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發現這件事是的母親大人,中秋節,母親大人正在殺雞,卻听到身後「撲通」一聲,正在一邊焦急的等待著要吃雞肉的筱魚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再後來就是褚衛辰,還是高中畢業那會兒,經過二年的苦追,在畢業晚會上,褚衛辰終于一臉欣喜的向大家宣布他們的關系,卻听到不遠處「撲通」一聲,本來「噓」聲一片的包間頓時安靜了下來,眾目睽睽之下女主角筱魚同學很壯烈的暈倒在地。
于是那晚所有的同學都見證了筱魚同學被褚衛辰同學的表白激動暈倒的事實,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筱魚是因為正在開啤酒瓶,忽然听到他的表白不小心劃到手,可是這樣的解釋誰又會信呢。
往事一件件想起來還真的很美好。
陽光透過寬大的棕櫚葉落下來,溫暖而舒服。
筱魚坐在醫院花園的長藤椅上,等著那個倒霉的司機大叔在里面取筱魚的各項檢查結果,不爽的心情格外好起來。
如果不是沒有工作,如果不是剛才把手機給弄壞,這生活還是不錯滴。
「下次走路要小心一點。」頭頂的陽光被一片陰影遮住,童煥晟沒了剛才馬路上的溫和。
筱魚皺眉,果然人前君子,人後魔鬼。
「下次開車,也請你們小心一點,下次就不一定能遇到我這樣的好人了。」筱魚橫眉起身,決定不要那個什麼檢查結果了,自己一向健壯如牛。
「怎麼?不要你的身份證了?」童煥晟沒有想到她走的這樣干脆,怔了一下後問。
小人!竟然用這個來要挾她!
呆滯了一下後,停下、轉頭、微笑,「我不與你計較你撞我的事了,把我的身份證還我吧。」
童煥晟的嘴角微不可見的抽動了一下,語氣很不屑道︰「醫藥費我出的起。」
「你問我身份證,難道不是想還我嗎?」筱魚怒。
童煥晟目光從她臉上調開,淡然道︰「我只是隨便問問。」
筱魚幾乎氣結,世上怎麼還有這樣的人,回過神後只差要將手中的包包砸到他的頭上。
「那是我的身份證!」實在忍無可忍筱魚大叫。
童煥晟注視著她,一只好看的眉微微挑起,似笑非笑。
「如果你還是一個男人的話,請將我的身份證還給我。」筱魚被他這樣的目光激的暴怒,「它對你來說沒有什麼用,但我來說相當有用。」
「對我來說也很有用。」似乎覺的火不夠大,童煥晟又輕輕的用小扇子扇了扇。
「對你有什麼用?」心眼實在的筱魚愕然。
童煥晟注視著她,悠然而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啊!
這不是一個男人,分明是一個人妖,筱魚後悔的腸子都青了,當初瞎了眼才去扯他的手臂,算了算了,好女不跟男壞斗,不就是一個身份證嗎,只當丟了,補辦一個好了。
對于人妖,還是離的遠一些好,太可怕了。
就在筱魚將要轉身離開時,肩頭一緊,就見童煥晟猛然用力將她扯回,幾乎將她攬到懷中去。
扁天化日之下,他竟然公然調戲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
咬牙、抬腳,她準備狠狠收拾一下這個人妖!似乎覺察到她的意圖,肩頭一沉,他加重了幾分力氣。
「別動!」就在同時,身後響起一片喧鬧,筱魚眼角看見幾個醫生飛快奔來,其中還有一輛急救床被人推著。
原來如此,筱魚悻悻然的吐了口氣,無意間向那個急救小車瞄了一眼,瞬間全身一僵,目光定定的望向急救床上躺著渾身是血的傷者。
靶受到她的異樣,童煥晟不解的低頭審視她。
幾名醫生推著急救床飛快的奔入醫療大樓,筱魚好一會兒沒有動,忽然猛的掙扎童煥晟的手,飛奔追了過去。
若是剛才沒有看錯的話,躺在急救床上奄奄一息的傷者,正是褚辰衛。
老天難道真的開了眼,報應了這個現世陳世美?可是,可是,為什麼看到他那個模樣,筱魚卻這樣緊張呢?
