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車子離開高平時的途中,霏兒在車上一路回想著和齊于煜的談話內容,尤其是齊于煜身為一個局外人,應該會比較客觀,而且他的觀察力一向都很敏銳,難道他說的都是實情?自己對費孜哲的感情,真的那麼明顯,連別人都騙不了,那又要怎麼說服自己呢?如果這場游戲再繼續玩下去,自己真的會愈陷愈深,而……
她一臉垂頭喪氣地深思著這件事,無精打采地走進廚房,發現母親正在打蛋。
「媽!你怎麼提早回來了?那爸呢?」霏兒勉強地擠出笑臉來。
結果馬勻只是悶哼一聲,一反平常快樂的笑容和爽朗的談笑,霏兒立刻意識到事情有了些不對勁,「媽,發生了什麼事?」
「本來我是放心不下你,加上潛水艇出了點問題,我就先回來,結果我才回來芸園,費孜哲就來問我你到底會不會電腦?他懷疑你會電腦,而且威脅我如果不說實話,他要告訴警察,嫌疑犯就是你!」
「費孜哲?他怎麼會知道呢?他怎麼會知道呢?還有警察?」
「他說有什麼程式被泄漏出去了……什麼只有你比較常進東陵園……」馬勻臉色沉重地努力想要想起費孜哲說的話,但是她只有記起一些片段。
「程式泄漏出去?什麼程式那麼重要?」霏兒努力地回想她在費家大宅曾經見過的程式,似乎都是一些公司委托設計的,而且那些程式都是針對各個不同性質、類型的公司及需要所設計的,應該不具商業價值,更不可能因此而引來商業間諜啊!
對了!既然紀鴻知道她的身份,而且他似乎算得上是一個朋友,不如打電話問他個大概,霏兒一作了決定,馬上就撥電話到費家大宅,經過轉接,紀鴻已在線上。
「紀鴻嗎?我是霏兒,听說大宅院出了事?是什麼事啊?」
「霏兒,我也別拐彎抹角的直接告訴你吧!陳安琪那個女人指稱你偷了CCP程式。」
「什麼是CCP?」霏兒疑惑地問。
「齊于霏小姐,身為緯翔總經理的你,居然問我什麼是CCP?你未免也太能裝了。」紀鴻有些動氣地說道︰「CCP是緯翔軟件和費哲軟件合作的第一步,因為一向把服務對象在商業界和醫學界的費哲軟件和緯翔軟件有意合並,並且把觸角伸向電腦多媒體的Case,所以他們決定在今年聖誕的時候,推出三個新形態的電腦多媒體Case。
「什麼?」霏兒還是一頭霧水。
「拜托,我真的要懷疑,你這個總經理是不是掛個頭餃的啊?這是上回頁先生和齊于軒到費家來所作的決定,難道你不知道嗎?」
「原來如此哦!我告訴你,我這個總經理在十一月二日就被留職停薪了。」她沒好氣地說。
「什麼?那你到費家來工作,不是為了要監視我們費哲軟件的?」
「拜托!我們緯翔軟件哪可能這麼小人呢?對了,那到底CCP是怎麼了?」
「哦!對不起離題太遠了。因為那天費孜哲在東陵園時,有事離開,結果忘了把他的個人PC關機,等他回來,已經被動過了,不過那個動手動腳的,並沒有破那個程式,反而把那個程式錯誤的癥結抓了出來,並且還幫他完成也Rum了一遍,但是——」
「紀鴻,長話短說,這些我都知道,因為那個幫他修改程式的人是我。重點是為什麼會扯到商業機密呢?」
「因為這個CCP上個月已完成了大部分,因此費孜哲和頁先生決定先打出廣告,引起消費者的注意,我們只是一再強調這是個劃時代的電腦多媒體Case,並且把(後面肯定漏了一行)這個CCP幾乎一模一樣,所以今天老板決定要清查每個人的交友及財務狀況。」紀鴻解釋著。
「哦!我知道了!」
「霏兒,我先提醒你,明天老板一定會第一個找你談話,因為陳安琪說,今天在高平的漢神百貨見到你和一個可疑的男子在逛街。」紀鴻好心提醒她。
