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煥晟緩緩收回手,眼底有什麼一閃而過,「打的不過癮,有機會再來過!」轉身而去,走到車旁,轉頭向依舊呆立不動的褚辰衛開口,「我實際上頂不喜歡你這種喜歡悲劇的人,有一件事,本不想告訴你,但想了想還是只告訴你一個人吧。當年你父親的合作伙伴不止筱魚的父親一個人,還有一個人?」
褚辰衛臉上變色。
「那就是我父親!」童煥晟微笑,「她父親同時騙了兩個人,一個是你父親,另一個就是我父親。我父親為此遠離家鄉再沒有回來。」
褚辰衛頓時心驚,繼而憤怒,「你!你想做什麼?」
童煥晟無視他暴努的神情,笑了笑問︰「你說,那麼聰明的父親怎麼會生了這樣一個笨丫頭。」他注視著褚辰衛,「我十歲時父親因此而跑了路,我很快找到筱魚,我那時天天跟著她,就只有一個目的把她掐死,為我父親報仇。可是就在一次次跟蹤時,我發現,她的父親也已出車禍,而她跟著母親同樣過著一種艱難的生活。有一天,我又跟她到江邊時不小心惹到了幾個壞孩子被他們打倒地上。」
童煥晟嘴角浮出笑意,「就在這時,她和安之沖了過來,她拿了一根大木棒,一下打跑了好幾個,直到被一個壞孩子用磚頭拍破了額頭。我還清楚記得,當時我傻瓜一樣站在一旁看著她,她躺在地上又小又弱,安之哭的都不會說話了,她卻沒有掉一滴眼淚,用力扯住安之的袖子,囑咐一定不要告訴她媽媽。」
童煥晟收了笑意,「實際上,筱魚是一個很堅強的孩子,我一直跟了她很久,直到再遇到失去了你的她,實際上一直很悲傷,卻強裝著笑臉好象很不在乎的樣子。我才明白,她一直是一個受害者,一直在堅強的活著,同你我一樣。」
「我們都是毛毛蟲,都渴望著有那麼一天,可以長出翅膀,化蝶起舞。筱魚的錯誤就是,把你當做她化蝶相伴的對象。」
褚辰衛一動不動的注視著他,眼底漆黑一片,此時他想得什麼童煥晟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我愛一個人。」童煥晟坐回車里,打開車窗轉頭,「就一直愛,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改變。」
褚辰衛注視著他,一言不發。
童煥晟發動車前進,馳出數米後,又退了到褚辰衛身邊,「哎,可能在我的點化下,你已頓悟,但是筱魚是我的,任何人不要再妄想得到她。」語罷,飛馳而去。
嘴角勾起笑意,從倒後鏡中看見黑暗之中,靜默在原地的褚辰衛,心情大好,吹了聲口哨,「筱魚,笨丫頭,別人傷你幾分,我就回他幾分!」
打開車內音箱,里面流淌出動人的旋律,汽車呼嘯而去。
站在路口的筱魚想哭,怎麼會這麼笨呢,早上出來陪著安之逛街,一直逛到晚上,安之被她的母親大人叫回去相親,只余下她一個人,不小心又弄丟了錢包。
幸好銀行卡單獨在包包的夾縫里,要不然,就真的身無分文了。
筱魚在路邊蹲了一會兒後,拖著沉重的雙腿去找銀行櫃員機。
幾乎是爬到銀行旁邊那間裝修的象小暗箱般的櫃員內,卡很快插了進去,然後奇跡就發生了……
機內沒有錢!筱魚用力的捶了它一下後,奇跡又發生了……
卡拿不出來了,筱魚用力的摳、抽、掐,身後傳來了恐怖的「 嚓嚓」的聲音,轉頭一看,筱魚的頭發都豎起來了。
癟員機外的小玻璃門正自行緩緩的合攏。
「不要關上。」筱魚沖過去,但那個自已會動的門很冷酷的緊閉上了。
「不會吧。」筱魚無力的模索著玻璃門,想出去只怕她得有爆破能力,還得在沒有任務爆破材料的情況下。
又回到機器旁,很暴力的踢了它幾腳,它很委屈的閃了閃,卡依舊沒有出來,門依舊緊閉。
怎麼辦?
筱魚按了按求救電話,寂靜無聲,該死的電話也壞了。
棒著玻璃門遠遠看見路上飛馳的車輛,筱魚的叫嚷都被收在斗室之內。
近處沒有什麼人走動,只有不遠處銀行大門的石獅子下躺著一個衣著破爛的流浪汗,睡意正濃,筱魚可不想把他給弄醒。
站了一會兒,筱魚蹲在地上,蹲了一會兒,筱魚終于沒有形象的坐在地上。
拿出手機,一時間竟有些茫然,打給誰呢?
童煥晟?
不行!自己听從安之的計劃還在故意冷淡他,讓他單獨去見其他女人!雖然這是安之的反間計!
褚辰衛?
