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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乖乖女 第八章

離野玫瑰返回任務崗位的日期愈來愈近,有一些東西需要采買,于是羅蘭大人便帶著百合與她,一起去Shopping由于「任務需要」,野玫瑰采買衣物的範圍相當廣泛,有火辣到不行的晚禮服,也有讓人倒彈三尺的古板套裝,全在收購之列。

百合提不出意見,只能當今小苞班,隨她們穿梭在各個店面。

野玫瑰在試穿之余,不時探頭問︰「百合,你會不會無聊?」

「不會,你們忙,我在這邊喝茶就行了。」她坐在單人沙發里玩手指。

羅蘭夫人顯然是各間名店的頂級vip,相中的店家無不將她們請入貴賓招待室,以美味的蛋糕、巧夾力、濃茶伺候。

坐久了,也痛了,百合跟店員交代一聲,使走到店外去透口氣。

望著眼前來來去去的人群,她忽然想起,這是她第一次「一個人」站在街上看風景,感覺……還不賴。

「小姐!」忽然間,有人拉住了她,說的還是字正旺圓的日語。

她霍地轉身,無法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早苗,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偷跑出來的。」遠野早苗看來有些慌張,不住地東張西望。「平時只要一有機會,我就到冷宅附近采看,今天正巧遇到你出門了,我是一路跟蹤你到這兒來的。」

「發生什麼事了嗎?」閑逸的心情一掃而空,百合蹙眉問。

或許是許久未見,讓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也或許是她的思慮太翠純了,不知倫敦有多大,偶遇一個人有多難,她根木沒察覺到其中疑點。

她只是好慶幸能見到早苗,她看起來似乎過得還不錯。

「沒、沒發生什麼事。我听說小姐嫁人了,為你開心,所以天天盼著、等著,就想找機會見你一面。」早苗認真地說。

「原來如此,你真有心。」百合淺淺笑開。「你好嗎?大家都好嗎?」

「我們都很好,小姐不用掛念。玉子姨、武忠哥、片桐伯,還有我,都很高興你得到了幸福。」早苗說著,卻是目光閃爍。

「是嗎?」百合終于放下心了。她牽起早苗的手,緊緊握著,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了︰「父親有沒有對你們……」

「沒有,沒事,老爺對我們可好了,小姐完今不用為我們擔心。」

早苗激動澄清,袖口突然滑開一截,不經意露出幾道紅痕。

百合的目光定在那里。「這是……」

「是我拔草時不小心刮傷的,不礙事。」早苗笑著推托,眼中有淚。

「那明明是鞭痕。」百合堅持說道,心底有震驚,也有慍怒。「你是因為我,被父親鞭打的嗎?」

「小姐看錯了,這真的不是鞭痕。」旱苗急著甩開她的抓握,欲蓋彌彰地拉好袖子。「小姐與老爺已經月兌離父女關系了,怎麼還會因為生小姐的氣而打我們呢?你想太多了。」

百合心中生疑。父親的作風根本不像早苗說的那樣和平,怕是執起長鞭亂甩亂打人,比較有可能發生吧?

這麼一想,她心中便生出了濃濃的歉疚。

這段時間,她沉浸在新婚的喜悅中。想到與父親簽下的切結書,便以為舊事已經完全抹淨︰拿著千歲糖轉玩,便以為玉子姨、早苗他們都很好。

事實是否如此,她像只鴕鳥,根本不敢去面對。

正在此時,早苗仿佛在她背後看到什麼似的,花容失色,臉色慘白。

「小姐,我、我該走了……」

「等等,我還沒問清楚呢!」她要拉住她,但早苗動作更快地退開。

「小姐,別忘了我們都希望你幸福!不管怎麼樣,天大的事都有我們頂著,你一定要跟冷先生白頭到老啊……」早苗說完,急急跑開。

她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從她後方跑出來的兩名壯漢

就擦過她身側,直追早苗而去。

那、那不是父親在英國的專屬保鑣嗎?他們怎麼會在這里?又為什麼要追著早苗跑?難道說……早苗是冒死來見她的?