「哦!謝謝你的提醒。」
☆☆☆
棒天,霏兒依然準時上班,做著一如往常該做的事,但是心情卻是七上八下的,她心中那幾個念頭糾纏得翻騰個不停,尤其一想到等會兒見到費孜哲時,不曉得他會不會詢問昨天在漢神百貨的事、不曉得他會不會懷疑齊于煜的身份、不曉得他會不會誤會自己和齊于煜的關系呢……一連串的不曉得讓霏兒覺得早餐都在肚子里打架了。
當霏兒听到費孜哲的跑車聲時,頓然有松了一口氣的沖動,看來人若一直處于緊張的狀態久了,真的會精神崩潰,所以霏兒決定馬上解決這件事——她要鼓起勇氣,馬上找到他並且向他澄清昨天的事。
當費孜哲踱進回廊時,霏兒已經作好心理準備在等著他,但是當霏兒望著費孜哲一身鐵灰色的西裝,襯得他更英俊瀟灑時,早忘了她在回廊的目的了,倒是費孜哲一見到霏兒,那深邃的黑眸陡地變暗,並且嚴厲叫著她。
「你馬上到我的書房來,我有話跟你說,十分鐘後我若沒有等到你,我會親自出來拎著你進書房。」
「好啊!我也有話要告訴你。」後知後覺的霏兒依然熱切地回答,絲毫未察覺到費孜哲那雙冒了火的眸子。
沒有任何的回答,一臉不容分說的表情,費孜哲一個轉身邁步地離開,從他那僵硬的背影可以看出他非常的生氣。
「你最好別讓孜哲在盛怒下等你,否則你會自討苦吃,反正這些工作等你回來時,我們大概就做好了。」林先生對著霏兒提出關懷的警告。
霏兒點了點頭,放下手邊的工作,準備往費孜哲休息兼辦公的東陵園走去,不幸的是,她在大廳遇到了陳安琪那只高傲的母狐狸,而那只母狐狸今天笑得就好似「一只吞了金絲雀的高傲母貓似的滿足」。
哼!難道昨晚陳安琪在費孜哲那兒,狠狠的參了她一本,那她要如何解釋,才能讓費孜哲相信她的清白,又不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霏兒一心只顧著埋怨責怪費孜哲和陳安琪,卻絲毫未察她已經不知不覺中打翻醋壇子了。
「你要去哪兒呢?」突然陳安琪蹦了出來,擋在霏兒的面前。
「到老板那兒去了。」霏兒扯開嗓門,並且不自覺地挺了挺一米五的身高,抬高了倔強的下巴,企圖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勢。
「我警告你多少次,叫你不準去打擾他,有事問我就好了,你是太笨了听不懂,還是你……」
「陳小姐,保持形象哦!你已經氣得快成了老巫婆了,還有我早就告訴過你,我只是比你年輕,可是我不笨,順便告訴你,我當然知道不可以打擾費先生。」霏兒氣定神閑地要陳安琪息怒,結果惹得陳安琪兩頰氣鼓鼓的活似癩蛤螟,而霏兒更是以一副示威的口吻繼續說道︰「我也不愛去啊,可是費先生堅持要在十分鐘後見到我。哦!不對,只剩三分鐘了。」
陳安琪陡地緊咬她那薄削的雙唇,「我會告訴費先生,以後你就交給我處理。」
「或許費先生發現跟員工聊天可以疏解他的情緒,所以他才找我聊天,也可能是因為他每天對著一個老女人,而且還是一個高傲自以為是的老女人,已經倒盡胃口了,所以他才會找我這個幼齒的年輕小女孩,陳小姐對這件事我真的不懂耶!你不是說如果我有問題可以問你嗎?那麼你可以告訴我到底費先生是哪個原因找我聊天呢?」
陳安琪那緊咬的嘴唇這會兒都快咬出血滴來了,而一張紅得不能再紅的臉,這會兒已經漲成了豬肝色,然而陳安琪依然不甘示弱的反擊,她一臉奸笑地反駁,「哼!苞你這種乳臭未干的人聊天不是紓解情緒,那是一種浪費生命的最佳方式。」
