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詐小人!」
流葉音一臉氣呼呼地從隱蔽處鑽出來,口中還不忘大罵幾聲。
送走了流鐵竟,檀玉濂等人才讓流葉音自藏身處出來,只是想當然耳,從頭到尾都沒听見流鐵竟說出半句惋惜,或是自責之語的流葉音,自是不會感到高興。
雖然她不否認,流鐵竟講的是實話,可他好歹是她的堂兄,多年手足之情,他卻連半點都不顧啊!
「他是狡猾了點,不過我想你氣的應該不是這件事。」檀玉濂迸出淺笑聲,「總之,議和成功,待流火國大軍退盡,你與鳩羅就能回懷國京城成親了。」
「玉濂,說到成親……我們懷國哪來的公主?」懷王慕連非鷹膝下無子,又無姊妹,更無王族親戚,若說要與流鐵竟聯姻,人要上哪找去?
「什麼?你們懷國沒公主?」流葉音回過頭,對于律景鳩羅這問話感到有些錯愕。
罷才她也听見了,檀玉濂很想促成兩國聯姻,可律景鳩羅卻說懷國並無公主,那還聯什麼姻呀?
一肚子疑問讓她暫時丟開了氣憤之情,只是跟著律景鳩羅一塊兒發問。
「沒有也得有。」檀玉濂泰然自苦地迸聲,「雖是虛構,為了能夠有個人監視流鐵竟,這事一定得成。」
「什麼啊!虧你能騙人騙得這麼自然!罷才听你說得氣定神閑,好像隔天就要打鐵趁熱,把公主送到流火國去了,結果居然……」流葉音瞪著眼瞧向檀玉濂,活像見了鬼似的。
「我說過他很聰明。」律景鳩羅苦笑道。
就連他都沒料到,檀玉濂居然會想出這種主意來。
「這不只是聰明,而是奸詐吧!難怪你能跟我堂兄議和,你們都是同類人!」流葉音尖叫道。
「要不是有我這個奸詐小人,依鳩羅的直性子,你這輩子都不可能與鳩羅成親。」檀玉濂瞄了流葉音一眼,對于她不帶客氣的指責回以冷淡輕聲。
「呃……也是啦!天下烏鴉一般黑,你們這些朝臣,成天就是像我堂兄那樣,表面上裝好人,私底下暗斗奪權,不狡猾還真是不行,一不小心就像我這樣,給人斗到無路可逃……」流葉音喃喃自語道。
「反正日後有鳩羅護著你,你也用不著逃了。」除非流葉音還不知死活地想回流火國去,否則她這輩子算是有個能讓她衣食無憂的好靠山了。
「嗯!」流葉音仰起臉往律景鳩羅瞧去,再看看檀玉濂,覺得原本的怨懟似乎稍微松開了些。
「謝謝你,玉濂。」律景鳩羅模了模流葉音的臉頰,欣慰道。「我想日後是用不著擔心了。」
「你不必擔心,我可要開始操心了。」檀玉濂擺擺手,旋身往帳外走去,「你們慢慢聊吧!我得先趕回京城去,將此事稟報給國王知曉,然後找個夠聰慧,又能留在流火國監視流鐵竟的女人,好讓她假扮公主出嫁。」
「不送了。」律景鳩羅苦笑一聲,不知道該不該說,檀玉濂這是自己造的孽。
只是,少了他這條詭計,日後他們對流火國的動向也難以安心,所以想來想去,這確實是好計策。
「都停戰了,不會有危險的。」檀玉濂掀開帳門,回頭又往好友和流葉音瞧了眼,「倒是你們倆……」
「我們怎麼了?」流葉音微微蹙眉,「你那一肚子壞水不會又在算計什麼吧?」
為了自己的幸福,要犧牲一個女人去嫁給流鐵竟,她心里已經有那麼點過意不去了,所以現在一看到檀玉濂的視線,她就覺得頭皮發麻。
「我只是在想,懷著身孕由理城奔波回京,可是相當辛苦的事,奉勸你們還是節制點……」檀玉濂逸出一抹詭笑,在迸出這略帶嘲笑的回應後,他很快的踏出帳外,隨同護衛離去。
被留下的兩人面面相覷,霎時沒了聲調。
「玉濂說的倒是實在……」好半晌,律景鳩羅終于開了口,不是為著檀玉濂挑起的話語感到想入非非,卻是考慮起實際問題來。
多數女人在懷孕時總是感到不舒服,若是流葉音在這趟奔波途中有了身孕,照她的個性看來,肯定會難受到極點,到時候又要守著她,又要帶大軍回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什麼跟什麼啊!連你也這麼想?你這意思是說,我們到回京前都不能親熱嗎?」
好不容易成了律景鳩羅的情人,獲得他的真心,初夜那回又讓律景鳩羅疼愛得歡愉不斷,所以流葉音現在可說是一有空就想纏上他,賴在他懷抱里,沒想到檀玉濂這家伙居然扯她後腿!
