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傳雷飛老大已金盆洗手,專心地游戲人間,並積極地尋找--女人。
那麼,他的「鬼影門」也應「相傳解散」!
等等,盛傳金盆洗手的是雷飛老大,又沒說「鬼影門」也跟著解散。
相傳的耳語听听就算,怎能將它當真!
雷雨薔嗤笑,她現在不就坐在「鬼影門」的大廳中,不懷好意地盯著立正站好的--黑白無常兩只鬼!
炳!什麼黑白無常?還是甄屏叫得好,根本是兩只無常鬼。
「兩只鬼,小姐我請你們配合我的行動演戲,你們是怎麼演的?差點就穿幫了。」雷雨薔斜睨著兩人,口氣是又酸又澀。
黑白無常兩護法當然是敢怒不敢言,心中的抱怨都可成為一座垃圾山了。但面對這個大小姐,他們連眉毛都不敢抬離一公厘,也只有乖乖听訓的分。
他們實在想不透,曾在黑道上呼風喚雨的雷飛老大,怎麼有雷雨薔這種離經叛道、整人像吃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Y世代女兒。
別瞧雷雨薔長得一副「天真活潑又可愛」的小女兒模樣,黑白無常兩人可以舉雙手雙腳發誓,全世界--不,全宇宙再也沒有比她更「惡劣」又「邪惡」的人了。
雷雨薔相當嬌小,雖號稱一五八公分,但實際上有沒有這個高度,黑白無常兩人很是懷疑,猜想有八成可能是她自己加上去的。瞧她坐在太師椅中可笑的模樣,對她來說也許「太師床」這個名詞較為貼切些。
說真格的,雷雨薔也不能說沒有優點啦!除去身高不說,光是外表就水當當的令人眼楮為之一亮。
自然卷翹的頭發,經過專人修剪之後,襯得她萍果般的臉蛋更加可愛,羽睫大眼再加上個小巧鼻子菱角嘴,雪白的肌膚微透著粉紅,真是一個人見人愛的粉妝女圭女圭。
但是,她就是可惡到拿這欺騙世人的外表當武器,所以黑白無常兩人才會被她欺負得叫苦連天。
不止黑白無常兩護法,整個鬼影門都可以說是風聲鶴唳!
說什麼雷飛老大不在,大家都懶散成性!于是從她大小姐來了之後,便展開了魔鬼般的整頓。
環境嘛--要灑掃庭除,要求縴塵不染;人嘛--要鍛煉體魄,全都趕去跑操場兼打太極拳;精神嘛--要每天念一百條雷氏小姐發明的五字箴言。
這也就罷了,頂多大伙讓著她,忍耐一下就過去了,偏偏她大小姐還可以半夜突擊檢查,不是來個歹徒入侵,就是裝鬼嚇人,再不然心血來潮發個失火的警報、火山爆發的警報、大洪水來襲的警報、地震警報……
唉!這些也可以再忍耐些,而最讓他們抓狂的,莫過于叫他們每天都得重拾課本念書。拜托呀!別以為他們學歷都只是初中畢業的小混混,他們可都是擁有高學歷的精英分子,再叫他們念ABCD、aoe,不就如人所說的月兌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但她雷大小姐就是要過老師的癮,不配合都不行。
然後,這位雷大小姐前陣子又換了個新花樣荼毒他們。她竟然為了「某個因素」學烹飪,說要等著做賢妻良母,接著便開始負責他們的三餐,還規定不可將吃不完的食物丟棄。但試問呀!如果一個人將白糖當作食鹽,沙拉月兌跟沙拉油都分不清楚,煮出來的食物能吃嗎?
不要讓他們一命歸西就不錯了!
等這個「某個因素」曝光之後,他們「鬼影門」更是雞飛狗跳。
又是方家男人!
黑白無常兩人就是不知道方家男人到底有什麼好,連「鬼影門」最難纏的雷雨薔都為之痴迷,他們想破腦袋都想不通呀!