霏兒忽然一步一步地逼迫陳安琪,那氣勢不容陳安琪反應,她像一把直指著心髒的劍立在陳安琪的面前,然後做一個非常不淑女的鬼臉,「你真的很像老阿媽那壇又酸又澀的爛酸梅。」
「哦!至少我不像你是那又干又扁的四季豆!我想他大概是要把你這個商業間諜繩之以法吧!」陳安琪又恢復她那不可一世的姿態,臉上更是那令人想撕破她那張臉的奸笑。
「哦?是嗎?搞不好那個商業間諜是你也說不一定呢?你不是整天都跟他粘在一起嘛!我看是你的嫌疑比較大吧!」
霏兒雖然在口頭上戰勝了她,人卻是陷入極度沮喪的情緒中,雖然她極力否認自己已經對那只沙文豬動了情,但是她就是不能忍受費孜哲對她有所誤解,尤其只一想到他不信任自己,她就覺得非常的沮喪。
☆☆☆
沉溺在自己情緒的霏兒,不知不覺中已經到達費孜哲的書房,一個不小心來不及停下腳步,她一頭往書房外的原木門撞了下去。
「唉喲!懊死。」霏兒低著頭大聲詛咒,一邊用右手揉揉撞腫的額頭,一邊舉起左手來準備要敲門,結果她一把敲在費孜哲高挺的鼻子上,仍然不自覺。
「喂!有趣的小東西,如果你想引起我的注意力也不需要敲我最自傲的高鼻子。」費孜哲有股心疼的憐惜,從胸口倏地往上冒,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原來霏兒不小心撞到門上有只沒釘進去的釘子,這會霏兒小巧白皙的瓜子臉在額頭鮮血的映襯之下顯得更蒼白、更讓人疼惜,費孜哲見了,那股八百年來從未出現的憐惜竟毫不留情的冒了出來。
猛地費孜哲他認清了這些日子來的煎熬,也讓他接受這些日子來極力否認的事實——他愛上了齊霏兒這個有趣的小東西。這三十五年來,他從沒有為誰動過自己的心,更別提為誰產生過憐惜的心痛。
而眼前這個「齊霏兒」總會當他在出神凝想事情時,猛地在電腦的熒幕上出現;當他苦思程式時,會不知不覺地想起當她听到有人叫她「小東西」時,她那氣鼓鼓又緋紅的小圓臉,雖然令人不解她為何那麼在意,但是她那表情卻令人回味無窮,因此他從未錯過任何一次可以惹惱她的機會。
而霏兒那嬌小的身軀似乎蘊藏著無限的精力,雖然她曾抱怨陳安琪給她太重的工作量,但是她依然能夠在規定時間內完成,還有一大堆時間追著小語和工程師們陪她玩,常常可以听到從院子里傳來小語和工程師們求饒的聲音,因為無人不為她旺盛的精力折服,沒有人可以躲過她那無傷大雅卻啼笑皆非的玩笑。
霏兒則一臉愧色地望著緊抓她手的費孜哲,尤其是自己又不小心敲門到他那自傲的鼻子上,這會兒他又望著自己一會兒皺眉頭,一會兒傻笑,不曉得他等會兒會怎麼處置她,希望他會看在她現在是十八歲無知的小女孩,放了她一馬。
霏兒看他那一臉堅毅果決的表情,難怪商場上的人莫不想和他有生意往來,卻又都害怕和他談生意,因為他不會讓人吃虧,但是也絕對不會讓人佔到便宜,大有鐵漢子的氣勢,所以人人都希望成為他戰友,沒有人樂意成為他的敵人。
此時霏兒總算知道為什麼大家害怕成為他的敵人,原來不小心惹到了他時,他那張陰沉的臉色會讓小孩「拉青屎」,會讓垂垂老矣的老人後悔他曾來這個世上,看來她這個小佣人快玩完了,而且不只是工作玩完了,會不會他干脆一把把我掐死了事呢?那自己的小命不就被自己給玩完了嗎?霏兒相當擔心。
倒霉的是,不但惹到他,還讓自己那白女敕無暇的額頭撞了個直流血的大洞,而這個費孜哲又像個該死的雕像捏著人家的手不動,難道他決定讓她流光一身的血當作酷刑嗎?那他真的太狠了,這種死法到一百年也死不了!