不好這樣一直與他藕斷絲連,筱魚不喜歡這種不清不楚的關系。
坐了一會兒,疼,肚子餓,呼吸困難,不行!不管了,筱魚伸手拿電話,就打給褚辰衛吧,管他呢,反正自己對他沒有非份之想。
但是?
手指按在「1」鍵上猶豫了一下,恩?電話撥出去了?真是出鬼了,連電話也開始造反。
仔細一看,嚇了一跳,竟是童煥晟的電話,怔了好一會兒,忽然明白,電話是童煥晟送的,是他設置了「1」號快捷鍵,自己以前都是直接撥號的,從來沒有發現過。
真是孩子氣,她笑了笑,心底很溫暖。這樣的人,竟會給人以溫暖,多麼奇怪的感情呀。
「做什麼?」電話那邊已傳來童某人很拽的聲音。
「是我。」
「恩。」筱魚可以想象他回答這句時的可惡神情。
「我……」筱魚難以啟齒。
「在哪里?我這就過去?」
恩?自己還什麼沒有說呢。
等童煥晟帶著銀行人員把她從櫃員機里救出來,她幾乎將童煥晟當做上帝了。
若不是銀行人員抿著嘴偷笑,她的心情會很好的。
「啊,終于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了。」筱魚振臂高呼。
童煥晟拿了份蟹黃生煎包遞給她,「快吃吧,餓壞了吧。」
筱魚有些呆滯,「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吃飯。」
「我什麼事不清楚。」童煥晟一臉很拽很欠扁的樣子。
筱魚漲紅了臉,接過生煎包,憤憤不平道︰「老天同我做對!累死我了,還把我給關了起來。」
童煥晟忍了忍沒有忍住笑了起來。
咦?筱魚發現不對,「你的臉怎麼了?」
童煥晟才想起來自己只顧得意,忘了褚辰衛有一拳打在自己臉上,抽了抽嘴角,「他也挨的不輕。」
「你同人打架?」筱魚瞪大了眼。
「是呀。」童煥晟很不以為然,「早就想打了。」
這麼大的人還打架?怎麼還象十七八的毛頭小子,筱魚低下頭,看來自己與童煥晟的關系果然得好好考慮一下。
吃飽喝足後,筱魚拍了拍手,「今天謝謝你,你可以回去了。」
童煥晟理也沒有理她,伸手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拖到車旁,塞進去,然後坐進車內鎖上門。
強盜!
筱魚用力拍打著車玻璃。
「別做沒有用的事。」童煥晟在一旁不耐煩,「怎麼會被關在櫃員機里?」雖然車內沒有開燈,可是筱魚還是看見他嘴角用力抿著的笑。
「要你管!」筱魚吼回去,「放我下去。」
童煥晟挑了挑眉,笑意更濃。
一直到汽車停在筱魚樓下,她都沒有再理會他。
車一停下來,筱魚就跳了下來,用力摔上門,幾乎同時,另一聲關門聲響起,童煥晟陰魂不散的立在她旁邊。
「你做什麼?」沒好氣的問。
「胃有些不舒服,你家里有飯吧。」童煥晟揉了揉胃問。
「沒有!當我家是飯店。」筱魚擺了擺手。
「那就做些給我。」童煥晟竟領頭向樓上走去,一邊走一邊還回頭問︰「是六樓吧?」
不論筱魚如何的不情願,如何的攔,童煥晟硬是上了樓,硬是打開她的屋門,硬是坐在她單薄的小沙發上,硬是要了杯水喝,然後皺眉要求吃飯。
筱魚雙手掐腰,他已斜倒在沙發上,眉頭緊皺。
筱魚猶豫了,要不要報警說有?還是乘機打暈他,拋尸下樓?
最後,筱魚這個沒有骨氣也沒有膽量的,只好在廚房里辛勤的為惡魔做飯,筱魚非常非常鄙視自己!
大惡人吃飽後,神色緩和了一些,竟然意外的表現了一把,把碗給洗了,啊,真是一件好事!
等筱魚從衛生間洗了臉出來,童某人已經很神速的回歸到小沙發上坐下,看見她,拍了拍身旁,出奇溫和的說︰「筱魚,來坐。」
小心翼翼的坐下,不行,離他太近,她向一旁挪了挪,還是很近,再挪了挪。
筱魚看了看身後,已經快掉下去了,怎麼覺的還是離他那麼近呢?本來平常沒有覺的這沙發這樣小的,怎麼讓這個大惡人坐下來後就變的如擁擠。
抬腳,準備再次挪動,眼前一閃,腰間一緊,整個人被扯了去,用力的困在童某人的懷中,前功盡棄。
沒來得做反應,頭已被托起,眼前是放大的童煥晟湛黑如星辰的雙眼,唇邊不變的是那帶著惡意的笑容,「筱魚,咱們和好吧。」
人被撲倒,啊!筱魚雙眼望向窗外,雷神!快來劈死他!
唔……
「 嚓!」天邊的雷神大哥打了個機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