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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之嫁 第8章(2)

「耶!日本,我來啦!」睡了個長長的好覺,他們一抵達成田國際機場,安安又忍不住激亢的情緒,半跑半跳地走在最前面。

「當心一點。」笑望著她的憨態,江炫燁已暫時恢復平靜,只擔心著她未愈的腳傷會再度復發。

「要你管!」她不馴的眉眼充滿挑釁。

江炫燁緘默許久,牽著她的手陡然收緊。

哼,裝可憐!

安安憤恨的想,可也沒有推開他,只問︰「喂,江炫燁,我們要住哪里啊?」

大人有大量,姑且饒過他好了。

「奧多摩。」奧多摩在東京西北,是個春有櫻花,夏有綠茵,秋天紅葉遍野,冬日可享受在浮橋上眺望雪景的好地方。

江炫燁本來打算直接落腳東京都,但東京又擠又亂,他想讓安安感受到比較優閑的日本風味。

「喔,住旅館嗎?」

「不是,我有棟老房子在那里。」一坐穩,江炫燁的筆記型電腦又開始不停的運作。

安安送給他好幾個衛生眼,然後貼著車窗,自顧自地瀏覽街道上的風景。

約莫兩個鐘頭後,江炫燁闔上電腦,叫司機把車停在半山腰的大馬路邊。

「到了嗎?」安安跟著他下車,環顧四周山明水秀的美景,卻連一幢房屋都沒望見。

「得走一段路。」接手安安的行李,江炫燁左扛一個旅行箱,右牽安安的女敕手,像只識途老馬般淨往樹林里鑽。

「哇!好美!」走進樹林幾分鐘後,綠色小徑就在眼前,頂端房舍的煙囪正冒著煙呢!

「等你親自去爬,你就不會再夸獎它。」這段階梯,少說也有兩百來階,光是爬上去,每次都令人累得氣喘吁吁,恨不得拆了它。

「我想也是。」安安認命的一步步向上走,過度缺乏運動的肌肉難得有機會活動,卻完全不听指揮的僵硬遲鈍著。

好不容易,當她心想自己的體力已經發揮到極限了,那棟佔地遼闊的古樸木屋終于觸手可及。

「累了?」輕撫她汗濕了的長發,江炫燁卻是面不紅、氣不喘。

「廢話!」安安怒瞪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壓低他的身軀,躍上他的背,無賴的說︰「我走不動了,你背我進去!」

她要洗個燙死人的熱水澡,還要大吃一頓!

※※※

「呼……」舒服!

躺在古木制成的大溫泉池里,安安滿足的發出一聲喟嘆。

原來,奧多摩是泡湯聖地。這里涌出的是冷泉水,無色透明,有一點點硫磺味,不很難聞。

況且住在屋子里,負責打掃環境的老婆婆非常勤快,剛才為她灑了滿池的鮮花瓣,現在花香正隨著泉水的高溫沁人鼻間、融進肌膚。

「安安,來,吃水果。」捧著一大盤葡萄走進半露天的浴池,老婆婆跪在池畔,用著日語慈祥的喚著她。

「好漂亮的葡萄!」安安揀了一顆丟進嘴巴,豎起大拇指稱贊道。

「呵呵,附近的山梨縣這陣子盛產葡萄,有時間你可以叫炫燁那孩子帶你去摘葡萄唷!」

那孩子?

噗哧!江炫燁比牛還壯,稱他是個孩子還真不協調!

「婆婆,您幾歲啦?」泡著溫泉,安安的精神完全恢復過來。

「我呀,今年都八十咯!」咧著一口白牙,老婆婆滿布皺紋的臉笑開了。

安安有絲訝異。「婆婆您有八十歲啊?看不出來吶!」她的氣色紅潤,動作反應都好快,哪里像是個已屆八十高齡的老婦人!

說她五十歲還差不多!

「小娃兒,你嘴巴真甜,難怪炫燁那孩子這麼疼你。」

「哼哼,他才沒有!」他只顧著忙他自己的事,哪有理她!

「那孩子不太說話,不過我老太婆看得出來,他很重視你唷。」

否則他不會一來到,東西還沒放下,就千交代、萬交代,要幫她準備這個、準備那個,生怕有個遺漏。

認識江炫燁十幾年了,安安是他第一個帶來這里的女人。

「婆婆,您被他騙了啦,他是壞蛋!」

「呵呵呵。」冤家!老婆婆有趣的笑著,耳尖的听到外頭的小狽在吠叫。「泡太久會頭暈,這兒有衣服讓你換穿,我去看看是誰來了。」

「謝謝。」

她沖了沖臉,吃掉大半盤的葡萄之後,才緩緩的跨出浴池,用大毛巾包起頭發,擦干身子,套上老婆婆放在一旁的居家和服。

「咦?」和江炫燁在前院交談的聲音好熟悉……安安穿戴整齊,小心翼翼的拉開門,探頭向外——

哇咧,怎麼會是……凌刀!