「該死的,你就不能小心點嗎?別老是像個長不大的小孩橫沖直撞,而且是誰教你敲門不用手敲呢?難不成你有鐵頭功?」費孜哲拉著她的手,粗魯地把她塞在書房的椅子上。
「人家一時走得太快,結果剎不住腳嘛!」霏兒不自覺地嘟著嬌女敕的紅唇向費孜哲抱怨,一手接過他遞來的面紙輕輕地擦著額頭上的血漬,而費孜哲則轉過身翻箱倒櫃地找醫藥箱。
「下回走路別忘了把你的眼楮帶出來,免得還要我來救你這個小東西。」費孜哲將雙氧水倒在棉花棒上,輕輕地為霏兒將傷口清淨。
「哦!懊死的,很痛耶!你不會輕一點,還是你在報仇啊?」霏兒在沾了雙氧水的棉花棒還沒有接觸到傷口,她就叫得連樹上的小鳥都落荒而逃了,更別提站在她身邊的費孜哲;他的右耳都耳鳴了,只好不得已地使出古老的法寶——用力地拉拉左耳讓氣導到右耳,希望能夠恢復正常。
「拜托!小祖女乃女乃‘霏兒’下回你要尖叫時別忘了先通知我,想不到你小小的身軀蘊藏了這麼大的能量,而且我都還沒有踫到你的傷口,你就叫得這麼大聲,你也太夸張了吧!」費孜哲嘲諷著她。
「我總要先練習一下吧,人家連奧運進場都要練習個幾遍,何況我這個傷口讓你這個無牌的庸醫處理,我要是在你處理不好時,又叫不出來,到時我找誰醫療賠償?」霏兒一副自以為是的教訓費孜哲,而費孜哲不得不為這個夸張的小東西所想出的邏輯所折服。
「好了啦!我已經拿出我最大的能力幫你包了。」費孜哲費了一番工夫才把繃帶纏好。
現在的霏兒看起來不像剛才那樣的駭人,但是那包得一團糟的繃帶卻又令人忍俊不住地想大笑一頓,不過費孜哲知道此時若笑出來,等會兒可就難收拾了,只好轉過身假裝收拾醫藥品箱地偷笑,可惜他沒有注意到他偷笑時抖動的肩膀泄了密。
霏兒驚覺有異地望向書房里的大明鏡,氣得眼楮都冒火了,哦!這個該殺千刀的大壞蛋,把她包成這個樣子。
而且這個始作俑者居然還敢偷笑,氣死她了!也不知道他有什麼話要說,結果居然連說都還沒有說就先讓她掛了彩,不過霏兒的格言是「有仇就當報」,所以這個仇當然現在報了嘍!于是她隨手拿起桌上的水晶鎮尺一把往費孜哲的背後丟了過去。
哦!這個費孜哲還真該死的好狗運,居然在水晶鎮尺快吻上他時,就走開去放醫藥品箱,哼!她齊于霏就不相信他永遠這麼好運,沒關系,齊大女子的第二個格言「忍得一時成就百年身」,等他走衰運時,再來報仇,而且還要加上利息!