百合心頭惴惴,想找人求救,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這時,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嚇得她立即跳轉過身。

「怎麼啦?」野玫瑰一臉奇怪地看著她。「你看到鬼啦?」

「沒、沒有,」她驚魂未定,再回頭看去,早苗和那兩個保鑣都已不見蹤影。「你們……你們都買好了嗎?」

「暫時,我們還要殺往下一間鞋店。」

羅蘭夫人若有所思地看著百合,仿佛從她眼中看出了端倪,但她沒有多問,只是轉向野玫瑰,認真告誡︰「以後別亂拍百合的肩膀。萬一她懷有身孕,那就不得了了。」

還沒等野玫瑰興奮地追問下去,她又說道︰「司機把車開過來了,先上車吧。」

此後幾日,百合陷入不安,心煩意亂之余,隨手拿了報紙過來看,她看到一方小小的新聞區塊上寫著——

日裔青年近藤武忠送命巷中,疑斗毆致死。

「怎麼了嗎?百合?」

冷御覺臨時出差三天,他硬是趕著比原訂的計劃更早回來,回到主臥室,卻看到她失神地坐在床邊。

不知道她是下是不適應外面的世界,前幾天才出門一趟,回來後,整個人都不對勁了,問她在想什麼,她也不回答。

他確認過吉川的動靜,他當時正好回日本去,應該搞不了什麼鬼。

「啊,你回來啦。」她站起身,朝他走過去,想接不他手里的公事包。

漸漸習慣了穿洋服的她,身形看來比過去縴細不少,柔軟貼身的衣料襯得她腰是腰、臀是臀,曲線窈窕。除去和服沉重的包裹後,她更優雅了。

「你剛剛在發什麼呆?」

「沒、沒什麼事。」

那就一定是有事。比她更了解她自己的冷御覺心里有數。

「我帶了旅游介紹回來,下星期起,我們就可以開始環球度蜜月。你喜歡順時針繞著地球跑,還是逆時針?」他圈住她的雙肩。

百合勉強微笑,看著他的眼神含著濃濃歉意。

「我們……先不要去蜜月好不好?」她主動轉到他身前,環住他的腰。

「為什麼?」他眼神一銳。

「沒有為什麼。」她像小半子般,沮喪地垂下頭。

「你之前期待很久了。」他撩起她的衣擺,將大掌熨貼在她的小骯上。

「除非是有了孩子,怕動了胎氣,我們才會改變計劃。」

即使在煩惱中,百合仍忍不住被逗笑了。

「怎麼媽提懷孕,你也提懷孕?我知道自己的身體,可你們別再對野玫瑰瞎說了。她不知從哪弄來一大把驗孕棒,一天到晚都要我驗驗看。」

害她每次驗出沒懷孕,都覺得好像對不起野玫瑰似的。

「那是因為我們從來不避孕。難道你就沒想過,以我們交歡的頻率,你要懷孕一點都不難嗎?」他暗示性地將她的圓臀壓向自己。

出差三天,夠他瘋狂思念吃掉她的滋味了。

「我真的會這麼幸福嗎?有了丈夫,又馬上有孩子?」轉眼問,她的神情變得很失落。「我的幸福是建立在誰的痛苦上?」

發生什麼事了?冷御覺愀然變色。「你說什麼?」

以往,她總能對秘密守口如瓶,但婚後,她好像變成了「一半的人」,她守不住秘密,也無法不對冷御覺傾倒心情垃圾。

「你看這個。」她轉開身,將收著的報紙遞過去。「這是之前一直保護著我的武忠哥,他……他死了。」橫尸街頭,死得很慘。

「是嗎?」冷御覺第一個反應是懷疑。他跟此人交手過,武忠武技不錯,但也是好邪小輩。「你先不要慌,我讓人去查查消息的真假。」

「這樣的消息還能偽造嗎?」百合滿懷悲痛。「都登在報紙上了!」

就是登在報紙上才可疑!冷御覺不想在此時提起,吉川孝太郎以前就曾只手遮了百合頭上的一片天,現在若是搞出什麼

事,他也不驚訝。

據他所知,非洲來的老王子依舊住在吉川位于英國的府邸。

百合已經嫁他為妻,那個老王子還住在那里做什麼?顯然與吉川仍有某種程度的交易。而吉川能有什麼交易?不過是拿女兒去換好處罷了。

如果交易還存在,吉川是改派另一個女兒登場,或仍在打百合的主意?

