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方奕芃進人了任君正的辦公室。
「飛鳳,上級緊急下達命令,馬上集合夜鷹部隊至陽山!」任君正嚴肅地說,「有歹徒挾持外事人員。」
方奕芃正閑得無事可做,這一道命令頓時讓她精神百倍,眼楮都亮了起來。
只見她笑吟吟且快樂地說︰「歹徒這麼囂張啊!竟然連外事人員都敢挾持,我們夜鷹部隊會將他活捉出來,以向大眾謝罪——」
就是這點讓任君正不放心,方奕芃表現得太有自信又一馬當先。據他所知,只要有危難時,一定是飛鳳護著隊員先行離開。為了這種事他與飛鳳爭執了許多次,但是她就是自信滿滿地加以拒絕。
「飛鳳,這次行動千萬不可大意,歹徒有強大的火力挾持人質,一個粗心大意非死即傷,不僅是你,也有可能是每一個隊員。」任君正苦口婆心地交代,「一定要避免人員傷亡。」
「上校,您太多慮了,每次任務我不是都處理得完美無缺,難道您也輕視我是個女人?」
「飛鳳,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我就和隊員們出動,您只要在這兒坐鎮就行了。」飛鳳巫女敬禮走出。
任君正皺著眉癱在椅中,他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以前只有男人才能做的事,現在都有女人予以取代。就如方奕芃這麼美麗的女人,竟然也會對這種危險的任務有興趣,還欲罷不能!
為什麼她那沒長眼楮的阿豆仔老公不將她關在家中呢?
沒來由的——
凌揚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
他揉揉鼻子,依照迷信的說法是有人在罵他!一定是他那美麗的軍官老婆。
凌揚雖不喜歡她的職業,但是誰教自己把持不住,昨晚讓小巫女迷惑了自己的神志。
不過他今天可發現一件有趣的事,他和方奕芃結成夫妻看來是沒有人知道,那麼如果他在這個節骨眼丟下這個炸彈呢?或者有眾人的支持,大家一起施加壓力,他那可愛的老婆會沒轍而投降,總該可以乖乖地待在家中了吧!
OK,今晚就去他美麗的老婆那兒,用他所有的男性魅力讓小巫女透露出身家資料,他才不想做方奕芃的地下老公。
想著便將車子回轉,打算不回公司了,直接到方奕芃的住處。
凌揚興致所到便開著收音機,听一下路況找一條最不塞車的路,要以最快的時間見到他那美麗的老婆,若有時間,還可以買束花聊表他的愛意。
不過——
今天播報員的聲音怎會如此的沉重,車禍不是每天都有,不差今天吧!凌揚收起興奮不已的心情,仔細听著播報員所播報的新聞。
他也納悶,今天街頭的車輛怎會比平日來得少?
不讓他細想,收音機已傳出來最新的新聞快報。
今晚發生xx外事人員挾持事件,到目前為止,歹徒已和警方對峙有五個小時之久,現在警方已封鎖現場,大批電子媒體及記者只能在外圍進行拍攝及采訪,本台記者會隨時為听眾做最新的報道。
謗據最新的消息傳出,相關部門已下令派遣夜鷹部隊進行逮捕的動作,現在夜鷹部隊已部署完畢,至于如何能突破歹徒強大的火力又顧及人質的安全,現在夜鷹部隊的隊長方奕芃上尉正與警方特別行動組的隊長羅子祥商討進攻事宜。
凌揚的心髒猛烈撞了一下,他的小巫女又跑去那種槍林彈雨中!