「你昨天到漢神百貨做什麼?」他放好醫藥箱回來,劈頭就問。
「我去逛街啊!」看來陳安琪已經告訴他了,霏兒想。
「然後和可愛的男朋友吃了一頓浪漫的大餐?」他嘲諷著,「我還以為狂野的約會才適合你——例如飆車、打電動。」
「可見那是你認識我不夠清楚。」
「那你還有什麼地方是我該認識,卻還沒有認識的?」費孜哲挑眉問。
「至少我一直都是一個正直的人,這點你大概就不知道了。」霏兒說。
「正直?」
「對!我是個宣誓過的女童軍耶!我當然不會說謊了。」
「好了,我不討論這個。」他不耐煩地打斷霏兒,「那你會不會電腦?」
「電腦?現在這個時代有誰不會電腦?就是連五歲的小孩,也會打電腦上的Case,何況是我這個走在時代前端的新新人類呢?」
「哦!這麼說,那CCP是你偷的了?」費孜哲直勾勾地瞪著她,希望從她的眼神中能看出一點端倪來,「你是不是把CCP交給昨天那個對著你大獻殷勤的男子?」
「他才沒有對著我獻殷勤呢!」
「沒有嗎?那陳安琪在漢神看到你對著他擠眉弄眼,並且親昵地倒在他的懷里是假的嘍?」費孜哲指責地對她說。他只要一想到陳安琪形容的情景,便緊握著雙拳,免得自己會上前抓住霏兒的肩膀搖晃,能夠讓她頭腦清楚些,教她不要偷了CCP後,又和那個該死的雅痞那麼好。
「我還在等你的回答。」費孜哲壓抑著滿腔的怒火,粗嘎地追問,「你到底把CCP做了怎樣的處理?我知道那一定是你偷的,但是我可以幫你呀!只要你告訴我你賣給了誰,我可以幫忙啊!」
霏兒睜著不能再圓睜的大眼听著費孜哲的指控。他居然一口咬定她是個小偷,卻又仁慈的想幫忙給她,但是她真的沒有拿,更別提要賣給誰,他又要如何幫起呢?
雖然他的仁慈讓她很感動,但是他未經證實就一口咬定她是個小偷的羞辱,讓她忍不下這口氣,原來他是這麼的不信任她,而霏兒今生最痛恨的就是別人的不信任自己,因此霏兒絕不輕易饒了他。
「如果你一口咬定是我拿的,你為什麼不告訴警察呢?」霏兒不解地問。
「我也一直問自己為什麼?但是我總覺得私下解決對你比較好。」費孜哲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比較好?為什麼?」
「因為私下解決,你就不會在紀錄上留下一個前科,而且你還這麼年輕,但是如果你不好好珍惜,又做這種事,那你真的太浪費生命了,或許這些和你的家庭背景有關。」費孜哲繼續疾言厲色地對著霏兒喊道,而且不自覺地把強健的雙手緊握著霏兒的肩膀,「雖然這些不關我的事,但是我就是不希望你讓‘小偷’的污名誤了你的前途。」
肩膀一股尖銳的刺痛,痛得霏兒不得不出聲,「哦,你捏得我好痛哦!放手啦!我真的沒有拿那個什麼CCP啦!」
費孜哲看著霏兒那張痛得泛白的臉,汗珠已沿著她額頭順著臉頰往下滴落,倏地把手放了,並且換上一張和氣的臉,緩緩地揉著霏兒的肩頭,「好,我知道,你沒有拿,那你告訴我把它賣給了誰?我帶你去高平把它買回來,好不好?」
哦,這個該死的人,都告訴他沒拿了,他居然敷衍我,什麼「我知道你沒有拿,那你告訴我是誰買走了?」擺明了就是認為我賣了它嘛!一股火氣在霏兒胸中醞釀著。
實在令人忍無可忍了,這個可惡的男人為什麼這麼固執,而且還隨便給人安罪名,更可惡的是居然把她的行為歸咎到她的家庭背景,難道他以為她家是「小偷」世家嗎?算了,這場游戲霏兒打算不玩了,免得到時候會活活的氣死,現在就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吧!