百合太難過了,根本顧及不了這些。她只想到,那天早苗找上她的神態是那麼慌亂,努力想笑卻又笑不出來,最後還被父親的保鑣追找。

還有,她手上的鞭痕,看來如此熟悉。

這是父親下的手。絕對是!否則以武忠哥的身豐,不至于慘死巷中,而早苗就是為了對她示警,才會跑來找她,說出「天大的事都有我們頂著,你一定要跟冷先生白頭到老」這句暗藏難言之隱的話。

案親在殺雞儆猴。如果她沒有令他滿意的回應,下一個被對付的人會是誰?玉子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女性長輩,還在他手中呢!

「御覺,我……」她遲疑開口。「冷宅不小,需要的幫手多,再納三個人進來,應該不成問題吧?」

她是想讓小倉玉子、遠野早苗、片桐進冷宅做事?冷御覺第一個反應是反對,但他也沒有明說。

「听我說,你先不要想東想西,讓我把事情調查清楚再說,好嗎?」

「……」她怕父親再下手,就完了。

「你信任我嗎?」他定住她的臉龐,強迫她直視著他。

「……當然。」只是他還不夠清楚,父親有多可怕,百合隱隱憂心。

「那就讓我處理,你不要輕舉妄動。切記,你父親是只老狐狸,如果他要你回去,這就是他設計的陷阱。」

她無助地點點頭,他扣住她,狠狠吻上,一股狂猛的隨之爆發。

他將她推伏在牆上,撫弄到她足以承受他,便從後頭將裙子一掀,扯開底褲,長驅直入——

乍然承受他的侵襲,百合忍不住低叫。但在經過反覆的自我折磨之後,身體反而十分歡迎被猛然入侵所帶來的痛。

山雨欲來風滿樓,他已嗅到了不安的氣息。這一刻的交歡不只是為了情愛,更多是為了他絕不與人共享百合的霸道。

他要在她體內深處,標出只屬于他的所有權!

結果,台面上,「近藤武忠」的死亡是真實的。

懊有的警方資料、法醫記錄、結案報告,無一不是。

照理說,他應該相信這些具有公信力的法律文件,但,偏偏他不!

一種奇怪的直覺在干擾他,讓他不願相信,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誰也想不到,從小習武,能耍雙槍的超級保鑣,死因還是因為「在酒吧與人一言不合,打了起來」,最後還死得淒慘無比,橫尸街頭。

