和親的,咱們王子能怎麼樣,再說,這又與小姐何關,你這態度太不應該了!」文采指責香瑩。

「文采姊姊也曾經伺候過公主,明知公主的心意,為何還心向眼前的外人?」

「公主已是弦月王的妃子,你說這做什麼?」

香瑩指著不發一語的玫瑰。「她不也是弦月王的妃子,那她為什麼可以出現在這里?」

「你……」

「若王子說要娶這人為王子妃,難道文采姊姊也同意?」香瑩氣憤的質問。

「王子娶誰但憑王子的心意,哪是你我可以左右的,你再要胡鬧就出去,別惹小姐不高興!」文采無奈的說,希望香瑩快離去,別再出言不遜。

香瑩突然狠狠瞪向玫瑰,「你別得意,王子不會忘記公主的,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雙,而憑你的長相,只配給公主提鞋!」

「香瑩!」文采倒抽一口氣。

「哼,我走,我也不屑伺候弦月來的丑女!」香瑩說完這些話轉身跑了。

「小姐,對不起,香瑩不懂事,您原驚她吧!」香瑩走後,文采連忙替她向玫瑰求信,而她還是喚玫瑰小姐,因為王子有令,不得再提玫瑰過去的身分。

玫瑰苦笑,並沒有生氣,因為由她們的對話中,她大概可以明白那叫香瑩的宮女過去是李玲的丫頭,知道李玲喜歡祭天星,卻又帶著其他女人回來,才會這般生氣的仇視她。「沒關系,我不介意。」她微笑說。

人各侍其主,香瑩的表現也算對李玲忠心,這讓她想起寶紅,那日離開弦月根本無法帶她一塊走,寶紅應該很憂心她的安危吧,那丫頭愛哭,這會八成天天的哭,她不由得經嘆。

文采見玫瑰好脾氣,要是一般人听見香瑩說的那些話早就氣怒了,且以王子對她的寵愛程度,她想教訓誰也只是一句話而已,香瑩是傻了,才敢這樣造次,幸虧遇見的這位心地善良,眼神端正,並無傷人之心,否則香瑩別說挨板子,就是要了小命都有可能。

文采忍不住再瞧鷹這王子搶回的人,容貌雖不算頂美,但有股清新的氣質,王子不重美色,重的應該是這份令人心曠神怡的舒爽之氣吧。

「多謝您不與香瑩計較,但是……您真的不樂意待在宿星嗎?」文采問。

「不願意,我的一切都在弦月,我如何能待在這里?」玫瑰搖首。

「可是王子對您是真心誠意的!」

「我明白,所以才更不能耽誤他的感情,我必須回去。」

「我若心甘情願讓你耽誤,你能留下嗎?」祭天星的聲音由她身後傳來。

玫瑰聞言整個人瞬間僵住。

文采見到他馬上要跪地行禮,他手一擺讓她直接退下。

文采點頭離去,不過她走得憂心仲仲,想不到王子這麼痴情,明知這女子心有所屬,居然還願意委屈自己只求她留下,唉,這傻香瑩還想著玲公主有回來的一天,她看是別等了,回頭勸她別再說這些傻話,若真惹怒王子,倒霉的只有她自己。

「玫兒,這些東西你若不喜歡,我要人重新挑過再送來。」他走到玫瑰面前柔聲的銳。

「不用再送來了,東西很好,只是我不能收。」她冷淡的回他

「你一定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嗎?」他神傷的問。

她別過臉去,不去瞧他受傷的神情。

「玫兒……」他忽而瞄見她手上的月魄,臉色一變。「冶冷逍的人可真無孔不入!」他咬牙說。

她一驚,趕緊將簫藏到身後去,「這不是……」

「這不是月魂就是月魄,而冶冷逍送給你了不是嗎?」

「您怎知這件事的?!」她吃驚,逍將此物送給她,只有少數身邊的人知曉,而她因為知道此物的貴重,所以鮮少拿到人前去,而他怎會知道?

「那日你中金絲花毒時,我在你床前見到這把簫,便知冶冷逍將此物送給你了。」他撇嘴說。

「原來那時您就發現月魄了。」她訝然。

「不然你以為當日我為什麼肯放下中毒的你那樣離開?若不是見到此物,我拚死也會帶你走,此物是冶冷逍鐘愛之物,他既願意將象征國皇之物送給你,就不可能要你死,因此我願意離開。」其實當時見到這把簫時,他心情極為復雜,既放心冶冷逍不可能置她于不顧,另一方面也已知冶冷逍給她這把簫的意義何在,這把簫當是冶冷逍對她的定情之物。

玫瑰微睜大了眼,原來如此,當日他怎麼也勸不走,後來願意離開居然是因為月魄。

「冶冷逍以為一把簫就能喝阻得了我嗎?玫兒,你跟我來!」他臉一沉,猖然抽走她手中的簫丟至一旁,拉著她往外走去。

「您要帶我上哪去?」她心急于被要下的月魄,想回身去拿,但他已拉著她離開寢殿。

「我要讓你見識宿星,我的天下!」他讓人牽馬來,抱著她躍上坐騎,兩人共騎活著宮牆的長道縱馬奔馳。

宿星靠海,宮殿靠海而築,長道一側即是斷崖,再過去便是一片美不臉收的蔚藍海洋,海上大大小小的船只密集,望去是一幅絕美景致。

海風暢然吹拂,迎風騎馬無比舒適。

回頭再觀宿星宮殿,既壯闊也典雅,確實不輸弦月王宮的輝煌瑰麗。

他的侍衛們得令並不敢靠他們太近,在約莫十匹馬身的距離跟著,而再遠些的是負責伺候玫瑰的宮婢,她們同樣跟隨而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宿星靠海常與南洋人接觸,子民大多與南洋人混血,因此膚色與眼珠顏色偏向南洋色澤,有些人是棕發,有些人甚至是紅發,眼珠子連碧藍的也有。而听說祭天星的母後便是南洋來的美女,他的發色才會比關中或北方人淡許多,眼珠子也呈棕色。

「美吧,我宿星幅員遼闊,民生富裕,並不輸弦月!」他驕傲豪氣干雲的說。

她仰首瞧著他談色的發絲在風中飛揚,那意氣風發的樣子足以迷倒世間的女子,但……「唉,您放我下來吧,這是沒用的,我不會因為宿星美,就忘記弦月忘記自己的夫君!」

「你住口,你沒有夫君,在此你是我祭天星的未婚妻!」他滿腔愛意得不到響應,不禁怒極的道。

「您放開我,這樣強逼我,您什麼也得不到!」她也生氣了,掙扎地要月兌離他的環抱。

「你既已到宿星,就該認命,你已屬于我!」

「不,逍承諾會來帶我回去!」

「他不可能來的,因為他怕義先那頭老狐狸會在他背後起火放箭,只要他敢向我出兵,義先必會趁此機會入侵弦月,冶冷逍如何可能為一個女人斷送江山,你死了這條心吧,你永遠回不去他身邊的!」他告訴她這現實。

她整張臉龐再看不見一絲血色,他說的沒錯,那男人縱使有心救她,也絕不可能置萬民的生死于不顧,她……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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