「有些事我必須告訴你。」霏兒氣憤地要告訴費孜哲有關這場鬧劇,「我不是你以為的那種人,更不是……」
「對不起,孜哲,打斷你們的談話。」陳安琪門都沒有敲的就進來,打斷了霏兒正要揭曉的事,「可是威翔有重要事要跟你討論。」
費孜哲煩躁地扒了扒那頭濃密的黑發,低聲咕噥了幾句就踱了出去,霏兒則拉長著耳朵,呈備戰狀態地等著和陳安琪廝殺一番。
「這次你又做了什麼事?」陳安琪鄙視地望著霏兒。
「如果你那麼想滿足你的好奇心,你可以自己去問他啊!」霏兒吊兒郎當地回答。
「如果你還想保有這份工作,那麼你就必須馬上告訴我。」
「我也許不想做了,所以你不用那麼神氣。」霏兒瞪著自大的陳安琪,十分不是滋味地發現這個高挑的神氣樣。
「如果你還在考慮要不要待下來……」陳安琪那刻意放柔的聲音,讓霏兒雞皮疙瘩幾乎掉滿地,「我勸你不要待下來,你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而且我也可以幫你啊!」
「看來,你真的很想把我趕走哦?」霏兒猜測著,「我想你一定很怕我。」
「我很怕你?太可笑了吧!」
「不是嗎?你不是很怕費孜哲會被我搶了,而且你也很擔心他會喜歡我這個年輕的小孩,對不對?」霏兒從容自得地說著,而陳安琪的臉色則一陣紅一陣白的。
「笑話,我才不怕孜哲會被你搶了,你也不想想自己才幾歲?看看你那干扁的身材。」陳安琪不屑地從鼻子輕哼出來,並且換了一張臉說道︰「如果孜哲會對你這個愚蠢的小女生有興趣,那他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
「哦!也許你根本就不認識他呢?」
「哼!我不要浪費精力跟你這個愚蠢的小東西閑扯了。」陳安琪嘶啞地說,「你根本不可能對我和孜哲的生活產生影響,所以你還是離開這里比較好。」
「哼!離開這里?你又不是老板,我才不會接受你的命令。」霏兒不禁懷疑她和費孜哲的關系有多深?而為什麼自己會為了這種情形氣得想殺了她呢?奇怪,一直就不贊成暴力的自己為什麼近來特別暴力,尤其是面對陳安琪時會更明顯?難道是自己太生氣她老找機會整自己?可是自己不是小心眼的人啊?而且以前也不曾對那些找碴的人有過這麼暴力的念頭啊?
「什麼命令?」費孜哲此時,已走進未關的門。
「陳安琪叫我不要做了!」霏兒首先發難地說。
「哦?為什麼叫霏兒不做了?」費孜哲皺著眉頭,等待陳安琪提出合理的解釋。
「對一個年輕的小女生,這里的工作太無聊了,所以我建議她別做了,我可以幫她找更有趣的工作。」陳安琪在回答時向他走了幾步。
「哦?」費孜哲挑高一道濃眉,等著陳安琪進一步的說明,但是陳安琪一見到他陰沉的表情,就聳聳肩無話了。
「今天起誰都不準再提起霏兒不做的話題,否則小心我讓他卷鋪蓋走路。」費孜哲咬著牙,從牙縫迸出這些話。
偏偏不識相的霏兒卻接著說︰「那我呢?我如果說不做了,是不是就可以讓我卷鋪蓋走路呢?」
「齊霏兒,如果你是要惹火我,那你就做到了,但是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你也一樣不可說你不做了,听清楚了沒?」費孜哲再一次地捏著霏兒的雙肩,直到霏兒痛得輕呼出聲,他才驚覺到自己又失控地捏疼了她。
霏兒一掙月兌他的束縛就退開了好大一步,拿著防備的眼神瞅著他。
此時,霏兒發覺費孜哲和陳安琪兩人站得好近,而這兩人的身影格外的相親,兩人一樣的高挑、修長、優雅,且那男人英俊挺拔、女人艷麗嫵媚的外貌,更是分外的相稱。