據她大小姐的說法是,她對方家老三--素有「傲龍」之稱的方奕航一見鐘情,無奈方奕航就是討厭女人到了極點。因此雷雨薔要「鬼影門」查清他的個人資料,她一定要追到他,一定要當他的老婆、方家的媳婦。
嘿!他們可是混黑道的,什麼時候開始兼做偵探、搞起征信的把戲了,要是被其他的幫派知道,不笑掉大牙才怪。
「喂!我在問你們話,你們倒是開口說話呀!」雷雨薔鼓起雙頰,凶巴巴地詢問,「方奕航下次靠港的時間地點?」
「大小姐,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黑無常」黑夜皺著眉,聲音中已透露著強烈的不滿。
「哈!不過是追蹤一艘船,你們就可以稱作『強人所難』,你這只鬼辦事未免太無能了!」
黑夜緊抿著唇,眼中卻有兩小簇的火焰在跳躍,心想給閻王辦事都沒有這麼累,累得他都快失控冒火了。
「小姐,你這可不知了--」「白無常」白天雖如平常一樣地嬉皮笑臉,但心中卻是咒罵聲不斷,「軍中跟我們的世界差個千百萬的,如果能隨時掌控他們軍艦靠港的時間,那就沒有所謂的『軍中機密』四個字了。」
雷雨薔自知理虧,但渴望再見方奕航的思念是那麼的濃烈。
「還有,你以為我們真如電影上所演的地痞流氓一樣?不是告訴過你這事一定會穿幫。以方奕航的聰明才智,早晚都會被看出來的,等被他拆穿了再跑?大小姐,你會死得很難看呀!」白天見雷雨薔被說動,于是鼓起三寸不爛之舌乘勝追擊。
雷雨薔單手撐著頭、垂著眼,細細咀嚼白天說的話。也真的是有那麼點道理啦!但是沒查出方奕航下一個靠港的所在地,一切所說的理由都視為強辯。
雷雨薔的主意一定,便輕松地打了個呵欠,那雙大眼賊賊地看著站在下方的黑白無常,再故作姿態地咬咬下唇,裝著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相信見著的人都會為之心痛。
只是黑白無常兩人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因他們知道這雷大小姐一定又有什麼鬼點子要折磨他們了。
「我說白天,難道你們這些當大哥下面小弟的,沒有一個人會去當兵嗎?連這麼一點點的要求都不能幫我達到,一定是欺負雷老頭不要我,媽咪遠在美國,惟一的哥哥又被那些狐狸精所霸佔,再加上甄屏也棄我而去,哇--我真是人見人厭的小甭女,你們都瞧不起我……」
雷雨薔眼淚撲簌簌地流下,想起這些年來的委屈,更加悲從中來,到後來便真的傷心欲絕哭得嚇人。
黑夜慌了手腳,卻只能著急地進出安慰的話︰「大小姐,你別哭了,你交代的事我們都去辦!」他瞪了白天一眼。
雷雨薔的眼淚說什麼也停不下來。
白天搔搔頭,身子是低下再低下︰「好了,大小姐,都是我們兄弟倆的不是,你就別再傷心了,不然等雷老大回來,我們又將被發配邊疆。」
黑夜無奈地點點頭。這對寶貝父女真是折磨人!