握著方向盤的指節因用力過度而逐漸發白,兩眼發直的他真的有想將方奕芃關在家中的沖動,遲早有一天他真的會被她嚇死。
早知道昨晚就強迫她答應退下來。瞧吧!讓自己現在處于這種七上八下的狀況中。看來這次八成連警方都搞不定了,否則不會連夜鷹部隊都出動的。
他不管了,這次他一定要到現場盯著他老婆,要是方奕芃因此而受了傷,不不不,方奕芃答應過他出事會全身而退的。
收音機又傳出最新的消息——
有消息傳來,警方與夜鷹部隊達成協議,五分鐘前兩批人馬已采取進攻行動,現在記者所在的現場雖然在外圈,但是也听到了一陣槍聲響起。
凌揚急著上山,車子開得橫沖直撞,播報員所播報的新聞讓他的心髒漏跳了一拍。
上帝啊!別讓那小巫女有事啊!她答應要和自己相守一輩子的。
偏偏事與願違,記者在分析案情之後繼續說道——
現在現場環繞著一種詭譎的氣氛,剛剛的一陣攻擊之後,完全安靜下來。似乎有人受傷,警方已在聯絡救護車,進攻的行動也暫時停了下來,可能會進行談判,警方正在商討與歹徒進行談判。
消息傳出來了,因歹徒的火力過于強大,在不斷地掃射進攻人員之下,夜鷹部隊隊長方奕芃上尉為了將隊員們撤離出險境,強行掩護的結果已被流彈傷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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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已到現場待命,現在里面已有擔架推了出來……是的,是夜鷹部隊的隊長,她緊閉著雙眼沉默不語,肩膀之處流著大量的血,護送的隊員們憤怒地趕著圍觀的民眾,好不容易上了救護車,應該是送往附近的協和總醫院,至于有沒有生命的危險,記者會做後續的追蹤報道。
警方呼吁民眾不要再上山圍觀,以免妨礙救援工作的進行……
凌揚紅了眼楮,憤怒與悔意都出現在他額頭的青筋上,他就知道那小巫女總有一天玩火會玩到自己,他喃喃地咒罵︰「飛鳳巫女,你要是敢丟下我一個人在世上,就算翻了撒旦的巢,我都會將你揪出來。」
罷剛的擔憂至事情發生之後,凌揚反而鎮定了下來,他得趕去醫院。方奕芃現在最需要的是他在她的身邊,當然他也拿起大哥大撥了通電話給任君正。
在得到方奕芃家中的電話之後,凌揚馬上撥通電話到方家,希望有方奕芃的兄弟姐妹能上來一趟,他不想驚動老人家。
「哈!我們一家都是軍人。」杜巧兒的聲音墉懶地傳出。
凌揚皺著眉,「喂,我是方奕芃的老公,麻煩你們派個人到這里的協和醫院來,奕芃受傷了。」
「哇——奕芃什麼時候結婚了?」杜巧兒在電話那頭納悶,「不管你是誰,請先照顧奕芃,我們已得知了消息,馬上就會趕到。」
凌揚放下了電話。很好,這飛鳳巫女真的把事情鬧大了。
當凌揚在醫院等待方奕芃從手術房出來之後,方家大批人馬也已趕到。
甄屏向他點點頭,雖然和他打過一架,但她不知眼前的阿豆仔和方奕芃竟然是夫妻關系,要是被她婆婆知道,她不被扒下一層皮才怪。
杜巧兒來到凌揚的面前,恍然大悟地說︰「我想起來了,你是凌揚,奕芃的傷勢如何?」
凌揚望著眼前四名男女,直到現在才知道甄屏是女兒身。但他終于也知道方奕芃為什麼會鐘情于軍人的身份了,眼前除了跟他說話的長辮子女人之外,其余的二男一女全著軍裝,難怪小巫女如此熱愛軍人的身份。
忽然一個念頭浮現在他的腦海中。若他堅持要方奕芃舍棄飛鳳的身份可能會難上加難,他知道他可能從此要為她擔心害怕一輩子。
「她沒事了,肩膀里的子彈已取了出來,算她命大,只不過是肩膀開個窟窿,現在人已送人了普通病房。」
方家來的四個人都松了一口氣,卻將凌揚團團圍住。
凌揚雖然將近一九O的身高,但是被四個人圍在中心打量著也並不好受。
「小惡魔沒事就好。」「鷹俠」方奕翔首先開口。
「但是你突然成為我們的妹夫,是我們所不能接受的。」「狂獅」方奕軒有點困惑,「雖然我們都希望她早點嫁出去。」
甄屏含笑中有女飛行官的瀟灑。「上次深談讓我非常欣賞你,知道你對我們家的奕芃有著真情。」
「我和甄屏這關都好過——」杜巧兒精靈般地眨著她的雙眼,「但是,他們方家人不是那麼好說話,所謂擒賊先擒王,我可以告訴你方家要先收服誰。」
方奕軒又展開他狂獅般的霸氣,一把將杜巧兒拉進懷中,親親她的臉頰說︰「老婆大人,你可以住嘴了。」
杜巧兒伸伸舌頭,一點都不像一個孩子的媽。
「那麼,這里就交給你了。」方奕翔敏捷地作出決定,方奕芃沒生命危險,回家已有了交代。
不過,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解決。
他攬著甄屏,酸意四濺地說︰「老婆,你倒說說看,什麼時候跟這個阿豆仔踫面了,我怎會都不知道?」
竟然各管起自家的家務事了。
凌揚感到又好氣又好笑,難道他們四人忘了方奕芃正在病房中躺著嗎?還是方家的人都是這般的詭異。
也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和方奕芃相處久了,也學到她那種惡魔般的特質,所以,他當下丟了一顆威力不小的炸彈。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們,我和奕芃早在美國的時候就結婚了,雖然她什麼都不承認,但是我希望你們能大家告訴大家。」
四人張大了口,凌揚很滿意他們的表情。
他展現了一個超級迷人的笑容,親親杜巧兒與甄屏的臉頰。「我不送各位了,我得先去看看飛鳳巫女醒了沒,她會需要我的。」
凌揚在轉身之際听到四人倒抽一口氣的聲音,听見他們喃喃地說︰「方奕芃果真是十足的小惡魔!」
凌揚揉揉額角,他真的很想說︰「其實你們也差不到哪兒去,就如你們所說的半斤八兩吧!」
凌揚通過檢查進人病房,他看著方奕芃略顯蒼白的臉,所有的埋怨都沒有了,一心只想著她能快快地好起來。
他坐在床邊握著方奕芃的手,模著她手掌因練槍、練武術所長出來的繭,他真的好心疼,巴不得現在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上帝,就讓他代替方奕芃受罪吧!
