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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椅上的王者(下) 第12章(1)

四月三十,弦月王冶冷逍冊立王後的大典上。

一派喜慶的弦月大殿正殿中,冶冷逍端坐正中央,有側的座位則空著,正等著新王後入座。

劉墨雲雖無實權,但因被尊為天帝,所以還是被安排坐于冶冷逍左側最尊貴的位子上。

其次便是射日主義先以及宿星主子祭天星,再下來才依序是藺外其他的使臣落坐。至于冶冷逍的後宮,李玲以身子不適為由並沒有出席,其他地位太低的答應也沒資格列席,因此後宮並無人現身,顯出將來新王後入主下弦宮後,將一枝獨秀,受盡專寵的氣象。

今日的冶冷逍身著正式的金色冕服,顯得品貌非凡、超越群倫,而劉墨雲雖為天帝,金色為重,但自三朝各定國色後,金色已屬弦月,劉墨雲反而于正式場合不得穿上金服,得以黑色避之。

冶冷逍冷眼瞧著這些遠道而來權傾于當世的人物,他們看似極有誠意來道賀,實則各懷鬼胎,各有計較,不禁暗自冷笑。

「王上,王後娘娘正由下弦宮過來了。」黃德上前通報。

「嗯,她精神如何?」冶冷逍問。

黃德瞧了四周後,忍笑的附耳過去,「回王上的話,娘娘天未亮便教人挖起床沐浴、梳妝,起床時那眼楮還沒睜開,整個人迷迷糊糊地,連人家讓她穿了什麼恐怕都不知道。」

冶冷逍听了抿笑。「她可有抱怨?」

「有的,娘娘說昨日您既已提前洞房,那今天不許您再去她的下弦宮。」黃德憋笑的轉話。

王上也真是的,今日就大典了,偏昨夜還去招惹人,惹得娘娘幾乎下不了床,惱怒得今晚要轟人,瞧來今夜的洞房也有好戲可看,嘿嘿!

冶冷逍睨了黃德一眼,「你這奴才喜歡瞧戲孤就推你去演戲,今晚若安撫不好那女人,孤唯你是問!」

黃德張大了嘴,自己真該死,就說王上會讀心術,他這時候想這些做什麼,他懊惱不已,臉色當場苦愁下來。

「還不去瞧人到了沒!」冶冷逍要他滾了。

「是。」黃德模著鼻子退下。

祭天星听見黃德稟報玫瑰即將上大殿了,面上雖無任何表情,可心中卻是波濤洶涌怒不可遏,那志得意滿擁有她的人為何是冶冷逍,為何是他!

他緊握拳頭,很恨地連灌二杯酒。

義先在旁見狀,嗤笑,「不過是個女人,天下女人何其多,宿星王子又何必單戀一枝花,還大老遠眼巴巴的趕來觀禮,這不是自討沒趣嗎?」

祭天星瞪他一眼,「那你呢?你與冶冷逍交情如此好嗎?我記得幾個月前你離開弦月時,還被羞辱得滿身怒氣,這會又巴結上來,豈就不是矯情自飾?」

「你!」義先被辱回去,氣得磨牙。

祭天星也不再理會他,徑自再喝起悶酒。

義先自覺沒趣,也閉嘴了。

而劉墨雲則是一副庸碌無能之姿的坐在位子上,不時調戲著負責伺候為他倒酒的宮女,惹得那宮女臉紅咯咯地笑個不停。

不久,鐘罄禮樂聲響起,玫瑰頭戴朝冠,鳳冠正中央飾金鳳,鳳口中箱了一枚象征明周的東珠,身上穿著的是存于密室中那套光華四射鳳凰展翅的後服,此刻由兩個宮女從正殿大門扶著走進來了。

眾人見到玫瑰盛裝後的模樣皆為之驚艷,冶冷逍雙眸閃爍出折折光澤,而祭天星同樣自不轉楮的盯著她,兩個男人目光皆在她身上,讓劉墨雲倍感興趣,果真是雙龍搶珠,傳言無誤。

這倒好,自古女人是禍水,若能因此讓兩朝加速翻臉交惡,他反而樂見其成。

玫瑰讓人探扶著來到大殿中央後,禮官上前宣讀冶冷逍親筆寫的冊立王後詔書。

「今弦月基定、百姓安居,自古君必立後,以承祖廟,孤今以金冊寶璽冊立玫氏為王後,賜予下弦宮,布告天下,感使聞知。」

這時禮官示意玫瑰該跪下向冶冷逍行三叩之禮謝王恩。

玫瑰正要跪下時,冶冷逍大手一揮,「免去這禮!」他不用她叩拜側恩。

禮官見此有些慌張,新王後叩禮乃是冊封立後重要的一環,而王上竟然徑自免去,這再下來得讓新王後在手上割道口子,滴兩滴血表示對君王的一片丹心碧血,那這……

已有太監捧出金碗與細刀,等著向新王後取血,玫瑰也自動伸出手來要任人「牢割」。

「這儀式也免了!」冶冷逍亦不耐煩的道。

「這……這也免了?那……」禮官捧著禮冊,這一切程序都有典據的,像這般亂了套的免法,他不知接下來要如何繼續了?只得呆站著。

「哈哈哈,弦月王心疼新王後,不忍她又跪又流血的,才免去這些禮儀,當真讓人見識到弦月王極度寶貝自己的王後,也有鐵漢柔情的一面啊。」劉墨雲笑說,心頭多少對冶冷逍這等深養鋒芒的人會如此公然顯露對女人的心意,感到有幾分的訝異。

