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孤獨懶散的周未和周日,星期一霏兒早早就起了床,準備去隔壁那充滿朝氣和活力的地方。
走在後門的花園里,霏兒張開雙臂伸了伸懶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發覺今天是個可愛的日子,空氣中充滿了草的芬芳和花兒的香氣,讓她的心情有了新的活力,不再那麼悲傷和憂愁。
今天她必須收拾費孜哲住的東陵園,因為他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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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大的一張床,霏兒幾乎可以想象得出來費孜哲躺在上面的情景。
哦!懊是一副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懊死!哦!懊死的齊于霏,還有那該死的豐富聯想力,真是令人氣憤。
霏兒為了制止自己那狂奔的想象力,她匆匆把床單平鋪在床上,突然發現這個工作對她來說有些許的吃力——這特大號的床對只有一米五的她而言,就像個運動場那麼大。
用力地拍拍已塞進床墊那角的床單,她忽然感受背後有兩道銳利的目光,回過頭去,她發現一雙深邃的眼眸正目不轉楮地緊盯著她的動作。
那偉岸的身軀、俊美的五官,令女人為之……他比記憶中的印象更完美,更令人為他痴狂了。
「小語今天休假?」費孜哲一邊問著霏兒,一邊不耐煩地扯著脖子上解不開的領帶。
「對,所以……」霏兒向前幫他解開那打了結的領帶並回答他,順便打量著他眼底的疲倦。
在平常的情況下,這不可能困擾我,更不會讓我像個饑渴的女狂、讓我如此的失控。單只是看著他寬衣解帶,就幾乎讓我窒息,而盯著他那裹著純白襯衫的胸膛的視線,硬是移不開,霏兒深深吸了幾口氣平復這樣激動的情緒,彎下腰繼續鋪床的工作。
「你在哪里學過它?」費孜哲詫異地問。
「學什麼?」霏兒吃驚地問道,狐疑地望向四周,然後看到他朝床鋪四周點頭——原來是她將床單平鋪得方方正正,仿造醫院鋪床單的方式,難怪他會那麼的驚訝。
「哦!你指鋪床單的方法嗎?那是我一個在旅館工作的朋友教我的,她每次鋪床單都這麼的平整,因此我就學她這一招,不錯吧!」
「你不覺得旅館也是一份不錯的工作嗎?你應該考慮的。」
「謝了,我喜歡我現在的工作。」
費孜哲挑高了一道濃眉,「想不到你這個有趣的小東西,會認為當個小佣人是一件快樂的事?」
霏兒的寒毛豎立起來,一張瓜子臉漲得通紅,兩個臉頰鼓得圓滾滾的,因為自從十八歲以資優跳級修完大學學分畢業後,就再也沒有人叫過她小東西了。
「我的身高不關你的事,雖然我很感激你給我這個工作,但是那並不代表你就可以侮辱我,而且如果你不以你的標準看我,我一定會更感激你。」
「你知道你每次一听到有關身高的話題就像一只踩到釘子的母獅子嗎?難道你真的那麼在意嗎?」費孜哲不解地問。
「你……」霏兒咬著牙,「如果我說你是個有趣的大猩猩,那你會作何感想?況且一米五是正常的身高,哪像你那一米八的巨大身高才令人不安呢!」
「對于‘有趣的大東西’這句話一點兒也不困擾我,如果你有個有意義的生活,那你就不會太在意這種芝麻小事。」他一副義正辭嚴的模樣。
「你難道就不能了解人也需要過這種不受拘束的生活嗎?你不知道流浪和不安定的生活可以樂趣無窮嗎?你自己要當個工作狂可以啊!但是你不能要求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啊!現在請你離開,我要繼續收拾你的房間了。」
「為什麼我要離開?」費孜哲挑眉問道。
「因為你礙著我,讓我無法順利的工作。」難道我能告訴你,你的存在讓我緊張嗎?還是要告訴你,你盯著我看讓我無法工作呢?霏兒心里轉了幾轉後,只好以這個小借口來搪塞他。
霏兒將手邊的工作做完,但是她一直對費孜哲那兩道灼熱的目光感到不自在。
「你可不可以離開?你這樣看著我,會讓我緊張的無法工作。」霏兒伸手推了推費孜哲的胸膛。
這種既安全又舒適的感覺,讓霏兒閃了神地想永遠倚在他懷中,但是這可違反了她當初到費家大宅來工作的原意了,而且再這樣下去,不是她要懷疑自己可能是個狂,大概連費孜哲都要懷疑她是不是有問題。
「等我換好了衣服,我就會出去了,但你可別轉過頭來哦,雖然我不介意讓你看看我傲人的身材,但是我可不敢保證你不會流鼻血。」他保持著面無表情地推開霏兒,一面解開襯衫的扣子。
霏兒像只愛驚的兔子,沖出了門。
「嘿!我只不過開個玩笑。」費孜哲對著霏兒沖出門外的身影叫著。
「我已經整理好了。」
突然她大叫一聲,「完了!」天啊,怎麼會有一個柔軟的東西在腳下?「對不起,陳小姐。」哦!想不到會一腳踩中這只母狐狸的腳,霏兒表面上向她道歉,實際上心里可樂著呢!