他緊盯著方奕芃的眼逐漸酸澀,但是方奕芃鬈翹的睫毛卻是動也不動一下,醫生不是說她麻醉一退便會醒過來的嗎?
護士進來好幾趟為方奕芃換點滴,但是方奕芃就是不醒。
病房的門又關上了,室內整個都亮了起來。
凌揚動也不動,只是悶悶地交待︰「燈熄掉,別吵醒了奕芃。」
宋茗芬搖搖頭,她對凌揚有愛有恨,到現在她都要嫁給庫克了,她還是對凌揚念念不忘,雖然她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全心全意地愛庫克。
她在電視上得知方奕芃出事的消息,加上凌揚未回公司,大概就知道在這家醫院。
當然,她也知道凌揚一定尚未進食,匆忙之間在路邊的小餐館中買了幾盒餡餅。她記得凌揚喜歡這里的小點心。
「凌揚,你多少吃一點吧!」宋茗芬勸道,「別奕芃尚未恢復,你也跟著病倒了。」
「唔——茗芬,為什麼她還不醒?醫生說她早該醒了。」凌揚在一分一秒的失望後,開始沮喪起來。
宋茗芬松了一口氣,起碼凌揚不會固執地不跟她說話,「受傷的人睡眠是最好的療劑。」
「但我真的擔心——」
「凌揚,我知道你愛她,但我想奕芃也不希望看見你如此吧!你還是吃點東西吧!」宋茗芬拍著他的肩膀安慰著。
凌揚突然跳了起來,繞著整間病房團團轉。
宋茗芬被凌揚的舉動嚇了一跳,她第一次看見凌揚無措的樣子。一直以來,凌揚都給人強者的印象,商場上果斷精明,言辭簡潔鋒利。如此的凌揚讓她既陌生又心痛。
因為這份愛不是給她的,而是那個非常幸運的女人,正躺在床上的女軍官。
宋茗芬激動得沖到凌揚的面前大聲說道︰「你為什麼不看看身旁的我,在你身邊工作了這麼多年,難道比不上一個才認識的女軍官?」
凌揚錯愕得腦子一時轉不過來。這宋茗芬是怎麼了,她不是快要嫁給庫克了?
前幾天他還听見老韋利高興地談著。「你是怎麼了,在這節骨眼上發什麼瘋!」
「哈!我就知道你從來都不知道我愛你。」宋茗芬感到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積壓多年的心情全說了出來,感覺上輕松好多。
「你可能是一時的迷惑吧!」凌揚拍拍她的頭,就有如小妹妹般地哄著,「我對你就有如自己的妹妹般,反倒是庫克這幾年來深深地愛著你。」
「妹妹?」失望,太失望了。
凌揚毫不猶豫地點點頭,他要將話說個明白,好讓宋茗芬死心。「奕芃和我在美國就結婚了,雖然那是一個巧遇,但自那次之後,我心中就只有她一人。」
「所以你就追到這兒來?」宋茗芬將後面的情形說得八九不離十,「難怪當年老韋利要在東南亞設立分公司的時候,你積極促成維鋼的成立。」
「嗯——你說得沒錯。」
宋茗芬搖搖頭,既然知道了答案,那就將這份遺憾放在心中吧!「那麼如果沒有方奕芃,你會不會愛上我?」
凌揚想都不及細想,否定地搖搖頭給了她答案。「在我的生命當中,我確信奕芃這樣的女子絕對會出現,我常想我是為了等她而先來到這世間,而她就是那個和我心靈相契合的人。」
宋茗芬堅強一笑,這凌揚連說個假話騙騙她都不願意。她,是徹底失敗了!
「凌揚,我祝福你!」
「我也祝福你,還有認清真正愛你的人只有庫克一人而已。」
「謝謝!」她眼中含淚跑出了病房。
凌揚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不過,方奕芃暗啞的聲音打斷了他的難過。
「老公,我聞到牛肉餡餅的味道,好香喔!」
凌揚大喜,早就將適才發生的事拋到九霄雲外,拿起熱騰騰的餡餅沖到方奕芃的床前。
他小心翼翼地讓方奕芃坐了起來,方奕芃眼眶濕潤地埋進凌揚的懷中,誠心誠意地道歉。
「老公,對不起,讓你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