「這樣好了,我們這星期--」
哇--這下哭聲更大了。
「好好好……明天一定給你答案。」白天話一說完,便開始頭痛要如何去查,看來只好用非常手段了。
雷雨薔這才破涕為笑,又如一個洋女圭女圭般的甜美。
咿呀--
大廳的大門被推開,一個英姿颯颯的人影很快地來到三人的面前。
黑白無常兩人擺著一張撲克牌臉,白天更是口氣不好地說︰「這兒招牌寫的好似是『鬼影門』,葉少主該不會是來踢館的吧?」
葉行雲修長的手指耙過自己的頭發,無所謂地淺笑︰「我是來瞧雨薔妹子的。」
「神闕堂」少主葉行雲,再不久便會坐上龍頭老大的位子,以致所有的自信與狂傲全都散發在他的肢體語言中。
他有一雙精明銳利的眸子,直挺削瘦的鼻梁,剛毅方正的下巴與略寬的嘴,顯示出他在這個小型社會中成長的痕跡。當然葉行雲是英挺出眾、帥氣不失流氣的,他那種天生領袖的氣度,無時無刻都散發出他的魅力。
他,也算是個英雄了。
而自古英雄總是難過美人關,葉行雲最大的弱點,就是他太愛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小丫頭。
雖然在十五歲的那年,雷雨薔與雷文燁去了美國,但在葉行雲的心中,往日的一點一滴都是他打拼的原動力,雷雨薔這幾年來一直都是他的精神支柱。
一听說他心愛的可人兒自美國回來,他能坐得住才有鬼。等他所開的保險公司業務告一段落之後,他便飛奔至「鬼影門」。他知道很失禮,但他實在等不及人通報就闖了進來。
雷雨薔的眼角還垂著淚,長而卷翹的睫毛濕潤未干,一見到葉行雲,她的腦筋一轉,馬上從椅上跳了下來,出人意外地竟展開雙臂一把抱住了他。
「行雲哥哥,他們兩只鬼都不乖乖地辦好我交代的事。」雷雨薔伸伸舌頭,這時候不告狀還等什麼時候?
自小她雷雨薔有什麼要求,她的行雲哥哥一定會竭盡全力辦到。既然黑白無常兩只鬼拖拖拉拉,那麼她就多點交代其他的人,總之,多一個人手調查就多了一分力量。
這不解世事的小丫頭,可能不知道她將會引起多大的風暴來,黑白無常兩人要不是看在雷飛老大的面子上,定會將她抓起來狠狠地毒打一番。
佳人在抱的葉行雲可不這麼想︰「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會想盡辦法為你摘下來。」
這是多麼古老的陳腔濫調,但是听在雷雨薔的耳朵中還是很受用。
雷雨薔的眼楮亮晶晶的,連聲音都興奮得高亢起來;「我就知道還是行雲哥哥有辦法。」
她有意無意輕輕瞟了下黑白無常兩人︰「我就知道雷老頭一不在,群龍無首的「鬼影門」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唉,看來「神闕堂」已超過了「鬼影門」!」
「雷雨薔--」黑夜顧不了一切了,什麼倫理幫規在雷雨薔的身上根本無啥作用,「你到底是不是雷老大的女兒?」
雷雨薔抬高下巴,倔強地看著黑夜挑釁地說︰「我就是這樣古怪難纏,如何?很不幸的,雷老大女兒的身份卻是貨真價實,所以,我怎麼說你們就怎麼做。」
白天拉著沖動的黑夜,賠著一張笑臉︰「是,大小姐。我們不都將你的話當聖旨嗎?我說過明天一定給你答案的。」
葉行雲模模下巴,又揉亂雷雨薔卷翹得不象話的頭發,很感興趣地問︰「雨薔妹子,你還沒說要我辦什麼事。」
「幫我追蹤一個人。」
「哦?」
「一個男人,一個她愛上的男人。」黑白無常兩人有看好戲的心態。
葉行雲有如遭電擊般地愕然。他的雨薔妹子愛上別的男人?
他好不容易從口中僵硬地吐出一個字︰「誰?」
雷雨薔根本就無心察覺葉行雲的不對勁,只是「咯咯」笑得燦爛︰「方奕航,官拜海軍少校,人稱『傲龍』是也。」
簡單的介紹,卻刺痛葉行雲的心。
他倒要看看這個方奕航到底是什麼三頭六臂,他不相信有人可以比他優秀,比他更有資格得到雷雨薔!