「要親要抱都成,只是……有可能讓你懷孕的事不行。」仔細考量後,律景鳩羅決定忍耐到回京。
他不是貪歡之人,更不願讓流葉音受苦,所以最好的方法是暫且忍一段時日。
「鳩羅!」流葉音爆出尖叫聲,「你別听他胡扯啦!哪有那麼容易就懷上身孕啊!而且我就是喜歡你抱著我親熱的感覺啊!到回京前都不能親熱的話……那要忍耐很久的!」
「懷孕這回事不是算次數的,每一次都有可能懷孕,所以還是听玉濂的主意……」律景鳩羅哭笑不得地抱住流葉音,對于她總是大方示愛的露骨言語,以及毫不掩飾的答覆,除了回給她一雙臂膀、一副胸膛,給予她滿懷的安心之外,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听她說的話,仿佛她才是猴急著想找女人求歡的男人似的。
「我、不、要!」流葉音咬牙切齒地迸出聲,「我高興什麼時候跟你親熱就選什麼時候!」
「那懷了身孕的話,你要怎麼辦?听說有了身孕會常吐,你要跟我一塊兒騎馬回京,還是坐轎子回京?不管哪一個都不會舒服的。」律景鳩羅苦笑著反問。
「我不介意啦!」流葉音鬧起了別扭。
「真的不介意?」律景鳩羅可不會信她這一時的氣話。
「不介意。」她很努力地想假裝強悍,可惜心虛的尾音卻泄了她的底。
想到自己有可能因為時常與律景鳩羅歡愛,所以在回京的一路上,會從頭吐到尾,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真的能忍得住受這種苦嗎?
流葉音想像了一下那種慘況,突然有些後悔了。
「還是介意吧?」律京鳩羅扳起她的俏臉,仔細打量著她突如其來的沉默與心虛的表情。
「我……」鼓脹著雙頰,流葉音緊緊抱住律景鳩羅,不甘心地抱怨起來,「討厭啦!我不想忍啦!為什麼喜歡你要忍耐那麼多事情嘛!這樣太不公平了啦!」
听著她毫無章法的怨懟言詞,律景鳩羅听得好笑,卻也生出一絲憐愛來。
「不會叫你忍耐那麼久的,何況……真教我成天只能摟著你,卻不能踫,辛苦的人應該是我。」拍拍她的臉頰,律景鳩羅彎子,湊近她的耳旁,悄悄耳語了幾句。
霎時,一陣紅暈迅速竄上流葉音的臉龐,教流葉音幾乎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你……鳩、鳩羅,你你你……你那些話可是真的?」不會讓她懷孕,卻又能甜蜜親熱的好方法。
真虧律景鳩羅想得到那些主意!
「一句不假。」瞧她嫣紅的頰,律景鳩羅知道,這些話該是打動了她吧!
流葉音紅著臉問道︰「那……如果我還是不滿足……你又要怎麼辦?」
「這問題應該問你,葉音。」律景鳩羅往她粉女敕的頰上吻了吻,指尖撫過了她女敕紅的唇瓣,唇邊泛起了溫和的笑容,「你要冒險一試,賭上有可能邊吐邊回京的可能性,還是安全優先?」
「這種事,沒試過怎麼會知道啊?」流葉音揪住他的衣襟,將身子貼上了他的。
那溫厚的胸膛,讓她牢牢地抱緊,令她熱意竄生。
「那麼,你想試嗎?」溫暖的聲調吐出,律景鳩羅輕嚙著她的小巧女敕耳,悄聲問道。
「這種事……哪需要問啊?」流葉音依偎在律景鳩羅懷中,以充滿喜悅又帶著期盼的聲調,迸開了欣喜的笑容——
「我要試!現在就試!」
一帳軍營,立于原野,締結了兩國和平。
帳外,大軍遠方嚴守,而帳內……
春情,正在蔓延……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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