「你是該對不起的,別再像個冒失的小表頭到處亂闖。」陳安琪一臉不以為然地瞪著霏兒,「我現在和你談的是,當費先生在他的東陵休息時,你那愚蠢的行為別在他的面前表現出來。我想他一定不喜歡被一些喋喋不休所干擾,他腦中的點子可是值幾千萬的,你不可以再以那些無聊的事來干擾他。」
「我才沒有呢!」這只高傲的母狐狸一定貼在門上偷听他們的對話,「是他先跟我聊天的,又不是我先去找他的,你怎麼可以怪我呢?要怪你應該去怪費先生,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去問他。」
「費先生他只是不好意思讓你難堪罷了。」
「哼!你真會開玩笑,你如果不敢去問就說一聲嘛,干嘛逞強。」
糟了!這種氣不是一個聰明職員該有的,但是陳安琪也是一個職員啊,哼!既然立場不一樣,那就不能讓她威脅到自己,霏兒挺了挺一米五的身高,也仰高倔強的下巴瞪著一米六五的陳安琪。
「我知道你是費先生的特別助理,但是當他通知我來上班時,並沒有要我听從你的命令,所以你沒有權利命令我做什麼。」霏兒又說。
陳安琪氣得兩頰怒紅,「你……這個小佣人,你居然敢這樣的對我講話!」
「沒錯,因為我是個以牙還牙的人,所以你怎樣對我,我就會怎樣對你。」
霏兒昂著頭,挺著高傲的下巴.緩緩地走回主廳,雖然氣消了,但是她也後悔了.如果陳安琪那只母狐狸向費孜哲打小報告,那不就玩完了,偏偏用膝蓋想也知道她鐵定會告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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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費家的大老板費孜哲,正在廚房里對著霏兒疲勞轟炸時,霏兒十分確定陳安琪已經把昨天所發生的頂嘴風波向費孜哲說了。
他滿臉責怪地走了進來.對著霏兒斥責道︰「我不用听安琪的抱怨.就可以猜到你會如此了。」
「抱怨?」霏兒睜大眼楮呆望著費孜哲,一臉訝異地問道。
「你不要裝得那麼無辜了。」
「什麼?哪件事啊?」
「哪件事?瞧你說得多輕松。」費孜哲諷刺地說,「就是惹陳安琪生氣的事,她是我的特別助理,她當然有權利命令你做事,如果你不接受,那麼就請你走路吧!」
這是個結束游戲的好機會,可以趁此時尚未揭穿的時機就趕快離去,但是如果就這樣一走了之,那豈不是太便宜了那只高傲的母狐狸,那麼一來那個陳安琪不就樂死了,霏兒想。
哼!不能如此輕易的順了她的心。此外,費孜哲這個自大狂,搞不好和他相處得愈久就會發現他並不是那麼的迷人了,那自己也就不會如此迷戀他了,她腦筋轉了一轉決定非得讓這個游戲繼續下去不可。
哼!反正吃點眼前虧就當作是教訓他們的代價吧!