為什麼看他們那麼親密的站在一起,看他們那麼絕配的畫面,自己會這麼的沮喪?為什麼會痛得很想不要活了?自己不是個理智勝于情感的人嗎?那就拿出理智來,不要再為這種無意義的事傷神了。
但是,她失去了理智,她依然痛苦,依然無法接受他們在一起的念頭,霏兒想要一個像費孜哲那樣的情人啊!哪怕只是短暫地依偎在他的懷里,那就夠了。
在這樣的情緒下,霏兒並沒有注意到費孜哲注視的眼光,她依然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中,而費孜哲並沒有忽略她臉上轉換的表情,只是他不解為什麼霏兒似乎陷入深深的痛苦中,而他好想好想幫她分擔這份憂愁,他好想讓她那甜蜜的笑容回到她陽光般的臉龐,該不會是為了那該死的CCP吧?但是她又堅持不說,到底該如何幫她呢?看來這個問題還是非解決不可。
「安琪,你先下去,我想和霏兒單獨談談。」費孜哲目送著陳安琪的離開,並且順手把門關上,「好,你可以說了。」
「說?說什麼呢?」
「在安琪進來前,你不是有話要告訴我嗎?」他臉色平和,口氣和煦,似乎在保證不論霏兒說了些什麼他都不會生氣。
「我忘了。」霏兒突然改變主意,不打算告訴他實情了,如果把真實身份告訴他就意味著再也見不到費孜哲,而見不到他的念頭讓霏兒決定先不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
「我不相信,你不是才剛說你不是我以為那種人嗎?現在可以請你解釋一下嗎?我會非常的感激你。」「哦,那件事啊!」她聳聳肩,「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小偷啦!而且我沒有拿那個什麼CCP。」
「那你只是湊巧昨天剛好休假,又剛好湊巧約了你那個雅痞男朋友到漢神去逛街?」
「對呀!我是去看我的朋友于煜,他是我一個很要好、很親密、很貼心的朋友。」我可沒有說謊,他是我的堂弟,難道這樣的血緣關系不算親密嗎?霏兒在心中暗暗地解釋。
「很要好?很親密?哪種朋友才算貼心呢?把CCP交給他的朋友算是嗎?」費孜哲咬著牙根,眼楮噴著火光地低聲責問。
「哦!你這個豬腦袋,我告訴過你我沒有拿,你到底有沒有听到?」霏兒氣得捶胸頓足,「你到底要怎樣才相信呢?」
費孜哲握著她的手,不讓她再捶著自己的胸,用他寬厚的手緊緊地把霏兒那雙細女敕白柔的手包著,俯子把下巴靠在霏兒的頭發上,他低沉沉地說著︰「如果我能相信你就好了,但是理智又要我不相信,你到底有沒有拿,誠實的告訴我,我會幫你的,好嗎?」
「孜哲,相信你的感覺,相信我的話,我真的沒有拿。」霏兒抖著手,嘗試地把手環在他的腰上,抬起頭用著最真摯的眼光望著他,希望能夠讓他信任自己。
「當你在我身邊時,我的理智早就停擺了,尤其是你每回這樣看著我時,我就……」費孜哲緩緩地用雙手捧住霏兒那小巧的瓜子臉,看著霏兒臉上緋紅的兩朵紅雲。
「你就怎樣?」霏兒抖著聲音輕聲地問著,猶豫著要不要躲開費孜哲的撫模。
「你心里該明了的。」他抱怨著,猛地把霏兒拉入懷中。
即使踮起腳跟,霏兒的頭頂依然踫不到他的下巴,他緊緊地把她摟上身,讓她緊靠著他的身軀,並且戲謔地舌忝著她雙唇緊閉的細縫,而霏兒則癢得直想發笑,于是費孜哲利用霏兒微張嘴的時候,舌頭巧妙地滑進了她的口中,來回地輕舌忝著霏兒的……
他把霏兒摟得更近,讓她整個身體熨貼在他身上,讓他們兩人的身體緊密地貼在一起,而霏兒敏感的發覺到她的熱情快溢出來了,費孜哲不放松地繼續以他的指尖在霏兒的背上來回地摩娑著,讓霏兒泛起了一身的戰栗,在顫抖中,霏兒貼得他更緊。
他的申吟從喉嚨深處中溢了出來,然後將她輕輕地放在沙發上,他單腳跪在沙發前,雖然他放開懷中的霏兒,但是修長的手指依然徘徊在她的粉頰,沿著脖子往下輕撫。