再說,恣意外出、醉酒打架,這委實不是吉川手下的作風。

然而,他也無法從遺體中找尋蛛絲馬跡。在尸體交還的那天,吉川家便送去火化,骨灰則灑在海上,什麼也沒留下「御覺,那件事怎麼樣了?」隔天,他回家後,百合急急問。

「他死了。」他決定誠實己告,夫妻間不該有任何隱瞞。「‘近藤武忠’死了。」如果,這個‘武忠’跟那個‘武忠’是同一個人的話……

「死了,真的死了。」百合眼中充滿自責。

「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在意?」在他看來,那不過是吉川的鷹犬。

「換你告訴我,死了一個人,你怎麼能這麼無動于衷?」激切之下,她反而口齒伶俐了起來。

「他的死是咎由自取,醉酒鬧事根本就是自找——」

他還沒話完,百合便急急否認︰「武忠哥不會做這種事,一定是……」

她忽然停住口,不說了。

他眼神一銳,口氣卻變柔,直逼重點︰「一定是怎麼樣?」

百合側過身去,讓他知道她恐懼沒關系,但她不想讓他看出她的慚愧。

萬一他看清了,一定會發現,她不如想像中的美好。她為了貪圖自己的幸福,不惜拿別人的生命來換,而且還是她以前最親近的人……

「百合?」他很溫柔地喚。

然而,她不回頭,氣氛僵持了很久。

不想在他面前承認,她究竟有多虧欠這些人,百合只能任性地要求一次。「你到底可不可以把以前伺候我的人接過來?」

冷御覺不置可否。

「就當是為了讓我心安,你也不能為我這樣做嗎?」她耍賴地問。

她得到的,是沉默的回答,許久以來積壓的不安終于爆發開來。

「我討厭你、我討厭你!你把我從家里硬拉出來,你根本沒給過我準備時間!」她用力拍打他的胸口,情緒瀕臨失控。

「準備?準備根本來不及,你清楚當時情況有多緊急。」他僵硬地說道。「況且,我給過你選擇的機會。」

這些她都知道,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但是、但是……

她不是故意要對他發脾氣的,但她心情好煩,他是唯一可以包容她鬧情緒的人;如果她要任性、發脾氣,他也是她唯一想發泄的對象。

「對,你給過我選擇的機會。」她跌坐在床邊。「都是我的錯,如果我當初不是那麼欠考慮,他們就不會為了我而……」

要她怎麼想?只要一想起,這段時間的歡樂,都是用人命去換來的,她的心就罩上一層惡寒。

「那不是你的錯。」冷御覺在她臉上看到罪惡感。

「那什麼才是我的錯?」她飛快反問。

「你什麼錯都沒有。錯的是你父親,他沒有人性,為了財富權勢,利用女人,使她們懷孕。那些貧窮而美麗的女人以為為他生下孩子,就會飛上枝頭當鳳凰,但其實不是。」

「不然呢?」她對父親在外的情形,是否為她添了其他的兄弟姐妹,根本一無所知。

「這些女人被佔了便宜,懷孕所生的孩子都被吉川孝太郎帶走。她們有些貧病交迫而死,有些活F米丫,卻沒有錢跟他寧丁監護權官司,只能忍氣吞聲,而她們生下的男嬰都被送進育幼院,女兒則全部成為他手中的棋子。他才是不可饒恕的罪人!」

百合听了,反而釋然,充滿了罪惡感的釋然。

多麼幸好!她跟玉子姨雖然不能相認,至少還能生活在一起。

「但武忠哥是因我而死的。」她不能原諒自己。「那是父親的懲罰,你懂嗎?每當我不乖、我做不好什麼事,他就、他就……」

「打你。」他果斷地接話。

百合愣了好一下,都沒說話。

「……你怎麼會知道?」說出這話時,她幾乎要厭棄自己了。

到這時候,她還是不肯承認自己的卑劣。已經失去一條人命了,她居然還為了保持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而選擇不說實話!

「每個晚上,你都作惡夢了,你在夢里哭泣、求饒。」他瘩啞低語。

「每當看到這樣的你,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嗎?」

他走過去,伸出大掌,暖暖地貼住她的臉頰。她痛苦地合上眼眸。

「到底你心中還藏著什麼秘密,讓你睡正我懷里,仍不能放心?」

知道他的臂彎不能給她滿滿的安全感,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

所有世俗的成就,他部不在乎,他只在乎這個小女人。

她想了一下,仍軟弱地搖搖頭,避開話題。

「就算是為了讓我心安,你也不能把玉子姨和早苗他們帶來這里嗎?」

她張著大眼,不讓淚水流下來。

那些人都不是好東西,他不可能引狼入室。冷御覺果決地搖頭。

「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我都會想辦法摘下來給你。但如果是吉川家的人,只有你需要被拯救,我也只想拯救你一個人,其他人一概與我無關。」

百合絕望了。她主動離開大掌的貼撫,翻身上床。

「我累了,想早點休息。」她把自己縮成一團。

「百合?」他靠過來,她卻閉上了眼。

她知道冷御覺說到做到。如果他說了,寧可摘月亮給她,也不願答應她的要求,那她就真的無法靠他來保護其他人。

如此一來,該怎麼辦?她的頭好疼……

冷御覺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便逕白去沐浴了。

他知道,他的拒絕一定會讓百合失望。不過,這只是短暫的過渡期。

一旦他找出吉川孝太郎搞鬼的證據,攤給她看,她就會知道,她根本無需為吉川屋檐下任何一個人操心。

幾天內,冷御覺連續出示間接證據,證明武忠的死亡充滿疑點。

就在百合漸漸相信,武忠的死亡若不是造假,就是純粹的意外之後,她在梳妝台上看到了一個信封。

在她到庭院去散步之前,那個信封並不在那里,因此她好奇地走過去,拆封來看。

信封里頭有四張照片,她看了之後臉色頓時發白。

第一張照片,是武忠的牌位。第二張照片,是片桐躺在床上,頭綁滲血的繃帶,身上插了各種各樣的管子。第三張是早苗背部布滿鞭痕的模樣。第四張是玉子姨的照片,看似正常,但臉部卻被打了個紅色的叉。

一張紙條夾雜其中——

你知道該怎麼做。

她委頓在地。父親出手了!他先致武忠哥于死地,然後讓片桐伯受重傷,虐待早苗,下一個要對付的就是玉子姨了。那是她的……媽媽啊!