「老板,我對于已經發生的事,我感到很抱歉,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讓它再發生,我會去做她交代的每一件事,而且……」
「你別太過分了。」
「太過分?」
「對,你明明就不服氣,為什麼還裝成一副很听話的樣子?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激怒陳安琪了。」費孜哲再一次重復,「我知道你並不把她放在眼里,而且也知道你不會就這樣輕易對陳安琪服從,因為你一定做不到,但是那並不代表你就可以對陳安琪的命令置之不理,以後如果她要求你做什麼事,你就一定非得去做不可。」說完他轉身離開。
哼!那只高傲的母狐狸,原來除了高傲狂妄外,還兼有虐待狂呢!下回如果陳安琪派給自己不合理的工作,霏兒決定非得惹到她發飆不可。
霏兒知道,陳安琪是刻意讓她遠離費孜哲的視線,而該死的是陳安琪真的做得很成功,這幾天下來她根本連費孜哲的影子都沒見到。
「你有什麼困擾嗎?」一個愉快的聲音打斷了霏兒的沉思,她回頭一看,原來是紀鴻,他朝著她走過來,「想什麼問題那麼專心,有麻煩嗎?」
她表情嫌惡、夸張地點點頭。
「是陳安琪?還是我們那個酷老板?」
「什麼?」
「別裝不懂,依你的聰明才智,我相信你一定懂,齊于霏,齊大小姐,緯翔軟件的齊總經理。」紀鴻直視著霏兒的眼楮道。
「你知道了?」
「本來是不敢確定,但是听你跟陳安琪那只母狐狸頂嘴,所以……」
「連陳安琪的綽號,你都……」霏兒訝異地問。
「齊霏兒,你工作做完了?」
霏兒無奈地轉過身,堆起最虛假的笑容來面對陳安琪,「對!而且剛好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那請好好的享受你‘自己’的休息時間,別因為你而打擾到其他人的工作。」陳安琪冷冷道。
「如果你是指我,那我剛好也給自己一個休息的時間,應該不至于耽擱了工作。」紀鴻發揮正義的介入,令霏兒極為感激。
「當然沒有。」陳安琪的聲音變柔了,表情也換上了笑容,「只是我們小小的霏兒,特別愛找人聊天,又經常是聊些無趣又幼稚的話題,所以我擔心她會打擾到大家的工作。」
霏兒氣得直想揍她,忿忿地咬著牙根,緊緊地握著拳頭,那股蓄勢待發的怒氣,幾乎快爆發出來,但是霏兒馬上控制住,強迫自己放松每一根緊繃的神經,矯情地說︰「你說得真對,而且我也太年輕了,希望我到了你這個年紀時,就能夠學會更多的禮節。」
陳安琪雪白的肌膚陡的漲紅,一個轉身,踩著高跟鞋忿忿地離去。
「你知道她為何如此的氣憤?」待陳安琪走遠後,紀鴻問道。
「我怎麼知道。」霏兒做出一個十八歲少女該有的夸張表情和嫌惡。
「我覺得她好像特別看你不順眼。」
真遺憾的是費孜哲並沒有看出這一點,他可是非常的信任陳安琪,甚至還要我對她惟命是從。或許是費孜哲太欣賞這個跟他氣味相投的母狐狸了,可是他到底是看上她的架子呢?還是她的可愛?霏兒真的想不透。
「算了,費兒,我們別談她,不如談你來得有趣些,我們剛剛談到哪兒了?」
「我不知道你談到哪兒?但是我想回芸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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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霏兒打開芸園的鐵門時,卜卜一溜煙的就往與費家大宅相鄰的相思林鑽,霏兒只好趕快跟著追,結果一晃眼,卜卜已鑽進費孜哲私人的天地——東陵園,她只好不甘情願的到東陵園去捉卜卜。
懊死的!卜卜,霏兒在心中罵道,她奮力的在後面追趕,它居然一溜煙就跑到費孜哲的私人客廳的落地窗前,還一副垂涎的蠢樣直流口水。
「哦,你不可以這樣。」霏兒死命地想捉住卜卜,但是它不依的跳來跳去搞得霏兒汗流浹背,「如果你再不走,被主人抓去烤成松鼠干哦!那我可救不了你了。」