*****
艦隊終于靠港了,十天的海上生活對海軍來說是稀松平常,但是一站在陸地上反而輕飄飄地晃來晃去。不過大家對這種感覺早已習慣了,所以每個人古銅色的臉上都漾著自信滿滿的神情。
方奕航背著行李袋一下了甲板,很自然地戴上墨鏡阻隔烈日的照射。
他們常靠港的地方,是方奕航特別喜歡的小城市,因為它有如世外桃源般的清幽。這里民風純樸,老百姓熱情,讓他感覺輕松自在。
他決定先去洗個澡,沖掉一身的疲憊與油污。
別瞧他們海軍軍官好似挺風光的,個個瀟灑體面,其實在船上到了行船的後期要是沒水的話,他堂堂的一個「傲龍」也會成為泥鰍的。
想想,水都沒得喝了,怎會有水洗澡?所以身上的粘膩會使每個人都瀟灑不起來,而下船的第一件事,莫過于先沖出去找地方洗澡了。
梳洗過後,方奕航像活了過來般,精神也恢復許多,這下子他倒想去看看海上的落日,或許可以再買些啤酒、小點心,度過一個悠閑浪漫的夜晚。
打定主意後,立刻上街買東西。
街上每家商店的老板、老板娘都親切地向方奕航打著招呼,他也親切地回禮。不一會兒,他來到江伯的商店--
「我說方少校,什麼時候將你的媳婦帶給江伯瞧瞧。」江伯正將方奕航要的啤酒裝入袋中。
方奕航爽朗的笑聲就有如鄰家大男孩般的親切︰「江伯,現在的女孩都不願嫁我們阿兵哥啦!」
「誰說的--」江老太太扶起眼鏡數落著方奕航,「我家老頭沒有女兒,不然綁都要將你綁來做我家的女婿。」
江伯向方奕航的胸口打了一拳︰「就是啊!從此以後來幫我搬貨就有免費的啤酒可喝了。」
「就算沒有免費的啤酒,我也會幫您搬貨的!」方奕航眼尖,瞧著門口一堆剛進貨的啤酒,他輕輕松松就幫兩位老人家給搬進屋去。
「哪!這幾罐酒就不收你錢了。」江伯點起煙,也不在意方奕航的自動自發,似乎這是件很平常的事。
不過方奕航還是將錢掏了出來,硬塞在江老太太的手中,並熱情地親了她一下臉頰︰「小本生意,恕不賒欠!」
年過半百的江老太太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快樂地向老伴炫耀︰「老頭子,我被少年仔親喲!賺到了、賺到了,這下可賺到了。」
江伯翻著白眼警告著說︰「小子,小心我告你誘拐『痴呆老人』,不過你若帶她出去走走,讓我耳根子清淨兩天,我也不反對就是了。」
「死老頭,你這個殺千刀的。」
笑罵聲中,方奕航笑著離開江伯的商店,又陸陸續續買了些小點心,這才往沙灘上走去。
他喜歡熱鬧也喜歡獨處,有時他也會因自己這種兩極化的個性而感到奇怪,但是他就是喜歡熱鬧後的那份寧靜,讓平靜下來的孤獨感席卷全身。
方奕航坐在大石上,開了一罐冰涼的啤酒,其余的就連塑膠袋一同放進海水中。他可不想喝退冰後的啤酒,那簡直是難以下咽。
「真好,沒有老媽的嘮叨逼婚,也不用看兩位哥哥丟臉的行徑,還可以不用面對炸彈女、男人婆--」方奕航舉起啤酒罐,向海上的鷗鳥自言自語,「尤其不用面對小惡魔尖酸刻薄的諷刺,這兒簡直是天堂中的天堂了。干杯!」
除了海浪的拍打聲,就是鷗鳥的叫聲,無垠的空間里就屬這兩種聲音對方奕航產生同情與回應了。
「知我者,大海者也--」
「Excuseme,sir。」
方奕航懶懶地回頭,他竟然不知道他的天地已被打擾,但這個怯意連連的詢問聲勾起了他往日的思緒,他以為又遇見了那個賣花女,但顯然兩者不是同一個人,眼前可是一個風姿綽約的金發女孩。不知怎地,她就是吸引方奕航的目光。
雖然她一臉困惑,又畫了濃妝,但對方奕航而言卻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他搖搖頭,最近自己是怎麼了,竟然對「女性同胞」產生了情愫?