無論如何,她不能讓母親受到傷害!

百合慌得很,無暇細思這封信怎麼會憑空出現在房間。她想馬上告訴冷御覺,想要他溫暖的保護,但是她……不能。

她瞪著鏡子,鏡中的女人也臉色蒼白地回看著她。

為了讓她就範,父親一向找她身邊的人下手,從不「直接」傷害她。而她知道冷御覺的脾氣,為了她,他一定會豁出一切,與父親對決。

她從不認為他會失敗,但問題是,父親向來不管死傷有多慘重、會波及多少無辜的人,就算要誰死,他都無所謂,只要逼她回頭。

冷御覺也不擇手段,但他不像父親那樣,喪心病狂。

現在,對她最重要的人,除了媽媽,就是冷御覺。

她不能想像父親會如何傷害他。但即使他不在乎,她也要保全他!

倘使一個人犧牲,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她何必拖著其他人下水?

她回望鏡子,鏡中人的眼神愈來愈絕望,卻也愈來愈堅定。

是夜,她要下人把晚餐送至主臥室,親手點燃了芳香蠟燭,脂粉輕抹,身著薄如蟬翼的睡衣,她讓自己看起來秀色可餐。

就在百合站在穿衣鏡前,不斷審視自己的妝扮時,門悄悄開了。

「這個進步真驚人。」冷御覺語帶贊嘆。「你真懂得逗男人開心。」

她一怔,趕緊轉過身來,豐果的嬌軀盡收他的眼底。「你回來了?」

冷御覺朝她走過去,每個步伐都那麼張狂,侵略意味四射,他就像萬獸之王獅子,矢志擒服她這只小綿羊。

她也想要被他征服,把身與心都交到他手中。

「我嗅到了誘惑的味道。」她全然奉獻的眼神讓他丟下公事包,扯開襯衫,露出精壯的胸膛。「如果視而不見,那未免太傷冷太太的心。」

她奔過去圈住他,雙足一蹬,圈在他腰後。「御覺,我想要你。」

這是他听過最動听的話了。這幾天,百合的情緒委靡不振,對歡愛也興趣缺缺,他不想逼她,由得她去,忽然見她調適過來,他不暇細思,嘶地一聲便扯裂她身上若有似無的睡衣。

百合也幫忙他,兩人齊心褪掉對方衣物的結果,就是雙雙倒在大床上。

冷御覺不住啄吻她的唇。「你想我,嗯?」他輕捻花瓣,揉弄

小核,發現她早已準備好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跟上了他的速度。

「我想你。」她不住地用果膚蹭著他。「也想要你。」

冷御覺咬著她的蓓蕾;「我想直接進去。」他已經忍耐了幾天,如果慢慢調情,他可能會一進到她體內就GameOVer了!

百合紅著臉看他。「嗯。「

在他的灼視下,她緩緩張開雙腿,冷御覺的眼楮幾乎要為這性感的動作冒出火宋。他握住自己,用潺潺潤蜜沾濕了前端,緩而深地挺入,每一下都推到最深,每一抽都幾乎離開,細致的動作讓兩人都忍不住申吟。

很快的,優雅慢舞就變成了火辣快舞,他捧住她的臀,專注于律動。

百合迷失在縱情交歡。「御覺,不夠不夠,我還要……」她失神呢喃。

「再多一點,你會死于興奮過度。」

「才不會,我不是那麼軟弱的女圭女圭,我是女人,你的女人。」她抱住他的腰身,笨拙但努力地配合他的律動。「不管你怎麼樣,我都可以承受。」

世上還有什麼事情,比心愛的女人急于與自己歡合更暢快的事?