隨著霏兒和卜卜的騷動,本來在客廳沙發假寐的費孜哲被吵醒了,一肚子氣的費孜哲氣憤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告訴你多少次,不要噓它!」費孜哲糾正她,並且眼明手快的一把捉住卜卜要它安靜,「還有我不是一個殘忍的人,我不會把它烤成肉干,但是下回再讓它跑到這兒,我一定會把它交給環保局的人。」費孜哲一說完又開始打噴嚏,于是一把把它交給霏兒,馬上轉身快步地離開。
「哼!沒有用的卜卜,看來你惹火他了,听我的話回家,我會弄些你喜歡吃的食物給你,還有我一定要把你關好,免得你又出來惹事。」
「食物」這兩個字果然魅力無窮,對卜卜而言具有抗拒不了的神奇力量,它一听到食物馬上興奮地跟在霏兒的身後回芸園了。
在回到費家大宅院的路上,霏兒再一次感到納悶,為什麼陳安琪那個女人會如此的嫉妒及排擠一個十八歲又休學的小女生呢?實在沒道理啊!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女生根本無法跟一個成熟嫵媚的美女相提並論更別提要互相抗衡了,但是她剛才所表現出來的,很明顯是濃厚的醋意、苦澀和沮喪,更奇怪的是她為什麼會沮喪呢?
她想答案很明顯是因為費孜哲,但是陳安琪不是他的「特別」助理嗎?還是因為費孜哲不想將私人感情和公事混在一起?或是陳安琪引不起費孜哲的遐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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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陳安琪真的引起了霏兒的好奇心。午餐過後,霏兒在廚房幫林媽洗碗時,便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向林媽打听了陳安琪的背景。
「陳安琪?」林媽皺著眉頭,努力的回想,「我只是記得她來自南部一個小鄉鎮,她從不談她的家人,也很少和我們聊天或打招呼,還有她有心髒病,所以少爺叫我們別太刺激她,你為什麼會問起她呢?」
「我就是很好奇她為什麼對每個人都那麼冷酷呢?」霏兒說了一個理由。
「那只好問她自己了。」
「如果我敢去問她這個問題,我想她會把我當點心一口吃下去。」
「那你只好把好奇心轉移到地瓜上吧。」林媽被逗得咯咯笑,遞了把刀子給霏兒,「等會兒削好皮,等水滾了,把地瓜丟進去煮地瓜湯。」
我現在最想剝的是陳安琪的皮,霏兒氣憤地想著,如果下回再讓我發現她跟在我後面偷看、監視我,我一定不輕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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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霏兒把插著新鮮玫瑰花的花瓶擺在費孜哲的辦公桌時,看見他桌上的個人PC正開著,而且上面正出現一個未完成,顯然遭挫折的程式,霏兒馬上手癢得坐下來幫他重新Key了一遍,她馬上發現他錯了一個字,于是快速的幫他訂正。
她才剛站起身,費孜哲就剛好踱了進來。
「怎麼走到哪兒都會撞到你呢?」他半開玩笑地說。
「我只是做我一個小佣人該做的事。」霏兒反駁著,她的手隨便一揮但是動作太大,一個不小心掃到她剛放上去的花瓶,眼看著它一路往下掉。
「小心!」費孜哲大叫一聲,大手一伸接住了墜落的花瓶,「說到笨手笨腳,還真是非你莫屬呢!」
「你說得對。」霏兒極力隱住沖口而出的怒意,于是憋得一臉的漲紅,惹得費孜哲直瞪著她那氣鼓得像大肚蛙的臉龐。
「孜哲,可以進來嗎?」陳安琪那嬌柔的聲音自門後傳來。
霏兒把舌尖上的機靈反諷壓了下來,畢竟現在的身份是不可反駁的,而且可別在費孜哲的面前露出自己的馬腳。