霏兒嬌羞地埋在他的胸前,熬不住這樣的欲火,霏兒忘情地輕呼著︰「哦!孜哲,哦!」
像一記突來的重擊震驚了他,費孜哲猛地推開霏兒站起身來,「哦!我真的瘋了,別把你那無辜的大眼對著我猛眨,我都老得足以當你的爸爸了,你以為用這種方式就會讓我忘了你做的好事嗎?那是不可能的。」他詛咒著,但是依然掩飾不了臉上的激情。
霏兒傻眼了地呆愣著,難道他以為她是為了讓他相信她的無辜才這樣的嗎?他以為她是為了月兌罪?哦!原來自己在他心中是如此的低賤,霏兒難過地想。
「我幾乎成功了,不是嗎?」她忍住心中那翻騰的委屈,硬是把眼淚眨回去,出口反擊他。
「別拿這件事開玩笑,霏兒你還太年輕,你要知道後果是不好承擔的。」費孜哲一臉怒氣地教訓著霏兒,難道這個小妮子,為了達到月兌罪的目的就可以這樣的不愛惜自己嗎?那今天換做是別人,她也不一樣會利用來月兌罪嗎?哦!懊死的,下回再讓他發現她是這麼的不愛惜自己,他一定要好好的處罰她。
「那是你該負責任的,我只有十八歲,你已經三十五歲,早就成年的你居然可以讓我誘惑成功,可見你的把持力太弱了,這是你自己的錯。」
很快的費孜哲臉紅了,但霏兒依然不饒地說︰「費孜哲先生你那不踫我的承諾到哪里去了。」
費孜哲放棄了掙扎,他深深的嘆了口氣,面對著霏兒的逼問,臉上出現了愧色,而霏兒挺著胸,重重地摔上門,走了出去。
氣憤他的貶低,霏兒忍著的眼淚,這會兒全滾了出來,就像泄了洪的水庫傾泄而出,滿月復的委屈隨著淚珠滑下臉龐落入地里。
霏兒放棄否認她已愛上費孜哲的事實,她拋不開被他所引燃的熱情,她已深深地被他所吸引;但是他和陳安琪的關系呢?難道男人都是這個樣子嗎?在你面前和你正打得火熱,但轉過身,卻又可以馬上投入另一個女人的懷抱,那他們的忠實到哪里去了?
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和他是兩條平行線,理論上,兩條平行線的交點是在無窮遠處,但是這個無窮到底在哪里?又有誰看過平行線交集過?就如同愛因基坦說他們會在某一點交會,但是連那麼聰明的他,在他死前都未見過了,那凡夫俗子的自己又能抱什麼希望呢?
稍晚,霏兒回到芙園時,那一臉的憔悴和哀傷,讓馬勻訝異地問道︰「我一直以為你在費家的工作很愉快、樂趣無窮,每天都看你神采奕奕地回來,但是今天卻一副累得心力交瘁的樣子,發生什麼事嗎?」
「今天被費孜哲那個自大狂誤認我偷了CCP。」
「什麼是CCP?」
「CCP是緯翔軟件和費哲軟件合作的第一步,他們決定把觸角伸向電腦多媒體Case。」
「CCP不是費哲軟件的商業機密,怎麼和老太爺扯上關系呢?」馬勻又問。
「我也不清楚,等我和爺爺談過了,再告訴你。」
「那費孜哲為什麼要懷疑你呢?」
霏兒氣憤地把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不過她把那段激情的過程省略。馬勻一听完後,馬上激動地想找費孜哲理論,霏兒及時把她拉了回來。
「媽,我要他自己信任我。」霏兒難掩語氣中的無奈。
「他如果知道你是誰就會相信了,你為何不告訴他呢?難道你還不願意結束這場鬧劇?我真怕這個玩笑會有其他的後遺癥。」馬勻擔憂地望著愛女。
「我也不想玩了,但是我希望他能自己發覺我不是那樣的人,你不要告訴別人,好不好?」
馬勻拗不過霏兒的撒嬌,無奈地說︰「只要是我們霏兒小鮑主說的,我這個媽哪敢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