他眸中蠻光大盛,握著她的蜂腰,往後躺去,百合被他帶起,騎乘在他腰上,兩人相台之處仍緊緊扣牢。

「想要更多,就自己來。」他低吼。

體重往下沉,他的豎挺直接頂入她的最深處,百合仰頭,發出泣吟。

他心疼得想抱她離開,她卻跪伏著,夾緊他的腰,痛苦又滿足地包容他的巨大,雙掌抵住他胸前,柔弱的力量表達強烈的堅持,不讓他離開。

她仰著頭,緊緊地裹位他、品味他在體內不容忽視的侵略。

「百合,騎我,不然我會爆炸。」他捧住她的圓臀,難耐地命令。

她低下頭,粉紅唇角露出頑皮一笑,讓他更瘋狂地想攻擊她身上其他如此粉紅的地方。

她微微抬起自己,立刻撞回原處,無措地看著他。「我、我不會……」

她會害他心髒病發!「都已經氣就定位」了,怎麼能說你不會?」

她困難地再試一次。離開他不容易,讓他嵌回體內更難,他每次挺入等于重新撐開她的身體,她必須忍住小小的不適,才能得到大大的歡愉。

「幫我。」她無助地低喃,仍笨拙嘗試。「御覺,幫我……」

他低吼一聲。她就坐在他的身上,抵著他的玉臂在胸前夾出了誘人的溝影,隨著起伏,長發飄蕩,豐盈輕顫,就連平坦的小骯也因為他深入帶來的震撼而一再緊繃。

沒有男人能抵御這種誘惑!他霍地舉起她,在將她壓下的同時,臀部往上挺,百合尖叫出聲,穩不住自己,只好半伏子,蓓蕾在他肌膚上挑逗,冷御覺完全失去理智,只剩下原始的本能,快速而猛烈地佔有她。

百合毫不保留地獻出自己,歡迎他近乎蹂躪的佔有。雖然激烈歡愛令她疼痛,卻也帶來愉悅,讓她感到自己是活著的,身與心永遠都是冷御覺的!

餅了這一晚,她就要重新回到行尸走肉的人生了。

「不專心。」他咬丁一下她的耳垂。「不準你想別的,只準想我。」

「嗯……」一波狂喜的海浪朝她兜頭罩下,她神魂不屬了。

看著沐浴在高潮中的她,冷御覺這才放心,準備釋放出自己。他抱著百合,翻轉過身,用鐵臂固定住她的雙肩,更快更用力地撞擊。

百合感染了他的激切,再度迷失在國度,吟出瀕臨瘋狂的愛語。那排山倒海的快感太龐大、太迫人,讓她忍不住想逃。但他不許她從狂喜中逃開,用力抵住她,在她體內顫抖著灑出他的所有……

餅後,他仰躺過身,讓百合蜷在胸口小憩。

數著他的心跳,她混沌輕語︰「御覺,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我也愛你。」他輕撫她汗濕的背部。「我不能只要你一次,乖,休息一下,不然你撐不過這一夜。」

「我又不累。」她動了動,擦過了他。

冷御覺感覺自己在膨脹、在抽長,復蘇如此之快。永遠無法饜足。

他抱起百合,讓她跪在床上,握住床欄。「休息時間結束!」甜蜜深入的侵略,再度展開一一

幾重激情後,百合睡了,冷御覺眯了會,因為莫名的煩躁舉步下樓。

令他驚訝的是,羅蘭夫人還在起居室里看電視。他為兩人各斟了一杯威士忌後,重重癱在單人沙發上。

「怎麼了?看來有人把你榨干了?」羅蘭夫人冷眼瞧他。

冷御覺沒有回答,但,的確,百合今晚的熱情似乎過了頭。

「我想知道,吉川派來跟你爭寵的那個女人,她怎麼樣?」

羅蘭夫人執起酒杯,玲瓏心思猜透兒子的想法。

「你不可能從我的經驗中,找到與百合相關的片段.」

「為什麼?」

「吉川不會用相同的方法訓練不同的女兒,避免失敗了一個,整批跟著完蛋。你不會知道,他有多少同齡的女兒兵團正在‘受訓’」

「那個混蛋該下地獄。」他嫌惡說道。

「對了。你為什麼問起這些?」

第一次,冷御覺將百合異常的反應告訴羅蘭夫人。

他從不將兩人私事告知母親,但如果是為了百合.為了留住她的人、她的心,他願意把事情告訴世界上每一個人一一只要有用。

他甚至願意把靈魂賣給惡魔!