「你找我有事?安琪。」費孜哲問道。
「我只是來告訴你頁先生和齊先生,他們六點就要來了,不曉得程式現在怎麼樣了?」她以高雅的姿態面對費孜哲,可是一轉身對著霏兒時,卻又擺了一副晚娘的面孔,「而且我把晚餐安排在七點鐘。」
「哦,我真不想和頁先生做生意,真希望當初沒有接受你邀請他們的提議。」費孜哲對這個客人的來到抱怨著,「這個人怎麼也不肯把股票干干脆脆的賣給我,還要附帶一大堆的條件,又堅持要當面談生意才行,在這個資訊發達的時代,為什麼不直接用電傳視訊那些工具來談生意就好了?」
「我認為你應該好好把握這個機會,一來是他不隨便與人談生意,如果要與人談生意,還要隨他的高興才行;二來是如果你買下他的股票,那你就可以控有整個公司的百分之六十的股權。」
「但是如果他不賣,那我不就是功虧一簣了,而且目前他的股份比我多,我豈不是要听命于他,那是我無法忍受的事。」他不屑地說︰「除非我股份和他一樣多,或是干脆我獨資買下這個公司。而且令我訝異的是,‘奕羽企業’明明是個賺錢企業,為什麼頁先生會想要釋出‘奕羽企業’旗下‘緯翔軟件’百分之四十的股權呢?而且我現在還短缺了五千萬元,才能一口氣買下那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那就把這棟房子賣了……」陳安琪建議著。
「安琪,你了解我的,我不會為了和‘緯翔軟件’的合並,就把這個地方賣給建築商,任他們在這里拆拆建建,那不是我做得出來的。」
霏兒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在這里听他們談論公事,但是為什麼他們會提到「奕羽企業」呢?還有那個「頁先生」?難道他們提到的人和她想到的是同一個人嗎?到底爺爺和堂哥他們在搞些什麼名堂?一個好好的「緯翔軟件」為什麼要釋出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難道是經營不善嗎?那她這個該死的總經理不被他們兩個剝層皮才怪,可是他們並沒有透過緊急聯絡告訴自己啊?
算了,等會兒回到芸園再打電話回去求證一下吧!霏兒走到門邊,打算悄悄地退出門外。
「霏兒,你今天也要留下來幫忙。」
「遵命,Boss。」霏兒虛偽地回答,並且轉身離開到廚房找林媽。
費孜哲轉過身,發覺他剛才離開時,忘了關機,而現在在電腦熒幕所呈現的畫面可以看出有人動過了,且還找出那個困擾他一個上午的癥結,看來這該是個高手做的吧!
「安琪,我不在的時候,你進來動過我的個人PC嗎?」
「沒有啊!我剛才進來,怎麼了?」她問。
「有人未經我的允許動過我的PC了,而且還修改過我的程式。」費孜哲盯著電腦說,
「有沒有可能是齊霏兒那個小女佣呢?」
費孜哲仔細地思索後,只有霏兒有可能,因為自從霏兒來到費家大宅後,東陵園都是由她負責收拾的,平時除了她就沒有人可以隨意進出;但是她可能是那個幫他找出問題癥結的人嗎?一個十八歲的高中生有這個能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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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霏兒幫忙林媽布置好大廳,再回到起居室時,陳安琪那高傲的母狐狸正負起女主人的責任——招待他們。
一頭灰發的七十歲的男人坐在長沙發中央,一旁伴著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由兩位考究的衣著打扮可看出他們身上成功企業家的氣勢。
特別是那位七十來歲爽朗的老先生一身的莊嚴更是不容小覷的,他一生的精練都藏在他慈祥的笑容後,惟有那雙銳利的雙眸是可以看出他厲害的地方,而這個老人就是跺一腳全T省的企業界就會跟著地震的——「頁先生」。