「是啊,弦月王後當宮女的時候,本王就見過弦月王如何嬌寵她了,這些個禮法著實折騰人,難怪憐香惜玉的弦月王舍不得!」義先也插上口,還刻意瞥了一眼身旁的祭天星,見他鐵青著一張臉,不住對他嗤之以鼻起來。

劉墨雲與義先的話頗讓站在大殿中央的玫瑰尷尬,俏臉都紅了。

冶冷逍見她羞得彩霞滿天,且瞧她眼神埋怨,怪他讓她難為情了。

他索性站起身的朝禮官囑咐道。「你直接得金冊寶璽取餅來,孤將之賜予王後,這禮算是完成了!」這後典只是個形式,目的在昭告天下,這女人屬于他,至于程序如何一點也不重要。

「呃……謹遵王上意思。」禮官滿臉楷汗,王上既要草草結束,那他也樂得經松。

兩名宮女立即用金盤捧著金冊寶璽進殿,冶冷逍走下王座,只要將金冊寶璽親自交到她手中,即刻起玫瑰便是弦月的王後了。

而為顯慎重,這回玫瑰非跪不可,她雙膝跪地,雙手高舉的準備自他手中接過象征王後的信物。

冶冷逍笑比河清的要將金冊寶璽送至她手上--

「啊--有刺客!有刺客,陛下遭挾持了!」趙葆突然間石破天驚的尖喊。

眾人驚愕的轉過身去,果然見到一名身著弦月太監服飾的人手持一把刀,脅持劉墨雲。

「大膽,還不放開天帝!」義先怒喝。大殿上大批的護衛也隨即圍上去。

「我等這日已多時,這昏庸無才只會盜取百姓民脂民膏的廢人,我要帶走!」刺客說,還得人扶持往大殿外走,侍衛怕傷及劉墨雲,無人敢上前拿人。

「放肆,還不將人留下!」冶冷逍怒干于色了。

那刺客迫于冶冷逍之威,身子一顫,但仍是咬牙不肯松下手中的利刃。「不……我一定要帶走他不可!」

「你帶他走想做什麼?」祭天星問。

「讓這無能的庸才給始帝磕頭認錯,天朝就是都出了這些不孝子孫,才會大亂!」刺客說,拿刀子的手已在發顫,抵得劉墨雲的脖子殷紅一片,若一不留神恐怕真會割破咽喉,瞧得眾人膽顫心驚,而玫瑰也站起身來,花容失色的見到大殿的邃變。

「好痛啊,你們幾個快想辦法救救朕啊!」劉墨雲痛呼。

「你先將刀放下,本王保證說動天帝饒你不死,且這事三朝也都不追究。」義先安撫刺客的騙道。

「我不信,別說你,弦月王第一個就不可能放過我,休想讓我放下刀子,蠢帝,還不跟我走!」刺客扯著狼狽的劉墨雲往外去,大批的人立即緊張的跟上。

「不許跟上來,不然我立即殺了這狗天帝!」刺客威脅的說,手上的利刀當真將劉墨雲的頸子又割出了一條細血來。

「哎呀,痛死朕了!」劉墨雲不顧形象的雞貓子喊叫。

眾人為顧及他的安全,在殿外停下腳步不敢再追。

「馬,給我馬!」刺客在殿外大喊的要求。

冶冷逍點了頭,立刻有人送馬過來。

「冶冷逍,那刺客穿著你弦月的服飾,天帝又是在你的地盤上被扶持走的,天帝要是出了任何差池,你必須負起全部責任!」義先眼見刺客揪著劉墨雲要離開,立即朝冶冷逍怒道。

「沒錯,陛下要是有個閃失,天下人都會道是你弦月王指使的,你欲圖謀天下竟做出如此大逆之事!」趙葆亦跟著哭說。

冶冷逍俊容沉下,心知辯解無意義,自己這罪名是擔定了。

驀地,忽然見到一道金紅色身影飛馳在馬上,眾人驚訝望去,玫瑰不知何時離開大殿策馬去追刺客,但刺客帶若劉墨雲已遠離宮殿走得有點遠了。

她衡量自己要追上不容易,雙腿利落的站在奔馳中的馬背上,手中握著的是一柄弓,眾人吃驚,她這是要在馬背上射殺刺客嗎?這怎麼可能,站在奔跑中的馬背上,如何穩得住身子,萬一一個不小心射傷天帝這還得了?