他緩緩道來,羅蘭夫人听得很仔細。

「他一定有一張最後的王牌。」她撫了撫額頭,下結論。「而現在,百合之所以反常至此,正是因為他把這張王牌打出來了。

就在這時.百合從床上起身,雙腿之間的酸疼,讓她痛縮了一下。

她迅速地穿上和服,小心翼翼地走出冷家,在距離冷宅不遠處,一輛黑色轎車正在等待她.

她一出現,車上走下一個日本男人。「小姐,請上車。」

她抬起眼,那是父親從日本帶過來的心月復,管家佐博。

他在這里等候多久廠?他、或者該說是父親,早就料定她的行動?

「老爺已經在等候您回家了。」佐博催促。

百合垂下眼,默然上車。又一次,她被父親掌控在手中。

百合回到吉川宅邸,在門口下了車,一路無語進屋。

夜好深,宅里卻燈火通明,仿佛在等誰來臨一樣,有股雀動的氣息。

「小姐,你回來了!」早苗低呼。

她沒有表情,只是低垂著眼,輕踩碎步,回到自己的房間,默然坐下。

「百合,你終于回來了!」拉門拉開,玉子奔進來,眼角難掩喜悅。

終于?百合心中一突。難道……玉子姨一直在等她回來?等她做什麼?

她不由得想起,早苗曾在路邊對她說過,他們全都知道她嫁人了,也都希望她得到幸福。如此一來,玉子姨怎麼會喜孜孜地說她「終于回來了」?

身為母親,難道玉子姨不希望冷御覺善待她嗎?

「听說我們的投資回來了。」一個男聲由遠而近地傳宋。

投資?等不及她細思,健康、看不出重傷的片桐伯出現在門口!

「這不得要好好看住,別讓她再溜了,她可是值一大筆錢呢!」

一大筆錢?這聲音好耳熟,不就是、不就是……

百合望著隨後出現的武忠哥,像看到鬼魅。「你、你不是已經……」

「化成骨灰,灑向大海?」近藤武忠笑得很詐。「小姐希望我死?」

「不、當然不是……」但如果他沒有死,報上怎麼會有他遇害的新聞?

難道真讓冷御覺說對了,這是父親要她回來的伎倆?但既然是父親使計,為什麼其他人看起來都好像……好像站在他那邊,幫著設計她?

他們不一直是疼愛她的長輩,平輩嗎?為什麼眼神變得這麼怪?

「到底是怎麼回事?」百合驚疑不定地問,眼楮在早苗、玉子、武忠、片桐之間轉來轉去。

曾經朝夕相處,親如家人的四個人,神情陰惻惻,看她的眼神不懷好意。

「小姐,請你不要再添麻煩了,我們得托你的福,才拿得到尾款啊!」

「什麼尾款?」她求救地看著小倉玉子,後者冷漠有如陌生人。「什麼投資?我不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片桐冷笑一聲。「事到如今,就全告訴她了吧,玉子。」

百合站起身來,背抵在牆上,下意識地采取保護自己的姿勢。

「告訴我什麼?」今晚,每個人都陌生得好可怕。

「從小姐長記性之前,我們就被編排成一個組合,玉子擔任女性長輩的角色,我是男性長輩。至于武忠,老爺安排他去學做保鑣,早苗是後來才加入的,不過她身兼二職,一是當你的朋友,二是當老爺的情婦。」

百合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是在告訴他,他們從來都不是同一國的嗎?

「我們的任務就是‘隔離教養’你,讓你不管是貞操、身軀、個性或思想都純潔無瑕,以便老爺用最高價將你交易出去。」

「要把你跟外界隔離不難,難的是讓你打從心底體恤我們,所以老爺扮黑臉,我們扮白臉——四個無辜卻常因你不夠優秀、不夠听話而被責打的可憐人。這招很管用,打我們比打你劃算多了,既保住你一身美麗值錢的肌膚,又能讓你心生恐懼,完全被我們左右。看,丟個餌,你就忙不迭的趕回來了。」

百合看著他們,此刻飛掠在腦中是多年來自己學琴不夠好、茶道不夠出色、儀態不夠端莊、不小心頂嘴,招致他們被鞭打的景象。

那些……都是為了加深她的恐懼,讓她更輕易被控制而做出的戲碼?