坐在一旁不苟言笑的三十五歲帥氣的男人,也是一個令人不敢小看的人物,他二十六歲就扛起「奕羽企業」的經營重擔,至今九個年頭了,從未听過奕羽集團少賺過一毛錢,或是受過任何一個經濟危機的威脅,有的只是「奕羽企業」不斷地擴充及成長,而這幕後的功臣就是這個看不出年齡及一切的男人一一齊于軒,也就是霏兒的大堂哥,踫巧也是齊家長孫。
對面的費孜哲著了一身考究的手工西裝,全神貫注地听著客人的談話,然後附和自己的意見;另一邊的陳安琪身著一身黑色的晚禮服,挽著一頭高髻的秀發,在耳鬢垂了兩綹發絲,而額前綴飾著稀疏的劉海,宛如一個高雅的女主人般面對這三個健康、高大、自信、事業成功的企業名人。
霏兒只敢在遠處觀望,果然如她所猜測︰來者是自家的老太爺——「頁先生」及大堂哥齊于軒,她如果傻到讓他們發現她在這里當個小佣人,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所以能躲多遠就躲得多遠。
霏兒小心翼翼地幫著林媽推餐車,一邊把帽子壓得蓋住那雙活靈活現的雙眸,企圖能將這個掩不住的事,延緩爆發出來。用餐中,霏兒小心地避開為「頁先生」及齊于軒服務的巧合,但是依然避不開他兩人又銳利又帶點玩興意味的眼光,令霏兒戰戰兢兢的連個小差錯都不敢犯。
當她再一次看到齊于軒那雙玩味又帶嘲諷的眼神時,霏兒終于氣不過的準備反擊。當她端著用餐完的瓷盤經過齊于軒時,一個閃神把盤中的殘渣一古腦兒倒在齊于軒那一身手工精細的西裝上,然後裝著一臉錯愕地拿著剛擦過餐桌的抹布,幫他擦著身上的污漬,結果愈幫愈忙地毀了齊于軒整套西裝。
一旁的陳安琪和費孜哲呆滯地忘了應有的動作,而「頁先生」則是一臉平靜的繼續用餐;一身狼狽的齊于軒一臉無辜又無奈地看著霏兒,而拿著抹布的霏兒,在這一片混亂中,仍不忘抽空研究費孜哲的表情,但站在一旁的女主人——陳安琪早就氣得想摑霏兒一個耳光。
這一切都落在一旁不動聲色的「頁先生」的眼里。
「對不起,齊先生,我真的太笨手笨腳了。」霏兒用力地擠出一臉虛偽的歉然。
「別擔心,小東西,我不介意的。」齊于軒看著霏兒那虛偽的表情,不得不跟著把這出戲演下去,順便做做樣子地拍拍霏兒的肩膀。
但是當齊于軒抬起頭來時,卻發現費孜哲那雙精練的雙眸正對著自己射出欲致人于死地的目光,而一旁的陳安琪則顯得太過小題大作地對著霏兒謾罵,看來這個齊家惟一的孫女喜事該近了,難怪一向不願外人插手「奕羽企業」的爺爺會這麼干脆地想要把控有「緯翔軟件」經營權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二話不說賣給費孜哲。
「齊先生,我為我這個笨手笨腳的小佣人向你道歉。」陳安琪堆上她那最虛假的笑容對著齊于軒大獻殷勤,「希望你不會介意。」
「哦!當然不介意,能讓這麼美麗的小女人為我做這麼特別的服務,是我的榮幸呢!」齊于軒看著霏兒的臉色,心想再不做些補救恐怕會小命不保。
「對不起,在我們完美的晚餐快結束才發生這麼不完美的插曲,真是抱歉,不如,我們移到客廳去閑聊些我們男人的話題。」費孜哲不得不開口,為這一團糟做些補救。
霏兒立刻堆上最歉然的表情,抿緊著嘴唇,嚴肅地收抬著桌上的碟子、碗盤,逼著自己眼眶噙著兩滴硬擠出來的眼淚。
當霏兒步到費孜哲的身邊,費孜費出乎意外的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笑容,而陳安琪那雙冰冷的大眼則死瞪著她,一臉無奈的齊于軒則等看好戲地端坐不語。
「我們到客廳去談談吧!這里讓他們清一清。」一直不動聲色的「頁先生」望了霏兒一眼後說。
這是一個完美的冬日晚上,有著微風輕撫的清涼,空氣清新,花香徐徐飄來,但是卻發生這樣不完美的一團糟,霏兒一邊為客人—一遞上咖啡,一邊在心里嘀咕著。
明明只是一件很簡單的休假事件,為什麼會卷入兩家的企業合並呢?而且這只是她自己個人的游戲罷了,怎麼會連爺爺都親自出馬了?連那一直都是個老成、不動凡心的齊于軒大堂哥,也會跟著趟這渾水,就真的更令人想不透了。