他也回到日本來了?

「安安。」他愉快的叫她。

「你怎麼曉得我在這兒?」她迫不及待的問,對這個意外的驚喜感到很開心。

凌刀指了指江炫燁。

「喔。」原來這兩個男人私底下有「暗通款曲」哦?

「你們這邊聊,我去煮熱水。」將他們帶進屋內的和室,江炫燁跟在老婆婆後面,往廚房去忙,留給他們兩人單獨談話的空間。

門一拉上,凌刀隨即朝安安擠眉弄眼的說︰「嘿,人家對你很體貼嘛!」

「少無聊了你!」嘴巴雖是愛逞強,安安心里的滋味卻甜得很。「說!你不會當真是凌刀家集團的繼承人吧?」

他攤攤手,好無辜的說︰「正是本人。」

喔,她要暈了,誰來扶她一把!

凌刀集團耶!那是全日本最大的企業哩!

莫怪絲絨開張兩年多,賠了大筆大筆的錢,凌刀還一副不痛不癢的模樣,那點小錢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麼嘛!

「老大,你是笨豬啊?凌刀集團這麼大,你不好好待著,吃飽撐著才跟我們一起窩在絲絨發瘋!」安安跳腳,指著他的鼻子大吼大叫,這些日子以來受到的驚嚇實在太多了一點。

「沒辦法啊,誰教容容不肯跟我回來。」他會證明,沒有凌刀家族的光環,他憑借著自己的男性魅力,也能讓蕭思容死心塌地的愛上他。

安安怒睇他。「厚!你居然一直瞞著大家!懊打!」

她作勢就要撲過去,老婆婆適巧送來熱茶,化解了灰修楚的危機。

「好啦,等我搞定這邊的事,肯定回去向你們負荊請罪!」先求饒比較快。

安安甩著長發,稍稍能接受他謙卑的認錯。「這還差不多!」

「喂。」凌刀又忍不住嘴巴癢。「大魔女終于愛上人家啦?」

否則她哪肯千里愛相隨,說來日本就來日本!

「愛你的頭啦!我、我只是想順便來玩一玩呀!」她竭力想穩住嗓音,裝出最稀松平常的樣子,但過于激動的情緒還是出賣了她。

沒見過女人這麼愛面子!

凌刀在心底犯嘀咕,卻也不敢說出來,免得討罵。「好吧,你好好玩,我等一下得回東京去了,咱們台灣見。」

「是哦,這麼快就要走呀?」

「嗯。」他應,又記起一件事要交代她。「安安,你曉得彥翔他——」

「也是一名大少爺,對吧?」她真該狠狠榨干他們身上的錢才對!

凌刀點頭,神情顯得相當嚴肅。「重點不是他的真實身分,他……唉,你最好多少防著他。」

要凌刀說出這種話,他也很為難。

畢竟大家都是共同生活了兩、三年的伙伴,如果不是有把握,他又怎麼會懷疑起自己人?

安安瞬間變了臉色。「老大!你不會听信江炫燁說的話,認為彥翔會害我吧?拜托,大家在一起工作兩、三年了,江炫燁不了解他,難道你也懷疑他?」

「跟江炫燁沒關系,有件事——我只是猜——」凌刀說得不太順暢——「我擔心,上次絲絨遭人破壞,就是彥翔的主意。」

安安生氣得闔了闔眼,倒在桌面哀叫著︰「你們有病啊?彥翔為了保護公司,人都受傷了,誰會讓手下打自己呀!?好好好,假若事情真的是他演出來的,你告訴我,他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

凌刀頓了一下。「他要你回來,這個理由夠不夠?」

依稀記得,他們叫安安去米洛上班好換取合約時,連彥翔並沒有出言贊成。接著,他們誰都看得出來,安安到了米洛工作後,整個人都散發著幸福的光彩,儼然是一副沉醉愛河的模樣。

如果換作他是連彥翔——偷偷愛著安安好多年,他也會狗急跳牆,想出一個非要安安回到絲絨的辦法吧!

「我不听、我不听!」這教她怎麼相信?她壓根兒沒想過,連彥翔像他們說的那樣喜歡她!

大家都發瘋了?

江炫燁小眼楮、小鼻子的在那邊耍心機,現在居然還影響到凌刀對連彥翔的看法,真是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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