「你是說……我一直活在謊言之中?」她顫巍巍地問。

「你活在我們創造出來的世界。」武忠放聲大笑。「除了把你交易出去,收到任務完成的尾款之外,我最想看的就是真相大白後,你的表情。」

她搖著頭,大腦排斥接受這樣的訊息。這肯定是惡夢!

但理智告訴她,這不是!眼前的景象真實無比,四人的笑容殘酷無情,那種眼神仿佛是在對待一件貨品,或者一只高價稀有、等待出售的寵物。

這種眼神她以前也見過!他們不可能瞞得天衣無縫,但她卻從沒起疑,只因見到這種眼神後,對方立刻展開溫暖和善的笑容,她就將其拋諸腦後。

「你們怎麼能這樣對我?」她絕望地問,後悔匆匆趕回來的決定。如果她的心能狠一點、再狠一點,那就好了。

「小姐,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餃金湯匙出生,我們要維持生計啊!」她算什麼餃金湯匙出生?根本就是戴著枷鎖來報到!百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駭然轉向一直沒說話的小倉玉子。「那你……」

「我也不是你的母親。」她冷冷說道。

「但是,在七五三那一天……」她一直記得那天的情景。

小倉玉子笑了。「你還不懂嗎?那是場精心的騙局,早年就埋下的伏筆。如果不是那場戲,這些年來,你怎麼可能對我言听計從?又怎麼會回來自投羅網?你不就是念著要救你的‘母親,才回來的嗎?」

百合瞪大眼楮,努力消化所有的訊息。「那我真正的媽媽在哪里?」

「死了。」玉子無情揭盅。「難產死了,你的生日,就是她的忌日。」

百合的胸口像是挨了一拳。過去十幾個生日,她都偷偷拉著玉子的手,懷著秘密的喜悅,歡度生日,哪想得到真正產下她的母親已經化為白骨。

好悔、好恨,她竟然被人利用到這種程度,連生母都被作踐!

片桐笑嘻嘻地補上一刀。「多虧玉子精湛的演技,才讓這計謀奏效。你不知道,這些年听玉子轉述你表達的‘母女情’是

我們最大的娛樂——」

百合再也听不下去了,剛轉身想逃,卻被和服局限了腳步,冷不防摔了好大一跤,武忠與片桐幾乎不費任何力氣,就將她從地上架起。這時,古川孝太郎進來了,他輕蔑地看著她。

「現在你懂了吧?你不只攸關吉川家的事業,也攸關他們的利益,就算我想饒了你,他們也不肯!開采油田帶來的好處,他們也分得到。」

百合掙扎。「放開我!我不會再跟誰在一起,我跟冷御覺結婚了!」

「百合啦,老王子只想跟你過過春宵而己,不是要正式娶你。」吉川很滿意這樣的結果。「再說,你跟冷御覺結婚又如何?如果老王子睡得喜歡,把你帶回他的國家去,你人只要一消失,結不結婚還有什麼差別嗎?」

她已經不再足以前那尾膽小應聲蟲了!百合努力為自己尋找出路。

「你之前明明把我的身份證明文件都寄給我了。」

「那種東西寄給你無所謂,反正只要你回來,隨時可以重新申辦。」

百合全身發抖。不是害怕,而是因為被欺騙、被玩弄于股掌問的憤怒!

「如果老王子放棄你,我就會向冷御覺開條件。但他說,他有妻妾幾十個,哪個兄弟想借去玩,或大家一起玩都行,你是不是完璧,不是重點。」

百合瞪直了眼楮,感覺體內被冷御覺灌注、喚醒的靈魂,慢慢死去。

曾經有一度,她以為夢魘已經遠離;曾經有一度,她以為幸福已經到手。但她錯了,魔爪一直籠罩著她的天空,片刻都不曾離開。

她的生命怎麼會是個天大的謊言?她怎麼會傻到看不真切,甚至不顧心愛男人的阻止,傻傻地往陷阱里跳?

「好了,為免夜長夢多,快把她妝點好,交給王子。」吉川倏地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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