「弦月王,快阻止您的女人干蠢事,她會傷了陛下的!」趙葆一急,竟敢對冶冷逍這樣說話。

冶冷逍尚未開口,黃德已經不屑的上前向趙葆道。「王後娘娘正在救人,咱們做奴才的最好閉嘴,萬一擾了王後娘娘箭頭的準度,那倒霉了你家主子,這又該怪誰?」

趙葆臉色大變,氣得牙癢癢的改而朝義先求助道。「射日王,您倒是說句話啊,天帝是天下共主,性命何其尊貴,豈能容一個女人害死,這若傳出去,會人神共憤的。」

哪知義先眼楮盯著前方那立在馬背上的玫瑰,反倒難仰興奮表情的說。「弦月王的奴才說的對,你且先閉嘴,讓本王先看場好戲再說!」

「你!」想不到與陛下最交好的人竟說出這等話來,趙葆氣得兩腳真跳。

「趙葆公公,射日王是最在乎天帝生死的人,他若不緊張,你就真的不用緊張,你的主子會沒事的。」祭天星冷笑說。在場的冶冷逍和他都知道玫瑰箭術高超,而義先雖未見過她射箭,但光見識到她站在馬背上拉弓的英姿,恐怕就移不開視線了,期待看她如何精堪的表演。

眾自睽睽下,玫瑰站穩馬背,此刻衣服上的鳳凰猶如浴火般沖飛,箭頭瞄撞刺客的後心窩,琳的一聲,那箭飛射出去。

劉墨雲回頭正好見到她身姿卓越的一射,眼珠子倏然瞪大,見那一箭驀然射進身旁刺客的後心,當刺客中箭落馬時仍緊扶著他不放,想拉他一起跌下馬,這時玫瑰的坐騎奔蹄而至,一把扼住劉墨雲的臂膀使力拉他躍上自己的馬,救他月兌離刺客的箱制。

見他安全的落坐在自己身後,她回眸對他嫣然一笑,這笑灼灼其華,流光溢彩,驀若晨星,竟是令六宮粉黛無顏色。

「原來如此!」他驟然喊出。

「什麼原來如此?陛下在說什麼?」坐在前方的玫瑰,以為他說了什麼自己沒听清楚的問。

「沒……沒什麼。」劉墨雲仍驚艷于她的絕色笑容,就連方才那翩若驚雞的馬上射姿都教他絕倒,見過無數美女的他此刻居然心跳加速到有些不能承受了,手情不自禁的倏然抱住她的腰身。

玫瑰微驚,「您……」

「玫兒,回孤身邊!」

不知何時,冶冷逍已騎著另一駒出現在她身側,伸出手讓她既進他環里,劉墨雲原本不放手,但見到冶冷逍陰鴛的臉色,哪敢不放,立刻就松手讓玫瑰飛身落入冶冷逍的懷抱,教他自己一個人騎著玫瑰的那匹馬。

這會,劉墨雲終于體會到祭天星那股花可觀不可采的痛苦了。

冶冷逍將玫瑰抱在胸前共騎,兩人姿態優美的往眾人等待的方向而去。

「你這女人可真不安分,孤何時允許你做這麼危險的事了?」他不悅的問。

她不住心虛,「人家只是想幫您,射日王與天帝的太監說了,若天帝出事,便是您之過,我怎能讓您受委屈,所以這人當然不能被輕易帶走。」

「那也用不著你出手,孤要逮回一個刺客還難嗎?這大典沒結束,瞧你這身衣服都弄髒還扯破了。」他不滿的擰眉。

她低首一瞧,方才上馬時她听見嘶的一聲,原本沒怎麼在意的,這會才知原來是弄破衣服了,這件衣服貴不可言,如今損壞,她真不應該。

「對不起……」她尷尬的道歉。

「哼,你當真是全天下第一個穿破衣上殿領王後金冊寶璽的人!」

她听了萬分難為情,「至少我將人救回來了不是嗎?」她邀功,企圖抵罪。

他哼笑,「你不救他,他也死不了。」

「怎會死不了,那刺客多凶惡啊,借機混進大殿不就是要他的命?」

「劉墨雲出來一趟不容易,不搞些花招不甘心,你想他死,還困難得很!」

她皺眉,「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該死的刺客,讓本公公一刀了結你!」冶冷逍帶著她剛回到殿外眾人面前,那刺客也被侍衛拖回來,想不到趙葆立刻沖上去,二話不說就拿劍刺死刺客。

「你……你竟然……」刺客死前似乎有話要說,但還來不及說什麼已然斷氣。

玫瑰見了驚愕,「刺客未經審問,你怎能殺了他?」如此一來不就不知誰是幕後主使者了?她不等冶冷逍扶持,很快的自己跳下馬質問趙葆。

「哼,這人敢挾持陛下,罪該萬死,相信陛下也一定會希望這人立即死在他面前謝罪!」趙葆面不改色的說。

「沒錯,這人這般污辱朕,一刀死了還算便宜了他,朕本想的是將他碎尸萬段,趙葆替朕殺得好!」劉墨雲抹了抹脖子上的血痕怒道。

冶冷逍與祭天星臉上都露出不屑的嗤笑,均想,劉墨雲主奴好會作戲,不去當戲子真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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