「Excuseme,canyouspeakEnglish?」那女人眼中有著驚慌,明顯的有某種事情困擾著她。
方奕航想別過身去不理會她,但身體就是不受指揮,他只好用英文與她交談,看樣子她是國外來的觀光客。
「我懂英文,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其實在方奕航的心中,他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自己太雞婆了!
「噢,真是太好了,終于遇到一個能听懂我的話的人。對不起,我叫蘇珊,一時高興,竟忘了自我介紹。」蘇珊興奮得拉著方奕航的手猛搖晃。
方奕航畢竟待過國外,知道外國女孩的大方。他雖然見怪不怪,但突然被一個女人握住手的感覺還是很奇怪的。
蘇珊露出帶有酒窩的笑容︰「你呢?」
「方奕航。」他很驚訝他竟輕松地說出自己的名字。
蘇珊眼楮一亮,忽而神情又暗淡下來,口中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方奕航有大夢初醒般的赧然,馬上又恢復本身的神氣問︰「說吧,我知道你需要我的協助。」
「這個……這個……」蘇珊那水靈靈的大眼溢滿感激,眨都不眨一下地望著方奕航,「我的家人來這里觀光,我不小心竟然和他們走散了,這小島雖小,但我的語言不通,連東南西北都搞不清楚。」
「唔……那你現在要我如何幫你?」他想起前一陣子買了兩千元的玫瑰花,這次該不會又得資助這位小姐回家吧?
「我跟家人說好了,如果一不小心走散,就搭飛機回下榻的飯店,所以你只要送我到機場就行了。」
「就這樣?」方奕航很是懷疑。
「對,我的家人會在飯店等我。」蘇珊歪著頭,眼楮骨碌碌地轉呀轉,「所以我可以搭最後一班飛機回飯店。」
方奕航抬高了左眉,不知這女人在玩什麼花樣!
蘇珊自顧自地說︰「那我就可以好好地游覽這小島的風光。」
方奕航又抬高了右眉,啼笑皆非。
「你可以當我的導游嗎?」蘇珊很滿意自己所提出來的要求,熱情的眼眸鎖住方奕航的視線。
好吧!難得今天心情不錯,而這個叫蘇珊的金發女孩也蠻可愛,又有些迷迷糊糊;再者,要他放任一個孤單的女孩在這小島上,身為海軍軍官的那份責任感是不容許他如此做的。
方奕航從石上跳了下來,這才發現蘇珊還不到他的肩膀,這在外國女孩來說倒是很少見。他的心中又是一動,一種相識的熟悉情愫冒了出來,他甩甩頭,將剩余的啤酒一口仰盡。
最近他是怎麼了,老是注意身高還不到他肩膀的女孩。
「雖然我不是這里的人,但幾次的靠港休憩,多少對這小鎮有些認識,我就讓你來個小島半日游。」
「謝謝!本地的男人都如你這般好相處嗎?」蘇珊笑眯了眼,酒窩更是明顯。
方奕航有些臉紅,還好他古銅般的膚色掩去了這份不自在。今天真是鬼迷心竅下才幫忙的。于是他在僅有的時間內,輕松地帶蘇珊游覽小島的風光,吃遍這里的海產。
時間越久,方奕航就越覺得蘇珊身上的那份熟悉感令他迷惑。
「蘇珊,我們曾在哪兒見過嗎?」方奕航試探地問。
蘇珊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偏過頭瞅著方奕航,頭發垂過她半邊的臉龐。
「或許哦!或許我們曾在美國擦肩而過。」她聳聳肩繼續說道,「不然就是待過美國的你,突然之間面對一個會說美語的人,倍感親切!」
方奕航走在沙灘上,想著蘇珊的話,總覺得其中有說服不了自己的疑點。
「大哥你瞧,小伙子帶了一個外國妞。」化過妝的白天輕佻地對著黑夜喊,心中卻暗暗叫苦。
「嗯!」黑夜對于自己一再扮演的角色已經厭惡到了極點,每每希望所執行的任務都是最後一次。
方奕航停下腳步,蘇珊已順勢躲在方奕航的身後,大咧咧地跟黑白無常兩人做著鬼臉。
也太巧了吧!天底下上演英雄救美的事全給他遇上了?