童煥晟不解的望著她飛快的消失在醫療樓內,眉頭微蹙。
「煥晟。」取了筱魚檢查結果的程叔走了過來,他是童家的老司機,對自小看著長大的童煥晟如同自家孩子般親切。
「化驗結果。」程叔將一疊單子遞到童煥晟的手中,四處張望,「那個小丫頭呢。」
童煥晟飛快的翻了翻眼前的化驗單,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的抬起頭,「我去找她。」
在一樓轉一圈,沒有找到她的身影,童煥晟只好去護士站去詢問。
人還未走到,就看見筱魚站在護士站外聲音發顫的詢問︰「剛才推進去急救的人怎麼了?」
美麗的女護士抬頭打量了她一眼,理所當然的把她當做了家屬,「是車禍,撞到了肋骨,現在還在暈迷中,具體的受傷情況需要檢查後才能知道,你不要急,在急救室外等一下吧。」
童煥晟本已抬起有腳停了下來。
筱魚似乎一下子瘦弱了不小,在護士站外呆滯了好一會兒,才緩慢的走到急救室外的綠色的椅子上坐下來。雙手緊緊交握,頭越垂越低,最後直接俯在雙膝上。
童煥晟猶豫了一下,正欲上前,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幾個人相互攙扶著從他身邊跑過。
當先的是一位長發女子,筱魚听到動靜尋聲望了一眼,猛的縮起肩膀,將臉藏到雙掌之間。
那幾個一直沖到急診室外,焦急的向里張望,長發女子已找到一名醫生正在詢問。
童煥晟放棄走過去的想法,遠遠的觀望著。
筱魚始終低垂著頭,半長不短的黑發從頰邊落下,蓋住大半張面孔。
「伯母,您先坐下。」長發美女扶著一位中年婦人在椅子的另一端坐下。
不知是不是錯覺,童煥晟看見筱魚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急診室的門終于被打開,病人被推了出來。
長發女子第一個沖過去,中年婦人和身邊幾個人也紛紛圍了過去。
「承哲,辰衛怎麼樣?」長發女子看了一眼病床還在暈迷的人一眼,焦急的轉向才從急診室走出的一位年輕醫生。
取下口罩年輕醫生長長出了口氣,微笑道︰「還好,送的及時只傷到肋骨,輕度腦震蕩,現在沒有事了。」
棒的太遠,童煥晟一直沒有看見那個病床上的人,直到在眾人的擁簇下經過他的身旁時,他才能在人群之中,瞥見一張蒼白俊逸的面孔。
再抬頭,筱魚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的坐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似乎都與她無關,半長的發絲之中,露出細膩白皙的半張面孔,光芒一閃,似乎有什麼沉甸甸的墜落了,初始只是幾顆,後來便越來越多,一直高聳的雙肩開始顫動。
童煥晟一動不動的立著,好一會兒,轉身離開,邊走邊將手中的化驗單疊起收入口袋。
筱魚從醫院出來時,天已黑了。
雙腳麻木,她斜斜歪歪的走到醫院大門才覺的頭暈目眩。
這是什麼倒霉的日子,被人撞,丟手機,還要遇到那個該死的褚辰衛。
老天!讓他們……
筱魚猛的捂住嘴,老天,以前我都是胡說八道的,您老不要當真呀。
不敢再胡想亂想,筱魚揉著腿,飛奔的去打車。
餅了二天昏天黑地的生活,筱魚望著眼前的泡面,眼淚汪汪。
總是說光明會來,可是這黑暗的時間也忒長了些吧!
門外傳來一陣門鈴聲,筱魚嚇了一跳,害怕是母親大人再次來垂詢,手忙腳亂的將泡面收起,才小心移到門旁。
沖進來的是安之,橫眉豎眼的上下巡視筱魚一眼後,冷哼了一聲,伸手推開她,氣勢洶洶的翻箱倒櫃的翻找。
「你?」一陣目瞪口呆後,筱魚小心翼翼的挪過去問︰「安之,你確定,你沒有走錯地方?」
「哼!」安之再次冷冷瞪了她一眼,筱魚頓時老實的縮回。
在角落里蹲了好一會兒,眼見著安之翻來翻去一無所獲,臉色越來越差,氣急改壞,筱魚再次壯起膽,小心的問,「安之,你要找什麼?告訴我,我可以幫你,這里,我比較熟。」
「男人!」安之咬牙。
筱魚石化。
安之繼續她那偉大而艱巨的工程。
雖然不明白安之丟了男人為什麼要在自己家尋找,筱魚還是听之任之,但在看到她拎起自己的枕頭來回翻檢時,再次忍耐不住,「安之,你要找的是成年男人嗎?」
那個大抱枕雖然很大很舒服,可是要裝下一個成年男人還是挺困難的。
「你少給我開玩笑,我在找痕跡!」安之沖過來,細白如蔥的手指點上她的額頭,「二天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手機關機,不是為了男人,你會這樣消聲匿跡?」
不要把人家說的這樣饑渴不堪好不好?筱魚的老臉紅了一下,「手機壞了。」
「手機壞了,難道腦子也壞掉了?」安之怒吼,「你的腿呢?不會去找我嗎?」
「我正準備去。」筱魚溫順的回答。
「我真不想管你!」安之抱頭長嘆,「世上怎麼有你這樣的豬頭,我不來找你,難道你就準備爛死在這里嗎?難道你以後不再生活了嗎?」
「我只是想休息二天。」
「休息?你還有臉說休息,你已經休息了快一年了?如果你不想工作,你為什麼要去非凡公司應聘?」
不提也罷,一提到非凡公司筱魚頓時沒了精神,「我對不起你,我應聘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