要不是蘇珊是金發碧眼的美國女孩,他會認為是原班人馬演出第二場相同的戲,只不過換了個時空。
白天經過雷雨薔的殷殷教誨,這時變得更流里流氣,更加賣力演出,以免回去「鬼影門」後又有苦頭吃。
「小美人,沙灘上有什麼好走的,你還是來陪我們較爽,包管你吃香喝辣的。」白天邪惡地一笑。
方奕航低斂著眼,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態又掛在他的臉上。他不曉得這兩個人在他面前耍寶要耍到什麼時候,他的耐心都快用光了。
蘇珊拉拉方奕航的衣服,小小聲地說︰「他們在說什麼?要干什麼?」
方奕航搖搖頭,輕聲地對她咬耳朵。「他們稱贊你又漂亮又可愛。」
一旁的白天等不及地叫囂︰「我在跟你們說話,竟不把老子放在眼中,還在那兒談情說愛--」
白天欲伸手將蘇珊拉過來,方奕航身形微動,將蘇珊帶離了那魔爪的範圍。
白天一楞,似乎不相信他竟連蘇珊的衣角都未踫到,而這時心意相通的黑夜也加入了捉人的行列中。
就如老鷹捉小雞般,方奕航將蘇珊護于身後,黑白無常則是努力地捉人,但每次都被方奕航巧妙地化解開。
纏斗沒多久,沙灘上又出現許多的人馬,黑白無常兩人對望一眼,神情迷惑,眼神中告訴著彼此︰這些人是打哪來的?
突然多了五六個人圍著方奕航與蘇珊,方奕航感到對方的來意不善,似乎跟先前的兩人不是同伙的。
他想不通自己是招惹了什麼人,難道是蘇珊?他轉過頭看看蘇珊,發現她也是一臉的疑惑。
化妝成蘇珊的雷雨薔當然迷惑,難不成是黑白無常兩人為了增加戲劇效果而加派人手?問題是他們怎麼沒和自己商量?
她著急地看向方奕航。
雖然方家的男人都有些本事,但一次面對五六個人不知是否吃得消?
雷雨薔第一次憂心自己替方奕航惹來麻煩!
來者二話不說就對著方奕航猛沖過去,合力攻擊他。
一旁的黑白無常兩人突然不知如何是好。
方奕航面對六個人的拳腳相向,雖然自信卻不輕敵,他一手拉著雷雨薔,一手擋著對方的攻擊,有時會以雙腿的側踢還擊,看來一時之間,對方是佔不到任何的便宜。
打雖打,方奕航還是記得要將蘇珊送去搭最後的一班飛機。
見天色已經不早,方奕航攻擊的力量也稍大,下手越來越不客氣。既然已答應蘇珊要送她去搭飛機,那他就會做到,他「傲龍」就是這種死硬脾氣。
臂戰的黑白無常兩人終于發現遠方藏于岩石後的葉行雲,他們猜不透他的用意,也不敢貿然行動。
若是繼續演戲加入戰局,勢必在事後慘遭雷雨薔的修理,但這時幫著方奕航又好生奇怪,最好的方法就是誰也不幫。
只是他們覺得奇怪,葉行雲到底是幫雷雨薔完成計劃,抑或另有所圖?
方奕航忙著退敵,無心觀察周遭的情況,雖然到後來應付得有些吃力,但還是將他們打得趴在海灘上,微喘著氣的他若有所思地看了黑白無常兩人一眼,便牽著蘇珊離去。
看來方奕航還是完成了他的諾言,黑白無常兩人打從心中佩服他。
遠處的葉行雲嘴角浮起了冷然之意,眼中更是寒光升起,卻不知他的心中在想些什麼。
只有化妝成蘇珊的雷雨薔,對方奕航的崇拜與憧憬又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